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一中高三的备考氛围日渐凝重,但一则爆炸性的“新闻”却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了锅,甚至压过了高考的紧张。
几张像素不高、角度刁钻的照片,被匿名发布在校园论坛和几个流量巨大的本地生活公众号上,配以极具煽动性的标题:
《惊爆!南城一中“学霸”与“校霸”的ICU病房“深情”互动!真相令人作呕!》
《是互助还是畸恋?病房喂食、靠肩哭泣,学霸人设彻底崩塌!》
《母亲控诉再添实锤!学霸疑被精神控制,病房上演“温情”戏码!》
照片清晰地捕捉到:
1. ICU外长椅上,陆燃额头抵在林霁肩头,身体微微颤抖(被解读为“亲密依偎”、“哭泣撒娇”)。
2. 林霁一手轻拍陆燃的背,一手被陆燃紧紧握着(被解读为“安抚控制”、“肢体亲密”)。
3. 林霁将一瓣橘子递到陆燃嘴边,陆燃张嘴去接(被解读为“暧昧喂食”、“关系非同一般”)。
4. 陆燃凑近林霁,表情认真地说着什么(被解读为“深情告白”、“威胁密谋”)。
拍摄者显然深谙舆论操控之道,角度和时机都选得极其刁钻,再配上充满恶意引导的文字,将两人在巨大压力下互相支撑的片刻宁静,扭曲成了不堪入目的“畸恋”和“精神控制”的实锤!
舆论瞬间被点燃!比之前的“霸凌”风波更加疯狂和恶毒!
“我的天!实锤了!原来是真的!”
“吐了吐了!亏我之前还同情林霁!原来是自愿的!”
“陆燃太可怕了!不仅暴力,还搞这套?!”
“在ICU外面搞这些?有没有人性啊!考虑过病人和其他家属的感受吗?”
“陈女士说得对!她儿子就是被这个混混带坏了!心理扭曲了!”
“学校必须开除陆燃!林霁也必须接受心理评估!”
恶毒的评论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两人彻底淹没。学校里,林霁和陆燃再次成为绝对的焦点,所到之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鄙夷厌恶的目光无处不在。甚至连周小野都被人堵在厕所质问,逼得他差点动手。
教导处,李老师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照片和汹涌的舆论,脸色铁青,头痛欲裂。她当然知道事情绝非表面那样,但照片的冲击力太强,舆论的恶意铺天盖地,学校承受的压力前所未有。
“李老师!这次必须给个说法了!” 一个校董会成员在电话里咆哮,“照片都拍到脸了!影响太恶劣!陆燃必须立刻开除!林霁也必须停课反省!否则学校的百年声誉就毁在他们手里了!”
“可是…” 李老师试图辩解,“这明显是断章取义!是有心人…”
“我不管是不是断章取义!” 对方粗暴地打断,“我只知道这些照片让学校成了全城的笑柄!让家长群都炸了!立刻处理!否则你就等着引咎辞职吧!” 电话被重重挂断。
李老师颓然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在绝对的舆论暴力面前,真相显得如此苍白。她拿起电话,拨通了林霁的号码,语气沉重:“林霁…你…来教导处一趟。”
林家公寓,书房。
气压低得能让人窒息。
平板电脑被狠狠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屏幕碎裂,上面显示的照片却依旧刺眼。陈婉站在碎片旁,胸口剧烈起伏,保养得宜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扭曲变形!她精心培养、引以为傲的“完美作品”,她用以维系阶层尊严和未来投资的核心资产,竟然在公众视野下,和一个底层混混上演如此不堪的“戏码”!还被拍了下来,传得满城风雨!
这不仅仅是丑闻!这是对她权威最彻底的践踏!对她毕生心血的亵渎!
