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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沈家

坐上沈家厅堂时,洛延青依旧有种不可思议的震撼。

忍不住发自内心地问君随:“你儿子?”

君随:?

许是君随疑惑太盛,洛延青决定把怎么秦祥和他一个疯样这话咽回去,省得讨打。

“没事。”

君随:???

你要不要看看是谁在发疯?

“沈夫人怎么样了,你不去瞧瞧?”

君随摇头:“这种时候我去了也是添乱,不如这期间替嘉旭哥把府内人安抚好。”

不久前,秦祥跌跌撞撞地跑去喊主家。洛延青等人则被引进门,走路间迎面而来几人,在最前头的女子被一个中年人搀扶着在努力赶过来。

后头还跟着个老者和提着箱笼的小童。

那女子眼底青黑,面容削瘦蜡黄,唇因脱水而开裂,他身旁的男子也俱一脸疲色。病容于此,却也难掩二人周身的气度与涵养。

只消一眼,那女子远远就瞧见洛延青等人的身影,沈念芸拉着秦钟的手还在絮絮叨叨。

沈远安也瞧见了那女子,拉着妹妹就飞奔过来。

“母亲!”

“母亲!”

慌乱声此起彼伏,沈自山赶忙拦住宫徽沁缓缓坐下,看着怀里人倒下一阵猛咳,吐出一口污血后两眼一翻直接昏过去,紧张到了极点:“夫人,夫人!”

这一个变故惊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兵荒马乱了好一阵才有人引着洛延青坐上厅堂。

洛延青还顶着君随先前那满头问号的审视,略有些不服气地瞪回去,半点不觉得是自个的问题。

君随可太熟悉好友那跳脱的脑回路了,纵然洛延青没有说出口,但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本君就这么觉得怎么了?洛延青挑眉看回去,悠哉悠哉喝茶。

屋内满是硝烟的气息,阿晦深觉自己不该在此,便借口同洛延青道:“师尊,君先生,弟子去问问师兄师姐们入城后的打算。”

洛延青点头,阿晦便转身离去。

“好了,我徒弟支走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茶盏放下,洛延青复看回君随道。

君随也坐下,摆弄着水盘上倒扣的茶盏:“也不是什么事,左不过就是想问的更清楚一些孩子们的事。如今嫂子这一下昏倒过去,应该是无事了。她先前因那一口淤血郁结在心内,病情几乎不能拖,咳出来后却是面色好上来了些。”

洛延青诧异:“你这些年修为未曾寸进,原是在学医吗?没盘问过,细节只有孩子们的事我也他们知道。”

“君随却是苦笑一声:“若我这身学了五年的医能当上用处,我也就不会还在开客栈了。”

“你父亲还是在压着你学商?”

“差不多,他让我在接手东临或管商中选一个。”

“也不算差,两者选一,你父亲也能松快不少,令尊寿岁也还有百年吧。”

君随将茶盏重重一放,颇为恨声道:“就是这,我原以为只是其中一个,结果老头子他是想我经手一个同时把另一个也带上。”

“这两者......,事难两全吧”洛延青闻言也是一愣。

“他有舅舅从旁帮着打理,指望我三头六臂。”

洛延青轻哼一笑:“你父亲应是给你提过方法,但你拒绝了。”

君随有点沉默下来,语气却是满满的嘲讽:“他让我与一家女子结亲,这就是好方法?”

忽的明白了什么,洛延青问道:“等等,你如此情态,你莫不是对沈夫人有意才如此失落,嘲意。”

这话听得君随却是脸一黑,闭上眼沉重呼吸。

洛延青见君随情况不对,又赶忙改口:“我妄自揣测了。你方才提起孩子,我现下倒是想起一个,我有意收他们为徒,不知道沈家人对修道看法如何。来时我观他们风度俱是书卷气息,不大像修真界一般的家族,但远安和念芸天赋极佳,我也喜欢,就想问上一问。”

“什么?!”君随猛然站起,黑着的脸转瞬错愕万分。

“远安和念芸他们入道半月便已经引气入体,天赋丝毫不逊于各修仙门派的天才,如此人才我怎么可能会放过。”洛延青放下手中茶盏,眉梢也凝起来。

屋内是两人沉默对视,一人不可置信,一人疑惑不解。

失声好一阵,君随才涩声道:“你说的当真?”

