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拂,为这个诡异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清凉。墨柘鸢和时迁默并肩而行,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亲密的轮廓。就在他们准备离开集市返回客栈时,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引起了墨柘鸢的注意。
他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旁边草丛中一闪而过的异常,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月光下微微摇晃,毛发在夜色中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墨柘鸢嘴角浮现出一抹了然的笑意,停下脚步,伸手指向那摇晃的尾巴。
"还不出来吗,念守?"他的声音中带着宠溺和无奈。
草丛中的尾巴突然僵住了,一阵窸窣声后,精准地扑进了墨柘鸢的怀中。九条蓬松的尾巴华丽至极,每一条都像是上好的丝绒,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它的眼睛是深邃的红色,像两颗闪烁的红宝石,充满了灵动和狡黠。
墨柘鸢稳稳地接住了它,伸手轻抚它的脑袋,语气中带着宠溺的责备:"不让你来,你就偷偷来,想干什么?"尽管话语中有责备,但他的手却温柔地梳理着它的毛发,眼中满是关爱。
念守是墨柘鸢在南风山一战后收养的灵兽,年纪虽小,却已经可以在人形和兽形之间自由转换。平日里,它机灵活泼,对墨柘鸢极为依赖,视他为救命恩人和最亲近的人。
就在这时,时迁默手上的长剑"泯凛"突然发出一阵微光,随后化作一个小巧的人形,悬浮在空中。那小人儿,犹如上好的玉石雕琢而成,面容精致,穿着一身杏色的小袍子,五官轮廓与时迁默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顽皮和活泼。
小人儿飞到念守旁边,上下打量着,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兽形长得还挺好看。"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带着几分戏谑。
泯凛已有数百年历史,跟随时家传承多代。他性格古灵精怪,喜欢变换各种形态,但最常用的是这个小人儿的样子,方便与主人交流。尽管与时迁默相处多年,但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天真和顽皮,是时迁默少有的能够畅所欲言的伙伴。
念守似乎感觉受到了挑衅,红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即身形一晃,化作一个约摸三四岁的男童。一双红色的大眼睛炯炯有神,脸颊圆润可爱,身穿一件淡紫色的小衣袍,耳朵上方还隐约可见两个兽耳,九条尾巴收敛成了一条,垂在身后。
他迅速跳到墨柘鸢身边,小手紧紧拽住墨柘鸢的衣角,像是在宣誓主权。墨柘鸢被他的举动逗笑了,俯身将他抱起,让念守坐在自己的臂弯里,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不是让你看着墨淮吗?"
念守仰起小脸,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稚嫩的声音响起:"宗主让我跟着你。"他理直气壮地回答,似乎这就是他偷溜出来的完美理由。
泯凛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小家伙,眼中闪过一丝揶揄:"那你现在可是个小孩,出去会死的。"他故意用一种吓唬小孩的语气说道,小小的身体在空中飘来飘去。
念守被这话激怒了,小脸涨得通红:"你才会死,你也比我还小呢!"他指着泯凛那小小的身体,气鼓鼓地反驳,样子可爱极了。
泯凛被他的反应逗乐了,银铃般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我可是剑灵。"他得意地宣布,随后身形突然开始变化,光芒四溢,由小人儿迅速长大,化作一个俊美的青年男子。
这个青年约莫二十岁上下,面容如画,一双丹凤眼神采奕奕,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妖异的美感。他身着一袭淡杏色长袍,腰间系着银色玉带,整个人气质出尘,宛如谪仙。
"我只是变成那样比较方便,这才是我成长的样子。"泯凛优雅地说道,声音不再是童稚的清脆,而是变得低沉悦耳。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念守的小脸,眼中满是戏谑之意。
念守显然被泯凛突然的变化吓到了,那双红色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充满了惊恐。下一刻,他猛地将脸埋进墨柘鸢的怀中,小手紧紧抓住墨柘鸢的衣襟,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仙长哥哥,他好可怕!"声音中带着哭腔,明显被吓得不轻。
墨柘鸢强忍着笑意,轻轻拍着念守的后背安慰他。"没事没事啦,不看他。"他的声音柔和,一边说着,一边向泯凛投去一个责备的眼神。
泯凛听到念守称他为"可怕",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迅速转为难以置信,再到极度的不满。
"你说谁可怕呢?怎么那么没眼光!"泯凛气急败坏地嚷道,手叉腰,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作为拥有五百多年历史的剑灵,他一直以自己俊美的青年形态为傲,从未被任何人形容为"可怕",这对他的自尊心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时迁默见状,面无表情地唤了一声:"泯凛。"
简短的两个字,语气平静,但其中隐含的警告意味却让泯凛立刻安静下来。他垂下脑袋,闭上眼睛,一副认命的姿态:"知道了。"
随即,泯凛身上再次泛起柔和的光芒,身形逐渐变化,由小小的半尺人儿变成了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变化完成后,站在地上的是一个穿着小袍子的俊秀男童,乌黑的短发下是一对丹凤眼,容貌与时迁默有七八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孩童特有的天真和可爱。