“林、霁!” 陈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淬毒的寒意和毁灭一切的疯狂,“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林霁站在书房中央,背脊挺直,面对着母亲山呼海啸般的怒火。他看着地上碎裂的平板,看着屏幕上那些被恶意解读的瞬间,内心却是一片冰冷的死寂。愤怒吗?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对幕后黑手的冰冷杀意,以及对母亲反应的…意料之中。
他手腕上那道粉色的齿痕,此刻仿佛在隐隐发烫,提醒着他与陆燃之间那无法、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的羁绊。
“解释?” 陈婉一步步逼近林霁,高跟鞋踩在碎裂的屏幕上,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如同踩在人的神经上,“解释你怎么在那种地方,像个婊子一样让那个垃圾靠在你身上?解释你怎么像个奴才一样给那个混混喂东西?解释你怎么把我林家的脸,你父亲的脸,扔在地上让全城人踩?!”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转学!现在就跟我走!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离开这个毁掉你的垃圾!张律师已经在楼下!他会‘处理’好那个老太婆和那个混混!我要让他们彻底消失!永远!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处理”二字,她说得格外重,带着**裸的威胁和杀意!
林霁的心脏猛地一缩!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知道母亲的手段!所谓的“处理”,绝不是简单的催缴和腾退病房那么简单!那很可能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一直维持的平静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林霁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第一次在母亲面前爆发出如此锐利、如此决绝的光芒!他不再是那个沉默承受的机器,而是一柄被逼出鞘的利剑!
“不可能!” 林霁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从未有过的强硬,“我不会走!你也不能动他们!”
“你说什么?!” 陈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随即被更深的怒火吞噬,“你敢违抗我?!为了那两个垃圾?!”
“他们不是垃圾!” 林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愤怒和痛苦,“陆燃他救过我!在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的时候!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你所谓的‘处理’,是想杀人吗?!”
“杀人?” 陈婉冷笑,眼神阴鸷得可怕,“对付那种社会底层的渣滓,有的是不脏手的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比死更痛苦!就像现在这样!林霁,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被一个混混迷得神魂颠倒,连基本的廉耻和家族荣誉都不要了!你父亲要是知道…”
“别提父亲!” 林霁猛地打断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尖锐,“父亲不会像你这样!用冰冷的控制去扼杀一切!把所有人都当成你实现野心的工具!”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中了陈婉最隐秘的痛处!她精心维持的优雅假面彻底碎裂,只剩下扭曲的疯狂和受伤野兽般的狰狞!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带着雷霆之怒,狠狠扇在林霁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林霁的头猛地偏向一边,眼镜飞了出去,摔在地上,镜片碎裂。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火辣辣地疼,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空气瞬间凝固。
林霁保持着偏头的姿势,几秒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被打的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嘴角的血迹刺目惊心。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悲凉的嘲讽。那眼神,不再是畏惧,而是一种彻底的心死和决裂。
陈婉看着儿子脸上的指印和血迹,看着他那双冰冷陌生的眼睛,心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随即被更强烈的愤怒和掌控欲淹没。她不能失去控制!绝不允许!
“这一巴掌,是打醒你!” 陈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强行维持着冷酷,“现在,立刻,收拾东西!跟我走!否则…” 她指着地上的眼镜碎片,声音如同寒冰,“下一次碎的,就不止是眼镜了!张律师的手段,你清楚!”
她不再看林霁,转身,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快步走出书房。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如同最后的通牒。
林霁站在原地,脸颊火辣辣地疼,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他弯腰,捡起地上碎裂的眼镜。镜片已经无法使用,镜架也微微变形。他看着镜片上倒映出的自己红肿的脸和冰冷的眼神,又看了看书房紧闭的门。
母亲的话像毒蛇缠绕在心头:“让他们生不如死…张律师的手段…”
他不能再等了!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父亲留下的那个渺茫的紧急渠道上!他必须行动!必须抢在张律师的“处理”之前!
