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休息一天？”
又是一个周末的早上，林寒已经不知道是这周的第几次去询问程小木这个问题了。
林寒每每看到程小木疲惫的面容，心都一阵痛，想带着人去放松一下。
被问到的人回了头，想要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对上了林寒那双忧郁又带着点委屈的眼睛。深棕色的眼珠转了转，最终叹了口气，道，
“好，也对，好久没有出门转转了。”
程小木看着林寒迅速变化的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寒走近，抬手轻拍了几下程小木的手臂，示意人先去洗漱，自己在下面等他。
程小木来到卫生间将自己打理干净，对着镜子照了照，余光瞟见了放在洗手台上的小罐子，犹豫间手已经将它拿了起来，一小块膏状物被抹在头发上，程小木打开教学视频，抓出个简单的造型。
“小木，快过来吃饭！”
听到楼梯那边传来拖鞋的响声，杨阿姨伸头过去招呼着。
程小木加快了脚步进了餐厅，两个人互道了声早。
“今天有点小帅。”
“什么？”
林寒说这话的时候，对面的人正专心致志的嚼着蛋饼，咀嚼的声音将轻声的夸赞盖了过去，程小木没有听清。
“说你今天好看。”
林寒目光温和，连带着窗外照进的阳光一起暖得让人有些脸红，程小木错开视线，盯着空盘子发愣，不大会儿又转过头去看林寒，
“你也是啊，林寒哥。”
杨阿姨在将最后一道早点端上来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宽敞的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时安静得只能听见鸟叫。
“喵呜——”
“松果，到我这里来。”
程小木低头就看到有个小东西在蹭他的腿，听到指令的松果并没有按照小主人说的去做，而是迈开步子不急不缓地在对方的注目礼下走到了林寒的椅子旁边，轻盈一跃，跳到了林寒的腿上。
“啧，今天扣一个罐罐。”
松果懒洋洋地抬眼看了下满脸威胁的小主人，又伏在林寒的膝上打盹。
林寒一只手将最后几口粥舀到嘴里，另一只手给松果顺着毛。
“话说，我们今天去哪？”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没，只是想透透气。”
“那我想想。”
……
公车上，程小木靠在林寒的肩膀上，视线随着车窗外的风景扫过，道旁的椰子树，路过的行人，远处泛着星光的海，以及无云的天，海风吹进，将程小木心中的复杂情绪都吹散。
“好漂亮。”
程小木直起身子，用泛着水光的眼睛望向身侧的人，眼中的欣喜满得溢出。
林寒朝他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然后一只胳膊搭在看得不亦乐乎的人的椅背上，任由车窗外的海风轻扫着面颊，听着报站得声音。
“到了。”
两人一先一后下了车，步伐轻快地沿路前行，为原本就盎然的生机增添了一抹青春的颜色。
走到路口，林寒停下来拽了拽程小木的衣袖，抬手指了个方向。
程小木看过去，远处停着一辆复古的巴士，车旁还有涨势茂盛的树，是这片区域唯一的一棵树，茂盛，巨大。
“好有情调啊！”
坐在巴士的车厢里，原木的内饰将车内外区别开来，老式的车窗外传来阵阵海浪声，暗黄色的礁石在一大片蓝中显得那样渺小。
“看看喝些什么？”
程小木的思绪被干净柔和的声音拽回，他接过菜单翻着，早饭结束才不久，他还不太喝的下东西，随手指了杯红柚，然后将菜单递了回去，又转头去看窗外的海。
下巴搁在窗沿上，程小木望着远处翻滚的海浪，着迷得连咸涩的海风吹到脸上都觉得甜，他就这样一直望着远方，林寒也一直这样注视着程小木。
真的就这么喜欢吗？林寒这样想着，有些不舍得将人叫过来聊天，他想就这样看着也好，能有人陪他一起在如此安静的氛围中享受难得的轻松就足够了。
良久，林寒默默起身将做好的饮料取回来，动作轻柔地将两根吸管插好，又将桌面上的食物摆得整齐，身子稍稍靠后，举起手机，偷偷地将画面定格。
林寒低头将图片保存在加密的相册里，然后又随意地拍了几张发到四个人的小群里，几乎是秒回的，陈无和洛雪在群里询问他和谁一起。
“小木啊。”
“我猜也是。”
“不是，兄弟，你怎么不带我们？”
“我们需要安静。”
陈无还在群里控诉着林寒偏心的行为，洛雪则是发了张无语的表情包就不参与另外两个人之间的言语战斗，手机静音的程小木没被打扰到，依旧看着风景，时不时地嘬一口桌子上的果汁。
“小木，尝尝这个。”
林寒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盘中的薯条就要凉了。
“你还点了薯条！”
程小木叉起一根沾了下碟子里的番茄酱，酸甜的口感让他清醒不少，刚刚在阳光的包裹中，他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欲睡。
“知道你喜欢就点了，怎么样红柚会不会太苦。”
“挺好喝的，口味适中。”
说罢，程小木将杯子递过去，林寒接过，尝了一口，好苦。
“这地方人不算多，你是怎么发现的？”
“偶然间刷到的，就想着要带你来看看。”
林寒一本正经地说着谎，他才不要讲自己特意下了个社交媒体软件，在上面狂搜了一晚上的攻落指南。
待饮料喝尽，程小木抻了抻拦腰，林寒看见他朝自己歪了歪头，
“走还是再待一会儿？”
“我想出去转转。”
“走，我陪你。”
林寒刚抓起背包准备起身，就被对面的人叫住了，
“我想自己转转。”
