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自信让凌栀和玉墨开始思索,此人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捣乱的。
“或许真可以。”墨雪思索片刻道,“不过要委屈凌姑娘。”
墨雪与慕辰视线相对,心已了然。
玉碎可以隔绝一切,若把凌姑娘放进玉碎中,这世间只剩下傀儡有凌姑娘的气息。
虽不知道凌家人为何会消失,通过什么样的方法,
但有一点可以确信,玉碎在她手里,凌姑娘的安全能得到保障。
最终他们也没有告诉玉墨和凌栀方法,只让他们好好准备婚礼。
临走前,慕辰问凌栀要香囊,香囊可以放在傀儡身上,假冒凌栀。
夜晚的街道上星光点点,两人都没有开口。
直到慕辰停下脚步,墨雪疑惑地看向他。
“怎么了?”
“阿姐,我没有把握,如若……”
他没有继续开口,墨雪也明白。她让慕辰低头,摸了摸他的头,发丝很是柔顺,手感不错。
“放心,有我在,你要记得找到我就好。”
“这是个好办法,阿辰很聪明。”
他低垂眉眼轻语:“阿姐会生气吗?”还未到梦雨城时,他便想到这个主意,这是最好也是最容易抓幕后者的方法,
只是对墨雪很冒险。
墨雪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在他疑惑的目光下轻笑:“阿辰,别忘记我不是弱者。”
“这点小事,不会伤害我,但是……”她举起玉碎摇晃,“你这样,太过失礼。”只有他们能看到,玉碎中,凌栀生气地拍打着玉面,可惜纹丝不动。
早在询问香囊时,慕辰就已经出手。慕辰不好意思地挠头,眼神飘忽。
“这也是形势所逼,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中监视。”
三日之期已到,婚礼如期举行。
街道上挂满红色金丝灯笼,张灯结彩,格外气派热闹。
人们纷纷围观着精雕宝玉镶嵌的红色华丽马车,马车周围都是迎亲的队伍,最前方是一身红衣的玉墨。
跟随的喜娘一边走着一边洒下金子,为新婚祈福。虽说梦雨城人人不缺金子,但谁又会嫌弃钱多?
小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抢着,周遭皆是欢声笑语。
凌府这边。
凌栀端坐在镜前,仆人为她穿嫁衣,戴发冠。
娇俏的少女此刻笑意嫣然,红唇一点,一身嫁衣如同娇艳的玫瑰。
“雪姐姐,我这样玉墨会喜欢吗?”
墨雪为她整理额前碎发,瞧着她好似担心的模样,
“放心,他必然喜欢。”心爱之人一身嫁衣,世间男子又有谁能抵抗?
她欣赏着眼前少女的娇羞,不禁感慨,慕辰这傀儡如此逼真,竟无一人认出。
三日前,他们离开后,凌家也将“凌栀”接了回去。
玉墨作为她的爱人,怕被发现便三日都不让他们相见,只需拜堂礼成即可。
幕后之人在暗处,墨雪便一直跟在凌栀身边保护她。
为她画好额间花钿,墨雪放下了笔。
玫瑰花艳丽地盛开在眉心,显得少女妩媚。凌栀注视着镜中的自己,眉眼带笑,只觉得都不认识了。
墨雪也注视着,显然凌栀对她画的妆容很满意。
墨雪抬头望了眼窗外,桃花随风飘动,远处锣鼓声越来越近,想来是玉墨他们来了。
“时候不早了,该准备去见玉墨了。”
墨雪扶着凌栀起身,繁琐的嫁衣让她步伐有些沉重,仆人也连忙帮她整理裙摆。
“真好,一会儿就能见着玉墨。”
凌栀开心地举起精致圆形团扇,扇面上金线绣着鸳鸯和红梅。少女怀春的模样,让墨雪不禁回忆起自己。
当初她是不是也这般期待着嫁给花枝?
瓷器碎裂的声音让她回神。
不知何时冒出的丫头,端着盛满灵水的玉瓷撞到凌栀身上,
浸湿了一大片嫁衣。
“这般冒失,不要命了!”为首的女人呵斥,丫头瞬间跪下求饶。
“哎呀,这可是上好的绸缎,怎么就泼水在上面,这可怎么办?”
被泼灵水的嫁衣颜色立刻变淡,一旁的仆人手持灵力为其烘干,
可惜嫁衣终究毁了。
意外来得总是如此突然。嫁衣毁了,凌栀眼泪瞬间落下。
“我是不是不能见玉墨了?”声音不似先前灵动。
墨雪立即安慰:“不会的。”转头对仆人问道,“还有别的嫁衣吗?”
她记得当时成婚时,月族准备了两套嫁衣,以备不时之需。
她这一提,跪在地上的丫头立刻说:“确实有另一套,不过是金丝绣制,金白色的恐怕与姑爷的礼服不配。”
“现在也顾不得这些,去拿来吧。”
为首的女人立马道:“将功补过,还不快去!”
丫头立刻起身跑出去。
望着她颤抖又迅速的身影,墨雪有些疑惑。
一旁女人解释道:“这丫头总是冒失,平时和小姐关系好,也就没多说什么。”
“姑娘放心,她和小姐一起长大,不会是有意的。”
怕墨雪误会,女人又补充道。
自小一起长大?
玉墨和凌栀一起长大,这个突然出现的丫头也是。
“这三日为何都不见她?”
