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域的战火尚未平息，萧远穿着便装骑着马到了城门下，三大宗门的令牌被几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士兵一通传阅，最终还是将萧远放了进去。这座城池的名字是“兮乌”，而且十分巧合的是，这里曾经是端王爷的封地。现在的所有者是一位异姓侯爵。
萧远下马往最近的客栈走去，眼睛不自觉打量着周围，这里不如洛水的繁华，但也没到西域的萧瑟，行人有的穿着打扮讲究，也有衣不蔽体躲在屋檐下的流民。
就在萧远刚刚在客栈坐定，房门却被人敲响了。
是东方门的人？萧远有些警惕，但是东方门的人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的行程的，又加上门外并没有很明显的灵力波动。萧远放下戒心起身开门。
门外是一个穿着青衫的中年人。周围几个侍卫身上穿的是玄铁软甲，各个都有练气的功底。萧远回忆了一下自己了解到的信息，立刻明白了这是谁。
“顾侯，久仰。”萧远笑道，“家师和在下提过您。”
顾平安似乎没想到会是认识的人，他看到了萧远的异瞳，一下子也笑道：“您居然是湘北尊者的徒弟，久仰久仰。我府上新到了一批茶叶，不知仙君可否赏脸？”
萧远自然不会拒绝。他这次来的本意就是和这位顾侯见面。一方面是为了后面自己处理东方门的事情时有个照应，另外一方面他确实好奇这位曾经和师尊相处过一年多的人。
顾平安是个很亲民的侯爵，不过他的侍卫们显然有自己的想法，顾平安坚持自己要走回府却被几个侍卫“请”上马车。萧远倒是不担心出事，自己已经金丹后期，几个练气期的是疯了才会在自己面前暗杀自己的主子。
就在萧远看着顾平安的马车安静下来之后，他原本是打算跟上去，却看见那几个侍卫一幅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虽然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但他还是好奇。
萧远跟在队伍后面，不过他的听力足够听清前面人在说什么。
那个侍卫中修为最高的靠在车窗上说道：“先生，您今天过来的时候就是走路，陛下的意思是……”
“是、是。属下知道。那位仙君是自己选择不上车的不是我们……”
萧远对于这位侯爵的事情更加好奇，只可惜那位侍卫似乎被顾平安骂了几句，已经闭嘴退下了。
好奇的原因是师尊提起这位侯爵时总是带着点很奇怪的语气，像是调侃又像是恨铁不成钢，还带点惋惜和佩服。萧远知道这位是曾经的帝师，因为早年救驾有功被封侯，与现在的皇帝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听那个侍卫说陛下，估计这几个就是皇帝养的侍卫，居然是用来监视这位自己的好友的吗？萧远早听说这些帝王心思难测，如今也算是百闻不如一见。
顾平安住的地方并不比一般侯爵奢华，甚至还有点冷清。大概是因为一般侯爵规制里的后宅部分是空置的吧。萧远坐在打理得当的荷花池旁边，开春的荷花池泛着冷意，屋子里烧着炭火。顾平安回到府上后又被拉走，回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衣服。
上好的御贡龙井在手中茶杯中荡漾着，萧远看向正在屋外和几个侍卫争论的顾平安。悄悄想起师尊和墨遥现在应该在习字，想起东方门俩个兄弟的计划已经被师尊识破，一时间忍不住轻笑。
顾平安就是这时候进来的，他看到萧远脸上的笑意，也笑道：“您是想起湘北尊者了吗？”
萧远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你特意把他们支开，应该不只是为了和我唠家常的吧。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被说穿了心思，顾平安也不恼，曾经在宫廷生活过的他对于谈判有自己的经验。他倒茶，接着慢悠悠坐在位置上，接着开口：“我有个流落在外的孩子，他应该是被一位修士收养。”
风流债吗？萧远想着。这种委托并不少见，找到自己也是情理之中。散修的话生死未知，如果是三大宗门的话，同为三大宗门的人要找确实容易。也不算是太困难，萧远想着，问：“有更详细的信息吗？”
“我给他留了纸条，希望收养的人给他起名里面带水。”顾平安说着，补充了一句，“不是风流债，他是我妹妹的孩子，她难产去了，我当时自身难保，只能到当时的衙门附近找了个修士托付。”
这不就是抛弃？萧远虽然能理解养孩子的艰辛，但这种随便把孩子送走的是真的看不起。他正要拒绝，却听到顾平安补充：
“我二十多年前找到湘北尊者，当时我妹妹新婚燕尔，尊者知道后赐我一瓶丹药和一块玉牌，前者可以保命，后者遇到事情持玉牌求仙门中人可以提供一次帮助。那丹药在我妹妹头胎时保住了她，可惜吃完了。而当时我将后者和纸条放到了孩子的襁褓里。”
……如果不是时间对不上，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了。萧远想着，继续问：“有胎记或者其他显眼的特征吗？”
“他的锁骨上有一串痣。”顾平安叹息，“总共有六颗，连在一起。”
萧远记了下来。顾平安付出的报酬是一笔客观的差旅费，以及一块可以在凡间调遣五百人以下军队的符。差旅费不够还可以加，不过符只能用两个月。最好是半年内找到人，也不用带回来，只需要确认现在生活的状态就行。萧远摩挲着这枚刻着暗纹的御赐之物，直觉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要说有谁对三大宗门内部事务比较了解，那必然是常年跟着父亲处理事务的蕊宁以及常年执行轮换的李沐言。萧远提笔，打算写信问二人有没有什么线索，接着写信询问师尊关于顾平安的事情。
离开这里的下一步是往北方走。根据他上辈子的经验，东方门会因为阵法出问题找到师尊，而这个时间正好是上辈子自己前往青川找父亲报仇之后。自己并不清楚这些事情，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师尊绝对在这里耗费了大量的心力。
无论如何，至少这辈子，让我报答一次师尊吧。萧远想着。仇他已经彻底放下了，至于心魔殿里师尊为了自己而死的幻想，只要自己不去重蹈覆辙，一定可以避免的。
伴随着萧远准备离开这座城，蕊宁和师尊的回信已经到了。萧远坐在客栈房间的桌子前，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师尊的回信。
第一段是照例的寒暄，关心徒弟到哪里了，吃的怎么样，修炼有没有懈怠。萧远看过无数次，但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了。第二段的开头却写着：“顾平安没有妹妹。那个孩子大概是他亲子。”
求订阅。顾平安和皇帝是我计划里面另外一本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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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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