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整个人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带着某种破风声冲向林木,她的目标林脚底下踩篮球!
“叶澜你究竟在干什么!你忘了你的二十四秒已经过了,如果你抢到球,可是会被判定出局的!”叶澜突然的举动,让林和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林木声音没有让叶澜有任何动摇,“我承认,林木师弟你的手段是有用的,二十四秒违例是指,一方持球绝对不可以超过二十四,这个持球的判定是手触到球,也就是说,你现在用脚踩球的方式,是等于在你掌控球权的同时,侵占我持球的二十四秒了,同时在我方的二十四秒过去,一旦我再碰到球,就等于触犯了二十秒违例自动出局,但是这个方法也不是不无破绽的。”
我当然知道那个破绽!林木在心底吼道,任何规则也许会有空子,但是绝对不会有漏洞,规则是不会出现完全偏袒一方的存在,林木这个方法的漏洞就是,只可以限制叶渊二十四秒。
一旦在叶澜、林木双方都未碰球的情况下,二十四秒的时间会递延,再到了属于叶澜的二十四秒,叶澜她自然有理由碰球了。
不过这个方法,最起码会暂时限制住叶澜,她怎么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二十四秒冲上来,她疯了吗?林木的额头不觉渗出一层薄汗。
“出局?我是不会出局的。”似乎看出了林木心底所想,叶澜说道,“不过林木学弟,你应该感谢自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然出局的人该轮到你了。在这里我不得不纠正一下,你的二十四秒已经过了,现在是属于我的二十四秒范围了,那我自然可以触球了。”
为什么会这样?林木不明白叶澜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他明明算好了,现在根本不是属于叶澜的二十四秒,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很简单,因为手触球判定为接球这个范畴,不是单单指整个手,手指……也是。”
是那个时候!听了叶澜的话之后,林木脑海中闪过刚刚他将叶澜“盖帽”倒地的场景,当时叶澜有个后撤的动作卸力,如果林木猜错,在他盖下球的时候,叶澜在松手卸力后又用手指擦过一下球。
这样球权在叶澜试图投篮被盖,变成林木的,然后叶澜手指擦过松开,又被判定为已持球。林木一开始就算错了球权,他以为消磨的是叶澜的时间,殊不知他一直在消耗的是他自己。
怪不得叶澜在摔倒后一直跌坐在地,怪不得叶澜现在敢来抢夺。林木只是瞬息,就想通了其中关节,他也顾不得多想,急忙移动,欲挡住叶澜来夺球的身影。
只是他的脚步才移动,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脚下一滑,身体控制不了的向栽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个瞬间,球权就回到了叶澜手中。
林木就看着叶澜持球,她的脚步微微后撤一步,双腿下弯,暗暗蓄力,摆出一幅投篮的姿势。
林木此的距离叶澜只有三个身位的距离,可就是这么一段距离,林木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叶澜了,他起身阻止的时间,已经够叶澜出手了。
“那又怎么样!叶澜你是投不进入,你还以为自己在第一球,那时候的扣篮吗?”林木不觉抚上自己右手的护腕。
叶澜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正迅速起身的林木,她知道林木的意思,摔倒只是让他有一瞬间的停顿,可是如果她接下来选择上篮,那么林木自然可以凭借速度,以爆发力把这个空档追回,更何况,叶澜还特意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更是进一步扩大了她与篮框的距离,可是……
“喂!林木学弟,你还记得荀夜这个名字吗?”叶澜突然的发问让林木一愣。
荀夜?他怎么不记得这个人, 荀夜可是那个时候,和他一起捧起奖杯的队友。不,更准确的说,他是当时那个球队的核心才对。
如果让林木评选球队中最神秘的人,林木一定毫不犹豫的把票投给荀夜,在林木的印象中,荀夜从来不来参加他们的训练,对此,无论是叶澜还是当时的队长,都没有对此提出异议。
不仅如此,在他们的训练,以及战术布置的时候,也在有意识的为荀夜留出位置,原本林木对这种做法是不解的,一个与他们没有任何磨合的人,怎么能够担任控球后卫的位置。
后来事实证明,荀夜可以,他虽然是直到比赛开始前几天才加入,但是却仿佛早就是球队的一员,和他们一齐经历了那些训练一样,一点也不用磨合、极快地适应了自己位置。
精准的判断,出色的大局观,以及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就是近乎百分之百命中的特点,让荀夜成为球队的核心。如果说叶澜是组成队伍的人,当时的队长是引领整个球队前进方向的人,那么荀夜就是整个球队运转化中枢。
只是瞬息,林木脑海中就闪过这些片段,只是叶澜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荀夜。
似乎感到林木的疑惑,叶澜的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再度开口道,“我之所以会这么问你,是因为……我就是荀夜啊。”
叶澜轻描淡写间,将这个重磅炸弹投入水中,炸开了池面原本的平静,将林木所有的思绪砸了个粉碎,“这不可能!”
