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没有因为许序秩忽然的类似告白而显得亲密,钟缈嘴里说着没有怀疑,但事实上当天两个人松开彼此后,钟缈便回了屋,唯一让许序秩欣慰的是,她没有因此说出要搬离这里的想法。
许序秩此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偶尔看看客房的门,她不去打扰,也不着急,但依然会担心钟缈的状态,像是一根弦一直被紧紧的拉着,好不容易要释放,却被反向力扯得更远,这也是许序秩忽然表达自己的缘由。她想给钟缈一点放松的空间,甚至可以在某些时间里,想想自己感情上的糟心事,而不是那个案件本身。
许序秩苦笑了一下,因私扯公,对于她来说,好像也算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经历,但她又安慰自己,所有的所有,对于破获案件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她相信钟缈,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许序秩走到门口,“钟缈。”
敲门的瞬间也有忐忑,但更多的是面对的执拗,许序秩从来不喜欢逃避,而她不知道的是,钟缈也是,两个不爱逃避的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
钟缈开门的速度跟刚才甩她一巴掌的速度一样迅猛,让许序秩有些措手不及,“你,刚要出来?”
钟缈却是否认,“不是,我就等着你来敲门。”
“……”许序秩有些无语,“那?我做饭给你吃?”
钟缈嗯了一声,坐回到沙发处,许序秩也不敢得罪,走到厨房,又回头,“那个,做饭会比较晚了,我还是煮面可以吗?”
“随你。”钟缈打开电视,整个人坐得僵直,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个小时的自我消磨中,她在慢慢剖析自己的感觉。钟缈曾经的几年里,她对自己的规划是空白的,甚至说是模糊的,对于她来说,那件事便是她后半辈子需要存在的价值,至于她自己,也许自她从心爱的专业退身而去的时候,她便已经放弃。
可这样一个她自己都放弃的人,忽然被人表白,这是一个很奇异的感觉,她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误了,也许,许序秩根本没有表白,而是在跟她说明,作为案件的合作者,她们之间,需要无比的信任罢了。
钟缈转过身,唤道:“许序秩。”
许序秩转身看她,“嗯?”
钟缈看着对方穿着围裙的模样,和警局里利落的警服模样,差距极大,但不变的是许序秩那挺直的腰杆,高昂的脖颈,钟缈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她是何德何能,会怀疑眼前的人喜欢上自己,她干咳了两声,又摇了摇头,“没事,就想问你,面怎么样了。”
许序秩努力扯着嘴笑道:“快好了,别急。”她尽量把声音放软,做出该是温柔的模样,原本上翘的眼角弧度也往下,整张脸上,是钟缈不熟悉的样子,和冰冷的许警官不一样,又好像,是同一个人。
钟缈感觉自己有些瞧不清了,她也笑了笑,而后坐在那,电视里是干燥的广告语,将她心里的那点波澜慢慢压了下去。
十分钟后,许序秩将两碗面端到餐桌上,而后走到钟缈面前,她甚至想蹲下身,摸摸眼前的女孩,可刚才冲动时的情绪似乎被锁了扣,原本性子中稳重因子又跑了出来,她努力让自己放软一些,“面好了。”
话音落,钟缈抬起头来,道:“好。”其实她想问的,为什么许序秩对自己那么好,即便是她白天做的那个事,就算有那张纸条,如果她直接配合,对于许序秩来说,会不会是一件更合理的事,可是当时那瞬间,她选择了退却,平心而论,如果她处在许序秩的位置,不一定会像此刻眼前的人那样,温柔体贴。
“任何事,等吃饱了再说。”许序秩道,她微微躬身,拉住钟缈的手,这次,拉的甚至不是手臂,触觉冰凉,许序秩抬眸,“冷吗?”
“嗯?”钟缈有些想笑,但还是摇了摇头,“不冷,我体温总是比较低,摸起来比较吓人。”
许序秩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话很多,钟缈当时没看到,而后人被拉起,这次她很听话,两个人很快面对面坐着,煮的是青菜面,上面有个荷包蛋,甚至那形状,有些像个爱心,稍稍有些矫揉造作。
也不知是不是小心机被看透,许序秩吃面的时候一言不发,头一直低着,直到许久后,看钟缈没动,才艰难的抬起头,“你也吃。”
钟缈笑了笑,又说了声好,将那荷包蛋往边上一推,许序秩忍不住往前了一些,又生生止住,“那个荷包蛋,你尝尝。”
“大爱心,有些不忍心吃了。”话语中是什么意味,许序秩听不懂,但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莫名的耳鸣,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和对方,“你可以吃的,我下次还给你做。”她听到自己在那样说,腰杆忍不住又挺直一些,装腔作势的无畏感。
钟缈感觉自己发沉的心又飘了起来,手臂紧紧压在桌案上,让自己的心重新回到原本的地方,无论是两个人的状况,亦或者她身后背负的所有,此刻,甚至说将来,她和眼前的人,都不会拥有任何。
她低下头,对着那大爱心便是一口,吃得毫不扭捏,倒是让许序秩又有些说不出的意味,整个过程变得安静无比,许序秩原本泛起的爱意,也被这静谧的环境被染上了一层暗色,她也觉得莫名,但好像读懂了钟缈的想法,并且愿意配合。
吃完面,钟缈站起,“碗我去洗,你等我一会儿,我有一些话跟你说。”
许序秩道:“那就先说,碗早点晚点洗,不影响。”
钟缈看着眼前的两只碗,苦笑的摇了摇头,“不,我不喜欢没做完前面的事,就做后面的事。”
“顺序那么重要?”
“许队觉得不重要吗?按理说,你这种警务人员,对于秩序的严苛程度,应该比我们这种老百姓要多得多。”
“也许在工作中,案件里,秩序很重要,但在有些时候,人本身,才是最重要的。”许序秩回答,她昂着头,像是已经做了什么决定。
钟缈眨了眨眼,笑,“那我还是要先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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