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13日。1705号房间——
叶凡在洗漱间刮干净了自己的胡茬,穿好衬衫,西裤,踏着拖鞋瘫坐在沙发上,似乎方才的行为耗尽了他的气力。
沙发前的透明茶几上,摆放着被均分后齐整排列的水果。
叶凡扫了眼,摇了摇头,伸手随意摆弄起来,直到看着没这么规整,才停下动作。
他满意地看了会成果,又看向正准备切蛋糕的山本,打断道:“你打算怎么切。”
山本智蹙眉道:“四个人分四份,这有什么好问的。”
“委托人有两个?”叶凡纳闷起来。
“叶乐也来。稍等,还有一件事。”说罢,山本智放下手里的刀,严肃道,“叶先生,中午以前你们是不是就联系上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白跑一趟。”
叶凡喃喃道:“小乐也来啊。”
“我在问你话,叶先生。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白跑一趟。”
“哦。你说那个。”见糊弄不过去,叶凡简短道,“我忘了。”
“你居然忘了告诉我?”山本智眉头紧蹙。
“确切来说。”叶凡摸了摸下巴,略带歉意道,“我忘了“让你去找他”这件事。”
山本智提刀,切起蛋糕来,只是每一刀都用了力气。
“切蛋糕为什么一定要均分?”叶凡又道。
“什么为什么?四个人就切四等分,这不是很正常,这是最公平的分法。”山本智烦躁起来。
“这样的行为看似公平,其实并不公平。毕竟总有喜欢吃和不喜欢吃的吧?也有可能存在对糖分摄入过敏的人不是。”
叶先生的奇怪逻辑和妄言,山本智已经见怪不怪,他头也不抬,选择了忽视。
叶凡叹了口气,嘀咕道:“小乐喜欢甜食,你给他留份大的?”
山本智没有回答,但切好的四等分蛋糕已经给出他的答案。
叶凡不满地撇撇嘴,选择了闭目养神。
将蛋糕分别放进四个餐碟内,并分配好对应的刀叉,山本智才惊觉茶水还未准备,他抬起头,看了眼窝在沙发里的叶凡。
皱眉道:“叶先生,我已经烧好热水了。能麻烦你稍微挪动一下你尊贵的屁股,迈开你虚弱的脚步,用那双不能自理的手帮忙泡壶茶水吗?”
“可以啊。”叶凡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幽魂一般地起身,走向厨房,翻箱倒柜寻找茶具,而门铃声此刻已然响起。
山本智忙前去开门,来人是叶乐和委托人小池一郎。
“请进。”山本智赶紧拿出玄关鞋柜的拖鞋。
“有劳。”小池一郎道谢。
叶乐问道:“我哥呢?”
山本智道:“在厨房。”
将人领进内屋后,寒暄了一会,便各自坐下,准确来说,只是山本及小池分别入座。叶乐见叶凡在忙茶水,便跟去帮忙了。
山本智和小池一郎隔着一张茶几,面面相觑,双双露出了礼貌性的微笑,对视一眼后便又立刻转移了视线、
过了大概三分钟。直到叶乐端着托盘出现,方才打破了沉默。
“请用茶。”叶乐递上茶水,和他哥一道将山本智夹在中间坐下。
山本智拘紧地坐在中间,轻咳了一声:“那么,我们开始?”
“可以。”小池一郎点了点头,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另一侧。
“那么麻烦您详细说明一下具体委托事件?”山本智拿出录音笔,打开了录音键。
小池微蹙眉头,忽道:“您在做什么?”
走神的叶乐听到发问,以为在说自己,但顺着小池的视线找去,发现他盯的人是叶凡,于是错开一旁山本的遮挡,看向另一旁的哥哥。
叶凡此刻正旁若无人地对着小池的脸做出相框手势地上下笔画,时不时地在本子上画着些什么。
“那个请问您在做什么呢?”小池有些不悦,直接打断了叶凡,“请您不要对我指手画脚的。”
山本扶额,推了把身旁痴迷下笔的叶凡,并正式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助手,叶凡。”
小池默念了几次名字,便察觉到什么了,惊讶道:“叶先生,这位就是您的哥哥吗?”。
在得到叶乐地点头示意后,他立马推上了笑脸,“原来是哥哥啊,你好,你好!没想到你是侦探的助手,我以为你是……”,话到了嘴边,还是被吞进了肚子里。
“请不要在意我的行为,向山本先生详细说明案件始末即可。”叶凡转了转笔,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以为我是什么?”
“没……”小池一郎用手绢擦了擦额上的汗,继续道,“还是说案子吧?”
