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不巧了。你们两个聊得很开心吧。”话是这么说,山鬼谣却直接坐了下来,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大师兄好。”山鬼谣说。
“二师弟好。”凉山州微微颔首。
“二师兄。”川机说。
“师弟好。”山鬼谣喝了一口茶,坐在位置上笑眯眯的像个狐狸。
问过好之后,气氛突然有些尴尬。川机看了看凉山州又看了看山鬼谣,他们两个一白一黑坐在他的两边,让他有些压力。
他站起来说:“茶也喝过了,我先走了。”
凉山州也站起来,说:“我送送师弟。我也有练剑的安排。”
山鬼谣稳稳坐在位置上继续喝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盯着川机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喝了一口茶。
凉山州说:“二师弟在这里喝茶,我们先走吧,阿川。”
川机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明明小时候他们三个相处得非常愉快,但是长大以后,大师兄和二师兄之间似乎有了隔阂。他当领事之后,和两位师兄也保持了良好的关系,看着他们两个不想多说一句话的样子,感到有些头疼。
“没事的,你先走吧,师弟。”山鬼谣背后的狐狸尾巴似乎摇了摇。
川机和凉山州离开了。
凉山州送完川机后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山鬼谣,坐下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来了。”
“当年知道我拜大师傅为师时,你看上去要杀了我。”
“怎么会呢,我和他有什么恩怨。”山鬼谣直接站了起来,“我只不过是看不惯你们剑修罢了,冷漠无情。”
“慢走不送。”凉山州喝了一口茶。
“别让小师弟来这里。”山鬼谣说,“你也想让他陷入和你一样的处境吗?”
“我是自愿如此的。大师傅不会不顾他人意愿,你大可放心。”凉山州擦拭着武陵春。
“……但愿如此。最好你自己去找他,别让他来了。”
“我明白。”
……
正是大中午的时候,天空却积累起一团又一团的乌云。细看有几条纤细的闪电穿梭其中。
“好大阵仗,这是谁要渡劫啊?”路过的弟子无不震惊,“这快赶上大师兄元婴期的雷劫了吧!”
“是栖霞涧!可是二师兄早就突破元婴期了,不可能是他。”
“难道是那位?最近打算修炼,闹得沸沸扬扬的。”
“你傻了吧,他才修炼两天!说不定是有即将突破的修者来栖霞涧做客,顺便渡个劫!”
“你说得对,是我太异想天开了。”
外界的纷扰川机一点也不关注,因为他现在正陷入了非常棘手的状况。
他要突破了。
情况并不顺利,他盘腿坐在房间里,躁动的灰色光点争先抢后地冲进他的身体里。再这样下去,等不到突破筑基,过于虚浮的身体就会爆开,他会爆体而亡!
屏息凝神,尽力引导着灰色元素按照体内经脉流通。但是,缺少日积月累的冲刷,他的筋脉普通小溪,怎么能容纳大海般磅礴的灵力。
渐渐绝望,川机又想起了小时候,和大师兄,二师兄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三个常常一起上下学,一起捉鸡逗鸟,原本想着,就算不修炼,也能陪着两位师兄百年,可如今,难道就要葬送在这修真途中?
突然一股温热的灵力缓缓注入,让狂躁的灰色光点重新安静下来。
在看到天空的异样时,山鬼谣心里就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小师弟要突破了吧?情况危机,他立刻飞身前往栖霞涧。
等他到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老师傅坐在床边神情凝重,而川机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他迅速冲到床前,却被老师傅的金色结界挡下。老师傅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说:“待会儿再找你算账。”说完,山鬼谣就口吐鲜血,捧胸倒地。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在较远的地方坐下。
在他之后,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到了,他们都担忧地看向床上的人。
“勉强保住了一条小命。”老师傅从床边站起,“把山鬼谣压入栖霞涧,让老二施鞭刑。”
铜肆一听不干了,顾不得礼教尊卑,直接大声说道:“山鬼谣是二师傅的弟子,不公平!领事现在生死不知,必须重罚!”
铜一立马站出来,拉住了铜肆,说:“放肆,老师傅的话你也敢质疑。”
“罢了,他也是护主心切,退下吧。”老师傅说完,走到山鬼谣面前:“你可有异议?”
