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荒村古墓无人迹,七月十五,月照高坟鬼火森,幽鼓声声。
中元节鬼开门,活人避让百鬼行。
戚秋寒混在鬼中很容易便进了冥界。
她仗着自己隐了气息,大摇大摆的鬼集里转悠。
行至拐角处时,一边漆黑的巷中忽然伸出一只手强硬的把她拽了进去。
黑暗中她感觉到身边法力流转,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后眼前重新恢复了光明。
似乎是到了某个府邸。
此时身边人才有些如释重负:“你真敢乱来啊。”
冥界这种地方,单隐了个气息就敢这么招摇过市,得亏今天日子特殊,稍微有点能力的鬼都去了人界,否则早要出事。
戚秋寒不以为意:“殿下上次不是说日后有需要可以尽管来吗。”
祁穆玄想了想:“好的吧,是我没说清具体去哪找。”
戚秋寒环顾四周:“这儿是你的落脚点吗。”
“对啊,要不然四处漂泊那不真成孤魂野鬼了吗。”祁穆玄半开玩笑的说道。
此时漆黑的天空中忽然飘飘悠悠的飘下了许多白花花的东西。
戚秋寒径直又迅速的跑入凉亭中:“什么东西。”
顷刻间整个院子便落满了那白色的东西。
“纸钱啊。”祁穆玄一边回答一边掐诀将满院子的纸钱收在了一起。
“这次是白色的。”
“你要这个、”戚秋寒话说一半忽然改口:“谁弄的。”应该已经知道是谁了。
“除了他还有谁。”祁穆玄道:“一年至少得五次吧,年年基本都这个点。”
“以前咱们是不是还说过、活人给死人烧纸钱那个人能不能收到?事实证明是可以的。”
这个东西在冥界也算流通货币。
南宫黎雷打不动的年年给他烧纸钱。
祁穆玄都觉得他再烧两年自己能在冥界经商。
“一个人在这里多孤单。”戚秋寒故意道:“拽他下来陪你喽。”
祁穆玄选择性忽略她话中的其他意思。
“孤不孤单的倒是没什么,你们的未来大好,我怎么能当你们的绊脚石呢。”
“那如果我说,有些人不想让我好过。”戚秋寒笑问:“殿下会帮我吗?”
“具体怎么办?”祁穆玄紧接着又补充道:“只要我能办到。”
“也不难。”戚秋寒道:“帮我砸几间神庙,再杀几个信徒就行了。”
祁穆玄忽然看她,却没由来的一种陌生之感。
“谁。”
戚秋寒从袖中拿出两张宣纸放在石桌上:“名单还有要砸的地方我都整理好了。”
“若万一东窗事发、你又如何自处。”祁穆玄是想劝她慎重考虑。
戚秋寒笑着以扇遮面:“放心吧,牵扯不到你身上,我自有办法。”
祁穆玄拿起那厚厚的一沓纸一看:“都是,文神?”
“你已经是第一文神了。”他道:“还费劲整他们做什么?”
戚秋寒道:“那殿下帮还是不帮呢?”
“我只是不想让你手上染血。”祁穆玄掩下眸中悲伤的神情,转身的背对着她:“你别后悔就好。”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戚秋寒以前明明连一只蝴蝶都舍不得伤。她明明以前最厌恶参与到尔虞我诈的纷争中。
为何如今却变了样。
戚秋寒在扇后笑得双肩颤抖:“我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祁穆玄沉道:“……有期限吗。”
“越快越好。”戚秋寒悠悠道:“记得干净些。”
……
二。
天庭,玄灵殿:
深更半夜,对于某人的突然到访,南宫黎是不太想应付的:“你是一点都不在意你名声。”
戚秋寒疑惑:“这东西不早就毁了吗。”
她着一身雾蓝色锦衣披头散发神情略带疲惫,不施粉黛但只一眼看上去便惹人怜惜。
“我还要名声呢。”南宫黎笑道:“你只顾自己一点都不管我。”
她深更半夜私下里来找自己,任谁看高低都得传出点什么东西。
戚秋寒道:“怎么,怕你妻闹到明理那?”
