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序秩看着照片，头微微低着，许久，抬起头，看着局长，对方的眼神倒是带着笑意，似乎对此事没有任何的追究，许序秩试探般的反驳道：“这张照片不能证明什么，这个小区的保安很不负责，随意让人进出，而我只是，进去又出来了，也就是说，我只是路过。”
局长原本的笑意收了收，手在桌上点了点，“就猜到你会这么说，要不，人家也不会只拍到这张清晰照片，但序秩，既然对方已经盯上你了，即便你再小心，下一次，都不一定只有这样一张照片。”
“嗯，局长，我后面该怎么办？”许序秩见状，又将态度放低。
局长瞥了她一眼，而后站起，手抵在桌案上，说道：“能不能将那个事放一下，专心查张天明的命案，我有时候就觉得，你这个人，太贪心了，案件一旦开始有扩散的状况，你总是会很难专注到一个案件里。”
那是一种警醒，许序秩有些恍然的抬头，“局长……”
局长摇了摇手，拉直身形，转头看向窗外，悠悠道：“你别当我整天坐办公室，就真的什么都不懂，我也是从你那个位置慢慢上来的，序秩，稳住心神，一桩一桩案件来。还有，如果有人在可以引导你扩大范围圈，你就停下来，思考下后续该怎么处理。”
“嗯，我知道了。”
局长回头，“张天明案件里的死亡原因明确，我也知道你们查了药店记录，觉得是有人偷梁换柱，他又自己喝了酒，但事实上，酒和药，这两个东西，缺一不可，而发生的方式却是多样化的，你多查查这个点，我总觉得会有突破。”
“您是有什么有效信息吗？”
局长摇头，“我可没有，”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但我有我的办案思路。”
“好，谢谢老师。”
局长，也就是陈凌笑了笑，“你很久没叫我老师了。”
许序秩抿了抿嘴，终是没说话，于她来说，她一直对于陈凌都是敬仰的，但对方到了局长之位后，极少参与案情，有时候甚至为了上头一些不明的缘由而阻止案件的处理，这让她最近几年对于陈凌的态度极为模糊。两人亦师徒亦陌路，路在一条，却总是各走一边的感觉。
“好了，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你得先把张天明的案子破了，你上次把徐望龙的案件也揽在身上，我就觉得不妥当，但你的性子我清楚，我怕你私自查，所以揽了这苦差事，但你得清楚，张天明案在先，而且原本就是你的案子，一步一步走，路才能走的明白。”
“是。”许序秩更为乖巧了，她知道陈凌好不容易掏心掏肺一次，也真是在担心自己。
走出办公室，丁蕾和孙裴蹭蹭蹭跑了过来，“老大，没事吧？”
“老大，局长没难为你吧？”
许序秩摇了摇头，又看向两人，“先前让你们查张天明的关系网，查得怎么样了？”
“啊对。”丁蕾想到什么，跑到自己的工位，拿出一个笔记本，“我记得上次就有照片说明徐望龙和张天明认识，我通过那张照片的衣服穿着，去他们单位进行了走访，最后得到一个很劲爆的信息。”
“什么？”
“张天明死亡那天，就穿着照片里的那个上衣。”
孙裴插话道：“他这种律师不是都穿得很统一吗？每天都是白衬衫黑西装的。”
丁蕾扬眉一笑，“这就是我厉害的地方了，”她伸了伸脖子，“老大，上次那照片拿出来一下。”
许序秩嗯了一声，“稍等。”
丁蕾哈哈一声，“好嘞。”
很快，许序秩回到自己工位，从一堆资料里利落的翻出那张照片，丁蕾看了一样，眼睛闪光，“我就说嘛！”
“你快说呀，别卖关子。”一旁的孙裴催促道。
丁蕾指着照片中张天明的领导道：“老大你看，张天明的袖子处有茶色的痕迹。”
许序秩就近看了看，点头，“嗯，是有。”
丁蕾道：“我去那家餐厅问了，当时有个女孩当值他们那个包间，不小心将一杯咖啡倒了，也幸好张天明躲得快，只是那袖口处还是有了这么点痕迹。”
“那个女孩记性那么好？”许序秩也不知为何，脑子里又出来钟缈的脸，她微微晃了晃头，想着这人也不至于神通广大到这地步，倒是丁蕾继续道：“原本也不知道是那天，但他们单位有监控，那天的监控里有个画面女孩在包厢外头被领班的训了几句，然后他们这类餐厅遇到这种事也会要扣工资，扣工资的时候有相关的记录，所以，时间上，不会有错。”
“难怪上次你让我去拿监控，你又不跟我说清楚，不过丁蕾，你是比我厉害一点，我都没发现那咖啡渍。”孙裴叹服道。
丁蕾摆了摆手，“关键是这几天老大在忙另一个案件，我也怕找错了方向，想着弄更清晰一点，再跟老大说。”
“丁蕾，你做得很好。”许序秩由衷道。
“老大，你就别夸我了，这本来就是你分配给我和孙裴的任务，我们顶多了，很好的完成了你给的任务。”丁蕾指了指身子，做出极为骄傲的模样。
许序秩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而后跟两人道：“当天他们点了些什么，你那有问到吗？”
“有。”丁蕾又将一张纸递过去，“我让前台那边打出来了，他们也是真会吃，三个人，吃了五千多块钱。”
“三个人……”许序秩重复了一声。
“嗯，”丁蕾接话道，“不过另外一个是谁不知道，服务员因为时间太久完全不记得，监控里看，应该是个男的，只是带了一顶白色的毛线帽，又有口罩，看不到脸。”
“白色毛线帽？”
孙裴啊了一声，“上次老大不是说那个安然公寓就有个戴着白色毛线帽的人，会不会两个是同一个人啊？”
“哇，那就是三个人里面唯一一个活着的。”丁蕾接话。
许序秩皱了皱眉，整个人因为这个消息甚至有些稳不住心神，她开始懊悔，如果当时，能直接试探一下那个人，会不会案件，就能得到更好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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