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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与恶魔的交易

“是啊,真漂亮。”

露易丝附到她耳边说悄悄话。“偷偷告诉你,这件斗篷上有当今世界唯一一个精灵的祝福魔法。”

她对着艾西娅挑眉,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做这种表情有些滑稽,艾西娅很快乐地笑了出来 ,“谢谢您女士,您,还有克拉尼亚女士和科洛先生。”

“啊,不用谢我们,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哦对了,还有这个。”她在框里找了一会,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陶土罐子。

“这是给班迪的。”

艾西娅嗅到空气中甜蜜的清香,只是闻着就疯狂滋生唾液,她咽了口口水,“谢谢您女士,这份礼物也太贵重了。”

嘴上推脱着,双手动作飞快但很稳地将罐子搂到怀里,某个小生物也终于藏不住了。

“好香。”声音细细的。

圆滚滚的小脑袋探出袖口,露易丝第一时间都没有看到班迪藏在哪儿。

“我在这儿女士。”他缓慢飞到露易丝面前的柜台上,“谢谢您的礼物露易丝女士,我非常喜欢。”

“哦小东西,你又长胖了。”一根食指轻轻搓了下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班迪僵硬了一瞬,反驳到:“这不是长胖女士,我是长大了。”

“哈哈哈,好好,是长大了,看样子小莱恩将你养的不错。

班迪挺了挺胸膛,双眼微眯,对露易丝的话表示赞同。

“好了好了,第一次出远门,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我不打扰你们,你们也不要在这里妨碍我愉快的阅读时间。”

露易丝一边说一边推他们往门口的方向走。

一人一蜂在门口面面相觑,艾西娅很想跟露易丝说,自己没什么需要准备的,甚至马上就能走人,话到嘴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回宿舍路上,班迪趴在艾西娅肩头上。

“莱恩,我好累哦~”,声音焉嗒嗒地。

“嗯?”艾西娅偏头轻声道:“怎么了?

她把班迪小心挪到手掌端详,除了精神不好,看不出其他异样,半晌叹了口气,护着班迪回到宿舍。

班迪已经睡着,艾西娅没有叫醒他,将熟睡熊蜂放回他的专属小笼子,艾西娅打开通讯卡片给A写信:

【先生,我今天去看望维尔特教授了,他过得比我想象的要好不少,又没有那么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您描述我的心情,我以为维尔特教授会受到囚禁、虐待,可他跟我说,他是自由的。但他反复无常的情绪真的让我很担心,他给我的感觉像随时要绷断的弦。

一位见多识广的女士对我说,或许是因为高塔那泉涌的魔力造成的。

我不知道,若这是真的,我们魔法师又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要将能随时掌控我们的魔力主动纳入自己身体?只是为了力量吗?

我真想不明白,我即将出发我的第一次采风旅行,我是那么的期待与忐忑,我希望这次采风能让我找到自己疑惑的答案。

至敬爱的A先生,您亲爱的学生-艾西娅.莱恩。】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生活了三年的房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站在门口就能一览无余。这是她离家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真正拥有的、属于自己的“家”,再见了。

她把门关上,房间重回黑暗。

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把防护林烧得面目全非,在经过两年多的调整后,这片土地被新生的翠绿树木覆盖,偶尔经过的“天坑”和焦黑遗迹告诉艾西娅,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这里曾经发生了惨烈的人为火灾。

艾西娅其实不认识路,可学院的魔法师徽章会给予她指引。

从烈日走到黄昏,她终于来到最初进入魔法学院的那片空地,她在这里被维尔特彻底带入一个陌生的世界。

魔力汇聚于魔杖顶端,一个金色的魔阵扩散飘向半空,绿叶被卷进旋风挡住外界的视线。

尽管做好心理准备,艾西娅还是会为这神奇的力量感到惊讶,只一眨眼的功夫,她出现在密不透风的树林,这里的树木高大、苍郁,深棕色树皮上缠绕着手臂粗的藤蔓,间隙里还能看见湿哒哒的苔藓。

从现在开始,学院的徽章再也无法为她指引方向,往后一切她又都要靠自己了。

傍晚的阳光撒在地表上,渡上一层漂亮至极的金灿,一脚踏进这灿金的世界,艾西娅的心灵也得到一股巨大力量的治愈。

“喂!把身上的东西都留下!”

