两人抵达研究中心门口时,老远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笑闹声。苏青崖抬眼看去,陈时站在人群中分发着礼物,研究所里的小姑娘每个嘴角就没下来过。
当年研究中心刚成立那会,有一部分女生,都是被他给吸引来的。。
不说有多好看,但绝对算得上是帅哥类型的。
苏青崖与他认识,是在小时候,他的爸爸还是林家的司机,他被人欺负,她提他出头,其他两个上去凑了欺负他的人。
从那之后,就成朋友。
他上大学还专门选了生物系,毕业之后,第一时间来到她这里,想要加入,打杂都行。
苏青崖便让他负责外出采集蛇毒样本的工作。
这次也不知道又去了哪里,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欧云烬跟在苏青崖身边儿,并排走着,一言不发,脸色低沉。她还有些奇怪,正要问的时候,被一个拥抱,紧紧拥在怀中。
“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苏青崖试图推开他,但没成功,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回来就好。”
一旁的欧云烬,双手插进口袋,紧握成拳,面上还让自己保持以往的冷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本就对他万般不顺眼,这会儿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抱苏青崖。
他算什么东西?
眼中的火气是怎么也藏不住的,若不是生在法治社会,他现在早捅死他了。
米酌月大步走过来,调侃:“吃醋了?”
欧云烬理智被换回,摇头:“没有。”
“还没有?”米酌月拿出随身镜子,打开放在他面前,“就差写在脸上了。”
欧云烬“切”了声,死死瞪着陈时久久不松开的手,无数脏话堵在喉咙,难受至极。
米酌月很是同情的看着他,他的心情,她懂。毕竟谁会喜欢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拥抱别人,而自己还不能说什么......
“他谁啊?”欧云烬再次问出这个话题。
米酌月:“青崖没告诉你吗?他是研究中心负责采集蛇毒样本的,也是她的朋友。”
欧云烬:“她干嘛跟我说他,他算那根葱?”
米酌月:“额......”
这人醋劲可真大。
“他们是很久的朋友了。”米酌月低着头,神情多了几分落寞,“而且,他喜欢她,你要小心了。”
欧云烬嗤笑一声,捕捉到了她的落寞,挑了挑眉,他还挺受欢迎的,这还有个喜欢他的。但苏青崖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尤其是他。
陈时放开她,说道:“你猜猜,这次我去了哪里?”
苏青崖摇头,斜睨了欧云烬一眼:“我哪猜得到,不说拉倒,我去吃饭了。”
“说说说,我说!”陈时点开手机相册,递到她面前,“美洲那边有个“雾冠雨林”,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进去的,给你带回来了“雨林虹树蝰”的样本,在你实验室放着。”
苏青崖立即两眼放光,又是一种稀有蛇类:“还是你厉害,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了,肯定很漂亮吧!”
“当然,走走走,边吃边说。”
两人在前面走着,有说有笑,后面跟着两个苦瓜脸,脸一个比一个拉的低。进了食堂,把能吃的全部点了一份,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个聊。
说完了这个,说那个。
面前的食物,倒是一口也没动。米酌月心情郁闷,端起那盆炒饭,大口吃着,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眼神示意欧云烬,做些什么。
欧云烬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苏青崖说起蛇毒,就没玩没了了,别人的声音,是一点也听不进去。
说到兴头上,苏青崖脑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研究方向,转头对上一副要杀人的眼神,她抽出了几下嘴角。
装作没看见,说道:“那什么,晚上我要在实验室研究这个新的样本,欧云烬,你留下,帮我准备东西。”
“哦。”
非常的有气无力。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陷入尴尬,陈时,拿出给她两单独准备的礼物:“这是给你两准备的,打开看看。”
苏青崖疑惑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瓶咖啡豆、一小瓶香膏、还有两个她没见过的东西,看着挺像标本的。
陈时指着那个标本:“这是雾冠蜂鸟的标本,当地人用树脂把整只蜂鸟封成拇指大小的琥珀钥匙扣。晃动时会闪绿-玫红渐变,可好看了。”又指了指有外一个,“这个是灯芯藤,你别看它是枯藤,遇高湿度会自动舒展,它的叶脉里含生物电,夜里像霓虹灯管,可以把它绕在实验室门框,当夜灯。”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有这么多稀奇玩意儿?”米酌月问道。
陈时拍手,继续说道:“还有三个见闻,第一个是,我去的第一天看到的,会唱歌的蚂蚁;第二个是雨停瞬间的绿色闪电;第三个是我决定,离开的时候,看到的,哪里一个部落的蛇影交易。”
“啥玩意?”米酌月懵逼。
“我是被邀请去的,那里有一个土著少年的成人礼,没人必须独自把一条蛇引到月光下,让蛇影投射在自己胸口。影子长度决定成年后的勇气等级。我是破裂的参观,结果差点成了祭品。”
“......”