南宫黎点头:“是啊。”
他跟祁穆兰演了那么久,可不想因为戚秋寒今夜到访把一切坏了。
说不定日后还有用呢。
金殿之上南宫黎把玩着一把长弓,他拉弦试了试,接着一支实质的白光箭矢出现在了弦上,接着缓缓调转方向对准她:“前几天不还想弄死我吗,怎么今天这个时候来找我。”
“想来想去武神里面我好像能找的人只有你。”戚秋寒道:“但凡多一个选择我都不会来找你。”
“你这是有事相求。”南宫黎当然知道她想干什么。
因为明理手里有些还未彻底落实但对她不利的证据。
他故意道:“可你这求人的态度、嘶、我想想,好像以前真没人告诉过你该怎么求人。”
“我帮你除掉你那几个不顺眼的,换你帮我。”戚秋寒不卑不亢:“双赢的关系,不算求你。”
南宫黎并不这么认同:“我自己也能办到啊。”
“是吗。”戚秋寒并不多言垂下手转身便走:“那就当我没来过。”
“等等、”南宫黎却忽然道:“你的提议也不是不行。”
戚秋寒脚步一顿:“那就是同意了。”
“是啊,”他笑道:“就当助人为乐了。”
“那就快些。”戚秋寒摆摆手,走的很潇洒。
她回到殿中面无表情的重新束起长发,将外袍脱下后直接烧成了灰。
还是很轻松的。
青梅竹马。
戚秋寒很清楚该怎么和南宫黎谈判。
她垂眸将手腕上的伤口治愈。
南宫黎这个人,虽然不择手段,可却有一项致命的弱点:“事后悔意”。
他可以不计任何代价的搅出满城风雨,但在一切安定之后,铺天盖地的后悔之意却又会让他想尽一切办法的去弥补。
这大概是那一夜之后,他残留的最后一点“仁慈”吧。
挺扯的。
干都干了,还悔什么?
戚秋寒飞升时府里的一切祸端都是他搞得鬼。
而他比她更清楚这一点。
那她便还原一下当时的衣着打扮。
南宫黎心中那么一点点事后悔意,会迫使他同意。
但南宫黎忘了,他并不了解现在的戚秋寒。
三。
南天门:
往日飞升欢天喜地的金台上,在此时一片鬼哭狼嚎。
“你凭什么!明理都还没说什么你没有贬人的资格!”
“天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捏了个罪名!我们要去司法殿!”
“想贬神、凭你一个女人也配?!”
“不好好在后院做你的女工相夫教子学着男人抛头露面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
戚秋寒闻言哈哈大笑:“可如今踩在你们头上的人是我、能决定你们生死的也是我。”
她虽一举夺魁为第一文神,可这帮文神仙官却打心底里不服她。
因为以前她是个混日子的险些从仙官掉到灵官的人,也因为她是个女人。
女人怎能担得起大任?
所以他们更热情于拥护上一任第一文神:敬儒。
他们有事没事就要来恶心一下戚秋寒,公然从她殿里撬墙角、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等等层出不穷。
但戚秋寒虽然面上厌恶,却从没真正报复过他们。
于是他们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更加肆无忌惮。
但他们没有想到,戚秋寒不是不找他们麻烦,而是在想怎么一次性把他们全部解决。
如今,她手上捏着他们的罪状,证据确凿了都没发觉不对劲的地方。
戚秋寒不想一个一个的上门找,干脆弄了个“诗宴”把天庭里能来的所有文神凑在了一起。
于是今日金台上分成了两拨人。
一波在左戚秋寒挨个找他们算账,一波在右观看。
要问为什么没人拦她,是因她提前把众人的法力封了个彻底。
来赴宴的所有人,如今与凡人一般无二。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戚秋寒笑着用扇子将他们一个一个割喉。
“我只喜欢一劳永逸。”
“所以不是下贬,是死刑。”
接着她毫不留情的将人一个一个踹下天庭。
从金台上往下看,当场便摔成了一滩红色的浆糊。
金台上血溅三尺噤若寒蝉。
戚秋寒平静的拿出帕子擦拭血迹。
此刻她群青色的衣裳大半边被血染红,扇面上沾满了血迹。
“你个疯子、杀人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疯了、真是疯了……”
“七个人、你竟下得去此等毒手!”
“我可从没标榜过自己是好人啊。”戚秋寒笑看他们:“人若犯我必诛之。”
“我不管你们私下里怎么想的、怎么做的,总之别舞到我面前,也别让我知道是谁。”
“否则。”她笑着,指了指血淋淋的金台边缘:“生死我不保证。”
此时长阶之上传来一声暴喝:“你都干了什么?!”
