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霁立刻回抱,将靳珩紧紧拥住,感受着怀里久违的温度,既因为这个答案感到了救赎,又心动心疼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有些急切,近乎语无伦次:“我那时候是说气话,我后来就后悔了,我没有真的想要解除婚姻关系!您能不能……”
后面的话厄霁不知道怎么说,他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普通雌虫是怎么请求做雄虫阁下的枕边虫的?也许靳珩不喜欢,那么人类又该用怎样的表达方式?厄霁脑中一片混乱,“手环,不是胁迫,是我自己不想再接受别的虫了,只有你,我只想要你……”
这简直就是对意志力的严刑拷打!再让厄霁这么说下去,靳珩差不多今天就要缴械投降了,他连忙挣开怀抱,强行打断他,转开话题:“上将!说起手环,我真的要批评你!”
“这关乎的是你的性命!你不想接受别人的精神力抚慰没有问题,我来做也可以,但随随便便激活手环,这是在拿你的生命开玩笑!我确实很生气。”
为了让厄霁意识到错误,靳珩拿出了他当助教时训学生的气势,声色俱厉,不留情面。
厄霁从没见过这样凶的靳珩,他有些委屈,但咬了唇不置一词,他从未后悔,即便靳珩不认同。
靳珩瞧他这有恃无恐的模样,没给他气个好歹,手边没东西,只能重重拍了拍被子:“厄霁!你这样真的很幼稚!”
“那你呢?!”厄霁没忍住,红着眼回怼:“不过是吵了一架,你一言不合就要去自杀!你多厉害!你不幼稚?!”
他情绪一下子失控,像是一只炸毛的大型猛兽,却又比谁都脆弱:“你知不知你差点就死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让我亲眼看着,你多残忍……”
“我……”这点靳珩确实理亏,气场一下子就蔫了,嘟嘟囔囔嘴犟道:“本来也没想搞成那样的,我是觉得反正我都要回去了,给虫族做点贡献也不是不行,谁知道那个姓祁的那么变态……”
“你明明知道回不去了。”
“哎呀,那不重要。”靳珩企图糊弄过去,看厄霁憋着,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又试图解释:“也不是只因为跟你吵架,你不要自作多情,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这话刚出口,厄霁就像被什么刺到了,猛地一把抓住靳珩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能捏出青痕。他盯着他,眼底翻涌着怒火与痛意,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到底还为了什么?!”
靳珩一阵心虚:“就是摆烂了不想努力了,反正都是白费力,我治不好自己,我接受现实了还不行吗……”
厄霁盯着他一言不发,靳珩知道这理由大概没办法糊弄他,只好继续说,但回想起之前自己发疯差点失手的那一幕,他的声音因为后怕不自觉有些发颤:“那时候跟你吵完,我心神不稳,被星骸趁虚而入,我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差点掐死了若若。”
靳珩闭了闭眼,强压下翻涌上来的内疚和自责:“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伤害到更多的虫,包括你,所以才……但我确实偏激了,我承认错误,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他抬起头直视厄霁的眼睛,诚意满满:“上将,我跟你保证。”
但他等来的,却不是宽慰的拥抱,也不是释然的回应。
厄霁的目光一错不错地锁住他,靛紫色的眸子里情绪翻涌,炽热灼人,又带着浓浓的失落与心痛。
他一字一句,语气笃定,声音低哑干涩:“你还要骗我。”
“我没有”三个字在靳珩喉间滚了滚,说不出口,机体原构的秘密,他打算烂在自己肚子里,即便厄霁知道他们的机体原构可以完美适配,他也不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要星骸还存在一天,靳珩就绝对不会让它得逞。
他的沉默等于是默认,他不想说,厄霁也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好在闻川那边进展顺利。
之前这位一直理智谦和,甚至能够站在他的立场劝慰他的研究小组长,在得知靳珩濒死,生命垂危,必须启动原液再生舱治疗之后,几乎是冲进医疗区,指着他鼻子责备了一通。
闻川问他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会让靳珩落到这种地步。
那时候厄霁一心只顾着靳珩,并没仔细听,事后回想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闻川,喜欢靳珩。
细想起来这不奇怪,靳珩和闻川的接触并不少,他们是同事,一起执行过杀魊母的任务,他知道靳珩所有的研究进展,也是唯一在药剂方面能帮上靳珩的虫……
其实早就该想到的,像靳珩这么优秀的雄虫,怎么会有雌虫不喜欢?靳珩如果在外面不装一装演一演,即便他是双S上将,恐怕也挡不住雌虫上门求嫁的热情。
厄霁后来去单独找过闻川,那时候闻川正在办公室里挑灯夜战,桌面上堆着机体原构相关的材料,进度却明显不乐观。和靳珩不同,他本身并无这方面的知识,一切都只能从头学起。在得知这次厄霁也抓到了詹铭之后,闻川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
至少在破解“靳珩想要隐瞒的秘密”这件事情上,他们目前是同一条战线的。但这位研究小组长也并没有对他太客气,厄霁离开前,闻川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上将,我们现在是竞争关系。”
竞争……
思绪收回,厄霁看着低头垂眸一言不发的靳珩,咬了咬唇,主动凑上去,问:“可以亲一下吗?”
