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徐晓晴的床板，把翡翠簪子塞进去，又轻轻放下床板。
转身要走的时候，裤脚蹭到了门槛上的石灰粉——那是徐晓晴早上特意撒的，为了防贼。
易中雪想着，等徐晓晴下班回来，聋老太太的哭嚎声肯定能把房顶掀了。
她嘴角扯出个笑。
可她没注意到，床板底下的簪子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里，泛着冷光，就像一只蛰伏的眼睛。
.......
第二晓晴一早，
徐晓晴走到厂门口，后背上的粗布麻袋沉得压肩。
她特意选了条灰扑扑的旧腰带，把麻袋口扎得严严实实。
路过传达室时，值班的老张头眯着眼凑过来：
“小徐啊，这袋子里装的啥宝贝？
沉得跟铁砣似的。”
徐晓晴故意侧过身，说：
“老张叔，您闻闻。”
麻袋缝里漏出点肉腥气。
老张头抽了抽鼻子，眼睛立刻瞪圆了，说：
“哎呦喂！是猪肉？”
她搓了搓手，压低声音说：
........
“可着整个东城区，副食店今儿早上才到半扇猪，您这……”
徐晓晴笑而不语，拍了拍麻袋，说：
“科长昨儿说急着要物资，我想起之前在三厂结识的几个郊区农民朋友，就赶早去了趟。
还真巧，碰上个着急换粮票的老乡，就搞到了这些。”
她把麻袋往上颠了颠，跟老张头道了声别，往库房方向走。
厂子里小道上，陆续来上班的工人都往她这儿瞧。
扛着铁钳的张师傅凑上来，说：
“小徐，你这麻袋得有百八十斤吧？”
话音刚落，系着蓝围裙的王大姐也挤过来，说：
“我闻着像是鸡蛋味儿！
咱们厂食堂都半个月没见着鸡蛋了……”
徐晓晴走到库房门口，后脖颈都被瞧得发烫。
她把麻袋往地上一放，伸手解开扎绳。
半扇带皮的猪肉先滚了出来，油光蹭亮的。
底下是二十个草编蛋篓，每个篓里码着十斤红皮鸡蛋。
最下边竟还压着五匹靛蓝粗布，和两桶封得严实的煤油。
库房管理员老周举着登记本的手直抖，说：
“我的老晓晴爷！
猪肉三十斤，鸡蛋二百斤，蓝布五匹，煤油四十斤……
徐同志，您这是把供销社的仓库搬空了？”
身后突然响起中气十足的嗓门：
“老周，赶紧登记！”
徐晓晴回头，正撞见采购科科长黄大明。
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工装，正踮着脚往麻袋里瞧，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
徐晓晴赶紧站直了，说：
“黄科长早。”
黄大明顾不上理她，伸手摸了摸猪肉的膘，又捏起个鸡蛋对着光看，说：
“新鲜！
这布的纹路，是供销社特供的斜纹布！”
她猛地转身，拍得徐晓晴肩膀生疼，说：
“小徐，你行啊！
我当科长三年，头回见新员工头晓晴就搞来这么全乎的物资！”
老周在旁边直咂嘴，说：
“上回李主任从三厂调过来的那谁，头个月就弄了半筐土豆，还全发芽了……”
黄大明没接话，拽着徐晓晴往办公室走，说：
“走，跟我回屋说！”
进了办公室，黄大明关上门，从抽屉里摸出个搪瓷缸，倒了半杯麦乳精推过去，说：
“说实在的，我昨儿听说人事科调你来，还犯嘀咕——三厂那破地方能出什么好采购？
可你今儿这手，比我跑了十年的老采购都利索！”
徐晓晴捧着搪瓷缸，耳朵尖发红，说：
“科长过奖了，我就是运气好……”
黄大明拍了下桌子，说：
“运气？
我跟你说，咱厂现在最缺的就是活泛人！
这样，你要是这个月能再搞来三只鸡——活鸡，不是冻的——我亲自去跟厂长说，给你提半级！”
徐晓晴手里的搪瓷缸差点掉地上。
采购科的级别半级，意味着每月多五斤粮票、两块钱补贴，更重要的是能搬进厂家属院，不用再住那漏雨的破四合院。
她赶紧站起来，说：
“科长您放心！
我明儿就去乡下，准保给您抓三只油光水滑的大公鸡！”
黄大明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满意地笑了。
她没看见，徐晓晴垂在身侧的手正悄悄攥紧。
徐晓晴表面上感激涕零，实则心里明镜似的：有了正式级别，往后家里多两斤粮票、添块布料，旁人也只会当是厂里照顾先进，不会往别的地方多想。
从科长办公室出来，徐晓晴直奔财务科。
推开绿漆门，就见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正趴在桌上对账。
听见动静，他抬头，圆脸蛋上还沾着点蓝墨水，说：
“徐同志？
您是来报销的？”
徐晓晴说：
“吴小花同志？
我记得人事科孙科长提过，财务科最细致的就是你这位刚转正的姑娘。
麻烦你看看，这些票据都合规吗？”
吴小花接过单子，眼睛越睁越大，说：
.........
“猪肉每斤三毛八，鸡蛋每斤四毛二……
您这价比供销社还低两分钱！
您……您以前干过采购？”
徐晓晴笑了笑，说：
“以前在三厂跑过几次外勤。
主要是老乡实在，说急着换粮票，就给便宜了。”
吴小花低头翻票据，手指蹭了蹭账本边缘，说：
“我听孙科长说，您是调过来的先进员工。
这些票都没问题，我这就给您办报销。”
他边填支票边说：
“对了，黄科长说您要下乡采购，预支的钱票我也备好了——三十块现金，五斤全国粮票，两工业券。”
他掏出个蓝布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票证，说：
“这钱票您收好了，下乡要是缺什么，我这儿还有多余的布票……”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住了嘴，耳尖红得要滴血，又说：
“我是说，财务科备着应急的。”
徐晓晴接过布包，能感觉到里面的票证还带着姑娘身上的暖香。
她道了谢，转身要走。
又听见吴小花轻声说：
“徐同志，明儿要是去郊区，能捎我一段吗？
我姥姥家在张各庄，我……我半年没回去了。”
徐晓晴脚步顿了顿，回头笑了笑，说：
“成，我明儿坐七点的大巴，在厂门口等你。”
徐晓晴摸了摸怀里的蓝布包，拐进厂后巷的老槐树下。
四周没人，她从裤兜掏出那枚红布包着的钥匙。
钥匙刚碰到树皮，眼前就闪过道白光，初级空间的入口在树影里若隐若现。
她快速把布包塞进去，空间闭合。
远处传来下班的汽笛声，徐晓晴整了整衣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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