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你看看这房间你还满意吗?”一个扎着时兴小辫,深蓝色头发若隐若现的男人走在前头,他约莫四十多岁,此时正回过头与后面跟着的小姑娘介绍着。
那女孩点了点头,甜甜地说道:“岑槿叔叔,我挺满意的,就按我妈妈和您交涉的来做吧!”
岑槿点了点头,嘱咐完几点后正准备与她道别,又突然转过身来:“另一个房间也是江宜中学的学生,大概与你同届,这几天你们就能见到了,没问题吧小南?”
女孩正观望着房间,听见他讲话后转过身来,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待关门声在背后响起,女孩放下身上背着的白色小挎包,原地环视周围。
女孩名叫南钰。她扎着麻花辫,长长的辫子落在一边,杏仁似的明亮双眸好奇地打探四周。身上穿着当下流行的荷叶边领泡泡袖连衣裙,显得整个人清纯又可爱。
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她低下头看见上面的备注:最尊贵的琴女士。
她滑动着屏幕,接通了电话。“喂,琴女士,有何贵干?想我了吗?”
对面温柔的女声响起,带着些嗔怪:“尽会贫嘴。对了钰钰,房子还行吧?”
“挺好的挺好的,我挺喜欢的!”
“那就好……”
琴澜匆匆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就被另一头的电话抢走了。略显无情的滴滴声响起,南钰坐到床上,嘟囔道:“又是工作……”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便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东西。
待一切收拾完毕,南钰拍了拍手,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拿起躺在床上许久沉寂的手机。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几十分钟后再也坐不住,脑瓜子一转,点开打车软件叫了一辆网约车。
南钰准备出门写生。
她从箱子里收拾出画架、颜料等物件,部分装在包里,手里提着画架出了门。
下午的阳光放肆起来,一点点漫过她的全身。南钰上了车,打开地图随意找了一个附近的公园,对司机说道:“师傅,去南屏公园。”
待汽车缓缓停下,她提着东西站在公园门口,新奇的景象让她格外放松。
南屏公园是南林很出名的公园之一,一条耶溪河弯弯曲曲地贯穿着整个公园。
南钰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放下背包,挑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架好画架,手里拿着调色板比对着眼前的景色。
画笔在纸上游转,勾勒出一幅栩栩如生的油画。她的裙子被颜色染上了颜色,淡绿和天蓝与裙子本来的颜色仿佛融为一体。
最后一笔落下,平地有风起。她撩了撩吹乱的头发,弯腰收拾着画具。
风越吹越大,突然间,南钰听见由远及近的异响。接着一个帽子落在了她的腿上,堪堪停下。
她看向帽子飞来的方向——一个女生站在那里。那人白T黑裤,头发散落肩头,随风扬起,却不凌乱。
南钰朝她招了招手,“我帮你!”说完俯下身子,手指一勾正欲抓住,风又是一吹,蹭过她手上的颜料,直直地掉进了一旁的颜料桶里。
“……”
南钰惊呼一声,捡起了帽子。它完全浸湿滴着水,原本的白色已经染上了各种色彩。
察觉到那人走近,南钰尴尬地笑了一笑,道歉说:“不好意思,我没抓住。”
那人没说话,一双漆黑的眸子看了看帽子,又看着她,“不用,丢了就是。”
她接过帽子,转身正欲离开,南钰喊道:“要不我赔你一个?”说着伸出手想抓住她,可腿下被颜料桶一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
恰巧那人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扑倒在地。南钰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手心是一片柔软。
“要躺多久?”底下的人不满地说。
“哦哦对不起!”南钰慌忙起身,却没踩住一个着力点,一脱力再度压了下去。
“……”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起来。”那人语气里尽是不耐烦,拧着眉毛说道。
南钰连忙起身,正想解释,那人却一秒都不想多待似的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南钰叹了一口气,手捂着脸,“我在干什么啊!”
一旁的帽子还躺在原地,南钰正想喊那人,一想到刚才自己的社死时刻还是放弃了。
她将所有东西收拾好,捡起帽子回了小区。
南钰住的小区名为宜杏小区,不仅挨着学校,旁边还是南林人流量最高的小吃街和商业街。小区的装修没得说,看似简约却很有风格,至此宜杏小区的房价一路上升,近些年才稳定下来。
宜杏。
南钰到小区时已经傍晚了。她点了外卖,自己坐在餐桌上吃晚饭。
她慢吞吞地洗漱完,望向另一个房间:没有人。
她握着门把手打开房门,山茶香薰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很是舒心。
窗外夜色正浓,夜幕降临,星光点点。南林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街上闪亮着暖黄的路灯,偶尔有几辆车子从远处驶来,载着生活,驶向远处,驶向未来。
南钰躺在床上,就着这夜色入了梦。
“懒虫快起床,你是大懒虫,起床啦起床啦,大懒虫起床啦……”手机闹铃响起,将睡梦中的南钰拉回现实。
南钰烦躁地按掉闹铃,睡眼朦胧地坐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想上学……”
她半睡半醒地洗漱完,一把冷水浇在她脸上,困意瞬间消散不少。她换上校服,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随后扎好马尾出了门。
“高二三班……唉,高二楼在哪啊!??我怎么偏偏忘了这茬?”南钰在校园里茫然走着,她从小路痴,进门时看的校园地图早在脑中成了一团浆糊。
十分钟后,上课铃响起,南钰靠着路上随便拦下的一人磕磕绊绊找到了班级的位置,卡着铃来到教室门口。
“上学第一天就迟到,出去给我站着!”姗姗来迟的南钰荣获站课,耷拉着脸移着小步子站在门口。
南钰放空着自己,第一堂课江宜老师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不讲课,要么纯聊,要么谈学科讲未来学科规划。
上课接近二十分钟后,楼梯口传来不合时宜的脚步声。南钰下意识望去,一抹身影出现在眼前,是一个女生。
“好眼熟啊……这不是…昨天那个女生?完了……”南钰慌忙转过头,祈祷着对方没看见自己。
那人扫了南钰一眼,没有说话,移开目光朝着南钰的方向走近。
下一秒,门口听课区荣获两位观众。南钰无所适从,摸了摸鼻子,思索再三还是开口搭话:“我叫南钰,那个昨天…不好意思啊,我们…认识一下?”