“俱是事实。”

莫名的看着听他回答后捂脸蹲下的君随,想开口问,耳边却是君随一声哽咽。洛延青凑近蹲下去,想扒开君随捂着脸的手:“你又犯什么病,我就问能不能罢了。”

手是挪开了,却是君随一双红了的眼,这一下洛延青也犯难,踌躇道:“那是...我唐突了?我不问便是,你也不用哭啊,素日都未见你如此失态过。”

君随轻轻摇头,哑声道:“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想到了些陈年往事。”又喃喃起来,“这不该的,不可能的。”

洛延青拉起君随,随手布下隔音术:“到底怎么回事?”

“东临有个密辛,东临血脉者无法修道。这也是为何东临更多的是凡人与散修而无多少修真家族了,如论起修道,该是东临这传承有神道的地方,先辈们在三苦树尚存灵智时问过,得到的只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在旧时代,庞大的修真族慕名来到东临探访神道古迹,数千年来却毫无所获后逐渐搬迁离去,如今剩下的只有生活惯了的小家族和自上传承下来无法修炼的人。沈家便是其中之一,而这并不妨碍东临依旧拥有神道道途气息。十年前,前线妖魔与修真界交战落下风,前线一度溃退,后方坐镇结丹者皆要前往前线,我父亲便也去了。”

“当时我亦不在城中,城主府无实际掌权人,东临突遭魔族入侵袭乱,而沈家同时遭受内讧和外部攻击,导致分崩离析。如今的沈家已然不是过去的沈家,而在东临获救安稳下来后,就发现消失了数十人,家旭哥唯一的弟弟也跟着失踪了。收到消息的那一日,远安也出生了。”

沈远安、沈念芸,远安,念芸。

多么沉重的思念,虽不明白其中的艰难,但洛延青也明白了这两个孩子中的名字究竟背负着多么沉重的思念。

君随接着道:“沈家内讧的原因就有无法修道这一因素在,当年沈家嫡系几无生还,尚知详情的长辈全都对此缄默,于家中失踪的弟弟问个中信息也都讳莫如深。家旭哥便自己去寻弟弟,也被本家族老长辈阻止。在他们当年出生便测算出无法修炼的天赋,而今,你说远安和念芸都入道了,天赋比之于世半分不差。”

君随缓慢摇头,苦笑连连:“我不知道沈家族老知道了会怎么样,当年家旭哥之弟是族中上下最受宠爱的那个,嫂子和远安当年到如今遭受了太多背后恶言...”

洛延青也是无言许久,看着大开门外庭院中的假石,恍惚着莫名发问:“沈家家主可知其中内情。”

抬眼却是连着洛延青也被扎到的痛楚,君随面庞已然落下泪来:“若是知晓半分内情,家旭哥也不会对弟弟了无音讯了。我与他暗中搜集那么多年也就知晓当年东临沈家的表面。

当年家旭哥代父和嫂子回祖地祭祖,时间长达近一年,而他胞弟则因年龄不足留在家中,归来路上便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我当时不闹着去近前线的胥地玩,我父亲也不会离开东临,而让父亲被传唤去前线,让东临出现了长达半年的无人治理的地步,若我父亲在也不可能会有魔族敢放肆靠近东临。”

洛延青不知道从何安慰只得道:“这事是阴差阳错造成,如何能说是因你们而起。但听你所说,其中若非合谋我不会信,这牵扯到的都太恰好刚好了,哪怕你父亲在东临估计也无计可施。这等情况他们定然做了万全准备,否则东临于修真界腹地,妖魔非突破前线全面进入,否则魔族不可能安然无恙逃出。

内讧的沈家一定是与其他人合作谋划沈家,只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有多少人。”

君随却是摇头:“我父亲也想过是与人合谋,可。就是如此,废弃的沈家没有发现丢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其他修家族也没有过什么异常,与东临周边数城摸地排查近百里也无能够让数百人魔族迅速逃离的东西。”

事情突然诡异起来,听君随的说法,魔族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了一般。而沈家也只是单纯的发生了内讧而分崩离析。洛延青也不禁品出里头的恐怖,就像一只手推着,告诉所有人这就是事实。

