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宿雨沉默了,所以乐队在国内市场的处境真的不太好是吗。
江心大概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了:“要不然为什么国内的乐队类型综艺那么少,不被资本看好呗。”
旁边的一个女生叹了口气:“他还来不来啊。”
景宿雨抬头看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这个时间还有临阵脱逃的。
她移开视线,没出声。
她们谈话声偶尔传入她的耳朵里。。
旁边那个人语气不算好,憋着火,强压怒气:“别报希望了,没了他我们照样能过,他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女生沉默了会儿,视线从门口转移,回复,“可是他键盘弹的好,短时间内也找不到比他弹的更好的了。”
一个人缓慢坐下,声音平淡,“他是有实力,但他也有资源,他把音乐当游戏说退就退,他有叫停的资本,我们没有。这种人就算是在台上也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离开,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而且他有人捧,我们没有,我们必须抓住任何能抓住的机会。”
女生没再继续说下去,有些不安地握住椅子的边沿,沉默地着看着地板。
景宿雨她们队是第三十一号,号码是固定的,没法随意更换,估计没两个小时她们进不去。
面试的房间是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面试完的乐队不一定会回来。
华棋医站在门口,扒着门框看他们这些人的表情,有些人一走出来脸就垮了,要哭不哭的,他嚯了一声:“我觉得那些面试官说的都很清楚,能过就有暗示,没过就委婉地说出来,当场就能知道,真刺激。”他又走回屋里,“景宿雨,你们队是几号?”
景宿雨指了下秦随然身上的牌子:“三十一,你呢?”
华棋医没回答这个问题:“这位是?”
“主唱。”简短的两个字。
“挺有范儿。”他这才回答刚才的那个问题,“我们是三十二,等回来你出来我就能知道你们是过还是没过。”
今天特地夹了头发的秦随然抬头。
景宿雨抬眸看他:“不好意思,无论怎样我们都会波澜不惊,倒是你…”
“我怎么了,要不要现在比?来段solo?”华棋医说。
景宿雨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不了,过了再说。”
华棋医不吱声了,过了会儿才说:“和你聊天真没意思。”
景宿雨嗯了一声:“我也这么觉得。”
“你觉得什么?你自己和自己聊天。”
她抬眸看他一眼:“我平时都不愿意自言自语。”
华棋医:“……”
他第一次被怼的哑口无言,虽然知名度有限,但拿过含金量高的奖项,也算是圈内前辈,无名乐队也捧着他们。
旁边的一个人笑了出来:“行了哥,别和人家聊天了,多想想面试的问题吧。。”
华棋医拍了下他脑袋:“行了,准备的后充分了,别这么焦虑。”
男生摸下头,顺便整理了头发:“知道了。”
华棋沉默着,没回答这句
那个男生开口了:“我是熊阙,不知天上宫阙的阙。”
“景宿雨。”她没什么感情地寒暄,“看着很年轻。”
“刚十八。”熊阙回。
两个人没再继续聊下去。
等候室里也越来越安静,气氛越来越凝重,低气压压的人难受。
一位女士走过来,敲了下玻璃门:“请三十一号乐队跟着我到面试区。”
景宿雨拿着她的电吉他起身,向外走去。
工作人员把她们带到面试的房间,走进去,坐在靠门比较近的地方。
里面的设备也简单,乐器,摄像机,连打光板都没有,乐队节目不看脸,看实力,但还是音□□着点荒诞的感觉。
不过歌好也行。
中间的人看眼手底下的简历,又问了一遍:“雨季乐队?”
景宿雨看着前方,心脏在狂跳,改变人生,乐队节点的时刻,她露出一个不算僵硬的表情:“是的。”
中间的那位女士抬头,正好和景宿雨对上视线,她从上到下地将她打量一番,确实是很吸睛的一张脸,即使是白发驾驭的也很好,穿搭妆容都有自己的风格,眼尾上挑,有一种疏离且魅惑的感觉。像游戏里的人物。
她又看向其余三个人,各个盘靓条顺,风格各异,又诡异地和谐。
便随意开了个玩笑:“你们不应该来我们这里的,应该去参加选秀活动,特别是景宿雨,粉丝会为你尖叫的,你是雨季乐队的队长?”
景宿雨鞠了一躬后,回答:“是的老师。”
她又问:“你为什么会想组建乐队。”
景宿雨想到了从前,便如实回答:“因为我喜欢音乐,很多年前,那个时候我只是被迫去学习钢琴,并不讨厌,也不觉得钢琴,音乐有什么魅力。在一个晚上,我的钢琴老师给我放了一首歌,是风乐队的音乐,她说音乐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东西,我很好奇,便想知道这个乐队,然后就因为她们爱上了音乐,也想组建属于自己的乐队。后来遇到了,”景宿雨看向身旁的人,“她们,发现乐队的魅力不止在于音乐,表演,还有和志同道合的朋友默契的演奏音乐,吵闹,痛苦,这都是音乐的魅力。”
景宿雨的这段话全程都很平静,没有哽咽没有落泪,也很走心,虽然比较长,但无伤大雅。
曲面试官看着她,还算是满意这个回答:“好,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从你开始。”
“我是雨季乐队的吉他手景宿雨。”
“主唱,键盘秦随然。”
“贝斯,时觅。”
“鼓,江心。”
曲素继续问下去:“没有公司?”
