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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满朝站着的都是傀儡

“大人,陛下急诏,宣您入宫议事。”侍女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迫,从雕花隔扇门外传来。

无需多加思考,必定是传召自己商讨齐安河堤塌方一事。

庄清蘩放下擦手的汗巾,一饮而尽凉了的茶汤,唤人梳头更衣。

镜匣前,藏绿正为端坐着的庄清蘩簪一朵应季的桂花样式的绒花。

庄清蘩拿下金桂,却问有没有荷花样式的。

妆奁中放的都是时兴的首饰,夏季最常用荷花样式,藏绿已经收了起来:“存在多宝阁了,您还要入宫……”

“无妨,你速去取来。”

沉闷的黑色幞头间别上了一支粉衣绿身的菡萏。

庄清蘩侧过头,细长颈线上的鬓发如云,荷花是埋在乌压压里的一抹雅色,仔细瞧却又和幞头泾渭分明。

她会深陷泥沼之中,希望她能和这藕花一样,出淤泥不染,迎来一个无尽夏。

藏绿是日常跟着庄清蘩进宫的,可今日却生了不同。

庄清蘩心思千变万化,想着何妤劳神劳力,有些不忍:“你今日不必跟我入宫,去帮何妤料理琐事吧”

藏绿刚踩上轿凳的绣鞋一顿,颔首应下,眸色间藏着一两分落寞。

在府里耽搁了一些时辰,车夫驾车的速度比平日里快上许多。

车前的枣红大马精神饱满,车辙声滚滚碾过,如惊雷飞过。

庄清蘩面色淡然,正襟危坐在软塌上,骨节分明的细指正在拆开飞鸽传书送过来的密信。

简洁的文字映入眼帘,笔者的字一如既往的别致,像刚学写字的幼童的笔迹,或许还比不上。

怀枝的这笔字真是无从下眼,连擅长模仿字迹的书法大家都学不得其七八分精髓,堪称独门绝技。

与丑字截然相反的便是这信笺的内容。

庄清蘩读信的速度快,紧绷着的眉眼微微舒展润开,深抿着的唇线也放松下来,如雪化送春,难得显出一派放松的模样。

怀枝解决了她重生以来的一块心病:她找到了江生。

庄清蘩前世身亡后,三四年内,丞相的位置上换了一个又一个,半数更是直奔诏狱而去,比京郊野陌外的春草换茬都要频繁。

直到这个叫江生的少年横空出世,在官场上一路高歌猛进。

不过四五年间,就被擢升为丞相。

这个青云直上的速度,令人咂舌。

他果决的行事做派,叫庄清蘩一只野鬼看了都很满意。

再睁眼后,庄清蘩一直在费心费力地派人寻他,可几年来却一直没有江生的下落,弄得自己都怀疑是否真的有这号人存在了。

如今终于找到了,既令自己安心,也令自己悬心。

大海捞针寻一个人虽然不简单,可她比旁人多了一段前世的记忆,怎么会要找这么久呢?

如今齐安那边出了祸事,这边江生的下落便见了眉目。

这一切都来得太巧了,打着灯笼都难得拼凑在一块。

此刻的庄清蘩陷入犹疑之中,信笺被夹杂在大拇指和食指指腹处。

庄清蘩捏信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带着整张无辜的信纸不断下凹。

黑字倒映在情绪复杂的墨瞳之中,眼睑连着的浓密睫毛上扬下放,庄清蘩的心也在胸腔内不听话地翻来覆去,反复不已。

庄清蘩怀疑是否因为自己凭借先知的能力,尝试去扭转许多事情,才导致齐安河堤塌陷一事的发生。

都说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今世先行带走了江生,算不算倒行逆施,会不会干预了他的成长?

究竟是揠苗助长还是适得其反呢?

庄清蘩心里也没个答案。

马车稳健地行驶在南门大街上,兴许是有些堵,车夫的速度慢了下来。

庄清蘩听见了小贩的吆喝声,掀开车帘,是街边提筐叫卖橘子的,在秋日里并不算稀罕物。

等到隆冬时节街巷上还有绿橘售卖,春日里也不缺新鲜的柑橘尝味,民间称之为“冻橘”。

庄清蘩对橘子的滋味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但年后她大都会买上一篮,因为她从前最爱在年假休沐之时烤橘子。

在烤炉上放一个炙盘,再把这喜庆的小圆果放上去,室内橘香盈盈,屋外雪声簌簌。

怀枝他们又都爱吃橘子,也不会浪费,欢声笑语不断。

她不知道自己缘何钟情于此,后来某日晨起时想起一句词,觉得形容地恰如其分:“此心安处是吾乡。”

她喜欢这种岁月静好、细水长流的日子。

只听车夫吁一声,马车速度又提起来了,已然是到了更为宽敞的御街。

庄清蘩想清楚了,既然上苍眷顾她,给予她逆天改命之机缘,又何必畏首畏尾的呢?