但若只是如此便信了,那他也就不是洛延青了,那他去修他最厌恶的神道算了,求己不如求神。

求神不如自渡,这其中定然还有关键信息没有明了,洛延青直觉只差一点,只差一个关键因素就能连起来,可惜却无从知悉更多内情。

门外响起脚步,也不便再聊,撤下隔音术,沈家家主沈自山便走了进来,眼眶红着神色也满是疲倦:“让恩人久等,如今才能来回几句话。烦请恩人先于沈府住下,一应都准备妥当,只望客人不嫌弃。”

洛延青却果断拒绝:“如今最要紧的是尊夫人,本君也只是对二子甚是喜欢,想亲自送回家中罢了,如今事了,只道过尊夫人情况是否安稳后也该走了。”

沈自山却是一撩衣摆就原地跪下,洛延青一惊,本能用灵力托住不让沈自山跪下,慌忙道:“这是做什么。”

“若非恩人,我今日恐成孤家寡人,内子今日本就是回光返照,若非恩人带回了孩子,内子咳出那口要命血,今日......”沈自山哽咽地说不下去了,只垂下头在流泪,泪水中夹杂几分强忍的呜咽。

洛延青沉默地松下手中灵力,无声中明了对方,也该尊重对方那颗心。

最终,沈自山双膝如愿地落到地上,双手伏在额前,深深地磕了下去。

“我家能遇您,是蒙幸之幸,我夫人其一,孩子之二。”

在沈家被迫停留两日,沈夫人险情也终于稳定下来。这两日衡月一行人也没去哪,得了空就被洛延青逮着教着学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晕头转向地学完还被要求完成课业。

惹的人怨声载道,掌门加倍的课业与本就耽误了的修炼,如今加上洛延青的机关符箓一类,更是没空闲修炼。但数月后便是门内考核,众人只能咬牙日里课业练剑,夜里内卷打坐。

对此洛延青颇为满意,这很显衡月风貌,在别人家做客更得拿出精神头来。

再反观他自己,洛延青只冷笑一声:我是长老,是毛头小子能比的?

于是洛延青甚至用阿晦作为例子:“你看看咱衡月首席弟子,掌门得意门生。人家就是喝水都在修炼!你们呢,不是玩就是睡!修道者怎么能睡觉呢!”

衡月弟子很想反驳,抓耳挠腮的就是想不起那个词是什么。但他们知道这个意思——阿晦师弟那是天选之人,我等普通人如何能比。

勤奋永远比不上天赋异禀还勤奋努力的人。

衡月弟子们只能含恨加练。

.

临近晚间,洛延青略感无趣,阿晦同他用了饭食后就下去修炼了。自己那日来的匆忙,解下储物袋后就没拿上,如今灵力被封更别提运转打坐。

百无聊赖地八爪鱼样躺在床上。

这几日不知道是不是休息足的原因,洛延青总频繁做起梦来,但醒来却基本没记住。只隐约有个印象,一些是遗忘的记忆;一会又是踩在奇特异兽的身上挥舞炽阳剑大笑;又或是当个小屁孩追在一个宽阔背影身后。

这都什么事啊……

忍不住失笑,笑着笑着,又忽的想起一段笑不出来了。飞舟上一对面容模糊的人在交谈,语速极快又很融洽,洛延青却莫名觉得刺眼难堪。

情绪带到现实,许久才能平复。梦境实在乱得很,真真假假掺一块,也不觉得有真的。再如何也不过当场梦,过便是过了。

不过自登舟几日抵达东临到现在,那要命的魂裂伤倒是没再犯。

作为唯一的好消息,洛延青感到挫败,那种把控不了的情绪,尽暴露弱势点的东西令他感到极度的别扭与不适。

每一日阿晦过来记录情况反馈给担忧他的人时,都感觉有人生生拔开了紧闭的蚌壳,任由流着鲜血也依旧我行我素。

这让他感到愤怒。

理智上知晓事出有因,亲密之人担心也属正常,但面对自己情感上的抵触,他就是无法控制住。到今日,这种抵触已经濒临极限,只差轻轻一拨就会触底反弹。

屋外被人敲响,洛延青赶忙坐正回去,冷冷一声。

“进。”

