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玥被带走了,纪绥转身想走,被那面具男子拦住。
李妄言突然感觉周遭的空气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你倒是和南宫辰风一个性子。”戴着面具那人说完,纪绥倒是认真地说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不一样。”
李妄言感觉又被纪绥震惊到了,南宫辰风?那个传说中的毒圣?对啊,之前纪绥说自己叫南宫问药,难不成,她是南宫辰风的女儿?
不对啊,她是纪大人的女儿,那这两人也一定有关系,难怪纪绥的医术那么好,不对,医术?南宫辰风传闻都是他毒死了谁,哪里听说过他救人。
李妄言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推断中,纪绥则是离开了,她想去红香楼,是因为虞非晚桌子上的那幅画。
从小萝的话来推断,虞非晚有那批货的决定权,那三人没有走,绝不可能是为了抓她留下,定是也没有得到那封信。
那日小勇说他们拿着的那封信有海棠花,想必里面什么也没有。
当年萧夫人与娘闺中时的感情想必是极好,儿时的记忆充斥着纪绥的脑海,那时,分明娘很在意萧夫人。
萧夫人还以亲手打磨的木剑赠与她,若是当年真留下一封信,有海棠花,那便是将娘置于危险境地,萧夫人绝无可能这样做。
否则,了解娘的人都知道,娘极爱海棠,若是那封信没有丢,到了陛下手中,当年被抄家的,恐怕就不光是镇国将军府,纪家也拖不了干系。
所以,那封信最有可能,就是在红香楼虞非晚那里。
但她们到底想隐瞒什么?那封信里,到底有什么。
纪绥不再理会那面具男子,她并不想管到底是谁当上了储君,或者怎样站队,她只想搞清楚当年之事。
京中再怎么动乱,该死的人也要把实话吐出来再死。
纪绥快速向前掠去,那面具男子紧跟其后,心中想着,纪家,现在还不能动。
李妄言回过神来,这两人已经走没影了,李妄言赶忙跟上,真是的,怎么不叫他,太不仗义。
到红香楼,李妄言将封条撤了,三人一同进去,纪绥直奔二楼,突听到虞非晚房中有砚台落地的声音。
纪绥猛地打开门,打出一道掌风,里面的人也快速闪退,回了一掌。
“是你?”纪绥很吃惊,这不是方才药馆里面的那个男子么?
他体内分明没有武功,那方才是怎么打出那一掌的,纪绥目光落到他手中的画卷上,就是虞非晚画的那副鸢尾。
李妄言不明所以,但是皇城司封了的地方,还有人进来,那先抓了再说,谁知道是不是歹徒。
他正准备动手,那面具男子突然出声,“等等,是我让他陈祈来的,虞非晚并非大楚人,前朝余孽,自然要调查清楚。”
纪绥看着那人,对面具男子说道,“那可否给我看一眼那画。”
面具男子示意,纪绥没有让那人过来,自己大步并过去取画,她直勾勾的盯着陈祈,像是要在他身上盯个洞出来。
衣领那里没有遮住,纪绥看到一道浅浅的红痕。
拿过画,纪绥对着光看了一眼,没什么特别。
李妄言觉得这就是普通的一幅画,还能出现字不成,但他下一瞬就看纪绥又将它卷了起来,斜着的墨点竟然拼出几个字来,庆幸自己没说出来。
“上面是什么?”那面具男子问道。
陈祈回答道,“这画卷确实有问题,但是上面写的字,不过是姐妹之间的体己话罢了,无甚特别。”
那人还要问什么话,纪绥直接念了出来,“遇你无怨,玉碎相安。”
李妄言不理解,无怨这是情深,可玉碎,怎会相安。
纪绥瞬间就想到自己那一枚玉佩,那面具男子知道这八个字,突然笑了一声,陈祈没说话。
“谁?”纪绥喊了一声,那面具男子直接追了出去,但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追也没用了,估计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纪绥被面具男子带到一处府邸,没什么,不过是用孩子威胁罢了。
纪绥找不到小勇,便动用了甘州的消息网,孩子无事,只不过,她在刚进紫阳城时,这面具男子就知道她来了。
那时起纪绥就知道,小勇定是被带走了,“是因为那间酥糖铺子吧。”
面具男子眼里透过欣赏,原来猜出来了啊,难怪方才那么大气性,现在看来,纪绥倒是没说错,她和南宫辰风,确实不一样。
“孩子呢?”纪绥来了,李妄言也得跟着过来,这显然那个花魁还有身份,这案子结了,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他不能走。
纪绥没看见,她说孩子的时候,后面的陈祈表情有些不自然。
这面具男子慢悠悠说道,“不急,只要你帮我一个忙,孩子自然没事。”
