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山庄。
□□得知他们要来,提前几天让人把这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自己则是去找老朋友出去玩了,留在山庄内的,也就只剩下管家和几个做饭的阿姨。
员工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有几个甚是激动,当场开启了直播,还有几个选了自己满意的房子,然后带着管家给的工具,去往后山摘水果。苏青崖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房间休息,内心再琢磨,欧云烬会什么时候给自己说。
想着想着,就累得睡了过去。
第一天,众人在山庄里玩了一天,把能玩的项目全部玩了一个遍,又去了附近的越野车区,比赛开车......
苏青崖着实等了整整一天,也没见他有任何动静,有些心急了。管家告诉她,这边儿最近修建了一个可以跳水的地方,类似于小型悬崖的那种。
那既然他不说,那她就得用点激烈的手断了。
虽然这个方法很危险,但现在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而另一边儿。
欧云烬找到顾澄商量,他把计划给他说了一遍,顾澄听完后,目瞪口呆,以前只知道他的身世,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难怪这家伙,放着好好的医院不待,非要跑去什么蛇毒研究中心。
原来竟然是这样。
“那你打算怎么做?直接告诉她?还是......”
欧云烬摇头,他想采用小时候他们弹琴的方式来相认,他弹钢琴,就用他们经常弹奏的那首。
两人小声议论着。
等讨论完毕,看了一眼时间,竟以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欧云烬又定住了他几句,让他先去准备,自己去找苏青崖。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她人,问了米酌月,说她那会就球了这附近的一个小山丘。
他若有所思,回房间拿了随身携带的防水相机和潜水衣,去到了那里。
苏青崖站在山丘上往下望,紧攥着裙摆。这里虽说不高,但一眼看去,也挺让人害怕的,蓝黑色的海水翻涌这拍向礁石,视线里忽然捕捉道海面上浮动的人影。
“那是......欧云烬?”
他在这里干什么?
手里还拿着相机,要下水拍摄吗?
哎,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你不行动,那就我来推你一把,用我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吵着欧云烬所在的方向纵身一跃。身体下坠的失重感只持续了几秒,下一秒就被冰冷的海水包裹、咸涩的海水瞬间灌进鼻腔,她故意没有挣扎,任由身体往下坠。
欧云烬听到落水声时正对着镜头对焦,转头与就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在海里沉浮,他几乎是本能丢下相机。
在这地方,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苏青崖这又是犯病了吗?
真是疯了。
等他抓住苏青崖的手腕时,她的嘴唇已经泛白,眼神也开始涣散,呼吸变得微弱。
欧云烬咬牙将她往岸边拖,冰冷的海水让他的手臂发僵,可他却顾不得查看。好不容易将人拽上岸,他半跪在地,将苏青崖翻过来按在膝头,拍着她的后背帮她控水。
苏青崖咳出几口海水,意识这才清醒些,却还是故意耷拉着脑袋,装作没有力气的样子。
“你他妈疯了?!”欧云烬的声音带着怒意,他撤掉自己湿透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好好的跳海干什么?知不知道很危险的?”
苏青崖没有说话,只是抬眼望着他,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欧云烬被她这副模样气笑,又没法真的跟她计较,只能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她的身体很轻,抱在怀里像片羽毛,欧云烬快步往山庄里走去。
回到房间,欧云烬把苏青崖放在床上,转身无望浴室拧热毛巾,仔细帮她擦干净脸上和手上的水渍,又找出自己干燥衣物,给她换上。
管家听说,连忙让人弄了碗姜茶端来:“大小姐,趁热喝,别感冒了。”
喝完姜茶,眼皮开始发沉,欧云烬在旁边帮她改好被子,坐在床边守着,见她呼吸渐渐平稳,这才起身收拾地上的湿衣服。
苏青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房间里没有了欧云烬的身影,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两声,她转头拿起一看,是米酌月发过来的消息:“你昨天抽什么风?去跳海?活够了?”
米氏三连问。
苏青崖回复:“我没事。”
“鬼才信,对了,欧云烬跟你一起抽风,拉着我们神神秘秘地布置院子,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你们配合他。”
苏青崖放下手机,嘴角忍不住上扬。
还是得用这种方式啊!
中午时分,欧云烬过来叫她,见她已经坐起身,连忙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睡会?”