陈时想起这事,就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说:“我也知道啥情况,就跟雄蛇求偶鼓膜节奏重合了,雌蛇把我当成竞争对手,我差点就交代在哪里了......”
“哈哈哈哈哈哈!”米酌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吃完了饭,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欧云烬跟在苏青崖身边做实验,整整一下午,看见陈时的次数,都有些数不过来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拉着她就去了三楼的实验室,二楼是一点也呆不下去。
看见他就烦。
陈时撇撇嘴,找到米酌月,问:“那男的谁啊?从见到就拉着个脸,我欠他钱吗?”
米酌月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在他逼问下,交代:“他是欧云烬,是青崖父亲和导师安排在她身边儿帮助我们的,第三实验,他确实帮了不少忙......”
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陈时闻言,点头:“不过,他干嘛老缠着青崖?狗皮膏药似得。”
“他......”
“他不会喜欢青崖吧?”陈时惊,转身就要冲上去,“这个小白脸,我就不在几天,敢勾引青崖。”
米酌月拉住他:“那个,你先送我回家,我车坏了。”
“没时间,你打车回去。”
米酌月死死不放手:“不行,你要是不送我,我就告诉青崖。”
人家明显不喜欢他,为什么一定非要往上面凑?青崖除了聊样本,什么时候在他面前笑的那样开心过?他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可她也没资格说他,她不同样也是,这么多年,跟在他身后,默默喜欢。
“你......”
-
凌晨十二点十五分,外面下着暴雨。
实验室的两人,隔着双层手套捧起那支0.12ML的祖母绿毒液样本。苏青崖在准备完前期准备之后,就让欧云烬可以回家了。
可他就跟没听见一样,硬是在这陪着她。
她没办法,带着他一起做实验,刚把样本放进-80℃暂存罐,报警灯闪红。
“温度失衡0.7℃。”苏青崖嘟囔。
“罐子刚断电,备用的还在楼上,我去拿。”欧云烬一把撤掉门禁卡,快速冲向楼上,不小心,膝盖磕在金属扶手上,疼得他倒吸气。
他没时间管疼不疼了,根据他们的研究,虹膜素对温度波动极端敏感,超过3℃,就会不可逆聚沉。
他抱着备用罐冲回时,苏青崖已把样本拖在掌心,像是拖着一个随时会碎的冰棍。
“6秒应该够了。”
他单膝跪地,拧开灌盖,两人配合默契,毒液重新放回暂存罐,新的液氮蒸汽层滑入,温度曲线瞬间回落。
报警灯转绿。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欧云烬低声骂了句脏话,摘下手套才发现,手掌被灌铅划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苏青崖把他的手,拉倒灯下,拿出碘伏棉签,替他处理伤口。
欧云烬嘴里嘟囔了句:“真是个麻烦的样本。”
苏青崖笑了:“麻烦,才能证明它有价值啊!”
十二点四十,两人再次回到试验台前,灯光调暗,只留下一处紫外灯。
毒液在石英管里,亮起冷白荧光,格外漂亮。
苏青崖用记号笔在管壁写下今天的日期,欧云烬紧跟着,在旁边补了一行极小的字:“IRIS-β-001,存活。”
凌晨一点。
两人出来休息,欧云烬随意在小厨房做了点东西,坐在休息区,欣赏着玻璃窗外,下雨的夜景,慢悠悠地吃着。
“那个陈时,他喜欢你?”
