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桁跟棉花糖“约法三章”后来到厨房:“姐,我来帮你一起吧。”
郁素婵一头白金发盘成了丸子头,露出清秀的眉骨,戴着手套正一脸认真仔细地处理着盆里的土鸡,在市场已经让人杀好了,回来只需自己再简单洗干净、切块就好了。
“好,那个地上的篮子里有姜和蒜,葱在冰箱里,你拿出来洗一下切了。”郁素婵说完,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橱柜,“柜子里上面那层放的红枣、枸杞拿出来,我用罐子密封好了的。”
“遵命!”能帮上忙的叶桁乖巧道。
郁素婵笑了笑说:“我先把这土鸡炖了,差不多了再炒菜。”
叶桁弯腰在地上的篮子里扒拉着姜蒜,身后传来郁素婵放菜板拿刀的动静,随后“咚咚咚”地传来剁鸡肉的声音。
郁素婵问:“阿桁,你在家是不是都不好好吃饭?”
叶桁正在给蒜扒皮,说:“没有啊。”
“那你的肉都长哪去了?都这么久了,还是瘦叽叽的。”郁素婵说,转头看了他一眼,“蒜皮不用这样剥,你放旁边,我等会刀一拍自然就掉了。”
叶桁摆摆手说:“没事,我剥了和葱、姜一起洗干净再切。”
“嗯好。”
郁素婵问:“现在胃口有没有好一点?没有不想吃东西了吧?”
叶桁的手顿了顿:“没有啦姐,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现在真的能吃很多了。”
“好,那我看你今晚吃多少。”郁素婵抿嘴笑着,“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撒谎。”
“包你满意!”
郁素婵切完鸡肉放进了一个大碗里,拿起水槽里的山药和挂钩上的刮刀给山药去皮,开玩笑说:“你别就是为了让我看着你瘦了,然后逮着机会来我这蹭饭吧?”
叶桁卖乖道:“是有点怀念姐姐做的饭菜了呀!”
“姐,葱姜蒜都洗好了,我切好了放小碟子里。”叶桁说着,把红枣和枸杞也拿了些出来装着。
“好嘞。”郁素婵把土鸡肉放锅里拿姜片焯了水,往灶上架上了砂锅,放入肉和红枣开始炖。
透过窗外望去,太阳已经西沉,落日余晖挂在天边,厨房里飘着满满的浓郁香气。
……
“快尝尝,今天炖的这土鸡汤特别好喝,不油,很清甜!”
“好喝!”叶桁端着碗尝了一口,美滋滋地说:“有姐姐真是有福!”
“就你嘴甜,”郁素婵递给叶桁一个汤勺,想了想,“阿桁,你下个月是不是要去复查了?”
叶桁点了点头:“嗯嗯,下月初。”
郁素婵说:“我陪你去吧,嗯?”
叶桁笑着说:“不用啦,你店里还有事呢。”
叶桁不愿再麻烦郁素婵,她对自己已经很照顾了,叶桁能感受到郁素婵对他的那份好已然超越了两个人之间表亲关系的情分,他很感激她,也不想再给她增添负担。
“不要紧,那都是小事。”郁素婵不以为意,问:“不过,你妈呢?”
叶桁闷声道:“在国外吧。”
“那我不陪你去谁陪你去,上次你说让你自己,我让你自己去了,这次我跟你一起去。”郁素婵撑着脑袋,认真道:“好不好?”
叶桁哪能过意得去,继续挣扎道:“姐姐,你店……”
“唉,没事啊!关门几天,你姐我又不是没钱。”郁素婵打断叶桁拒绝的话,她知道叶桁是怕麻烦她,给她添负担。
郁素婵是个很善良体贴的人,俗称“热心肠”,她知道叶桁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她不觉得对叶桁的照拂是一种自我负担,她只是想让叶桁,她的弟弟过得好一点。
“姐姐,真的不用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叶桁露出笑容来,他不想伤郁素婵的心,认真解释,“这次是我之前在北京认识的一个朋友,我跟他约好了,他先来我这玩几天,感受一下海岛风光,然后我们俩到时候再一起去北京玩。之前虽然在那边待了那么长时间,但是都没机会出去玩,这次他可以带我在那边玩玩呀。”
郁素婵想了想,见惯了叶桁独来独往的样子,有朋友一同出去玩,能够放松放松心情也好,干脆道:“依你依你,那你有事跟我打电话啊,我不约会二十四小时在线。”她把菜盘摆好,“快吃,喜欢吃多吃点,你得好好长点肉呢!”
叶桁欢快地点点头:“嗯嗯!”