林木脱口而出的否定,让叶澜唇角的弧度扩大开来,“为什么你们总是,想也不断的否定呢?为什么你们就不肯去想,那个否定的答案下的那丝可能性。”
人们总是习惯用自己的认知,去衡量着世间的一切,并为此设定了标准。当无数的标准重合,当所有的人都有相同的认知,那些标准逐渐形成了规则。
失去了球感的叶澜,在人们的人知中,被判定为达不到标准的失败品,于是被推出了规则制定的圈子。
“为了重新站到这个球场上,我抛弃了自己的名字,舍弃了我的身份。”叶澜在笑着,她的笑容灿烂,连眼角都变成了月牙的形状,巧妙的掩盖了眼底闪烁的点点泪光。
叶澜想起来她曾经问未来的自己,荀夜是谁,未来的自己说,“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罢了。”
“确实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为了成为他,我抛弃了一切,终于有了站在场上的资格,我所凭借的不是不甘心,也不是满腔的怨情,而是……”叶澜将目光移到她的等心,仿佛带着某种虔诚,专注而认真的看着掌心的球,“我找到了……我相信的……”
相信?
相信是什么?
对于叶澜来说,她谁都不相信,她不能用自己手中,好不容易得到的球,去赌那份可能,天赋都会小时,你又怎么保证你传球对象,不会出现失误?
恐怕这件事情,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毕竟人不像机器一样精准,是人都有可能犯错。
可是就是这么一件,连接球人本人都不能确定的事情,却让传球的人相信,这未免也太荒谬了,不是吗?
因为无法预知,所以选择了不相信;因为不确定传球之后会发生什么,所以牢牢的把球握在了手中。
那么……是选择相信自己吗?
这个本来理所当然的回答,叶澜到却犹豫了,自己是可以相信的吗?
如果连一开始,属于自己的天赋都会消失,那么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可相信的,自己还拿什么进球?
这就是叶澜,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甚至连她自己也不能相信的人。
而现在……
叶澜找到了她相信的。
手中的球遮住了头顶的灯光,光晕环绕在球的周遭,连带着叶澜手中球,也带上了几分模糊虚幻感。
叶澜曾经被剥夺记忆,她不知道要自己曾经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所有的一切失去了判断的基础,她更不知道,如果连记忆和天赋都会消失,那么她究竟还可以留下什么?
所有的一切失去了存在与否的肯定,不能判断,无从知晓,失去了存在,不能确定,就是在这样的、身后被无边的黑暗吞噬的情况下,叶澜所能看见的,只有她眼前的东西。
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迫切的想要知道黑暗后,是什么的渴望,于是她用眼睛判定,用行为感知,用一步步确定存在,然后 ……将她所掌握的东西,牢牢握在手中。
这就是叶澜所相信的,也是她真正前进的依仗。
叶澜握着球的手渐渐用力,一点点将球周围的虚幻感,一点点碾碎,现在她握住了,掌控住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叶澜的目光深深地凝望着篮框,积蓄已久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而出,手中的球脱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第三球,决定叶澜和林木胜负的一球,也是这场比赛的最后一球,会进吗?
如果是失去天赋的叶澜,这一球是不会进的,如果叶澜就是荀夜呢?是那个带领球队站上领奖台的人呢?
如果是荀夜,这个球,会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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