“酌月告诉你的?”苏青崖放下筷子,看着他。
欧云烬吸了一大口面,嘴里塞得满满的:“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好吧?”
苏青崖笑了笑:“所以,你今天,是为了这事,拉了一天的脸?”
“哦。”
“我跟他只是朋友。”苏青崖点了一支烟,翘起二郎腿,头转向外面。
欧云烬放下筷子,走到她这边坐下。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处,双手抱住她的腰。
语气很是委屈:“那你呢?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我说了,只是朋友,我不可能喜欢他。”苏青崖掐灭烟蒂,单手搭在他的脖颈处,捏了捏他的脸,“酌月喜欢他,我不可能,也不会喜欢他的。”
欧云烬听到满意的答案,这才露出一点笑容,仰起头,就要亲。被她阻止:“这里是研究所,你给我安分点。”
“怕什么,又没人。”欧云烬贴近她坐,“这里就我们两。”
苏青崖叹气:“跟我来。”
她带着欧云烬来到休息室,播放起黑胶音乐。从最里面的柜子里拖出两张折叠床,并排铺在屋子中央,拼出一张够两人躺的大床。
两人并肩躺下,头顶是低缓的古典乐。没说几句话,他先侧过身靠近,指尖轻轻勾住她的手,她顺着力道往他怀里靠了靠。呼吸交缠间,吻也变得温柔,没有急切的占有,只有指尖划过肌肤的轻痒,和唇瓣相贴时的缠绵。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苏青崖摸着他的脸,轻声问道。
“你的一切。”他的回答的毫不犹豫,反问,“你呢?”
“我?”苏青崖摇头沉默,半晌,才开口,“我不知道,只是不反感你,一开始确实挺反感,你这个走后门的。”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要真说,那可能只有,把他当成林栖野了吧!
但又很清醒,他不是,他只是长得像而已。林栖野没人能替代,她也不想让他成为替代品。
在这种既矛盾又清醒的情况下,她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欧云烬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笑道:“只要你不反感就行,我会让你满满接受我。”
“我现在还不够接受你吗?”苏青崖呼出一口气,在他脸上。
就差跟他做到最后一步了。
这还不叫接受吗?
“我不管。”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苏青崖想起还没有给她的蛇喂食物,距离上次给他喂食物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她猛地从床上弹起,飞奔到另一侧的小房间里。
欧云烬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起身跟上去。
只见,她从冰箱里取出两只冻鼠,来到最里面的箱子前面,小心翼翼打开盖子,里面的东西,从沉睡中苏醒,感知到主人,在黑暗中缓缓爬出。
欧云烬走近一看,那是一条全体通黑的小蛇。
正眼巴巴地盯着主人手里的食物,双眼发光。苏青崖放下冻鼠,它一口咬住食物,大快朵颐起来。
“这条蛇,怎么养在这里?”他问。
苏青崖盯着蛇蛇进食的模样,目光软得不像话,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轻了好几度:“它是我的宠物,刚到我身边时特别小,身体还弱。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现在,放心,它是无毒的。”
欧云烬站在旁边听着,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这种话,用在一条蛇身上,真的合适吗?
一把屎一把尿......蛇也不吃屎和尿呐!
蛇蛇:“你才吃屎,你才喝尿,嘶嘶嘶~”
蛇蛇吃饱喝足,慢悠悠地爬上苏青崖的手臂,那截温暖的“树杈子”正合它意。它吐着信子,像是在叽叽咕咕吐槽:愚蠢的人类,本蛇都快饿死了,没良心的女人!
苏青崖自是理亏,指尖轻轻挠了挠蛇蛇的鳞片,陪它玩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把它放回箱子。
“它叫什么名字,”欧云烬盯着蛇蛇圆溜溜的眼睛,看它模样讨喜,心里也生出几分喜欢,“以后你要是忙,我来喂。”
蛇蛇像是听见了这话,尾巴尖儿往上翘了翘,接着干脆转了个身,把后背对着欧云烬。
那姿态,满是嫌弃。
苏青崖看着蛇蛇嫌弃的模样,又撇了撇欧云烬期待的神情,无奈得弯了弯嘴角,声音轻缓:“它叫”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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