进来的是君随。

君随这两日也不见踪影,但略想想也大概能知道是沈家和临近东临城祝庙会的事。

君随风风火火地进来,又风风火火地坐下提起茶壶就灌水喝。

至于这坐法实在是…不羁。

洛延青很是嫌弃他身上的尘土味,问道:“怎么都不收拾一下?洗涤术用一下也行啊。”

“时间比较赶,我不便多说。前两日因着突发事情太多,一直没得看和你说你拜托我的事,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点空闲时间来。”君随一口气说了,喘了几下,松下一直绷着的肩膀接着道。

“你让我办的事并没有太大进展,时间不充裕,而且数量庞大繁复、生涩难懂,彻底翻译全还得一段时间。而东临还缺失了一部分的内容,对此很多地方都是空缺,具体的明日祝庙会后须得你亲自往祝庙走一趟,去见老祭师。”

洛延青点头。

但君随却好奇,便问:“你缘何要调查古祭祀之事?”

洛延青便挑了些同君随说:“没啥别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要找到这个人。这个人在历史上总频繁活跃于古祭祀文化中,因而被尊称为圣人,我要确认的事或许就与他去过的一处古祭祀地。”

却是让君随嗅到了洛延青想隐瞒的:“你出事了?这事于你有什么影响吗?”

“……”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到如此敏锐的。如洛延青这跳脱的性子,君随的智商也是个神奇的东西,时而如何解释都不懂时,而灵机一动就抓住重点,把人打的措手不及。

大概是看出洛延青的不想细谈,君随也就不再追问。

房门口再度被敲响,这次进来的却是通红着眼的沈远安,这一幕似曾相识的洛延青愣了一下。

“远安?怎么了。”君随上前去抚了抚男孩的头顶。

“父亲让我带您和道君去院后,母亲想亲自感谢一下道君。”

沈夫人和沈自山居住的院落同他们一般,好高雅清和的装潢,院落芳草打理的极用心。

洛延青被沈自山亲自请在上座,三两次婉拒后直接屁股一坐就不挪动了,任沈自山如何劝也无用,最终自己无奈落座在上座。

两日未见沈远安,洛延青多少是想念兄妹两脑袋的手感,招呼着过来给人翻出张纸折的小猫。

沈远安颇为好奇拿过来左右翻看。

沈自山道:“实在是愧对恩人,还得让恩人亲自跑一趟。”

洛延青道:“尊夫人身子要紧,夫人已然安慰,本君也该离去了,再在贵府叨扰实在说不过去。”

“咳咳,道君这么说可是沈家让您不快了?”

屏风后传来声音,洛延青这才发现沈夫人一直都在,只是气息实在是太弱了,这屏风挡着床榻也就没发现。

沈自山起身转到床榻边扶起宫徽沁,担忧道:“夫人。”

“夫郎,妾无事。”宫徽沁将手放进沈自山掌心,安抚着。

君随也折神饶过屏风进去,洛延青紧随其后。

“嫂嫂身子可好些了,阿弟这些时日来实在担忧。”君随也担忧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阿弟挂怀了,郁结已结,毋庸担心。”

君随转而和沈自山道“晚点我会让小童把今日份的药送来,兄长记得让人留个门。”又看回宫徽沁“孩子们都安然无恙,只望嫂嫂能安心养病,早日...”

话被宫徽沁打断,她笑道:“那些药你不必送,我这身子吃再多灵草也是无用的,不如留着以后阿弟哪日能用上也是有用的。已经破了口的衣再如何填棉花也是也不过是一叶障目。”

“姐!”君随急了。

“多少年没听你这么喊我了。”宫徽沁微微笑,“好了,莫要再让恩人见笑了,笑话太多事情太急,都没有好好谢过恩人。”

说话间居然动作前兆也和沈自山下跪前一模一样!