一个近乎疯狂的计划,在他冰冷而清醒的脑海中迅速成型。他需要时间,也需要…陆燃的配合。他拿出那部老年机,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勉强操作。他找到一个从未拨过的、属于周小野的备用号码,编辑了一条极其简短的信息:
> “拖住张律师,医院,不惜代价。等我信号。林。”
信息发送成功。他将破碎的眼镜塞进口袋,擦掉嘴角的血迹,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领。脸上红肿的指印无法遮掩,但他毫不在意。他推开门,无视张阿姨惊恐的目光,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的战场,不在这个冰冷的牢笼,而在外面那片充满恶意的惊涛骇浪之中。他要为守护的人和事,孤注一掷!
市中心医院,三号楼七层。
气氛比之前更加紧张肃杀。
张律师带着两个气势汹汹的保镖,再次出现在ICU外的走廊。这一次,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催缴单,而是几份盖着红章的正式文件——腾退病房通知书、限制探视通知书,甚至还有一份精神状况评估建议书。
“陆燃,这是最后的通知。” 张律师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病房必须在下午三点前腾退。你奶奶的后续治疗,我们会‘妥善’安排到社区医院。至于你…”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鉴于你对我当事人林霁先生可能存在的‘不良影响’和‘潜在威胁’,我们已申请了人身限制令。在调查期间,你不得靠近林霁先生及其家人五百米范围。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医院。”
“放你妈的狗屁!” 陆燃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双目赤红,挡在奶奶的病房门前,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谁敢动我奶奶!谁敢赶我走!老子跟他同归于尽!”
他浑身的肌肉紧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怒火!照片风波带来的屈辱和愤怒,此刻全部转化为守护奶奶的狂暴力量!他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准备将眼前这些豺狼撕碎!
“陆燃!别冲动!” 周小野死死抱住陆燃的腰,急得满头大汗,“燃哥!冷静!林学霸说了等他信号!他一定有办法!”
“等个屁!” 陆燃怒吼,“再等下去奶奶就被他们害死了!林霁他妈就是个疯子!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看着张律师手中那几份冰冷的文件,看着那两个虎视眈眈的保镖,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几乎要将他撕裂!他不能等了!他必须保护奶奶!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周小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掏出来一看,正是林霁那条简短的信息!
“燃哥!信号!林学霸的信号!” 周小野激动地大喊,把手机屏幕怼到陆燃眼前,“他让我们拖住!不惜代价!等他!”
陆燃看到屏幕上那个“林”字,狂暴的怒火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死死盯着那个字,又看看步步紧逼的张律师和保镖,再看看身后紧闭的ICU大门。林霁…他真的有办法吗?在这种绝境下?
信任与绝望在他心中疯狂撕扯。最终,对林霁那近乎盲目的信任,或者说,是走投无路下的唯一希望压倒了毁灭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眼神依旧凶狠如狼,死死盯着张律师。
“好。” 陆燃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老子就再信他一次!” 他不再试图冲上去,而是像一尊门神一样,更加稳固地挡在病房门前,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拼命的准备。“想动我奶奶?除非从老子尸体上踏过去!”
张律师看着陆燃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小野手里的手机,眉头微皱。林霁?那个被陈总控制得死死的小少爷?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他冷笑一声,对保镖使了个眼色。
两个保镖会意,上前一步,试图强行拉开挡路的陆燃!
“滚开!” 陆燃怒吼一声,猛地挥拳!一场激烈的肢体冲突眼看就要爆发!
“住手!这里是医院!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威严的厉喝响起!几个医院的保安和一位穿着白大褂、神色严肃的中年医生匆匆赶来!
张律师立刻收起脸上的狠厉,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王主任,我们是依法依规来通知病人家属腾退病房,并处理相关事宜。这位陆燃先生暴力阻挠,我们只是在正当防卫。”
“放屁!是你们要强行带走我奶奶!” 陆燃怒吼。
王主任皱着眉头,看了看剑拔弩张的双方,又看了看陆燃身后紧闭的ICU大门,沉声道:“陆老太太还在重症监护,情况随时可能变化,现在谈腾退?简直胡闹!张律师,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纠纷,这里是救死扶伤的地方!谁再敢在这里闹事,影响病人治疗,我立刻报警!保安!看好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强行进入病房或带走病人!”