江心回复:“没有。”
曲素点头:“但是你们没出过专辑,不过有一首歌在网上短暂的火了一下。”
也只是短暂的火了下,准确的说应该是火六天,那个时候一个网友发现这首歌和一个小成本网剧很适配,就把里面的离别剧情剪出来配上这首歌,一切都刚刚好,这个网剧有点热度,又正好大结局,只不过对她们的加成没多少。
江心把话筒给了景宿雨。
景宿雨拿过话筒:“是的。”
曲素觉得正常,毕竟这个节目的宣传是新血液,有草台班子,有热爱,有轻狂,一个改变人生节点的机会。
黎面试官:“景宿雨你是心城大学的?”
景宿雨点头:“是。”
“我也是这个学校的。”黎面试官笑了下,“心大音乐系。”
赵面试官:“我们这个节目也不是只看颜值,学历,看的还是你们的实力,来表演你们准备的歌吧。”
鼓先起,然后是贝斯和电吉他。
前奏比较长。
曲面试官点了下头,这段足够出彩,也够吸引人。
秦随然拿起话筒,他的嗓音非常有个人特色,穿透力也强,可以说是为音乐而生的。
曲素在本子写下几个字,和旁边的面试官对视一眼:“可以啊,相当不错。”
赵居点头:“是可以。”
演奏结束,她们向对面的面试官鞠了一躬。
曲素看她:“我给你弹段旋律,三分钟你们把它即兴写成曲,秦随然演唱,要有词。”
曲素走到后面的钢琴那里,弹了几个音节,“来吧。”
几个人聚在一起。
秦随然:“不用管我,我应该是可以的,你们怎么样。”
几个人商量了会儿。
曲素:“时间到了。”
吉他声先起,几个人的即兴能力都很强,配合也默契。
秦随刚开始还没想起唱什么,吉他一响就知道了,唱春天。
结束的时候,四个人互相对视一眼。
曲素点点头,露出一个笑:“词好,曲也好,结尾还有设计,非常好,我想问秦随然为什么会想到去唱春天,感觉这个编曲很疯狂。”
秦随然拿过话筒:“春天本来就是很疯狂的季节,植物疯狂抽条,生命疯长,而且这个编曲也很有生命力,我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
曲素点头,叙述的很完整,有自己的理解,并且即兴的词写的逻辑通顺。
“挺好的。”
赵居:“秦随然你刚才说你是主唱兼键盘?”
秦随然拿着话筒:“是的,老师。”
“来段键盘solo。”
秦随然把话筒放好,往左走了下,开始演奏。
其余三人也在面试官的要求下来了一段solo。
曲素写下最后的评价:“特别好,我很喜欢你们这支乐队。”
靠门的那个女士看她们说完了便说:“面试结束,请诸位关注邮箱,官网信息,如果通过七天后来这里参加复试,我们会做出最终选择,当场便出。”
然后起身:“请拿好你们的东西离开这里。”
她把这个乐队带到电梯那里边又去到等候室。
华棋医在外面,无声地说:“怎么样。”
一个人从另一个电梯里走出来,不疾不徐地走到等候室里。
景宿雨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挥手走进了电梯里。
面试房间里。
曲素整理了下手上的资料,“我觉得她们很好,完全就可以通过,今天这批就是最后一批了,前面也选出来了不少,复试我想上上难度,随机是最可以提现她们这些人实力的。”
黎面试官:“就两个乐队比拼呗,谁赢谁进。”
曲素:“不行,这个点子不好,撕杀还是要留到节目中,不要过早地让她们知道彼此的实力,太没有悬念了。”
她们三个人都是叶厂的多年的合作伙伴了,这次的选拔由她们全权操办,所以有很大的话语权。
赵面试官:“那就考改编和原创,给她们半个小时即兴改编名歌,然后48小时即兴创作。”
曲素:“48小时?我觉得还是在我们这里创作比较好,4小时即兴创作,两小时改编。”
几个人都没什么异议。
枫叶乐队几个人跟着工作人员走到了面试房间门口。
她看了眼时间,敲下门。
“进。”
听到声音他们几个才进去。
在里面大家表现的都挺正常,一出来就如同那脱缰野马。
江心拍了两下景宿雨:“我们这是成功了吗?”
景宿雨整个人倒是很平静,她点头:“大概是吧,听她们这么说估计是在能通过的范围内。”
四个人击了掌。
江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耶,我就知道我们能行。”
景宿雨看到路边有辆出租车,便伸出手拦下。
司机师傅一看,行江大厦出来的人,他刚才已经载了几波客人,便说:“四十。”
景宿雨:“……”
“哪能四十元,宰客呢是不是。”
司机:“我跟你讲,爱坐不坐,你不坐有的是人坐,这个点也不好打车。”
景宿雨无奈地笑声,“不坐了,您走吧。”她看着窗户关上,出租车驶离,“坐公交车去吧。”
几个人没什么异议。
秦随然回头看了这个大厦一眼:“要不要等一等枫叶乐队的人,我想知道他们过没过。”
景宿雨无感,她并不想管别人的结果,专注放下,少干涉别人的人生,她没拒绝。
二十分钟左右,枫叶乐队几个人从楼里出来。
华棋医脸上带笑,一眼就看到了她们:“等我们呢?”
景宿雨沉默着,没回复。
华棋医:“?”
“放心吧,咱们肯定能在舞台上对打。”
景宿雨点头,不想继续下去,她转身离开,
华棋医摆摆手,“行了,复试见,走了。”
乐队名字啥的都是虚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①“不知天上宫阙”出自苏轼,《水调歌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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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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