“这丫头毛躁,老爷怕她坏事,就没让她来小姐院子。不曾想今日她还是来了。”墨雪想,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她走到窗边,向空中绘出一只纸鹤,“去告诉阿辰这里发生的事。”纸鹤顺着气息飞离了凌府。
丫头去得快,来得也快。
很快凌栀穿好了嫁衣,脸上重现笑意。丫头离开时,墨雪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
那怯懦的模样,不像是容易被怀疑的对象。
玉墨的队伍已到凌府。她扶起凌栀走过金色长廊,来到正堂。
正堂上,凌老爷泪眼婆娑地坐着,玉墨早已站在那里等候。
如墨雪所料,此刻玉墨和凌栀的嫁衣一模一样,都是金白色款式,想来是收到消息后换的。
凌栀走到玉墨面前,手举团扇。
“一拜高堂”
“……”
婚礼进行着,慕辰低声问:“阿姐,可有异样?”他指的是换嫁衣的事。
墨雪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起来没什么怪异,想来只是个冒失丫头。”
“不过……”
“不过?”
慕辰疑惑地看向她。
“青梅竹马,郎情妾意,玉墨眼中对凌栀的痴念,周围人的祝福……”
“这一切真是美好。”墨雪感慨。
此刻烛火之下,墨雪眼眸含光,整个人沐浴在暖光中,白色衣裙在光晕里泛着微红。
“确实美好。”慕辰一直注视着,嘴角止不住上扬。
婚礼顺利进行。
凌老爷格外开心,目送凌栀回房,叮嘱他们好好保护她。
临走前,墨雪回望凌老爷。
此刻的他站在大堂,周围人声鼎沸,墨雪却觉得他格外孤独。
他望向凌栀的背影充满不舍。
玉墨站在他身旁,目光却格外冷漠。
与先前截然不同。
她心中疑惑:“莫非他已经知道傀儡是假?”
……
凌栀坐在婚房中很是不安,一直吵闹着要见玉墨。
墨雪不耐,掀开她的盖头,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手掌在她颈后一砍,少女便仰头倒在床榻上。
听到声响,慕辰立刻进来,一开门便见墨雪将她安置在床上。
见状,他转身小心翼翼关上门,轻手轻脚走近。
“阿姐,你这是做什么?”慕辰低声问,他看了眼昏迷的凌栀,又看向淡定的墨雪。
“太吵。”
墨雪坐在床沿,摆正她的衣裙,叮嘱道:
“我们就守在这儿。我倒是很好奇,这幕后之人要怎么让她消失。”
夜半时分,
墨雪吃着桌上的糕点,慕辰坐在一旁神色放松。算算时辰已过两个时辰,凌栀既没醒也没消失。
当真奇怪,莫非知道她是假的?
墨雪与慕辰对视,显然明白他的想法。想到玉墨冷漠的神情,
“阿辰,你去看看玉墨在做什么?”
玉墨再怎么情深,也不可能仅凭拜堂这短暂接触就察觉异常。
她想到另一种可能,对慕辰道:“玉墨或许有问题。”
慕辰离开后的两个时辰,依旧无事发生。墨雪不耐地轻敲桌面,眼见天色将明,她起身盯着床上熟睡的凌栀。
难道幕后之人对凌栀不感兴趣?
突然,火光在窗边燃起,房中烛火尽数熄灭。
果然来了。
墨雪转身注视前方。
微弱光亮在东窗角落,身影在窗上浮现,依稀可见是个男子。
“姑娘是在等凌小姐消失吗?”沙哑的嗓音如同喉咙被卡住般刺耳。
话音刚落,床榻上的凌栀便化为焰火,消失无踪。
“你就是幕后之人?”墨雪冷脸紧盯窗外。
男子道:“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姑娘想知道便跟我来。”
“对了,别告诉你的同伴。”
烛火重燃,屋内通明,或许真相就在眼前。
墨雪快步出门,跟随消失的身影,走进一处阁楼。
阁楼墙面满是玫瑰,明艳动人。
最中央挂着一幅画。
清雅的少女身着嫁衣,手举团扇浅笑,脚下是一片玫瑰,右下角题着“吾妻治玫瑰”。
治玫瑰?
墨雪确信没听过这名字。
此处阁楼格外隐蔽,藏在凌家最东面的小屋中。
一路走来尽是荒芜,显然是久无人居的院落。
“你引我来,是为了什么?”
身后传来声响,墨雪知道是神秘人。她没有回头,似对来者身份不感兴趣。
阴影中的男子走上前,站在墨雪前方,痴迷地抚摸画作。
此刻墨雪看清了来人。
“凌管家,你是幕后之人?”她疑问的语气显然不信。
凌管家怎会不知?他回头与墨雪对视,和善笑道:“姑娘可有兴趣听个故事?”
墨雪挑眉,未答。
凌管家继续道:“三百年前,我本有个幸福家庭。”
“相爱的妻子,活泼的孩子,原以为会一直幸福下去。”
“可惜命运弄人。有一日,我的孩子失踪,我和妻子寻找许久都未果。”
“妻子体弱,忧思过度,最终离我而去。”
“临终前嘱我一定要找到孩子。”
“最终几经周折,竟在凌府找到了我的孩子。”
“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他笑着问,墨雪却觉得他的眼神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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