……
叶桁吃完饭把东西都收拾完毕,棉花糖被困得有些“狗急挠墙”了,叶桁和郁素婵被逗得哭笑不得。叶桁没有在这过夜的意思,跟郁素婵道别后便独自打车回家了。
进门看到放在客厅的包裹,是叶桁买来还没来得及组装的一个置物柜。
叶桁费劲浑身解数将快递箱搬到楼上的房间里,开始研究如何让这几块“分崩离析”的实木板子组装成一个浑然一体的置物柜。
最后螺丝拧到他手都脱皮了,仍旧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叶桁坐在地上开始打瞌睡,他打算就先这样将就用着吧,虽然像个不大可靠的半成品,但是也不至于发生“塌方”事故。
叶桁心很大地起身洗澡睡觉了。
毕竟第二天要面对的事情还真让他一颗头两个大。
……
这天没有白班,但晚上是周临铄预约穿孔的时间,现在能让叶桁苦恼的事还真不多,偏偏问题离不开他自己一手促成。
【Z:我到了。】
叶桁:“……”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他可以理解,但是现在穿个孔也要这么积极吗?这样显得他像个懒散的上班族,虽然叶桁只是一个小帮手。
良久没有得到回复的周临铄并不恼,似乎是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
平常晚上气温不高,叶桁就会选择蹬他的山地自行车来,但是今晚还有比别的事情,叶桁只好打车过来了。
叶桁下车后默默走近,周临铄的视线从底下的一双灰白色篮球鞋转移到叶桁脸上。
叶桁拒绝对视,不动声色别开眼,向周临铄打招呼后,便引他进了穿孔室。
“你先坐,我先去准备一下东西。”说完叶桁给周临铄接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转身走进了独立操作间。
周临铄看着叶桁的背影,拿起茶几上的水抿了一口,叶桁的态度太淡漠了。
叶桁挽起单薄的长袖袖子,戴上口罩将穿孔工具摆在桌上,似乎是感应到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没关门,也不知道周临铄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看了多久,叶桁出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周临铄像是掩饰般地用曲起的指关节拂了拂鼻尖。
“你进来吧,坐在这张椅子上。”叶桁示意放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椅子,他戴好手套后走向桌前的椅侧,面对着周临铄,叶桁想了想还是安抚道:“你准备好了吗?不用紧张。”
周临铄看着叶桁说:“好了,来吧。”
“右侧……我先给你消个毒……”叶桁站在距离周临铄膝盖一个拳头大小的位置,一边神情专注地进行着手下的动作,同时自顾自地小声嘟囔着。
周临铄得此机会便一直光明正大、丝毫不避讳地端详着叶桁,夸张的说大有像是隔了几百年没见过,一下要看个够的意思。
从墨黑柔软的短卷发,到纤长浓密的睫毛之下半合的眼帘,由于肤色过分的白皙,眼眶周围透出着细微的青色血管,向下挺立的山根莫入口罩之下。
距离的拉近,让叶桁隔着口罩也闻到了周临铄身上散发的那股微凉的清香,像炎炎夏日里刚从清泉池里腾泡而出的味道。
“周临铄,你还要看多久?”思绪被打断的周临铄对着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这是在监督你的工作,有些好奇,不可以吗?”
周临铄对叶桁现在直呼他全名有些不满,不过不满的不是这一举动,而是他叫他名字时那种冷淡的语气,以前叶桁也会叫他全名,但是那时候他很喜欢。
叶桁睨了他一眼没说话,拿起盘里的穿刺针:“我开始了,可能会有点疼,你不要乱动。”说完见面前的人配合地点点头,他才真正开始动作。
叶桁揉了揉周临铄的眉骨,过几秒表皮生出细密的酥麻感和轻微的疼痛,周临铄看着叶桁悬挂着口罩的红透了的耳朵,暗自扬起了嘴角,他轻轻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动作不大地把叶桁的衣角攥在手里。
“推杆了……推完再拧上饰品就完成了。”叶桁清瘦、骨骼分明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套,在皮肤上触碰、移动。
周临铄仰头看着叶桁,在灯光照耀下,感受着鼓动的心跳和飙升的肾上腺素,最后他无声地闭了闭眼,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可以了。”叶桁看着完美嵌入右侧眉尾处的钉子,露在外头的尖锥和圆球,他用自以为让人无法察觉的目光将眉钉下的脸庞快速地扫视了一眼,内心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叶桁才注意到被对方攥着的衣角,他目光示意周临铄把手松开。
而对方并不领会,反而是没头没尾地问道:“叶桁,你怎么不问我疼不疼?”
“啊?”叶桁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眼睛瞪大。
周临铄又问:“好看吗?”
“好看。”叶桁坦率回答,又问:“疼吗?”
他这一问,周临铄松开攥着他衣角的手,猛拉起他的手腕往身前再牵了牵,叶桁的腿磕在他的膝盖骨上,周临铄回答说:“不疼。”
叶桁回过神来往后大退一步,差点恼羞成怒:“那你还让我问你!”他被闹得有些气急,“可以了,注意事项我都会发你微信的,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叶桁,你这样区别对待客人,是不是不太正确?”周临铄表情有些不高兴。
叶桁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算有也不承认:“怎么了?”
“我也想拍拍合照呀。”周临铄记得上次郁素婵跟周亦羲说的话,穿完孔是可以拍照留念的,但是叶桁似乎没有这个意思,还要赶他走。
周临铄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半,他问:“你要下班了吗?”
叶桁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下来,说:“对。”
“那我下次再来拍。”
叶桁:“……”
叶桁拿他没办法,妥协道:“等我,很快。”
由于没有第三个人在,无法给他们提供他拍服务,叶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拍了两张要技术没技术,要角度没角度,还好要颜值有颜值的自拍合照。
“给。”叶桁将其中一张递给周临铄,另外一张看也不看地塞到一个像是塞满杂物的抽屉里。
周临铄垂下眼睑,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你着急回家吗?”
叶桁将拍立得放好,说:“着急。”
话音落下,手机电话铃声响起,叶桁看了眼来电显示,扭头对周临铄说了句:“你早点回去。”
叶桁掠过周临铄的表情,忍着揪心的苦涩,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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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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