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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来者有信

丹悬真君到水轩时,东唐君早已换下宴服,等在里头,正手掬一捧细食,立在池边逗喂锦鲤,神态怡然,十分从容。

丹悬真君走过来,说道:“都这时候,湖君还有好雅致啊。我听说,西海从你这拿了人走?”

东唐君不答这话,倒问了别的事去:“东海和西海的四渎梭,可都到灵修山了?”丹悬真君点头答道:“是,都在玉宇天君手里了。”

东唐君“嗯”地应了一声,又问:“我让你安置的人,你放在何处?”

丹悬真君说:“也是一样,在灵修山。”

东唐君若有所思,犹自喂逗着那池中锦鲤,好久都不接下话。

丹悬真君以为他会详问灵修山那人处境,哪料半句未提,不知他在琢磨甚么,便故意拿话探他口风,说:“东唐君这前计后着,铺陈甚好,如今我们已得东西两海的四渎梭,南北两海的就不在话下了。天帝得闻此讯,定然大悦。”

东唐君淡然道:“那是好事。”

丹悬真君瞧他一眼,又说:“我听说了,你曾让玉宇天君,帮你行过一件事。你让他将镇神钉施在七太子身上,有这回事么?”

东唐君也不藏掖,点头道:“确有此事。”

丹悬真君轻轻“啊”了一声,目色趋沉,却仍弯着唇笑道:“先是窃梭,又杀别海四太子嫁祸,再是施镇神钉……明明是湖君自己罗织构陷,引七太子入彀,刚才桃水宴上,百仙跟前,怎么又演一出深情相护呢?弄这一番玄虚,到底甚么用意?”

东唐君忽地一振臂,把手中细食尽数抛入池中,掸了掸衣袖说:“天上令我与玉宇天君取四渎梭,乱四海。我奉命造事,只要功成了,其中缘故,何须过问?”

他说着,担头看了一眼天色,转身道:“天时正好,请真君随我到灵修山去罢,我该见一见你安置的那人了。”

丹悬真君见他不愿多透漏,只得住口。二人便驾云望灵修山去了。

且说卢绾那头,他听莲子形容府外那人身貌,已知是伏廷。

之前他们三人回灵修山,见了玉宇天君,曾商酌好各行其事:卢绾仍旧下山试借玄水珠,白眠和伏廷则将四渎梭带到灵修山中镇守。而如今伏廷从灵修山找了过来,只怕是四渎梭出了甚么差池。

卢绾心中焦急,一出府门,远远见到伏廷,大声问:“你下山来,可是有要紧事么?怎么不直接进府找我,在这干等着!”

伏廷迎上来,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怕与你错过,更是费事,再且我……我旧时立过心,不入这东唐府门了。”

卢绾一听,心觉伏廷这话十分奇怪,似有极深因由,但眼下境况又不便细询,只得先细询四渎梭的事。

伏廷说:“先回灵修山罢,这一路上我跟你细细说来。”卢绾心知大有不妙,赶忙动身起行,让伏廷一路上将事阐明。

原来卢绾下山后,伏、白二人便依言将四渎梭取来,放于灵毓宫中镇守。

玉宇天君几番劝说,让二人搁置寻杀朝生一事,留在宫中静修。

两人一想对天君敬重,又因他救住了白晓,一时不好抗辩推拒,只好口上答应着,便此住下。偏白眠性子忤逆,最会阳奉阴违,又与那朝生有大仇,哪肯就此罢休?只忙白日凝神静修,夜里却拉着伏廷,在山中四处暗查,找寻朝生藏身处。

依理来说,朝生修炼的是阴邪之术,藏置阴身的地方,需极阴极寒。可这些日子里,二人循着风水地貌,一遍遍堪查,竟半点蛛丝马迹也无。无奈何之下,二人就想到去见白晓一面,看能否从他口中得知一丝线索。

伏廷心里明白,他兄弟二人为朝生反目后,白眠孑身下了灵修山,就从未相见过了。白眠虽强嘴拗舌,声称至死不见,但实则心中放不下这位胞兄。伏廷了然于怀,也有心要给他们谋上一面,便与他一道去求玉宇天君,请见白晓。

不想玉宇天君却推说:“白晓如今身魄孱弱,就怕兄弟旧时过节,见了有所冲撞,倒害了他。”二人再三游说,终不得应允,只好悻悻而回。

偏是白眠立了心的事,非做成不可,便暗自在灵毓宫的守山童子间打听,隐约得知安置白晓之处。那殿室位在仙宫深处,地方幽僻,唤做云升殿,二人一去,见殿外守着两青衫仙童,遂使计将人支开,竟轻易潜了进去。

白晓如今内丹被毁,靠着卢绾使了“双魄琉璃”吊命,他为免再损耗神魄,便只维持兽形,半昏半醒的,蜷在殿内一处锦枕上。

白眠与他同胞兄弟,终究血脉相连,一进门,见他落得如此惨淡形景,心中又气又恨,百味掺杂,急夺步上前,大声说:“哈,好极好极!屡劝不听,屡教不改,自己讨上苦果吃,我来看看你甚么下场?”

那白狐闻声骇然,急睁眼看来,一见白眠,双目凶光突闪,倏地跃起身,呲牙扑咬过来!白眠哪料到他如此态度?吃了一惊,又不忍出手伤他,侧步退身一躲。白晓扑咬不成,四脚捉地落在远处,它摆尾回首,望向白眠,浑身毛发炸立,躬身龇齿,怒瞠两目。

白眠不快已极,冷笑道:“我做错甚么了,你竟还恼我?”

一个声音于虚空中幽幽荡开,撞入二人耳中道:“你为甚么回灵修山?滚出去!滚出去!”