前世的山河破碎,她接受不了,她心难安。

畏首畏尾地装作不知道,她做不到。

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更是无所畏惧。

试图牵动命理的是她,真要问罪,就罚她一人好了。她能多为南秦多做一点,便是多赚一点。

庄清蘩悬动的心帆不再左右打摆,朝着岸上靠拢,她要将江生带到身边教导,要为南秦培养一个丞相出来。

她亲手种下的因,必能结出想要的果。

庄清蘩一入宣德门,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小黄门在一侧焦急地候着。

小黄门一见庄清蘩,如见慈悲神仙救星,急急带着庄清蘩往宣政殿赶。

宣政殿外头的天蓝汪汪一片,可里面的气氛暗沉沉的。

庄清蘩用余光大致扫了一眼,在场的还是那些老人,大多是些六部的重臣和徽帝的亲信,与往常议事无二异。

想到何妤说的,庄清蘩不动声色地朝某个方向一眼掸过。

户部的人脸色果然是最难看的,他们每次来无非商量的是又要拿多少钱,奈何钱袋子破了个大洞,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徽帝高坐在上位,冠冕下的表情确不太痛快。身旁的首领太监林公公手里拿着一尾拂尘,低眉顺从。

“臣庄清蘩拜见陛下。”庄清蘩两手交叉,行揖拜之礼。

乌压压的幞头低下,起来的是孤枝菡萏,浅碧深红的花,徽帝一眼就注意到了,顿觉有趣,赏心悦目。

站在两侧的臣工不能御前失仪,转身望向姗姗来迟的她,但庄清蘩却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注视。

臣僚之间微妙的气氛满溢在殿中,这是独属文官集团的默契,或幸灾乐祸,或同仇敌忾。

“免礼,庄相可听闻齐安一事了?”冕旒跟着主人的动作晃动,徽帝的语气和缓低沉,仿佛揪住了那根长势最好的稻草。

庄清蘩俯首行跪大礼,做出负荆请罪之状,垂首间吐字不紧不慢,言辞恳切。

“臣特向陛下请罪。接到急报之后,已同何侍郎暂议出一个妥善之法,然事急从权,尚未来得及面禀,望陛下恕罪。”

“庄相平日里眼高于顶便罢了,今日这是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礼部侍郎钱政径直走出队列,不怀好意地责难庄清蘩,他早就想为庄清蘩扣上一顶藐视君主的帽子了。

此话一出,殿内更是寂静一片,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

老宋相在世时,和钱家的钱太师积怨已深。

家主如此,两家之间也是势如水火,抓住对方的错不放,好在老宋相洁身自好,美名远扬,徽帝又偏站几分,大都是钱家吃闷亏。

庄清蘩和钱政自然也成了政敌。

“钱大人此言太过,陛下曾予臣先斩后奏之权。既知陛下为齐安一事心急如焚,又何必纠结于此礼法。”面对钱政的诘问,庄清蘩三言两语轻松抵过。

钱政听着庄清蘩话里话外满是炫耀之意,一股窝心火窜上喉间,脑子一热想要继续唇枪舌剑,“陛下……”

高高在上的徽帝,面带不耐,抬手打断钱政的话,语气不怒自威:“钱守正。”

钱政顿时熄了气焰,拱手行礼退下,灰溜溜地站回位置。

“喝茶喝进脑子里了吧。”站在一侧的程懿无声地嗤笑。

打钱政一开口,程懿就在心中腹诽,同时也不忘朝身旁的好友陆彧抬眉示意。

不同于程懿的随性,陆彧俊美的面容上没有明显的喜怒颜色,颀长的身姿如竹柏般挺立,似没有看见好友的小动作。

而程懿也习惯了,不真要求好友也挤眉弄眼地回应。

不过他可知道陆彧不是不关心这些,只是单纯不将他们纳入眼内,视人如芥罢了。

庄丞相和钱侍郎之间的官司,满朝大臣看得习以为常了。

不大精明的钱侍郎总会抓着一些无伤大雅的东西不放,而庄丞相总能巧舌如簧地辩过去。

说来也怪,陛下对钱政的耐心与包容度也足够,换作常人,陛下早就一道圣旨,流放到岭南种荔枝去了。

徽帝摩挲着龙纹扶手,着太监为庄清蘩赐座。

庄清蘩心中讶然,面上波澜不惊,坐而论道的礼遇,徽帝还是第一次赐给自己。

只是此时坐在一众人前面,实在太扎眼了,庄清蘩婉拒了徽帝的美意:“诸位同僚忧国忘身,尚不得坐,臣之功薄如蝉翼,实不敢为先。”

徽帝不允,强硬地让她坐下,二人来回,倒是把搬凳子的小太监弄得虚汗满头。

君臣熟稔的和谐模样,落在其他臣子的眼中则是扎眼扎心的画面了。

徽帝将底下臣子的各色表情尽收眼底,表情耐人寻味。

作为帝王,他应该猜忌作为百官之首的丞相,但自己此刻却并无此意。

一是他知道庄清蘩和自己的老师一样,毫无私欲,一心为民。

二是他一直将庄清蘩当作一个提线木偶。

她受到男子的眼红、世家的掣肘,只有依附于皇权,才能保证相权的稳定。

这也是徽帝愿意在自己这一朝首立一个女相的原因。

宋相也好,庄清蘩也是,都是皇权赐予的甘露。

只要在这些读书人面前装出几分贤明的模样,给他们青史留名的机会,满足他们匡时济世的幻想,就能让这些聪明人为自己驱使,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松松丝线,还真以为自己能主宰全局了?

徽帝喜欢用美酒灌晕他们,也常常用鸩毒威吓他们,有时候也品茗骗骗他们。

就譬如刚才,对庄清蘩的偏爱,可以继续焚烧钱家的理智,点燃他们的妒火。

如果有哪一天,木偶反水,觉醒了自己的心智,想要扯断提线,那就用甘露淹死他,或者用妒火焚烧他。

反正满朝都站着下一个木偶,徽帝并不为此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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