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周。
这一周里,江棘没少“折磨”江早——她上课无聊时,就拿那事逗她,“唉,原来我们的江大冰山原来也会在深夜时,发消息安慰我呢~”
刚开始的一两天,江早还总是为此恼怒,但又不说脏话;到了后面,她干脆在她面前放下“守规矩”的形象,直接回一个“滚”字。
这天,午休过完,就要上体育课了。
虽说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旬,但天气还是这么热。
这天也不例外,阳光依然毒辣,温度依旧很高,这的每个人身上的校服都被汗水浸湿。
这是开学以来,高一(3)班的全体同学第一次上体育课,前两周的体育课全被他们的物理老师罗星占了,关键是他又不还,一节都不还。
“这罗星甚是可恶!”江棘心说。
不过这天,他们终于可以上体育课了。
“同学们好!我叫余锦语,是你们的体育老师。上我的课必须在上课前集合,体育委员还好整好队;上我的课,不允许讲话,谁讲话被我发现,给我上操场跑五圈!”余锦语立下规矩,随后又竞选体委,“你们谁想当体育委员?要当的举手。男生里选一个,女生里选一个。”
江棘一听,立刻举手。她觉得,她的体育成绩很好,当体委不是正好吗?而且还可以向他们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是个“坏蛋”,也可以为班级做贡献的。
“好,那女生就江棘,男生就林麟!”
江棘或许是太激动了,因为这是他们进入高中后,第一次上体育课,所以连余锦语的长相都还没看清。
现在她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余锦语大约三十来岁;长得并不高,但配上她的这头短发,显得整个人更富有活力了;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总是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但她满脸的小雀斑,又显得她年轻了些。
江棘觉得,余锦语真是好看,所以便很快对她产生了好感。
下课后,江早捂着肚子,看起来脸色苍白。
这样子被江棘看到了,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挑逗她,而是关心她。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理期到了?”江棘担心地问道。
“嗯…扶我去厕所,并给我找片卫生巾…谢谢……”江早的声音虚弱无力,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江棘的生理期刚过,身上怎么会带卫生巾呢?她只好向卢雅和艾晖借。
“卢雅!艾晖!你俩有卫生巾吗?有的话借张,江早她现在需要!谢谢啦!等会儿晚上回宿舍我还!”江棘朝卢雅和艾晖大喊,生怕她俩没听见。
见旁边还有人,并且男生的数量还不少,卢雅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赶紧拉着艾晖过去,紧张而又小声地对江棘说:“嘘!你小点声…还有男生在呢……”她的脸通红,慌乱地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片卫生巾,又将这卫生巾小心翼翼地塞入袖子里,然后才敢伸出一点点递给江棘。
要不是现在急着带江早去厕所,江棘真想给卢雅上一堂青春期生理课,让她明白,来生理期(也就是月经)并不是一种羞耻,而是女性的一种自然生理现象。
艾晖也觉得,卢雅的这种观念是过时的;但之前一直没提出,现在终于决定跟她聊聊了。
“小雅啊,来月经没什么好避讳的……”艾晖还没说完,就被卢雅打断。
“你不知道!当我被他们嘲笑时,被我父母骂时,我心里的感受……”说着说着,卢雅的眼眶便红了,泪珠一滴一滴地划过脸颊。
艾晖轻轻抱住卢雅。她本想问问卢雅发生了什么,但又不忍让她的脑海再次浮现这些痛苦的回忆,所以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但卢雅自己却道出了这些。
“六年级上学期时,那是我第一次来月经……”
那天,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被那些男生指着裤子后面笑,她赶紧跑到厕所,脱下裤子一看,发现裤子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她怕得要命,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将校服外套系在裤子后面。
回家的路上,经血甚至浸透到了她的校服外套上,同校的几个男生不停地嘲笑着她,甚至连一些女生也对她指指点点。
回到家后,她的妈妈不仅没有安慰她,反而还一个劲儿地指责她。
“你看看你,怎么搞的啊?净把晦气带进家门!”
她爸被吵醒,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由分说地吼骂她,还给了她记一耳光。
“丢人现眼的东西!怎么这么早就来这个?!真不检点啊!我们卢家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卢雅躲进房间,委屈地哭着。她的泪水如同倾盆大雨,一滴一滴,全都下在了她的枕头上。
第二天,他们用红墨水在教室后面的那块黑板上画了一片卫生巾的图案,并在下面写上她的名字。
她一进教室门,就被他们指着裤子后面嘲笑,“诶你们看她,今天居然没有漏诶!哈哈哈哈……”
再后来,每当卢雅因生理期而不得不请假,不上体育课时,那群人又开始起哄,“卢雅又漏了哈哈哈哈……”,连女老师也让她从教室后门溜去厕所。
听到这里,艾晖的心猛地揪紧,她的怀抱也收得更紧了些,“虽然我和你上初中才认识,你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事,但我想和你一起面对这些事。”艾晖的声音有力且坚定,她接着补充道,“真正该羞耻的是那些以正常生理现象为耻,还有那些将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人。他们的观念是错误的,月经并非洪水猛兽,而是女性的正常生理现象。所以,你不必为此感到羞耻或害怕,而是应该正视它……”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远处篮球砸地的声音打断,几位男生嬉笑,卢雅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但这次她看清了——他们的眼中只有不停滚动的篮球,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时,有位男生兴许是发现了卢雅的目光,于是他赶紧带着他的几位兄弟向她赔礼道歉,以为是这个篮球砸到了她。
“对不起同学!是我们的篮球砸到了你吗?如果是的话,真的很抱歉!”那位男生鞠了个躬。
“没事的,我没被砸到,谢谢你们关心我。”卢雅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男生们听清。
“那就好。同学,再见啦!”为首的男生微笑着对她说。
等他们都走远后,艾晖轻声对卢雅说,“看吧,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确实,就像刚刚江棘大声问她俩有没有卫生巾时,男生们都在讨论NBA新赛季,或是为某位球星的得分数据争执。
与此同时,在厕所隔间里的江早,脸色惨白,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想让自己感觉不那么疼。但这个方法毫无作用,反而还增加了她大腿的疼痛感。
“喂,疼就叫出来,别憋着;或者你嫌丢人,就咬我的校服。”江棘对正在默默忍受生理期所带来的痛苦的江早说。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江早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
“你这人逞啥强啊,”江棘将自己的校服揉成一团,递给她,“咬着,我没有止痛药,这药一时半儿也搞不到,只有用这个傻办法了。委屈你了,大学霸。”
“谢谢……”江早忍着痛道谢。
“你都痛成啥样了,还跟我说谢谢,没必要啊。就是下次把第一的位置让给我呗,我也想体验一下在你名字之上的感觉。”江棘开玩笑道。
哪知,江早竟将她说的话记于心间,在心里承诺,如果自己还能考第一,那就再也不考第一了,坚决只考第二。
[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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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体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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