这样的形态显然不那么具有威胁性,更容易让念守接受。时迁默暗自点头,随后伸手将仍在抽泣的念守从墨柘鸢怀中轻轻提起,熟练地递给泯凛。
"哄好他。"时迁默简洁地命令道,声音不容置疑。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墨柘鸢的手,转身向客栈方向走去,留下泯凛和念守在原地面面相觑。
墨柘鸢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被时迁默拉着向前走。
"啊?"他发出一声轻呼,回头望了一眼被留下的念守,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解。但时迁默的步伐坚定,握着他的手也不曾放松,墨柘鸢只好随他而去。
夜色已深,街上的行人稀少,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月光如水,洒在时迁默牵着墨柘鸢的手上,为这看似简单的动作镀上一层柔和的银光。
留在原地的泯凛无奈地抱着仍在抽泣的念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未哄过孩子,尽管他活了五百多年,但在情感方面的经验却异常匮乏。
"别哭了。"泯凛生硬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尴尬和不自在。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念守的背,试图模仿曾经看到过的人类安慰孩子的方式。
念守仰起小脸,泪水还挂在脸颊上,红色的大眼睛泛着水光,楚楚可怜地看着泯凛。这眼神让泯凛内心一软,但他仍然有些不解:"有那么吓人吗,你就哭?"声音中不由带上了几分委屈。
念守抽抽噎噎地回答:"你、你突然变那么大...还、还那么亮...像...像要吃掉我一样..."
泯凛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是剑灵,又不是妖怪,怎么会吃你?"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念守面前变出一朵小小的冰花,晶莹剔透,精致美丽。"看,我可以做这个。"
念守的注意力被吸引,泪水渐渐止住,好奇地伸手触碰那朵冰花。泯凛见状,又变出了更多形状各异的小冰花,在空中飘舞,如同一场微型的雪花表演。念守的眼睛越来越亮,泪水早已忘却,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
"你真厉害!能教我吗?"念守兴奋地问道。
泯凛得意地挺起胸膛:"当然,只要你不再说我可怕。"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客栈的房间,在地上绘制出细碎的光影图案。墨柘鸢懒洋洋地坐在窗边的圆椅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有些无聊地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
客栈位于玄水城最繁华的中心区域,楼下是各式各样的店铺和摊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卖早点的小贩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商人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
房间内陈设简单但舒适,一张红木桌,两把圈椅,窗边的矮几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清茶。墨柘鸢面前的盘子里还剩下两块桃花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里还挺好玩。"墨柘鸢喃喃自语,眼中带着几分新奇。他很少有机会像这样安静地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尽管此行目的是调查邪物,但眼前的平凡景象却令他感到一种奇特的宁静和满足。
就在这时,时迁默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笺,神色凝重。"上官家商议繁荣。"
墨柘鸢听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立刻回到正题:"你昨晚有没有什么发现?"
时迁默放下信笺,走到窗边,严肃地望着外面熙攘的街道。阳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眼神锐利如刀:"今日那些人非常诡异,没有活人气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担心被墙壁听见。
墨柘鸢若有所思地伸手拿起桌上的桃花酥,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咀嚼,仿佛在品味时迁默的话语:"的确,我今天也遇到邪物但感受不到气息,就像幻觉一样。"他的语气平静,但眼中却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时迁默突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线索:"明天去阅登楼看看有没有相关信息。"阅登楼是玄水城最大的藏书楼,收藏了大量古籍和奇闻异事的记载,或许能找到关于这种奇怪现象的线索。
墨柘鸢抬眼看向时迁默,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了然的光芒:"你也觉得是那个东西?"
时迁默沉默地看着墨柘鸢的眼睛,既不肯定也不否认,但他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墨柘鸢了然地点点头,语气变得坚定:"可以,但何必明天,就今天晚上。"说着,他将最后一块桃花酥轻巧地抛入口中,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时间紧迫,既然已经有了方向,就没必要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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