那人靠在墙上,没什么情绪,像是没听见南钰说话一样并未回答。沉寂几秒后,冷冷地飘出几个字:“林秋池。”
南钰正想接话,对方又接了一句“昨天动身今天动嘴?安静,行吗?”
南钰自认为自己很好相处,面对对方的反应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南钰安慰自己:“也许是不熟的原因?算了,以后再相处也来得及…况且昨天确实是我的问题。”
南钰焦灼地站在门口,终于熬到下课走进了教室。她环绕周围,试图找到空余的座位,终于在靠窗的最后一排发现两张空着的桌椅。
南钰如释重负地坐在了靠墙的位置上,将书包塞进抽屉,低着头整理着书本。旁边椅子擦地的声音响起,覆下一层阴影。
林秋池扎着低马尾,散漫地穿着校服。她从桌肚里拿出手机,旁若无人地玩起来。
一上午囫囵度过,南钰凭借自己超绝e人属性和前面两个女生打好了关系,除了一上午没抬过头的林同桌……
上午五节课结束后,大家都收拾着东西结伴往家走。江宜中学提供住宿,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走读,毕竟能来江宜中学的要么成绩特别好,要么家里特别有钱。而南钰在原学校期末考超常发挥,但因为是转校生,也是琴澜靠了点关系才进来的。
下午两点半,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回校。林秋池是卡点进来的,她坐在座位上,一眼瞟到了桌子上多出来的一瓶牛奶。她皱了皱眉头,抬手准备把牛奶丢进后面的垃圾桶,却被旁边的南钰抓住了手腕。
“唉你等等,是我的!牛奶是我的。”南钰急忙解释道。
林秋池不动声色地移开手,没再把可怜的牛奶丢掉,却转手放在了南钰的桌子上,“以后别给了,我不喝。”
“这个很好喝的!要不你尝尝?”南钰挽留道,再次将牛奶递给她。
林秋池毫不在意:“我不喝。还有,麻烦不要随便碰我。”
“……”
但南钰向来知难而进,你不想理我我就要招惹你的贱贱小心思。
“我觉得你应该给它一个机会~再给我一个机会。”说着用两根手指推着牛奶移动一小段距离,却在桌子间的连接处卡了一下。
南钰直呼不妙,正欲伸手去抓,下一秒在桌沿的牛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瓶盖在原地转着圈,而林秋池的裤子……粘上了白色的液体。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干净!”南钰慌忙道歉,然后抽出几张纸伸手就要帮她擦。
“非喝不可?我没生气,行了吗?”林秋池不耐烦地说,随后制止了她手里的动作自己擦拭着裤子。
南钰尴尬又愧疚地收回了手,小心翼翼地收拾地上的狼藉。
“叮铃铃”上课铃适时响起,头顶地中海的老师走了进来。他用浑厚的声音不厌其烦地讲着物理学史,听得大家昏昏欲睡。
“第一节课就这个样子像什么话!”物理老师刘军呵斥道,底下的人瞬间清醒了半分,他拿着花名册,不满地说:“抽个人回答问题。”然后停顿几秒,叫:“林秋池,你来!”
南钰下意识转头,见林秋池站起身来,无所谓道:“不会。”
刘军脸色变得不好看,没理她的话,自顾自的问道:“天然放射现象是哪位科学家发现的?”
林秋池再次回道:“不会。”
“贝克勒尔。”南钰小声提醒道,虽然林秋池对她态度不是很友善,但她觉得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绝对是友情增进的一大妙招。
可林秋池没听见似的,最终下课铃响刘军气哄哄地走了。
南钰有些疑惑:“你没听见吗?是不是我声音太小了?”
“能不能安静?”林秋池不耐烦地说,“我的事对你这么重要?圣母?”
南钰脑子瞬间宕机,一片空白。
我…不是圣母!
等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林秋池就已经踏着下课铃声出了教室。
一直临近下午五点半放学她才调整好了心情。“也不知道室友今天会不会出现。”
南钰顺着人流回了宜杏。今天吃的是面食,酸酸辣辣的味觉冲击让南钰将一天的不愉快抛至脑后。
吃饱喝足后南钰习惯先去洗澡。浴室里水雾升腾,她穿着睡衣,手里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南钰手里拿着吹风机正准备启动,门口传来开锁声。
宜杏住的大部分是学生,一户配一把独立的钥匙,小区门口还有保安,安全系数别提有多高。
思及此,南钰侧过身看向门口,蓝白的校服隐隐约约,待那人完全出现在眼前,打招呼的话也掉在了地上。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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