艾西娅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

不,也许不是小孩,只是瘦得皮包骨所以让她看上去像个小孩。

那空洞又贪婪的眼神,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回多年前的记忆,事实证明忘记某些东西需要的时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

“就你一个人也敢拦路打劫?”

艾西娅来了兴趣,如她所说,她对这个只身拦路打劫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身体的基本素质都没有的人,凭借什么来实现这一番壮举?

或许是艾西娅的眼神太过**,女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恼怒得不行,整张脸狰狞起来。

“真是找死,好心给你一条活路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了,你这个没脑子的笨蛋!”

然后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女孩双手置于身前作手捧状,能清晰地看见她因用力而凸起的血管。

过了大概两分钟,一团蓝色、泛着波澜的小球在手捧的空间里凝聚,女孩得意极了,朝艾西娅露出胜利的笑容,然后将那团小球推向艾西娅。

艾西娅站在原地没有动,等那团小球来到身前的时候才被艾西娅身上突然出现的光网挡住,整个吸收掉,像是吃饱满意了,光网两秒后消失在人前。

女孩已经整个呆住,谁能告诉她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些年来她靠着这股特殊的力量无往不利,他们都说她是恶魔,是女巫,要抓住她献祭给上帝净化她的灵魂。

她也很长时间陷在这种痛苦的情绪里,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这样诡异的东西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体里?是否真如所有人告诉她的一样,只要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上帝,就能净化自己,灵魂得到救赎?

可躺上手术台的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她不确定将灵魂献祭给上帝之后自己是否能得到救赎,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死!

而她不想死,她想活着,前所未有地想要活下去,哪怕是从此只能以世人眼中恶魔的身份。

这份世人眼中恶魔象征的奇怪力量让她逃亡的两年里过得相对如意,可现在,她碰到了一个硬茬子。

“你……”

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嗓子眼刀割般难耐。

“你,你到~底是谁?”情绪的变化直接反映在声线里。

女孩拽紧拳头,整个人绷得紧紧地,她害怕的同时又期待着,艾西娅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和自己一样拥有奇怪力量的人,这说明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哪怕是恶魔,她也是拥有同伴的对吧?

严重失水的身体,眼眶莫名有了润意。

艾西娅等她情绪缓和了些才不紧不慢走到她跟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无助的女孩。

无助、紧张,看自己的目光像看到了救星,和以前的自己多么相像啊!

女孩听到眼前身着黑斗篷的神秘女子温柔地对她说:“你好,我叫艾西娅.莱恩,一名中级魔法师,很高兴认识你。”

眼泪霎时夺眶而出,她哽咽着低头看那朝向自己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握了上去,干枯瘦小和白皙匀称的两只手交握,形成鲜明对比。

“你好,我叫芙蕾依......”

艾西娅温和地说:“芙蕾依小姐,请问你愿意跟着我吗?我承诺会解决你的衣食住行问题,还有......”她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容,“还有你这神奇的力量,我会作为你的导师,教导你相关的知识,你愿意吗?”

芙蕾依猛的抬头,眼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我愿意!”

她的声音非常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谁也不知道芙蕾依的内心在听到艾西娅那番话时是怎样的复杂起伏,突如其来的耳鸣声让她与外界有了阻隔,可艾西娅的每一句话她都能第一时间接收到。

枯瘦的手掌死死抓住艾西娅,艾西娅吃痛微微皱眉,可她依旧那么柔和、专注地凝视芙蕾依的双眼,在对方无措时拥抱住她。

“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如果有人问芙蕾依,在遇见改变自己人生的导师时是怎样的心情,芙蕾依会回答:“是从地狱来到天堂的反差,冬日从冰湖中起来就遇到春日那种无法言说的温暖。”

夜晚,艾西娅推开有些斑驳的木门,门口的油灯轻微晃了下,光线也随之闪动。

陌生面孔出现在旅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她们。

艾西娅面不改色,带着芙蕾依走到柜台:“先生,请为我们安排一个房间,还有食物。”她取出两枚金币,用手指推到旅馆老板面前。

老板带着打量的目光瞬间变得亲切,“当然!这是理所应当的小姐们,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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