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题可是一件会被满门抄斩的事。
裴柳柳眉间轻跳，“你要我去盗题？？？”
“是啊，裴姑娘是裴相最亲近的人，这件事除了你，可没有什么人可以做得到。”
贺南慢条斯理的说。
裴柳柳当然知道他要她盗题做什么，只是她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和姜家，或者裴家有什么仇？”
她虽然恨透了裴琰，可她不得不保着裴家。
如果裴家出事了，那么她也难辞其咎。
贺南说，“你放心，我对裴家没有什么仇恨，我的目标只是姜家而已，姜家把持世家多年，是时候也该换个人做做了。”
如今赵家倒台，剩下的目标就是姜家了。
贺南一定要把姜家踩在脚下。
裴柳柳喝了口茶，没有马上答应贺南的计划。
“你是世家的人？”
世家如今因为赵家的事，对姜家是恨之入骨，也惧怕得很。
如今的科考制度就是姜家一手造成的。
所有的世家子弟今后入朝为官，都要经过这一制度，恩荫制已确定废除了。
“裴姑娘觉得呢？”
贺南的一举一动都待着世家的风骨，他笑得妖娆，目光却是毒辣得很。
裴柳柳再三思量，“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我只有一个条件，不允许你伤害裴家。”
姜家怎么样，裴柳柳不在乎，可她不能伤害裴家。
贺南再三保证，“姑娘放心。”
科考前三天。
韩工已经将可能用到的知识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姜尚。
姜尚虽然说不能百分百掌握，但至少不会在考试当天做出交白卷的地步。
“姜公子，只要你好好看书的话，三天后的试题，至少你可以看懂一半了。”
能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学到这个程度，姜尚可谓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韩工很温和，姜尚就算有什么不耐烦的时候，韩工都会细细的跟他说清楚。
“韩大人，你今晚就要回去了吗？”
姜尚得知韩工今晚就要离开姜府的时候，心里一瞬间有些激动。
韩工虽然是寒门出身，可他的学识渊博，足以让姜尚对他佩服。
韩工笑，“是啊，姜公子，我对姜姑娘的嘱托已经完成了，等来日公子金榜题名时，可别忘了我。”
姜尚有些舍不得，“可不可以再多留一些时日？”
这些天因为韩工有些时候授课晚了，姜文就会派人安排一间房间给韩工休息，久而久之，韩工也习惯了在姜府留宿。
今晚是最后一天授课。
韩工就要启程回韩家了。
“怎么了，公子是还有什么地方不懂吗？”
剩下的部分只需要姜尚好好温习，来日定然可以掌握的。
韩工不知道姜尚在犹豫什么。
姜尚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最近都没有出去鬼混，眼下韩工就要回去了。
姜尚突然说，“韩工，我请你喝酒。”
－
韩工不明所以的被姜尚请到了酒楼，来者店小二一看到韩工，还有些诧异，“姜公子，这些天没来，可是觉得我们这里的酒不够热烈阿？”
姜尚是这里的常客。
店小二已经记住了他的身份。
更何况，他面前的还是官场上的韩大人。
韩工的出名程度可不比裴琰，但至少也是寒门之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姜尚这样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
韩工有些不习惯。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都给我拿过来，另外，在叫几个姑娘过来给我唱曲，唱的好，本公子重重有赏。”
姜尚豪气十足的将银子放在了桌面上。
店小二眼前一亮。
“好的好的，姜公子放心，今夜定然会让你满意。”
韩工想要阻止，可店小二已经拿了钱，很快就溜了。
韩工转头看向姜尚，“姜公子，这就是你说的要请我喝酒？”
韩工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这里虽然不是花楼，可鱼龙混杂的，不是读书人应该来的地方。
他起身有点生气的想走。
可姜尚却出手拦住了他，“韩工，韩工，老师，夫子，求求你，别走，你就让我招待你一回。”
韩工是读书人，可姜尚却是个不懂文墨的纨绔人。
他所知道的庆祝方式就是吃饭喝酒，听小曲。
韩工知道姜尚不是恶意，可他真的不习惯这些事。
姜尚只是想要感谢韩工这些天对他的倾囊相授，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跟韩工交个朋友。
“韩工，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别生气，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我把唱小曲的姑娘拉下去。”
说着，他就让人把姑娘全部撤下去。
韩工震惊，他万万没想到姜尚居然会说要跟他做朋友。
“姜公子，你是认真的吗？”
姜家可是世家，他只是一介白衣出身的小官员。
