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在没有阳光的地底,又有什么东西在游荡?
锵!
锵!
锵锵锵……
乌黑的矿锄落下,微弱又零星的火星在六百米深的地底一次再一次绽放。云贵矿区,豆大的汗珠从陈二狗额头又顺颊滚下,摔在脚下,刹时被裂土吸干水分。
一次次的锄敲。
灰黑色的原矿石露出一角金泽。矿奴则像被抽去了颜色,形枯立骨,被烙印上大地的本色。
“二狗,你老猛使气力干嘛?”
“监工又不在。”
不远处,一盏昏黄的矿灯下,衣服满是腻渍的老矿工缓吐出白色烟圈,沙哑的嗓音和阴影拉得很长很长……
锵!
矿锄卡进石缝,木柄猛颤。
陈二狗停了下来,
没有说话。
下矿,意味着透支生命。
擦了擦汗,穿仓的他并不想多说废话。但这在牛马之中无异是个异类。
“二狗!”
“老子在叫你,你特么是聋了?!”
老矿工掐灭烟头,飙高了音量。
牛马,牛马之中也是要分出个高低。
动静传来。
矿洞断续的铿锵声猛滞,所有人停下手中的事,一道道目光投聚在二人的身上,抱着一丝玩味。
与井底之蛙不同。
陈二狗是见过光的。
咔!
这是石屑剥落的声音。
矿锄被拔出!因了用力,尖锐的石头刺破陈二狗脚下草鞋,妖艳的血花在地底绽放。血腥气在污浊潮湿的空气中弥散开,陈二狗仅是闷哼了一声。翕动到鼻端的微咸,老矿工却笑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你,这是为你好,你还不信,矿区伤了脚,啧啧,这下小命难保咯……”说完,他从上衣口袋摸出烟和火柴,划点上了一支旱烟,塞嘴里,吧嗒猛吸两口,仰头,悠然吐出一团白烟,眸光也随那袅袅的升烟舒缓下来。
锵锵锵……
逼仄的矿道,
又一串密集的金石交击声淹没嘲笑……
汗在流!血也在流!
力耗生命所释放的火花,微如烛火,刺亮却刺不散地底黑暗。
……
青鸾宫。
北殿。
“啪”的一声,冰肌脱手,旎韵微微。挨窗青案前,白尘指盈青辉,站为至圣松肩,“师尊——”
白尘拉长了声线,
压面凑来。
一尾尾炙风吐面,夜倾语闭眸缓睁,望着咫尺间的好看面孔,她眸中紫意微动,“山下又咋啦?”至圣抿唇弧度慵懒,心中似已有所知。
“没灵石了。”
唇掠兰鬓,白尘贴着她耳,下环腰肢说。
“逆徒。”温热的吐息润耳,夜倾语锁在羽衣下的身子不觉微颤,似消承不住他的亵犯。
默少时。
耳根似让吐息吐软,夜倾语挲摸起腹上修手,吐话含柔,“就为这事回山?”
下巴轻抵上夜倾语肩头,感受着师父的颤抖,白尘咬着字音,生出一丝蛊惑,“不错。”
“你得帮我。”
“那要是不呢?”夜倾语微侧侧脑袋,仙唇微开。
白尘偏嗅师尊青丝渗出的幽香,暗下眸色,“那会败坏你我名声,我用您的名号,压注了大半个南域,成则举地升格,败则跌坠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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