戚秋寒以扇遮面:“司法大人眼睛没用就剜了吧。”
这明显看不出来吗?
“公报私仇!”明理道:“天庭明文规定不得……”
闻言戚秋寒闻言在折扇后面笑得花枝乱颤:“公事私仇一起,我有提前给你卷宗。本身都是死刑,区别只是在于跳过了你。”
“我等着大人的结果。”戚秋寒飞身离开:“有事在身,恕不奉陪。”
“你……”
明理在后面说什么,她走的很快没听到,不过听语气确定是被气着了。
那可不是。
戚秋寒此举,压根就没把明理这个司法主神放在眼里,可不得被气着吗?
气着吧。
她就不信,她这里天天闹的鸡飞狗跳明理半点不知道。
都是为自身谋利罢了。
戚秋寒一身鲜血招摇过市,一路上极为惹人注目。
她回到殿中,一位很熟悉的神官一直在这里等她。
“稀客,水神殿下怎的突然来访。”
池清瑶看着她满身的鲜血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你真做了?”
谁敢想有人在天庭越过司法殿直接光明正大的给人判死刑,还未经允许来了个公开处刑!?
过去现在都没人敢这么大胆!
更何况那些还经常给戚秋寒使绊子,这怎么看就有点像公报私仇了。
“是啊。”戚秋寒大方承认:“有理有据,顺便、杀鸡儆猴嘛。”
池清瑶看着笑不达眼底的戚秋寒,忽然觉得她好似换了个人。
“之前你都是、装的?”
戚秋寒敢如此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处刑那七人,就一定有把自己摘干净脱身的办法。
可她从前比兔子还安分整天嬉闹只知玩乐或黏着公孙望舒,跟一个废人一般无二。
往下掉的速度堪称天庭史上第一快。
为何如今变化这般大?
戚秋寒道:“小殿下如今不在,我总要为自己考量。”
“那你大可安安稳稳的做一位神官。”池清瑶不信她的说辞:“为何要掀起这么大阵仗?”
“因为扬名才能立万。”戚秋寒缓缓道:“可他们给我扬的都是些……”
“既然如此,那不如加上一个恶名。”
“人人俱我,又何敢再犯我。”
今朝他们是如何非议自己,无非是觉得她好欺负,谁心里怎么看旁人,旁人又不知晓。
今朝一副面孔、明日一副面孔,他日又会换一个面孔。
这里本就人人心思各异,现如今这天庭谁跟你玩真心。
谁站的高,谁才有发言权。
既然已经臭名昭著那就再恶名远扬。
他们干不掉她,却得亲眼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她不稀的低三下气求人共事,她要站在高处。让他们求着,跟自己共事。
“我听闻明理手中还捏着你的把柄。”池清瑶道:“你这个时候还这么张扬吗?”
天庭之人乔装去冥界。
这件事放在平常任何一个时候都不见得有什么。
可偏偏戚秋寒是在当年大战之时去的。而且她当时还是仙官,却能完好无缺的回来。
那这怎么看就都有点问题了。
“不劳殿下操心。”她轻笑:“如果没什么事我便送客了。”
“你的信。”池清瑶递过去一封书信,顿了顿又补充道:“敬儒闭关前托我给你的。”
戚秋寒接下信封:“多谢。”
当日后,没人知道,她为何将自己在藏书阁中关了三天三夜。
橙黄色的蜡烛暖光映照出一张疲惫的面孔。古籍满殿堆放毫无章序。
戚秋寒无力的躺在一小块没有被书覆盖的地面上,手中拿着皱皱巴巴的信纸,身边放着将要燃尽的烛台。
“父亲、原来你看得见啊。”
微弱的烛火,细看之下她满眼泪花。
她缓缓躬身抱着那信纸,回想起了她飞升之时房间里传来的那一声叹息。