“……并无。”
“退下吧。”
“是。”
山鬼谣摇摇晃晃的走进栖霞涧,二师傅早已经执鞭等着他。
“自门派开山以来,修士与凡人和平共处,凡人们自愿爱戴,敬重修士,愿侍奉身侧,所以才有了所谓的仆从。”
“门派并不鼓励凡人修炼,因为那是危及性命的事情。”二师傅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所以哪怕老师傅这么看重川机小弟子,也不能强逼他修炼。”
“大部分凡人确实就此放弃了,但少部分凡人依旧向往着仙途。于是门派便制定门派律法,允许凡人跟随修士修炼。”
“所以就由你来教导那位小弟子。”
“弟子清楚。”
二师傅看着面前从小养到大的弟子,有些恍惚,“也对这些我曾经对你说过很多次了。”下一刻,鞭子快而迅猛的打在山鬼谣的背上。
“说。”
山鬼谣忍着剧痛,说:“百年前,前任……大师傅的仆人也想要修炼……却……却因为大师傅的嫉妒之心……嫉妒此人坚韧不拔……心性高洁……故意……故意教给他错误的心法……让他……根基不稳就……突破……最终……”
“最终那人惨死……老师傅震怒,施行……刮骨之刑。”
山鬼谣每说一个字,二师傅就打下一鞭。他说:“说的不错。”
“所以你算走了好运了。川机还活着。”二师傅收起鞭子,用法术把他转移到床上,再施加治疗术与疼痛咒,如此一来,山鬼谣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疼痛却一直都在,以示惩戒。
“现在丧我崖的那位一直在盯着门派。他们那一脉弟子都很疯,如果不罚你,他们会怨怼,认为是对前大师傅的不公。”
“……是。”
川机醒过来已经是七日后了,他从床上坐起,和铜肆说着话。
“是我太莽撞了,回到栖霞涧打坐修炼,压制不住修为。”川机叹了一口气,“让大家担心了。”
“领事哪里的话,一定是……!”铜肆突然戛然而止。
“什么?”川机疑惑地问,“对了,怎么不见二师兄。”
一定是山鬼谣故意不教给您如何压制修为的!但熟知山鬼谣和川机关系极好的铜肆并不敢将心里所想说出来。
“山……二师兄被老师傅罚鞭刑,正在养伤。”
“不是二师兄的错!”川机急得差点跳起来。“都怪我顾虑不周,我这就去和二师兄请罪。”
“不用啦。”山鬼谣嘴角挂着笑容走了进来。“小仆人这么关心我,我可太感动了。”
“二师兄!”川机眼睛一亮,“铜肆你先退下。”
铜肆走前狠狠瞪了一眼山鬼谣。
“师弟你快管管你的仆从,简直无法无天!”山鬼谣哭嚎着趴到川机身上。
“嘶,疼。”川机的肿胀的经脉被山鬼谣压到,低声痛呼。
“对不起师弟,我不是有意的。”山鬼谣连忙爬了起来。
相顾无言,最终山鬼谣脸色复杂地说:“你的修为已经跌到了练气5层,接下来我会带你外出历练,顺便教你压制修为的办法。你有哪里想去的地方吗?”
“师兄,可否去牵丝台的牵丝秘境?”川机连忙说。他已经想过了,铜肆上辈子既然是被牵丝台的人穿傀儡丝而亡,那么从牵丝台入手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不过,他苦涩地想,灭门当夜,除了傀儡丝,还有剑法刀法,肯定不止牵丝台一门有牵扯。只能希望参与的人越少越好吧。
“牵丝台么,可以,牵丝秘境是牵丝台的独门秘境,正好在一周后。”山鬼谣想了一会儿,继续说:“师弟,在你养伤的时候,我查了很多古籍,你的情况和混沌大祖很像,但混沌大祖第一次突破筑基时,有牵丝台的前身,儡戏台的先祖帮助。你正好顺道去查查牵丝台是否有可以帮助你顺利突破的东西。”
“嗯嗯,都听师兄的。”
“师弟,我先教你压制修为,防止再出现这种情况。”山鬼谣走向桌子旁边坐下。“首先你得再次修炼至练气九层。”
“这次先炼体,不必要整天在屋子里盘腿修炼。”山鬼谣突然坏笑,“我可是为你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川机心里想,就七天,能怎么样。
可是接下来的魔鬼体锻让他几乎生不如死。
第一日,天将将亮川机就被山鬼谣从床上拉起来。
“你那日灵力暴涨,可觉得哪里的经脉最为狭窄。”山鬼谣问道。
“手掌,臂,乃至胸腔。”川机认真回想后说。
“没错。”山鬼谣打了个响指。“你自幼练习轻功,腿部的经脉与上肢的经脉开拓程度不同。上肢更为孱弱。”
“所以现在,我封住了你的灵力。”话落,山鬼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点穴。又指了指旁边由两根支柱一根横杆组成的门型物。“去上面吊着没我允许不准下来。”
川机原地起跳,双手勾住横杆,回道:“是。”转眼一看,山鬼谣已经不见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川机细白的手臂被汗水浸湿,密密麻麻的酸痛感钝钝地磨得人恍惚。
“想不想停?”山鬼谣又突然出现。
[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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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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