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奶牛！奶牛哎！”郝云指着老人身后的奶牛一路指指点点，自行车靠近老人的时候，引得老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郝云有点不好意思，立马噤声，乖乖抓着郝佳的衣服不说话。
但郝佳却停下了自行车，忍不住与老者搭话。
“阿伯，你家这头牛，是不是病了？”
这头花奶牛体格不大，看起来病恹恹的，低垂着脑袋没什么精神。被老人牵着，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磨蹭一会，似乎是有点体力不济的模样。
老人唉声叹气地点头，“可不是吗？病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就是老没见好。没办法，只好拉着它想着干脆卖给屠宰场算了，也不至于越养越赔本。”
“阿伯你要卖了？”
如果郝佳不是个半大的女孩子，而是个成年人。这老伯也就不会跟她说实话，说不定还会让她买下来。但怎么说像她这样的孩子，兜里最多是有个几毛一块的零花钱，就算是个病牛犊子，要买下来也要不少钱，不是孩子能够承担的。
因此这老伯也没什么想法，就跟她说了大实话。
“是啊，养了两个月，哪里知道会这样。屠宰场那些黑心的，拉进去这价钱就高不了，恐怕是要比猪肉还便宜了。”老人很痛心，但也没办法。
万一这牛病死了，他更划不来。趁着现在还有几口气，能卖多少卖多少的。
“小妹，你家有没人想要买母奶牛的？这品种好啊，可能下奶了。就是病了，不然我怎么说都不会去贱卖，太亏了啊！”老人见郝佳不说话，觉得有戏，“你们要是买下来，我给你们再打个折，一口价，两百块！要不要回家问问家里头的大人，如果你们要，我就把它给拉回去留段时间。”
“我妈是有说想弄点奶，但你这牛犊子长到能下奶了，那都得明年过年了吧。而且还病了，我看不会答应……”郝佳一听这两百块钱，立马打消了念头。她兜里是有点钱了，但满打满算也就是八十块钱上下，距离这两百差老远。
见郝佳蹬了脚踏要走，老人连忙叫住她：“小妹等会儿啊，你家是村哪儿的啊！你要是把这牛犊带回家了，我让你们每天上我家带一瓶奶走，不要钱！”
“真的？”
郝佳能停下来，老人的希望又大了几分，兴奋地搓着手说，“刚产崽没多久的母牛，还能再下两年奶。你要是带回去，能免费喝两年的牛奶。要是去外边儿买，一个月就得十好几块，一下子给你们省掉了一两百，就等于是买回去花点饲料，不要钱啊！”
“我家村头那块呢，阿伯你知道郝家吗？”
“郝家？我知道个郝志国，他是你谁？”
“那是我爷爷！”
村子不大就有这么个好处，年纪大一辈的人，基本上是互相认识的。再加上郝志国有个爱看戏的喜好，基本村子里头场场不拉，他那一辈爱看戏的，差不多都认识。
凑巧，卖牛这老伯也爱看戏，当然就认识郝志国。
“我跟你爷爷常在一块看戏呢，我听说他家有五个孙女，不知道你是谁家的？”碰见熟人家的孩子，老伯看郝佳顿时觉得亲切不少，“走走走，不管你们是买不买，今儿是不卖了。等你们回家问清楚大人了，再来找我吧。”
老伯牵着小牛犊往回走，郝云也跳下车，跟在他们身边。
这是她头回见着奶牛，忍不住好奇的想伸手去摸，但又害怕不太敢的模样，引得老伯发笑。
“你想摸就摸，奶牛比普通的牛温顺不少，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郝云眼睛亮了亮，一下子就把手搭在牛犊子的背上，轻轻地摸了好几下过瘾，才咧着嘴两手握在一块。
“你们要是真打算买，除掉我刚才说的，每天都能来免费接一瓶奶外，我再给你们减二十块钱。怎么样，够便宜了吧？你不管上哪儿去，都再给不到这么实惠的价了！”
眼看着两人要走上了岔道，郝佳连忙问道：“阿伯，那我到时候问清楚了，要怎么去找你？”
“过几天绵江那有人请了戏班子来唱戏，问你爷爷来不来，就说是家里养牛他就知道了，你让你爷爷给我捎个回话就成。”老伯笑眯眯地朝两人挥手，牵着牛犊慢悠悠地走了。
人走远了，郝云才敢问：“姐，那么贵，你难道真打算买？”
“其实还挺划算的不是吗？”郝佳心里头默默盘算，她有能够治病的灵泉水，倒是不怕牛犊子生病。
只要再给她三四天的时间，就能攒够钱买下小奶牛，养到明年这时候开始下崽子产奶。每天给林秀英喝一瓶奶，再给郝云郝志飞送两瓶，大的小的一起养身体，怎么都能喝够本了。
想到这里，郝佳立刻下定了决心。
“买！不过得先问问爷爷他啥时候要去看戏，这事儿你回去可不能跟别人说，是我们俩的秘密，知道不？”郝佳仔细叮嘱郝云，得到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好才满意地说，“等明天忙完了，我就给你发工资，你帮我好几天忙呢，高兴不？期待不？”
“高兴！期待！”郝云长这么大，除了压岁钱，还没拿过工资，她暗暗开始期待能够拿多少钱。