这下轮到洛延青急了,忙伸手出声制止:“君随!!夫人莫要如此,如此本君只怕回门派要受罚。”

君随双伸手去制止,万幸宫徽沁不像沈自山一样行动自如,起到半身就让君随压回去。

洛延青道:“救下远安念芸的不是我,是我徒弟阿晦。况且我派门规,救人是必行之事且不能接受以此接受索求他人恩惠,恳请夫人不要再为难了。”

作为书生的沈自山哪听过这种,震惊道:“这是个什么理,竟如此离经叛道。”

“......”洛延青沉默。

那确实没有,但离开宗门谁说了算的都显而易见。

君随也大致能清楚洛延青的做法,大概和兄妹二人脱不了关系,说不定一会该跪的还是他俩呢。

宫徽沁摁下丈夫的手,道:“既如此,恩人同舍弟关系匪浅,妾代弟请贵派一行赏面小宴可否?权当家宴小聚了。”

事已至此,婉拒再无意义,洛延青只盼能早日离去,这沈家待的他如何都不大自在。

沈家院落。

沈家人倒也没准备什么,全是些家常小菜,里头能称得上是珍贵的也只有君随掏出来的几坛陈酿。

衡月弟子落座后都颇为矜持老实,沈自山见此都称赞了句:“贵派风骨气节言行如一,都是顶好的儿郎!”

“多谢沈先生夸奖!”有脸皮厚的认领下去,脸皮薄的早已将脸捂进掌心,羞愧的红却又在个个耳尖暴露。

见此,洛延青也揶揄:“沈兄过誉了,不过他们也确实在我眼中很好。”

沈自山笑着:“哈哈哈,希望将来他们路过东临时还记得沈某,道君可试试这酒?”

“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君随起身凑到洛延青一旁坐下,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坛泥封的酒,“延青,这坛你可得好好尝尝!”

洛延青放下筷子,乐道:“这难不成就是你应承我当年再见送我一坛酒?泥封的,你还敢再敷衍些吗。”

话是这么说,但当君随拿出来后,宴席上懂酒的都纷纷看过来。泥封未取,醇厚清冽的味就已经四散开来,洛延青也是一惊:“这味道,是松山上的?你还记得我好这口。”

连饮两杯,酒杯就被君随夺了去。”

“这酒后劲极大,我也抗不住。况且,这酒哪是你这种喝法。”君随心疼地抱回了酒坛,复而哼哼笑着,“你这人就是什么都能尝出来,但是只会暴殄天物。但这酒其中有几味你定然尝不出来,我称他为霜焰。材料罕有,工序复杂,成率十不足一,酿了十数,至今唯二成功。剩下的也不过一手之数,但全是未知数。”

热意有些上溢,但洛延青却是觉舒畅:“你添了味岩泉伴生的叶髓?”

君随想了想,一拍大腿赞道:“不是,但可以试试,酒清冽,叶髓滚热郁香。”又摇头“算了,当时的用的一味特殊材料已经是世上仅存,如今再是难寻,现在开坛填料也没可能。”

“那确实遗憾了。”

洛延青还想喝,把手伸过去却让君随打掉:“你不能喝了,再喝,你后日都别想醒了。”

霜焰属寒酒,入口清冽冰凉但回甘却是热意自下腹烧上脑袋,前头如薄荷后头如烈火。在席上走过一圈每人分得小半杯,回到君随手中只剩一点,但得到的无一例外都是赞赏,肉疼便也抵消些许。

酒意壮人,席上也逐渐放开,阿晦同衡月弟子边吃边聊着先前的一些历练趣事。沈远安和沈念芸方入道,对这些都新奇着,也凑在一块听着少年人的侃侃而谈,也无从分辨孰真孰假。

听到激战热烈处都发出阵阵惊呼,沈念芸还太小,听的晕头转向到最后窝在了阿晦怀里睡过去。

夜也逐渐沉下去。

宫徽沁见席上大大小小都醉得很,吩咐了秦钟去备醒酒汤,问洛延青:“先前道君说是您徒弟所救,不知能不能让您徒弟与我聊聊。不会违反什么门规,只是作为亲友问几句。”

洛延青但笑不语,起身取下挂在腰间的葫芦给宫徽沁倒了杯清水,道:“夫人不如先赏本君一面,喝了这水?”

