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芳近乡情怯地说:“……我再分析分析。”
“不要分析了。”井炎知把北芳的脸掰过来,迫使那双狭长的眸子与自己相对,“我们这是练习。角度不对、技巧不足,这些什么的都是可以通过练习解决的。多试几次就行了。等你琢磨透,天都该亮了。”
“……”
北芳听后没有反驳。井炎知的手掌那么温热,把他因为空调而冰冷的脸都捂暖和了。
既然不是拒绝,那就是同意。
井炎知咧出一个痞里痞气的笑,手掌往下一滑掐住了北芳的下巴,将他的头颅微微抬起,嗓音低沉得仿佛有回音:“今晚跟你共度良宵的是我。怕了吗?”
omega凝视着beta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其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清白漂亮的面容。
他知道这是一句台词。应该要入戏了。于是霎那间北芳的表情一寸寸冷下来,睫毛下的眼神逐渐变得疏离。
“逢场作戏而已,大人该不会当真了吧?”
井炎知的虎口横跨幅度大,几乎将北芳的嘴都盖在了掌心之下。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戏是假的,人却是真的。对你这张脸的厌恶,更是千真万确。”井炎知说。
按照剧本设定,此刻男主应该狠狠掐住他的脸。北芳想象着那种刺痛感,在被钳制中很微小地皱起眉,随即冷笑出声:“究竟是对我的厌恶,还是对你无能的厌恶?因为我兄长弹劾你父亲,致使他丢官丧命,你找不到发泄的突破口,便打着重修两家关系的幌子求皇上赐婚——为的只是想从我身上,找回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你说吧,尽情地说吧。反正往后在我府邸,你就只能低着尾巴做人了。”井炎知说。
“……你这个虚伪的懦夫。”
北芳无声地扯了扯唇角,随即突然奋力挣扎,脸颊上便浮现出清晰的指印,“拿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开刀,算什么本事。”
“少女?”
井炎知闷闷地笑了两声,晦暗的光线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投下阴影的轮廓,将那双鹰隼般的眸子衬得愈发锐利。
“大学士,你一开口,就不像你妹了。”
什…么?
北芳无比震惊地看着男主,喉间瞬时泛起凉意。
他原以为以妹妹的身份嫁入府,既能护她周全免受王八蛋的欺负,又能寻机收集罪证扳倒眼前这人。却没想到,对方竟一早就看穿了这场调包计。
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不详的预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碰的一声,“新婚床榻”发出闷响,井炎知铁钳般扣住他的双腕,将人重重压在身下。
有了对于omega武力值的预估,井炎知稍微重了点力道,这样即便北芳有心挣扎逃脱,也是犹如蛛网中的蝴蝶插翅难飞。
“皇上下旨赐婚,你居然顶替你妹。”井炎知继续念着台词,一瞬间逼近到极其危险的距离,“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啊,大学士。”
“你敢!”北芳大叫。
沙发狭窄,井炎知跪在上面,空气里的压迫一秒强过一秒。beta青筋突出的手按住北芳的下颌,几根手指陷入紧绷的腮帮,逼迫北芳张开了嘴。
“敢咬我的话,我今晚就奏报皇上,告你欺君罔上!”
北芳屈辱地瞪着男主。
然后眼睁睁看着井炎知低头,温热的气息压下来,深入地吻了自己。
这次只亲了一分钟不到,井炎知察觉到北芳有些呼吸艰难,主动分开了唇。等他呼吸稍微平缓点,不吝赞词地说道:“你演的很好嘛,我都差点以为我们就是——”
井炎知忽然卡了下壳,“仇人”那两个字,莫名怎么都说不出口。
“就是什么?”北芳问。
“……没什么。”
井炎知垂眸,非常绅士地用拇指抹去omega唇角的唾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问道,“怎么样?”
北芳脸很热,后颈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北芳本能地偏过视线,试图避开那双好奇打量的眼睛,但他们两人的距离太近,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不得不迎上井炎知灼热的目光。
“什么怎么样。”
井炎知道:“有没有什么心得体会?”
“……”北芳鼓了下脸颊说,“你把我的腮帮子掐伤了,现在有点痛……”
他也是按剧本上说的,果然还是太粗暴了吗?井炎知立马说了声抱歉,过了一会儿又说:“时间会不会短了点?”
北芳想了想,说道:“我看片场里的吻戏差不多都是一分钟左右。”
“不行。”井炎知莫名其妙地说,“你要练到十秒内结束。”
“?十秒?”北芳被他这个想法逗笑了,“导演看都没看清楚,而且后期会很难剪的。”
“……”
井炎知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静了几秒,很是严肃地说,“你刚刚伸舌头了。”
北芳还以为他要控诉,不遑多让地甩回一句:“你也伸了。而且伸得比我……多。我是——”
井炎知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ooc了!”