姜尚知道韩工在想些什么，“说真的，在这之前，我也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堂姐说得对，真正有学问的人，是不分身份地位的，你看她身为世家贵女，却甘愿下嫁给一介白衣出身的裴相做妻子。”
“我身为世家子，却终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如果没有这次的科考压顶，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起要念书这回事，以前人人都说，我姜尚好命，出身姜家，将来只要好好的奉承着，必定可以封侯拜相。”
“毕竟我姜家是世家大族，又有姜贵妃在宫中保驾护航，只要不作死，我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一辈子。”
可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别人求而不得的好事。
看惯了书本，想起了之前自己荒淫无道的日子，姜尚才觉得自己有愧于世家身份。
韩工没料到姜尚会这么说，“只要姜公子重新改过，一切都还有机会。”
世家大族皆是如此，韩工没什么可以说的。
萧砚知没料到姜尚也在这。
“看不出来，姜公子也改性了嘛。”
萧砚知摇着折扇，对面是他的亲好友，裴琰。
裴琰坐在酒楼隐藏处，刚刚姜尚和韩工进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他们。
韩工一惊，“裴大人，萧大人。”
韩工哪里都好，就是过于刻板了点，见到裴琰和萧砚知，连忙就起身行了个礼。
萧砚知连忙阻止了他的行为，“韩工，这里是酒楼，不是官场，不用这么客气，我和阿琰呢，只是过来听听曲，不是商量什么大事，你别行这么大的礼，弄得我跟阿琰都不好意思了。”
萧砚知原本也没打算打断姜尚和韩工的对话。
只是没想到姜尚这个浪荡子，居然也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觉得稀奇，忍不住就出了个声。
“姐夫。”
姜尚遥遥向裴琰行了个礼。
裴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姜尚这声姐夫。
姜尚问，“堂姐呢？”
堂姐难道也在这？
姜尚环顾了四周，并未发现姜窈的身影。
萧砚知摇着扇子笑道：“姜公子，你莫不是最近用功读书读傻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春意楼，你堂姐会出现在这吗？”
姜尚一愣，恍然大悟，哈哈笑了几声，“差点忘了。”
这里是春意楼，姜窈不会来的。
他坐在萧砚知旁边，“姐夫瞒着堂姐来着，难道不怕堂姐知道了以后，会跟姐夫闹脾气吗？”
这里虽然不是花楼，但也跟花楼差不多了。
裴琰喝了口酒，“她不会。”
裴琰倒是希望姜窈可以闹一闹。
可经过一世的她似乎对他产生了心结。
上一次他跟姜窈说，要不要试着跟他重新再来一次。
姜窈并没有回答他。
她眉眼间的惆怅并未消散在裴琰的脑海里。
裴琰想起前世的事。
大雪轻飘，风雪中似乎传来了姜窈淡淡的冷淡声，“不了吧。”
他记得那是雁儿问她的一个问题。
‘如果重来一次，姑娘还愿意和裴大人在成亲一次吗？’
姜窈说，‘不了吧。’
那轻飘飘的冷淡声像是刻印在裴琰的脑海里一样。
姜窈此生的答案，也是不了吧这三个字吗？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反倒是让姜尚，韩工等人都惊了一呆。
“裴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韩工还是第一次看到裴琰喝这么多的酒。
裴琰在世人眼中，是冷淡的，是谪仙的。
喝酒这样的事，完全落不到他的身上。
可他现在一杯接着一杯，像是心里有什么事。
“该不会是和姜姑娘有关吧。”
萧砚知就像是裴琰心里的蛔虫，裴琰在想什么，萧砚知基本都能猜得到。
经过这两三次的事情，怕是裴琰早就对姜窈动心了。
只是姜窈还耿耿于怀前世的事。
所以不肯答应裴琰的求爱。
上一世的故事，萧砚知已经听裴琰说过了。
早在姜尚和韩工出现之前，裴琰就将他和姜窈故事说给了萧砚知听。
“砚知，你觉得她还会在接受我吗？”
裴琰还没问出答案，姜尚和韩工就已经出现了。
谈话被打断，裴琰心里郁结，却无法说出来。
如今被萧砚知一说，裴琰脸上的冷意才更加淡然。
“不是吧，难道真的和堂姐有关？”
姜尚还是第一次看到裴琰这样的脸色。
姜尚问，“姐夫，你和堂姐出了什么事了？”
姜尚并不知道姜窈和裴琰之间的事情，只是听说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要好了。
姜窈颇为冷淡，先前还闹出退婚这一档子事。
“难道是堂姐真的不喜欢你了？”
姜尚惊呼出声。
他万万没想到，他这话一出，身旁的冷空气就更加低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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