宫徽沁才摆手,洛延青就又开口:“这非什么珍贵的,不过是些寻常清泉水,在衡月很是常见,于夫人也不过是减少夫人这身沉疴恢复些气力,于疗伤还需夫人静心养伤。”

将葫芦搁下,洛延青拿起宫徽沁桌上未用过的酒杯和酒盏。在宫徽沁和沈自山诧异的目光下,自斟三杯饮尽,开口道:“我大概知道沈家一些传言......这很对不住。我虽知不该说这话,但我却不能昧着心去欺骗,沈兄与夫人是很好的人。”

说完又是自斟三杯饮尽。

“我于沈兄夫人二子甚是喜爱,有意收远安与念芸为徒,虽难以置信,但...”躬身下去,声音凝涩,“他们已然入道有一些时日。”

又三杯。

声音落地,重锤锤下,沈自山震惊站起不能自己,君随也跟着站起,看向洛延青。沈夫人尚未饮完那杯清水,就哐啷一下砸在地上,人扶着椅子把手呛咳起来。

洛延青撩袍欲跪,却被后头来的阿晦强行制住,还来不及震惊阿晦力气为何如此之大,便见阿晦撩袍跪了下去,洛延青也怔住不知如何作为。

沈自山扶着宫徽沁等她缓缓平稳下来,四人都站着,却没有人说话。

“你做什么?!”

“你在干什么!”

几乎同时响起的传音,洛延青没回答君随的质问,单膝跪下去去攥住阿晦的手,想将他拉起来。

却发现他扯不动阿晦,便只得传音道:“阿晦?”

声音急切而担忧,师尊在担心他。

阿晦本能地捏了捏洛延青的手,抬眼是洛延青已经失了方寸的担忧,他缓慢地想了许多。在洛延青也捏回他手时,才缓缓传音:“若师尊想收远安和念芸为徒,弟子有办法,师尊可信徒儿?”

洛延青一听却说不出话,这事不过是他想找个借口堵回沈家的报恩,借此与沈家断开纠葛。洛延青本能觉得阿晦卷入沈家的关系中不是什么好事,这徒也不是非收不可。

“这不该是你掺和的!为师想收徒怎么能让人代劳?”

阿晦却是低头眸光暗下去:“是弟子逾矩了。”

这话说的洛延青胸口闷痛,虽觉阿晦有些不对劲,但细想不出什么,只急而带了怒气道:“你又做什么想这些,为师如何凶你了?”

“师尊没有,只是弟子僭越替师尊做决定罢了。”阿晦声音低低,听不出情绪也看不清表情。

别的顾不上,洛延青只觉胸口闷着一口气。这孽徒怎么如此多思敏感?!

洛延青没有手段,只得哄:“为师不是那意思,只是想说...”呃......停顿许久败下阵来,坦白,“阿晦啊,为师没想收徒这不过是个借口。”

“弟子知晓自己即将成年陪不了师尊多久,也是想为师尊寻些承欢膝下的弟子。”阿晦没被洛延青握住的那只手的指尖忍不住摩挲了下。

这是个什么话?阿晦今年不过十五至多再有数月十六,成年离家是个什么理?况且修真界哪里来的真正的成年这一说法。

洛延青一个头两个大,气极了也笑起来:“那你便自己去讨了你的师弟师妹吧!”

说完就要甩开阿晦的手,却让少年人反握住,双手拉着,少年湿润了的双眼看向他,刨白的话脱口而出让洛延青面上一燥:“弟子不过是想帮上师尊一点忙,弟子想当师尊最有用的弟子。”

众人:?

君随的又音又来了,跟着只蚊子似连连问三句,洛延青恨不得屏蔽掉并把他摁在地上摩挲。

“你到底在疯什么洛延青?此事都未商议你就同我兄长和嫂嫂说你想干什么?你莫不是吃醉了耍酒疯?”

又是一句:“你不回我,当真酒醉了?那不至于连你宝贝徒弟都凶吧,这孩子这么老实都让你骂哭了,你给他传音什么了?”

“我可告诉你,你不喜欢阿晦,趁早给我,我可稀罕着这么个乖徒弟呢,老实还善良。他还是远安和念芸救命恩人,拼着这层我也不能让你欺负了他去。”

当真烦人。

洛延青耐着性子,重新蹲下去。少年人浅色的瞳底是惊慌的委屈,叹气把人揽进怀里郑重传音道:“为师不收徒,为师只有你一个徒弟,你也没有帮不上为师忙。”

最后一句纵然没有真正说出声,但当着大庭广众之下,也和裸.奔无疑,洛延青忍着热意将这话压在舌上转了几转许久才吐出:“你是...为师最自豪、喜爱的徒弟。”

卡手了,写的不满意,终于还是......没写完章纲哪部分,但再写下去就万字了啊啊,没办法。昨天也是倒霉的修文导致日3了也没点亮小花,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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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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