林寒没强求，领着人到店主那里又预定了午饭，保留了位置，
“一会儿十二点多回这里集合，别乱跑，走丢了再找不到。”
“知道了哥哥。”
计算着离开了林寒的视线，程小木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拿着手机搜索着什么。最近攒了些零花钱，加上熬夜兼职做PPT的钱能给林寒买个更好的礼物。
“就这家了。”
程小木确定了目标，加快步伐，大概过了十分钟，一扇木门入了眼帘。
门被推开，一个毛茸茸的头从下方探出来，男孩低头去看，与下方的小家伙视线相对，是一只小猫。
“你好小家伙，虽然你很可爱，但我不能摸你哦，家里的小朋友会生气的。”
程小木绕过去，放缓了步伐踩在复古花砖上，墙面上和桌子上饰品看得他眼花缭乱。视线停留在一条项链上，他的脚步顿了顿。
看了半晌，程小木伸手将那条项链取下，很简约的款式，但莫名的就让他觉得这条项链是属于林寒的。
“您好，麻烦帮我包起来。”
“好，请问这条项链您是要自己佩戴吗？”
“不是，我送朋友。”
程小木专注地盯着项链的吊坠，没注意到店主表情的异样。
“哦，关系很好吗？”
女店主知道这样八卦不大好，但毕竟这条是情侣款，只被买走一条有点可惜。
“很好。”
“店里还有一条配对的，您要不要看看？”
程小木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店主去到了放着另一条项链的桌子旁，没等店主开口，他就将其中的一条拾起，
“您为什么不将它们放在一起？”
“因为就像现在这样，这些看起来都很相似，但有缘人就能够一下子挑中最合适的那一个。”
程小木愣了下，手指轻轻摩擦两个吊坠上的图案，然后结账离开。
回到街口，程小木看了眼手机，距离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他站在原地环视了下四周，不远处的小商门口，花开得正盛。
花店门口的风铃轻响，一阵花香扑鼻而来。
“欢迎光临。”
程小木站在门口，嗅着空气中缠绕在一起但不难闻的味道，四下打量着。
“我想要一束送朋友的花。”
“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程小木被问得一愣，他只是想送给林寒一束花。
程小木认真思考了一下，复杂的感情在他的大脑中打着架，最终他摇了摇头，想起了店门外引他过来的金色。
“就……向日葵吧。”
片刻后，一束包好的向日葵被递到了程小木的手中，花束不大，只有三五支，圆圆的花盘挤在一起散发着好闻的清香。
程小木付了钱走出门，小心的抱在怀里护着，生怕海风吹蔫了花瓣。
一手抱着花，一手拎着礼物，一个词突然出现在程小木的脑海中，“约会”。走在在阳光下，他脸颊有些发烫，甩了甩头想要将那些暧昧的想法甩走，最终给了自己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约会又不只是情侣之间能做的。
林寒先一步回到了车里，原也没有什么好逛的，只是沿着海岸线走了走，路过店家就走进去看看。他坐在原先的位置上，依靠着窗子，等巴士餐馆的厨房将午餐做好。
“嘿！帅哥，有人陪吗？”
熟悉的声音从窗外响起，林寒猛地抬起身，探头出去，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捧向日葵。
“有吗？”
林寒轻笑，盯着装满他的那片深棕色。
“有了，在等他。不过我想他到了。”
“哦，那太可惜了，这花我只能另寻主人了。”
林寒急了，心脏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样紧了下。
“别送给别人，我在等你。”
话毕，两个人都愣在原地，耳畔传来有人的喧闹，夹杂着海风的声音。片刻后，程小木缓过神来，将花束递上去，连带着手里的盒子。
“你先上来。”
回到巴士上，程小木低着头走着，不敢看坐着的人，他鼓起勇气望过去，下一刻，瞪大了双眼。
烟花在心尖绽放，在他的座位上，放着一束几乎相同的向日葵。
林寒笑着将花递过去，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
“算不算我们心有灵犀？”
“算……”
虽然没有镜子，程小木知道他的脸一定红得要命，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同龄人送的花。
“礼物看没？”
林寒将袋子拆开，准确地选中了带着蓝色吊坠的那一条戴在了脖子上，然后将绿色的递给对面，
“喏，我们一起。”
太犯规了，程小木还没有在教科书上学过该怎样应对这样的场面。他一个动作一顿的戴好项链，又拿起餐具吃饭，林寒看他看得好笑，像个小机器人。
“别光吃饭也不嫌噎，喝点水。”
水杯递到跟前，程小木下意识地就着这动作喝了一口，反应过来不对，瞪大眼睛愣了许久。
程小木觉得今天真挺莫名其妙的。
林寒：wow有礼物，还是“兄弟”款
程小木：心跳的好快，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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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海边“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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