保安立刻上前,隔开了张律师的保镖和陆燃。
张律师脸色变得很难看。医院方面强硬的态度出乎他的意料。他狠狠瞪了陆燃和王主任一眼,知道今天强行带走人是不可能了。他阴冷地笑了笑:“好,很好。王主任,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尽职尽责’。我们走!” 他带着保镖,悻悻地离开了,但临走前那阴鸷的眼神,预示着事情远未结束。
陆燃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看着张律师消失的背影,又看向一脸严肃的王主任,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王主任…谢谢您…”
王主任摆摆手,叹了口气,看着陆燃红肿的颧骨和布满血丝的眼睛,语气缓和了些:“小伙子,冷静点。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好你奶奶。医院这边…我会尽力顶着压力。但…你们也要尽快想办法。”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周小野手里的手机。
陆燃重重点头,紧紧攥着拳头。林霁,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我们拖住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林家公寓楼下。
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着。张律师坐在后座,脸色阴沉地拨通了陈婉的电话:“夫人,医院那边遇到了点阻力…那个王主任很硬气…陆燃那小子也像疯狗一样…暂时无法强行带走人…”
电话那头,陈婉冰冷的声音传来:“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明天必须解决!否则你就给我滚蛋!”
“是!夫人!我立刻去办!保证明天…” 张律师话未说完,车窗突然被人敲响。
他皱眉降下车窗,看到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
“张律师?” 快递员的声音很低沉。
“是我,什么事?” 张律师不耐烦地问。
“有您的加急文件,需要本人签收。” 快递员递过来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张律师不疑有他,以为是哪个案子的新证据,伸手去接。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文件袋的瞬间——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一副冰冷的手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铐在了张律师伸出的手腕上!另一端,则铐在了快递员自己的手腕上!
“你干什么?!” 张律师大惊失色!
与此同时,轿车前后门被猛地拉开!几名便衣警察如同神兵天降,瞬间控制住了前排的司机和后座另一边的保镖!
“张文!你涉嫌教唆伪证、非法跟踪、侵犯公民**、意图伤害他人等多项罪名!现在依法对你进行拘传!这是拘传证!” 为首的警官亮出证件,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律师瞬间面如死灰!他看着文件袋里露出的几张纸——正是他指使沈砚偷拍、雇佣水军造谣、以及试图用非法手段“处理”陆奶奶和陆燃的部分证据复印件!这些证据…怎么会落到警方手里?!而且这么快?!
“不…不可能!这是诬陷!我要见我的律师!” 张律师徒劳地挣扎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纵横法律界多年,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被拿下!而且,出手如此精准狠辣,直击要害!这绝不是普通的举报!背后一定有高人!
“有什么话,回局里再说吧!” 警察不由分说,将彻底懵了的张律师和保镖拖下了车。
黑色轿车如同一个巨大的讽刺,孤零零地停在原地。张律师的落网,如同斩断了陈婉伸向陆燃和奶奶最锋利的一只毒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回医院,也传到了正在酝酿下一步风暴的陈婉耳中。
陈婉拿着电话,听着手下惊恐的汇报,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一种被彻底反制、棋差一着的震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林霁…
是他吗?
那个一直被她掌控在手心的儿子?
他到底…做了什么?!
而此刻,在市中心医院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公共电话亭里。
林霁放下了话筒。他脸上红肿的指印清晰可见,破碎的眼镜让他看东西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中的星辰。
他刚刚用口袋里仅剩的硬币,拨通了那个加密邮箱联络人提供的紧急号码,确认了张律师已被控制的消息。
第一步,成了。
但这只是开始。
斩断一只毒爪,只会激怒盘踞在冰山上的毒蛇。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露出它狰狞的一角。
林霁走出电话亭,冰冷的夜风吹拂着他红肿的脸颊。他看向医院大楼的方向,那里有他必须守护的人。
陆燃,撑住。
接下来,轮到我们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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