“…………”
北芳不解地看向他。
从男主莫名其妙开始亲女主哥哥时起,这个剧本就已经魔改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原著粉说心梗都算是嘴上留情,要是北芳看到自己喜欢的书被改成这样,怎么着都得给编剧二十米大刀!所以人设已经崩成这样了,还差这么一点吗??
但井炎知的态度显然比他更严谨,说的头头是道:“你是被我强制的,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不可能会跟着伸舌头。所以我们要再来一次。”
北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细品起来,井炎知亲他的感觉……非常好。相当好。好到无以复加。
北芳并不是一个喜欢被压制的人。成年以后,甚至说在成年之前,他就习惯了独当一面。而由于等级的特殊,他常常不得不在充满压制性的、如芒在背的信息素的空气中生存。
但跟井炎知待在一起就很舒服。这甚至不同于强匹配度带给他的感觉。
井炎知见他有些出神,就问:“还是你累了?”
“?”在看扁谁?!?!
北芳马上说,“没有累!只是忽然想到忘记拿手机拍视频了。”
吻戏光是私下练习还不够,毕竟是要放在镜头里面的,当然需要通过录像回放看看镜头效果如何。井炎知迟钝半拍后也理解了这点,于是翻身走下沙发。
北芳向来有拍试戏视频的习惯,所以房间里有相关的拍摄设备。井炎知起身在抽屉里找出三脚架,把手机架在上面调整好角度,确保能够看清楚特写画面后,才重新回到沙发上落座。
但井炎知并没有马上动作,不知道在斟酌什么。
北芳看不透他的表情,思忖后突然保证道:“这个视频我不会发给别人。”
“嗯?我不是担心这个。”
井炎知听后回神,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北芳半敞的洁白浴袍,露出的锁骨泛着若隐若现的珍珠光泽。他指了指北芳因为方才的接吻而有些凌乱的衣襟,提醒道,“我只是觉得你有点走光,还是整理一下比较好?”
北芳沉默了一会儿,垂眸往下看了一眼,忽然生出了一种阴暗的念头——
但下一秒井炎知就直接上手,一边拉紧他的浴袍一边说:“你要守男德。以后拍广告也是,不要什么内裤泳衣都接,全世界人都看着呢……”
“……”
北芳没忍住说,“你再唠唠叨叨我要出戏了。”
那可不行。那么骚的台词,他都忍着说了一堆,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出戏!井炎知只好乖乖把嘴闭上,不过很快就又把嘴张开了。
最后北芳回头看视频时,才发现练了一个多小时。
不过井炎知倒是非常投入,也没有动手动脚,老实到北芳不得不相信beta这样做的初衷,仅仅只是为了陪他练习。除了偶尔换几个姿势之外,几乎全程压着手臂俯卧撑。耐力简直是北芳望尘莫及的强……
如果硬要指出哪点不够好,大概是太口无遮拦。
“你鼻子又软又高的。”井炎知闷笑道,“老是顶到我。”
“……”
井炎知平躺在床上,把酒店被单翻到脸上盖住,很是安详。
这感觉就像刚体验过过山车、蹦极、跳伞这类的极限运动,结束后闭上眼睛,就满脑子都是那些画面。鲜活的,刺耳的,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的。
所以——
他、都、说、了、些、什、么。
井炎知:>0<
不过仔细想想,情况似乎也没糟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至少他没有dirty talk。他还是一个体面的文明人。
翌日井炎知起了个大早。
昨天井炎知跟了一天的行程,沈均怡本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然而beta昨晚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到半夜,甚至还爬起来打了套军体拳。恐怖如斯。
睡是睡不下去的了,所以就干脆跟着沈均怡的车一起去跑工作。
井炎知原本还在琢磨,经过了昨晚那么缱绻的一夜,再见面时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才算合适。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忧纯属多余。
因为北芳一上车,便靠着后座车门合上了眼。不是闭目养神,是真的沉沉地睡着了。薄唇抿成一道漂亮的弧,眼睑皮肤下血管的颜色很淡很淡,但即便这样,也很难掩盖出他超越性别的美。
见状沈均怡还奇怪道:“芳哥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困,以前都不会这样的。不会是生病了吧?”
井炎知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见omega体温和神色一切正常,就顺手帮他把安全带系上,回答沈均怡的问题道:“没生病。”
“也是,可能是太累了。马上就要出一公的积分排名了。”多少都会有些心理压力的,即便北芳本身不是一个爱倾诉的人。
沈均怡这样忧心忡忡地说着,抬手调整着后视镜,突然视线一顿,十分之一秒后反应过来,隔着车靠背往后扭头再度确认,“等等,你俩的嘴怎么……都有点肿啊?”
井炎知:(吟诗一首)小芳一开口,不像我对家。辗转一小时,犹觉意未尽。拍下小视频,来日反复看。今天开上口,何时开下口?[彩虹屁]
北芳:我不认识他。(闪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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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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