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拖鞋的踢踏声,钟缈靠在厨房门口,看到许序秩低着头,她先弄了一碗米放到饭锅里,细致的淘米,而后将水适量放置后,擦拭锅的外壳,等确定干燥后,放入电饭锅里,盖上,按了按钮。
随后,她走到洗菜池前,慢条斯理的收拾着一株青菜,甩干,又放到一旁的案板上,刀法熟练。
“不应该全部洗完再切吗?”钟缈忍不住问道。
许序秩停了停,又重新拿起一株菜,嘴里悠悠道:“习惯。”
钟缈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许序秩的身侧,“你这样很浪费水,要不我来洗你来切?”
许序秩转头看她,“你去客厅坐着,马上就好。”
“脾气拗臭习惯多。”钟缈轻轻的吐槽。
许序秩也不在意,继续忙活着,但钟缈也不好意思去坐着,于是只能站在那,手伸出又放下,这样来回几趟,终是让对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行吧,你帮我打一下鸡蛋。”
说着,她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碗,又从刚才的袋子里取出两个鸡蛋,她一只手端着碗,那另一只手拿着两个鸡蛋,角度调整,啪一下,一个鸡蛋液划入碗里,又一下,另一个鸡蛋液也落入。
许序秩转头,将壳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而后又从筷子架里拿出一双筷子,哗啦哗啦的打起蛋来。
“唉,不是我打吗?”
许序秩停手,“我给你做个样子。”
钟缈接过碗和筷子,“我会,”,她说着,手灵活的转动起来,倒是真的看得出会打蛋。
许序秩也不墨迹,转头将灶台的火点燃,又把刚才洗好的锅烘干,而后放入油,等油开了,放入青菜,等钟缈的蛋还没有打明白,那碗炒青菜已经出了锅。
钟缈也停了手,“最简单的最先做,你倒是也利落,肉你不会准备弄红烧肉吧?”
许序秩摇头,“不是,做肉丸汤。”
“那这蛋呢?”钟缈低头用下巴指了指。
“炒蛋。”许序秩脸上还是凉凉的表情,手自觉的接过碗,她随后将碗放在一旁,又打开一旁的保温柜,将那碗炒青菜放了进去。
钟缈其实还是想质疑对方的炒菜顺序,但终是忍住了,她站在那,有些无措,最终走回到饭厅里,乖巧的坐好。
为什么会跟着上来,钟缈在心里问着自己,1802的信息她是从赵子慧那边得到的,可对方不跟自己说细节,所以她便想通过许序秩来调查,而这个信息给了许序秩也不少时间,对方似乎一直没有很好的跟进,她有些等不及了,所以跑了过来。
不能问,于是就变成现在这样,做着莫名其妙的事,钟缈看向窗外,暗色的夜里,月光依旧,她有些踌躇,也有些无力,更莫名有些舒适感,她好像好久没有这样能安静的待会儿了。
从学校休学后,为了节约开支,她租了合租房,大概六七个平米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而且那个房间没有窗户,所以对于钟缈来说,能安静的在屋内看着外头的月光,本就是一件特别奢侈的事。
这般想着,耳边传来咚咚咚的声响,钟缈看过去,许序秩手里握着两柄刀具,正在认真的剁着肉馅,笔直的身躯站在那,头微微抵着,翻过去,重新剁,许序秩很认真,也很熟练,钟缈的手抵着下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唇角莫名瘪了瘪。
许序秩此时回头,看向了她,两人对视,钟缈慌乱的低头,眼角的泪意被掩盖,她将头微微侧着,让脸划过手臂处,湿意漫过手臂,又干了一些。
许序秩问道:“能吃生姜吗?”
钟缈低着头,其实她不吃生姜的,可此时似乎连这样的回答也不敢,她只是摇了摇头,又点头,“我都可以。”
“那就是不吃。”许序秩道,她回过头,继续剁着肉馅,那可以察觉到,整个节奏似乎更快了一些。
那滴泪,她看到了,来不及遮掩的表情不知道对方又有没有看到,许序秩皱了皱眉,继续忙碌。
二十分钟后,三碗菜都做好,两菜一汤,还有两碗饭,热腾腾的,许序秩将那碗饭放到钟缈面前,“尝尝看。”
“嗯。”钟缈已经恢复,脸上的笑意盎然,这让许序秩都有些怀疑刚才看到的泪不过是个幻觉,但就像刚才她装作没看到泪一样,她也当作看不到这笑容,只是挪动身子,也落了座,“吃吧,”,说着,顾自先吃了起来。
钟缈被她这样不怎么好客的性子搞得有些无所适从,却也没法要求什么,于是拣了一口菜,放到自己碗里,轻咬一口,咸淡适中,不可否认的说,煮得很好。
她抬头,便看到许序秩也看着自己,于是轻轻点头,“很好吃。”
“嗯。”得到了肯定后的人,眉眼间呼之跃出的小小欣喜,她挤了挤眉,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还是淡淡的,“那就多吃一些。”
整个吃饭的过程,安静无比,原本两人间想要的试探似乎都不见了,许序秩先吃完,也不急着站起,而是坐在那,低头玩着手机。
钟缈自然也不敢拖沓,吃了最后一口,停了下来,站起,“许队煮的饭,那碗我来洗,可以吗?”
许序秩抬头看她,几秒后,点了点头,“好。”
她又指了指厨房处,“洗菜池下面的柜子里有洗洁精和擦布。”
“好。”钟缈点了点头,拿起两个碗,许序秩也站起,跟着将所有碗筷放到了洗手池里。
她走进一些,帮钟缈试着水温,“我上次跟我说的1802,我去过了。”她忽然说道。
钟缈转过头看她,见对面依然低着头试水,便也低下头,“其实那里具体是什么我并不知晓,只知道那个买家花了不少钱给徐望龙,为了那几套房子。”
“是谁给你的信息?”许序秩又问。
钟缈抬头笑,“看来这顿饭不能白吃了。”
“你不说也没事,我会查清楚。”许序秩确定了水温,又蹲下身取出洗洁精和擦布,“但如果你能告诉我,案件能更快的跟进。”
“我不能说,对不起。”
许序秩抬眸看着她,许久,只是说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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