以前过年的时候，只有爷爷奶奶给的五块钱红包她能拿在手里，爸妈给的钱全都是存在他们手里的。说是给的压岁钱，但其实根本不算数。
郝佳得先去郝志国家里还自行车，正好他人在家没出门，就顺便问了他看戏的日子。得知是下周日，暗暗有点高兴。
戏班子大都是在晚上才开场，也就是说郝佳有足够的时间来攒钱，不需要事先找人借钱。等她给老伯交了钱，把牛犊定下来带回家，就算郝宏骏夫妻再如何反对，也已经是木已成舟的事实。
正好玉坠空间里的玉米也长到了能收割的时候，郝佳收了不少。等到晚饭吃过后，就以要去同学家进货为由，借了郝宏宇的三轮车走了。
回来的时候，车上载了满满五个纸箱子的玉米。被郝宏骏看到还数落了一顿，怕她进货太多，卖不完囤积着不新鲜了。谁知道第二天，郝佳领着郝云出门，就把那五个纸箱的甜玉米全给卖了个精光，把全家人都给震惊了。
好问了郝云好几天，生怕郝佳为了面子，把玉米贱卖或者送人了。直到得了她万分肯定的答复，才稍稍放下心来，但还是拉着郝佳围绕着“脚踏实地”“不能好高骛远”等话题，促膝长谈了许久。
在攒够两百块钱之前，郝佳还参加了一次十二月份的作文竞赛。题目叫“那一只手”，还给了很长一段话来解释它的意思。看起来很简单，但这样烂熟的感恩题材，要写的出彩却不简单。
好在刘文雨通知参加比赛后，郝佳就抱着好词好句与作文书，突击背了不少的名言佳句。其中着重背了描写“爱”“感恩”等初中极为喜爱的题材，算是排上了大用场。
等到了周末，她睡得比以前更迟，起的更早。带去的货物也比以前分量更大，但好在经过这一段时间，郝佳算是在集市里头打下了一点小小的名气，有了不少的回头客。
就算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学着她在集市卖起了蒸红薯茶叶蛋，还比她卖的便宜，可这里的味道却是最好的，生意也依旧是最好的，旁人就算是羡慕，也羡慕不来。就都想着问郝佳，她的货从谁家拿的。
只不过这是行业机密，不管他们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就是了。
周日下午三点半，郝佳收摊回家后，就跟着郝志国一起出门去看戏。
郝佳以前可向来对看戏不感冒，小时候郝志国抱着她去戏班子，她在震天响的花腔里都能睡着，稍微长大一些，她就说什么也不肯去了。这回自己主动说要去，可把赵志国高兴的紧。来自家中其他人的怀疑，都被郝志国板着脸一一给驳了回去。
傍晚带上了一壶热开水，祖孙俩人就兴冲冲地去了绵江。
其实这绵江，不是真的一条江。只不过是个地名，门口有条小小的支流，以前不少人在那放羊，就给起了这个名儿。现在把绵江之后的一块地儿，都统称为了绵江。
还没到绵江对岸呢，就已经能够听到隔江传来的锣鼓声跟吆喝声，热闹得很。每当有戏班子开场的时候，外边儿都会像是个小型集市，不少摊贩在这儿摆摊卖吃食跟小玩意儿，附近的老人来看戏，小孩就来看热闹，买东西吃。
“今天风大，咱们走快些，到江那头，爷爷给你买糖人。”
还没过江，正走在桥上，就碰到不少老熟人，老远的叫着郝志国的名字，闻他身边跟着的是不是孙女。郝志国得意的抓起郝佳的手，跟他们炫耀她自个儿做着小生意的事儿。
一条路走下来，郝佳收到了不少陌生面孔的赞誉，倒是让一把年纪的她有点不大好意思。
“爷爷，咱们还是快点走，你不还得占座儿呢吗？”郝佳扯了扯郝志国的袖子，想让他走得快些。
但老人正享受着，脚步都跟着慢了下来，不疾不徐的说：“别担心，有人给你爷爷占座呢。”
“那我先去买个糖人，爷爷你慢慢走。”郝佳撒手小步跑了，郝志国立马瞪大了眼睛在后头招手叫着她，等赶上郝佳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拿了两串的糖人，递了一串给郝志国。
“这都是小孩才吃的玩意儿，你自个儿吃！”
郝志国说什么也不接，郝佳就执拗地送到他嘴边，两人一个躲一个递，麦芽糖本就粘牙，一下子粘在郝志国的嘴唇边儿上。就算是郝佳松了手，也直挺挺的沾着。
郝佳在一旁拍着手笑，“你看你看，这下你不吃也不行了！”
“你这孩子，真调皮……”
郝志国很无奈，但是也拿郝佳没辙。
“你不是爱吃麦芽糖吗？祖孙两人一起吃才更香嘛。”
不远处露天搭建的戏棚传来一阵急促的鼓点声，郝志国才急吼吼地拉着郝佳挤开人群往里走，“咱们快走，戏要开始了！”
“老郝，这儿呢！”
上回牵牛的老伯，站起身儿冲着他们招着手喊道。
边写手边僵，南方的孩纸实名羡慕北方银了OT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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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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