戚秋寒当时其实听到了,但只以为是死前的幻听。
但、那不是幻听。
当年,她的父亲其实没有死,是在死前飞升。
但是飞升时阵仗没有那么大,知情者又被全部灭口。
所以除了国主没人再知道老国师已经飞升了。
这才是当年不直接杀了戚秋寒的真正原因。
他在天上,看得见戚秋寒受的折磨,但却没法帮她,也不能帮。
他也是没有信徒没有香火,他比日后的戚秋寒还惨点,也没人愿意捞他。
他就在敬儒殿中当一位籍籍无名的小神。
他默默注视着戚秋寒。到底看不得女儿惨死。
终让位给了她。
戚秋寒飞升之日,也是他身死之时。
只是他太没存在感,以至于众神名册上的名字换了人都未有人察觉。
他虽是自愿让神位,可不代表天道就一定承认这个人。
所以戚秋寒当初诸事不顺运气差的离谱,往下掉的速度奇快。
但在她第一次渡劫之时,代表天道承认她了。
所以她才开始慢慢走的不那么崎岖。
戚秋寒缓缓爬起身,抹干泪痕,颤抖着手将信纸送向了火舌中。
“我于苍生会是一个好神,绝不负您所期。”
火舌迅速蔓延将信纸烧净,灰烬之中余火爬上她的手。
她慢慢的握紧手,将火焰灭于掌心。
可我,做不得一个好人。
四。
冥界:
三年戚秋寒拜托祁穆玄的事,将他狠算了一把。
她想自己还是有必要来一趟。
戚秋寒刚拐进巷子里便听得身后有人满含怨气的说道:“难为你还知道来找我。”
“是呢。”戚秋寒道:“怎么着也得谢谢殿下啊。”
“差点让你坑死!”祁穆玄咬牙切齿。
当初他到地方了才发现哪哪都是一片荒芜,他把名单上的地方全找了一遍,一个地比一个荒凉。
祁穆玄当即觉得不对劲就往回赶。
他这里的一个小鬼集被掀了不说,还差点跟南宫黎撞脸。
纠缠了大半天才脱身。
“谢谢你把他拖在这里。”戚秋寒道:“不然想动他手底下的人还有点困难。”
她是说帮南宫黎解决掉他看不顺眼的那帮人,但她没说会不会连带着解决几个他的人。
祁穆玄跟他纠缠的时间,以及明理忙着核实那七位神官的事,刚好够她把事情办了。
而且还能连带着将明理手中捏着的把柄处理掉。
人证物证都没了死无对证,他又能如何?
就算南宫黎反应过来想反水,包庇与之同罪甚至罪加一等。
他不会想冒这个险,还得好好想想怎么把自己来冥界的事掩盖过去。
短时间内他也顾不上什么了。
“你可真会物尽其用啊。”祁穆玄只觉脑子都绕的发晕。
她兜这么大个圈子,把挡路的人铲除干净,又把一切可能落下的把柄清除,连带着算计了南宫黎和明理,一举多得。
“当然。”戚秋寒笑道:“我是来清除罪证的,怎么会再多添一条呢。”
她要是真让祁穆玄去砸神庙,反而落了把柄于他手中。
焉知他哪一天会不会以此来威胁她?
但至于信徒和神庙……想必没谁去拜一个已经没有用的神吧。
信徒会自己解决。
“好了殿下我解释完了。”戚秋寒道:“告辞。”
祁穆玄气极反笑:“你……来存心气我是吗?”
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专门来解释??
戚秋寒觉察身后的法力翻涌。
他真的生气了。
她还是头也不回走的很洒脱:“我带伤回去的话,不保证你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安稳呢。”
“怎会呢。”祁穆玄将那股法力打上天空,形成了一场烟花。
要么他弄死戚秋寒,要么让她安安稳稳的离开。
神官折在冥界、他绝对难逃一劫,如果他今日伤了戚秋寒,那她绝对有办法让自己往后都过不安生。
横竖都是碰不得打不得!