(注:后面的对话内容略显枯燥,故以小池一郎的视角为大家详说案件始末。)
——小池一郎
九州大学虽不属日本全国名校,但在当地综合类大学里可名列前茅。我的母亲是这所大学的一位资深教授,曾经联合京都大学诸位科学家施行过一个轰动一时的医学研究,也因此获得了诸多荣誉。她很优秀,所以对我教育也很严格,向着精英化模式培养。我很敬重她,只是我在她身上似乎看不到其他女性的特质,所以我一直觉得性别出了问题,她更像是我的父亲,我更像是她的女儿。
从东大毕业后,我在国立医院担任心脏外科主治医师,但因严重失误导致重大医疗事故,被追究责任辞退了。母亲在这时向我伸出了援手,使我可以留校工作,后来我就升任了副教授。
她不同于其他母亲,不仅不禁止早恋,她还会鼓励我早恋。成年后,她时常替我安排相亲,似乎对我的婚姻格外关注。于是在2010年我有幸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妻子是位比我小2岁的银行职员,性格却很是豪放,看起来像个假小子,婚后她便专职做起了家庭主妇,我们住在独栋别墅里,那虽然很偏僻,但我们很幸福。
2012年,我的儿子小池龙也出世了,他让我体会到了为人父亲的喜悦,抱着孩子给妻子看时,却发现她一下苍老了10岁,看起来很陌生。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要感谢她为我带来了我生命中得以延续的希望。
2018年,母亲向政界进军,但当时的竞争对手颇多,她为此苦恼不已,她对我说:“在权利面前,知识是最无用的工具。”于是她让我求助妻子的娘家。
妻子本姓佐藤,是当地名流家族之子,但她是最不受关注的一支,这种大家族间的纷争我偶尔听妻子说过,但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因为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她对自己的家族深恶痛绝,所以我并不想为难她,所以我没和她提起此事,另外一点,我并不想帮助我母亲。一个女人为什么要闯进都是男人的政治场呢?成功了又如何?
我不得不转告母亲,妻子有自己的苦衷,并希望获得她的谅解。
母亲听完沉默了几秒,便问我龙也最近如何。
我可怜的孩子龙也。起初,他的体重始终偏低,低于正常同龄孩子的体重,妻子的奶水并不充足,每次好不容易收集好的奶汁都被龙也抗拒,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但我经常深夜工作,所以并不清楚,直到我发现龙也一旦大声哭喊时,皮肤就会涨得青紫,我开始怀疑他的是不是心脏有问题。
抱着不足3岁的他去了儿科,检测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他的运气怎么会这么不好,产检和刚出世时竟然都没有被发现?
我对母亲苦笑,怎么会好呢,他的体重始终不满足手术条件,小小年纪就吃药度日。
这个手术的风险有多高,我作为心脏外科的医生,自然知道这有多危险。有几个人适合做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我也是和妻子认真推荐过,但我并不信任他们,所以我想自己去救我的儿子,妻子非常信任我,但我也很害怕自己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只能抱紧哭泣的妻子。
她真的太可怜了。
妻子和母亲某日私下见了一面,回来后就改变了心意,她带着精挑细选的礼物,换上了没穿过几次的礼服回了趟娘家,我不擅长应对这种政治交流,所以呆在了家里,深夜回来的她见我还在看书,便道了句晚安,如常一般的去婴儿房陪龙也睡觉了。
再后来,母亲如愿成了本地议员提名候选人,在她为事业努力的时候,我的妻子和我分居了,她连视若珍宝的龙也都没管,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妻子离开后,我才发现我如此需要她,我要一个人带着龙也,一个人准备午餐,在我工作的时候雇保姆照看龙也,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放心,所以在家里安装了监控。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大选结束,妻子才拉着行李箱搬了回来。
同时告诉我一个消息,母亲落选了。
2020年,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龙也终于符合了手术条件,顺利进行了手术,这一切都是母亲周旋的结果,她在医疗界认识的熟人不少。
第二件事,我的母亲留了封遗书后,便在单位大楼上一跃而下。
遗体被发现在医综楼主楼下,而楼顶仅发现了一双脱去的高跟鞋,同事告诉我死者好像是小池月教授后,我慌张地跑向现场,推开了重重人群,来到布置好警戒线的现场外围,尸体已经被运走了。
现场我只看到地上留下画着白线标记着遗体的形状,血迹撒了一地。
当时我笃定这不是我母亲,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等我若有所思地返回办公室时,看到校长荒川知对我招手,看向里间却发现2个身穿西装的陌生男子正在我的房间四处张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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