白眠认出是白晓的声音,勃然大怒,恶狠狠地笑道:“我为甚么回来?自然是为杀你老相好来的。他阳身被毁,我来翻他阴身藏纳之地,好给他个痛快。他人在哪里?你快说!”

白晓静着不答。他也不问朝生阳身因何被杀,只淡漠地看着白眠说:“就算他身负重伤,你也难犯他秋毫的。别白费力气了,快走罢。”

白眠见他如今处境,竟还对那妖道处处相护,不禁愤恨更深,冷笑道:“我就不信了,难道他剩得半个阴身,也有通天能耐?你也忒小瞧了我。你说出他阴身藏纳之处,我将人挫骨扬灰了,带给你看!”

白晓道:“你百年不归山,一朝归来,却不为恩义,只为仇怨……这些年在外,你活得越发狭隘了。”

白眠嗤笑:“我活得狭隘,那你呢?你为了那妖道,行尽歹事,落道如今境地,倒是十分快意!快说,那朝生阴身藏在何处?”话音一落,猛地将袖一拂,只见一道白光夹着罡风直射白晓去。

那白狐纵身跃退,长尾招拂,身形随之一卷,落地时便化出一个人形来,在一丈开外,点足立好。只见他散着一头长发,如云似瀑,穿一件无纹无饰的薄单衣,容貌与白眠如出一辙,偏偏神态清峻,端严至极,目色更是深冷,即便与白眠并立,那风仪也判若两人。

白眠见了他身相,心中更怒,一手成爪,倏向白晓擒袭去,白晓竟然不躲,忽将脸一扬,任他拿住了颈喉。那白眠出招也不掂轻重,一手扣下,只痛得人眉头一蹙。

白晓盯着他说:“我不会告诉你朝生去处。你要杀我,那便杀罢。”

白眠五指压住他颈脉,听见了话,心间无处旧事闪过,眼目瞬间赤红。

他心想,朝生这件事,即便白晓百般狡赖也好,谎话连篇也成,只要给出一个说法,他统统都可以不跟白晓不计较。可自打一见面,白晓除了回护朝生的话,其它种种,竟绝口不提,甚至连问都不问,这些年在山下他过得好是不好?

白眠思及此,心中怨怒更如翻江倒海,低吼道:“为甚么?为甚么你为那妖道能死心塌地到这地步?你自己内丹没了,还要豁命护他!我是你亲胞弟,你却置我于不顾,我下山百年,任我自生自灭,你竟不闻不问?白晓白晓,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将你……将你……”他越说,越发恨意彻骨,五指勒锁着白眠颈脖,缓缓收紧,手臂因使力过甚,微微打颤。

伏廷见状大惊,急上前捉住白眠手腕,呼道:“阿白,别要如此!”他话才出口,便见白眠另起一手,直轰他面门。掌风呼呼,凶戾至极。伏廷待要撒手避开,又怕他遏制不住怒火,杀伤白晓,干脆将眼一阖,立心硬抗。

白眠只想将他吓退,不想伏廷这样倔头倔脑。

一掌眼看就要拍中头面,白眠一惊,倏把罡气一手,掌路下压,砰然一声,拍在伏廷肩头。他这一掌来势不逊,激得戾风乍起,气浪狂涨,将三人都震退开去。

伏廷肩上剧痛,还怕白眠怒火不消,一立稳身,又急奔上前,扯住人道:“阿白,你今日若伤了他,以后定要悔恨不已,别要如此!而且他身上有双魄琉璃,你伤他了,便要害了卢绾啊!”

白眠听见这话,才攒眉收住了手。

白晓靠着“双魄琉璃”吊命,本已命似悬丝,刚才被劲气倒冲,更加难支,只见他面如金纸,捺着胸口,退立在旁。白眠见他神态痛苦,不禁心中一疼,待要上前去搀,外头忽然传来一段足音,夹着细碎说话声,直往这边来。

三人大惊,明白是支开的两位仙童回来了。

白晓低声催道:“你们快些走罢。”

白眠天生就是不怕事的性子,他来时就想好了,纵然被逮着,也不过领那灵毓宫一趟大罚,他幼时就没怕过,如今哪还怕它?便不疾不徐地说:“你今日不告诉我朝生在哪儿,我便不走。”

这时外头步声越发近,听着不止两人,白晓脸色陡然大变,急上前,用力推了白眠一把说:“你改日来,我保证一定跟你细说,你现在快走!”

白眠从未见过他如此惶急,便知道来人蹊跷,索性一手扯住他,凶道:“不用改日,我倒要看看,今日来的是甚么人?”说罢两步趋近榻案,掀起一个错金博山炉,转头去催伏廷:“快些进来!”

伏廷闻言一怔,但与白眠目光一碰,霎间明了意图,也急匆匆奔过去,与白眠同化了身形,钻入那博山炉中,竟藏匿了起来。

白眠心中计量得好,他想道:“白晓着急要我走,定是不愿我们与来人打照面。如此一藏,等人来了,白晓也必不会揭穿。若来人是朝生,我好袭他个猝不及防。”

白晓哪料得他们如此胆大!这一惊之下,事到临头,也再无别法,他听声响已知人到门外了,再赶那二人已来不及,他便急急将两指一捻,啪地一声,点燃了炉中的半寸天骨香来遮盖气息,又匆忙拾起山盖,一把将炉合上。

这边还不及离桌,那头“吱呀——”一声扯门声响,人已进来了。

白晓心尖一颤,忙掩住喘息,倚着案缓缓转身,朝门边望去。这来人不是别个,正是灵修山的玉宇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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