“可以。”纪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面具男子破铜锣般的嗓子中发出了几声笑声,“你倒是叫我意外,都不问问是什么事就答应了。”
“总归是救人,我也只有医术你能利用了。”纪绥淡淡说完。
面具男子倒是点点头,刚准备说话,纪绥又补充了一句,“我要先见人,否则免谈。”
“你威胁我?”面具男子没什么感情地说道。
纪绥立即接上,“是又怎样,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南宫辰风不出瑞州,我猜你现在将人送过去来不及。”
那面具男子向空中看了一眼,过了几时,一个孩子被带了过来,正是小勇。
纪绥压下心中的震惊,皇帝竟然将影卫给了这人,尽管只有一个,这人做了什么让皇帝如此信任。
“对不起。”纪绥也没想到见到小勇,他第一句会是这个。
他什么都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非要跟着纪绥,也不会成为别人要挟她的把柄,这些人看上去都不像好人。
纪绥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温声说道,“你什么也没做错,不该说对不起。”
不动声色拉住小勇把了脉,没什么事,倒也没有丧心病狂到给孩子下药,纪绥蹲下来,对着小勇说道,“是我让这个叔叔接你过来的,我刚才从别的路走了,现在我要去做另外一件事了,你乖乖在这等我,等我回来接你好不好?”
小勇看了一眼面具男子,看着纪绥有些不相信,真的吗?他还以为这是坏人。
李妄言又开始怀疑了,这是刚才那个冷眼威胁,沉稳谈判的纪绥?
若不是一直看着她在这里,都要以为她被调换了,纪绥不想装自己对小勇不在意,既然自己来了,那便说明拿小勇做威胁对她有用。
而陈祈一直默不作声,他只是深深看着蹲下来说话的纪绥,等她稍微有动作,又赶紧将目光收回,连余光都不敢再看一下。
小勇想了一会,对纪绥重重地点头,主动到面具男子身边,虽然他有些害怕这人,但是还是不想给纪绥再添麻烦。
他相信纪绥,她绝不会食言。
见到了人,小勇又被带走了,见不断回头的小勇,纪绥温柔的笑笑,朝他摆摆手,那面具男子看到纪绥的笑,有些恍惚。
和她娘亲笑起来,真是太像了。
等看不到小勇的身影了,纪绥笑容立即敛去,对着面具男子冷声说道,“谁?何时救,我全力配合。”
李妄言还是佩服纪绥的变脸速度,对她讨厌的人,她是一秒钟的好脸色都不想给。
“放心,这人你也认识,唐宿舟。”这面具男子说完,纪绥立即点头。
唐宿舟?太子的人。
那面具男子示意陈祈跟着纪绥一起去,至于李妄言,被面具男子丢回皇城司了。
在准备针具的时候,纪绥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转头却没有了,等她放好针,故意将针挡住,问道,“真是好巧,失礼,想问公子的陈是哪个陈,祈又是哪个祈。”
陈祈回答道,“陈旧的陈,祈愿的祈。”
纪绥了然,不再多言,这名字,很好。
不多时,纪绥见到人,给唐宿舟把完脉,纪绥挑了下眉,心道对自己真狠。
随后将针落入唐宿舟的穴位内,良久,纪绥额上渐渐生出了汗,唐宿舟体内毒性太强,一时用内力竟震不出来。
“劳烦陈公子帮我擦擦汗。”纪绥说完,在后面等着的陈祈猛地抬头,但看纪绥说完就继续救人,再没有多看一眼,也是,这房间里没有别人,纪绥心力都耗在控针上,不能分心擦汗,叫他也是正常的。
只停顿了一时,就拿起巾帕,走到纪绥身边,轻轻擦着她额角的汗,她的头发带着皂角香气,隐隐还有些茶香。
陈祈不知道为什么,擦完鬼使神差站在纪绥身边不走,手中的帕子也没有放开。
但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陈祈看向纪绥的手,落针果断干脆,但又极为小心,满脸都是谨慎认真,这针是她自己配的,用的出神入化,很顺手。
陈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她用什么针,用的好不好,顺不顺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他们现在也只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可她,这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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