靳珩的脸颊红了,没有抬头:“这不太好。”
“可是已经很久了……”厄霁的声音很轻,却听起来既委屈又急切,“我很想你。”他说完这话有个无意识的吞咽动作,喉结上下一滚,正好落在靳珩眼里。
莫名地,靳珩也跟着觉得干渴起来,可是都离婚了,还亲亲抱抱的真的不合适……
他正纠结着,厄霁的唇已经印在了脸颊上,靳珩的心跳一阵失衡,想躲闪又怕厄霁心里难过,一时间就像只被揪住了后颈的猫,僵硬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厄霁的呼吸近在咫尺,他还学会得寸进尺了!他用鼻尖亲昵地蹭着靳珩的鬓角,声音都带着蛊惑的味道:“雄主……我可以得到您的一个吻吗?”
犯规。
明明都离婚了,还叫雄主,还这么卑微地示弱,他明知道自己最见不得他这样,这叫人怎么拒绝?身体比理智诚实,反应过来的时候,靳珩的嘴已经寻着厄霁的双唇贴了过去。
四瓣柔软干燥轻轻一触,电流般的战栗瞬间沿着脊柱窜上大脑,牵动了一连串潜伏的记忆,说不清是谁更主动些,几乎是下一瞬唇舌就纠缠在了一起,带着压抑已久的思念、渴望,还有对彼此不肯放手的执拗。
那是久违的甘甜,连呼吸都是烫的,不知是不是错觉,靳珩只觉卷入肺腑的空气似乎都弥漫着果酒般甜腻、令人微醺的气息,让人不自觉想要品尝更多。
他一开始还有些矜持,但随着醉意的熏染,手便不自觉扶住了厄霁的腰,吻得也更加深入。
辗转、吮吸、探寻……
随着心口酥热,轻微的缺氧感带来一点眩晕,靳珩的眼前也开始泛起黑星,现在这个身体真的太废物了,他可不想被吻到晕过去这么丢脸,所以靳珩只好轻轻推了一下厄霁。
厄霁明显有些呆愣,但好像并不是因为被推开了,靳珩正想问问他怎么了,病房的门却被突如其来地敲响,下意识看向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靳珩看到了一绺红色的呆毛。
……赤冥。
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靳珩连忙擦了擦唇角,还伸手用拇指帮厄霁也抹了一下唇上的水光。收拾完“现场证据”,他这才拽了拽被子正襟危坐,看厄霁还没有反应,靳珩开口劝道:“我现在精神挺好的,不用拦着不让进。”
厄霁收拾了心情点头,起身去开门,然后就看见,门外那位雄虫阁下,像个炮弹一样,几乎是飞扑着要往靳珩怀里撞。
厄霁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拽住赤冥背心的衣服:“他还很虚弱。”
赤冥冷不丁地被拽停,却没气恼,他小心翼翼地站定在床边,盯着靳珩看了好几秒,越看眼睛越红,唇角下撇,颤了半天也终究没控制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还以为我从今以后就没有朋友了……呜呜……”
“你怎么回事啊……呜呜呜呜……都怪我,都没关注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
“我听说是拍卖会惹的祸……都怪我……呜呜……是我非要拽着你去的,都是我不好……”
靳珩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有些哭笑不得,抽了两张纸递给他,连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你看看新闻里你多意气风发啊,跑我这儿来哭鼻子,你好意思吗?”
他一边说,一边给厄霁使了个眼色,还是给这位小少爷留点面子吧。
厄霁接收到他的意思,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但轻轻带上门之后,却站在那里,眉头紧拧,指尖冰凉发颤。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却怎么也压不下心里的异样与不安,他没有闻到清爽的白茶,也没有闻到辛甜的豆蔻。
他闻不到靳珩的信息素了。
有一丢丢短!但是我要发!我忍不到明天再补一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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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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