真是有苦也没法说。
烟花落幕。
五。
又伊始新年:
月色艳梅大雪纷飞。
戚秋寒于山峰之上醉月独饮。
大雪、圆月、腊梅,烈酒。若是一切岁月静好便是人间难得的美景。
喝了几杯,她便醉意上头,斟满酒杯高高的举起:“举杯邀月共清欢。”
“卿、”
她身着薄衣,此刻忽觉寒风刺骨。
戚秋寒举着酒杯、过了很久。
倏地一笑一饮而尽。
离开时捏碎酒杯将碎片扔下山崖。
……
又到百年一次的评选。
戚秋寒稳坐第一。
此时天庭彻底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六。
新任神官飞升。
戚秋寒照例在众神名册上将其姓名添上。
她在翻动名册时,忽然觉察南宫黎名字的墨迹已经暗淡的快要消失了。
这是神官将死之兆啊。
可她却仿佛没看见一般,手都不带停一下直接翻了过去,神色自然的很,就好像是真的没看见。
她将名字写好后便将名册放回原处。
继续坐在桌案边批公文。
两年后,南宫黎却声势浩大的渡劫归来。
他大摆筵席宴请各路神官。
受邀之人都如期道贺。
戚秋寒连过场都懒得走直接没去。
虽是三足鼎立,可人尽皆知她与明理、南宫黎都不和。
有时候连装都懒得装一下的那种。
可她恶名远扬却身居高位,实在没人敢光明正大的议论什么。
文有戚秋寒多年连坐第一文神,武有南宫黎连胜不败之绩,另有明理司法维系和平。
三人相互制衡,各神官各司其职表面看起来倒挺和平。
可是。
为什么,气运之子迟迟不出现呢?
许是,没命飞升。
七。
戚秋寒端坐大殿,日常批公文。
“大人、”有仙官来报:“司法大人求见。”
她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将人带进来。
明理进来礼数周全的对她颔首。
戚秋寒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态度也极其冷淡:“长话短说。”
他此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一位飞升的新秀——雨神裴颂。
自龙族大败让出布雨之职后,雨神的香火信徒发展迅速。新任雨神又是新秀中的翘楚。
外表看着让人羡慕但实际却很危险。
龙族万年前纵横天下,如今势力却一减再减,虽说答应退至水下三万米,可实际他们怎么想的又不得而知。
这个时候如果天庭的雨神出事,那么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且又合理的要回布雨之职重返天庭。
可六界谁人不知如今天庭的状况?
只怕他们想的不仅仅只是重回天庭。
这么明显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在裴颂多次外出险些出意外时,他十分明智的投奔了一个可靠的人——南宫黎。
但这样一来南宫黎势力又添一笔,明理无所谓,可戚秋寒不乐意了。
她扣下了“雨神伞”,使得裴颂没法顺利调动雨水。
于是就出了几次意外。
该降雨的地方不降雨,不该降雨的地方暴雨不断。
裴颂拜访多次想拿回,戚秋寒避而不见,南宫黎忙着收拾残局,自然就是明理来找。
“好。”他也不废话:“请大人将伞还于雨神。”
“是我不给吗?”戚秋寒扶额一副心累的样子:“是雨神说凡间的降雨量对不上,亲自送来要我查。”
“可我这大大小小的事、我在怎么办他也得稍等等吧?”
这里的哪一件事都重要总不能搁着一切不管就查裴颂一个人的事吧?
明理不吃这套:“孰轻孰重大人应该分得清。”
他信戚秋寒的半句话算他脑残!
对个降雨量能对好几年?效率真这么烂她早被其他文神扯下来了!
戚秋寒明摆着刻意打压裴颂。
再出那么几次意外,凡间就要激起民怨了,裴颂到时候收不了场。
雨神出了事就不信四海底下的不搞动静。
“那我不管了。”戚秋寒见好就收。
自由仙官呈上雨神伞。
“送客。”
明理:“……”
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这些年戚秋寒类似的事干的不少。
可你又没得说。
她次次都能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他都习惯了。
戚秋寒写着写着忽然停笔,若有所思的想着“孰轻孰重”四个字。
她放下笔来到藏书阁,在其中翻阅不同的古籍。
“雨神。”她自言自语着:“重要吗。”
好像的确是又危险又重要角色。
但也许他们都错了。
更重要的,应该是水神。
他先前在比试中公然认输,这些年又两耳不闻窗外事,法力大不如前。
似乎没多少人注意池清瑶。
可,能从主战场回来的神官、再如何也能以一己之力镇四海的水神,当真这么不堪吗?
他们真正想除掉的人第一个是水神,其次才是雨神。
但池清瑶动不得,是天意也是事实。
至少现在是这样。
戚秋寒原本也没把心思打在他身上,退而求其次,动一个暂时能乱局又威胁不到大局的人。
“天道,我们打个赌。”她道:“你猜猜我能不能登上那至高之位。”
于是在天道的眼中,戚秋寒就是一个白日做梦的蠢货。
所以,天下人乃至天道,身在局中不知局。
这不是番外啊、是在正文里删掉的,,,当续章放在后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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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续.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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