“没事了。”苏青崖摇摇头,“就是有点饿了。”
“我去拿,你等我。”
-
欧云烬说要带苏青崖去一个地方,她没有多问,跟着他出了门。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停在一片靠海的草地上,远远就能看见一架黑色钢琴放在中间,旁边还摆着几个木箱,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你先过去,我去跟顾橙说句话。”欧云烬停下车,帮苏青崖拉开车门。
苏青崖点点头,朝着草地走去。走近了才发现,木箱里装的全是小时候的东西,泛黄的画册、缺了角的玩具车、还有一张两人一起在钢琴前的合影。她正翻看着,身后忽然传来钢琴声,熟悉的旋律顺着风飘过来,是小时候欧云烬教她弹的那首《星光》。
她猛地转身,欧云烬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阳光落在他身上。他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她熟悉的温柔,还有一丝紧张。
钢琴声没有停,苏青崖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眼眶渐渐发热。走到钢琴边时,欧云烬停下弹奏,站起身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首,我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你会不会怪我?”他声音抽泣,“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笨,在你面前故意漏出那么多破绽,你却还没认出我。”
苏青崖站在原地许久,眼泪掉下来,抬起脚,向他走过去,狠狠打了他一下:”要死就死的远一些,还回来干什么?”
她以为自己在这个时候不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没忍住。
她是怪他的。
怪他没有告诉自己一声,怪他把自己丢下,怪他有这样匆匆出现......
“小时候我走的时候,就暗自发誓,一定是要回来的,不管你是有了别人,还是孤身一人,总要回来看看的,”欧云烬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力度很是温柔,“这些年,我也一直很想你,但我不能回来,直到我在德国看到你那一眼,我非常的想回来,我......”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因为有很多的话,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他把苏青崖抱进怀里,力道很紧。苏青崖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无比安心。旁边的木箱里,还有他们小时候一起折的纸船,欧云烬拿起一只,递给她:“你看,我都留着。”
苏青崖接过纸船,低头,忽然笑了:“你那时候还说,要带着我坐真的船去看海。”
“现在也不晚,”欧云烬看着她,眼神认真,“以后我陪你看遍所有的海。”
两人坐在钢琴边,翻着小时候的东西,聊着这些年各自的生活。欧云烬说他这些年一直在拍海,其实是因为小时候跟她约定过要一起看海,潜意识里总觉得沿着海找,就能找到她。
苏青崖向他坦白了她早就知道是他的事实,跳海也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才告诉自己,欧云烬就是林栖野。
欧云烬原本还沉浸的喜悦中和悲伤中,听到她这样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把拉过她道自己的腿上,狠狠地亲了下去。
太阳渐渐西沉,海面上染成了橘红色,顾橙和米酌月他们没有过来打扰,只是远远地看着。欧云烬牵着苏青崖的手,往山庄走,路上他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银戒指,上面刻着小小的“青”字。
“小时候有些东西,还不能买,”欧云烬把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现在,我想把以后都给你。”
苏青崖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用力点头:“好。”
回到房间,两人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没有出门。
欧云烬把这些年的经历细细讲给她听,从离开到瑞士,再到回来;苏青崖也把自己这些年的等待和寻找告诉了他。
第四天早上,苏青崖醒过来时,欧云烬正坐在床边看着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是他们小时候在钢琴前的合影。“你看,那时候你还踮着脚够琴键。”他笑着把照片递给她。
苏青崖接过照片,看着上面小小的自己和欧云烬,眼眶又热了:“那时候你还说我笨,教了好多次都不会。”
“那是因为我想多教你一会儿,”欧云烬捏了捏她的脸,“不想让你太早走。”
......
米酌月在得知欧云烬的身份之后,独自一人在海边儿坐了很久,思绪万千。
手机页面上,显示的是“陈时”。
若是他知道了,苏青崖心里的人回来了,他会是什么反应?喜欢了这么多年人,却从始至终都未看过自己一眼。
这样的滋味,他们两个彼此心中都明白。
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编辑了那条信息,发往远在一方的他。
“陈时,望你在看到这条信息时,别激动倒下了。”
回头的瞬间,与顾澄四目相对,像说了话,又像没说话,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不知不觉悄然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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