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的确是那段时日换的。”时砚礼颔首,语气添了几分疑虑。
“可是有什么不对?”
“昨夜是他先告知我你被急召入宫,连陆淮之被抓的消息也是从他口中听来的。他与我说完后,父王才急匆匆赶到我院中,重复说了你入宫的事情。”
“你怀疑他是皇上的人?”
时砚礼沉默片刻,目光落在云晚意脸上,缓缓道:“这倒不大可能,毕竟他是父王安排在我身边的,我真正疑虑的是,他会不会就是你返京途中遇到的那位高僧。毕竟他也能掐会算,先前不少事皆由他提前通风报信,我才能及时作出应对。”
云晚意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蜷了蜷,她的确见过时砚礼身边的那个侍卫,可无论是年纪还是样貌都与高僧相去甚远。
“此事日后再查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去国师府。”她抬眼,语气多了几分凝重。
“若陆淮之脱不了身,那整个国公府都会因我们而陷入险境。皇上已经对我起疑,疑心云清姿并非身负凤鸾星命格,不过是碍于国师大人的话才未有所动作。”
“我们先去国师府,看国师如何决断。”
云晚意不再多言,径直登上时砚礼来时所乘的马车。车帘落下,马蹄声轻快响起,不消片刻,马车便稳稳停在了国师府门前。
……
丞相府内,秦若瑾正满脸阴鸷地训斥着下人,昨夜回府后,她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正愁无处发泄,这些个不长眼的奴才就撞了上来。
秦义骁坐在她身侧,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秦若瑾院中的几名丫环,眼神轻佻,时不时还递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几名丫环被秦义骁逗得羞红了脸,纷纷低下了头,生怕被大小姐发现了,落得一顿责罚。
“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些,你若再不提防着秦若瑶,你迟早被她害死!”
秦若瑾怒其不争,瞧着秦义骁那副浪荡的模样,心头的火气更甚,她是如何觉得这摊烂泥能为她排忧解难的。
“妹妹,消消气,那秦若瑶拿什么跟你比,她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若你真看她不顺眼,哥哥这就把她送进花楼,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秦义骁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边说边起身对着一旁候着的丫环开始上下其手,气得秦若瑾恨不得出手好好教训他。
“可她是国师大人的徒弟!”秦若瑾气得跺脚,“我本想毁了陆淮之,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一石二鸟的计策,偏偏又被国师大人给识破了。”
秦若瑾气急,不明白为何国师大人屡次三番坏了她的好事。
“国师保得了他一时,还能保他一世吗?皇上本就对陆淮之起了疑心,再加之你从他床底下搜出来的陆家旧部的名册,皇上岂会饶他?”
“对啊,那本名册分明是我命人从他床底下搜出来的,他竟然矢口否认,国师大人还帮他开脱,这陆淮之与云晚意究竟给国师大人灌了什么**汤?”
秦若瑾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那名册是陆淮之故意放在床底下用来陷害她的?
正说着,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秦若瑶一脚踢开院门,守门的两名小厮直接被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你不是没有武功了吗?”
秦若瑾目瞪口呆地盯着秦若瑶的脚,若没有内力的话,她如何能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呵,姐姐如何得知我武功尽失的,看来我的一举一动皆在姐姐掌控之中。那你怎么会没想到,你昨夜去宫里状告陆淮之,不过是落入我们设的陷阱里罢了。”
秦若瑾脸色一白,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模样,上前想拉她的手:“妹妹,你可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怎么能联合外人对付自家人?”
“现在想起来我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了?方才我怎么听见你与秦义骁商量要将我送入花楼,好让我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她真是厌恶极了眼前两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虚伪嘴脸。
秦若瑾神色一阵慌乱,她竟全听见了,现在再想蒙骗她怕是不可能了。
“秦若瑶!我可是你哥哥,你怎么能直呼我名字?”
秦义骁见状忙扯开话题,脸上满是气急败坏。
“呵,这是恼羞成怒了,我不过是将你们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而已,你何至于如此激动?”
秦若瑶旁如无人地走到石凳旁坐下,如今她的脸已恢复如初,先前那道狰狞的疤痕早已消失,只剩嗓子还需些时日调养。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待到她嗓子也恢复了,便是她登上皇后宝座的时机。
“妹妹这是想到什么好事,笑得如此开心?”秦若瑾强压下心头的嫉妒,柔声问道。
“我的事情,姐姐还是少打听,毕竟说了你也不懂,以你的脑子不适合思考如此复杂的问题。”
“你!我不过是关心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秦若瑾眼圈一红,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气得秦义骁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打秦若瑶。
“姐姐,这院子里没外人,何必上演一出苦肉计的戏码,没人欣赏岂不是自讨没趣?”秦若瑶瞥了他们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
她只觉得实在无趣,若不是为了探听有关于陆淮之被关押一事,她哪里会费神与这两个蠢货周旋。
“你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一点儿教养都没有!”秦义骁瞬间没了兴致,只觉得秦若瑶碍事得很。
“你们今日才知晓我没有教养吗?我自出生起就是一颗废棋,被丢在后院中无人在意,敢问我哪里来的教养,难不成是你教的?”秦若瑶满脸嘲讽。
“姐姐,若是爹爹听到你说这些话该多伤心,爹爹也是迫不得已,谁让我们是孪生姐妹呢,你可不能因此而记恨上爹爹。”秦若瑾假惺惺地说道。
“上下嘴皮子一碰,好话就说出来了,弄得好像谁不会似的,那他怎么不将你丢弃在废弃的院中,没有身处我的位置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秦若瑶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了。
“废话少说,你昨夜教唆秦仁城去宫里状告陆淮之怕是冲着我来的吧,你那一肚子坏水还真是没地儿去了。你以为毁了陆淮之你就能好过了,愚昧无知的蠢东西。”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若瑾心头一紧。
“陆淮之床底下的名册是他提前就藏好的,就等着你去搜呢,还以为自己抓到了什么把柄,真是可笑至极。”
“妹妹怎会好心告诉我这些,怕是又想设圈套等我钻了吧?”
秦若瑾此刻对秦若瑶满是防备,既然那名册是陆淮之事先准备好的,秦若瑶必然知情却没有提醒她,反而任由让她去宫里举证,究竟安的什么心?
“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千方百计搜来的罪证,有没有可能是你口中的爹爹当年犯下罪过的证据,你们父女二人连看都不看就送进了宫,这会儿皇上怕是要揣测你们父女二人的用意了。”
秦若瑶只觉得二人过于愚蠢,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这般马虎。
“秦若瑶,你疯了吗?你不想活也别拉着我们一起。”秦若瑾慌了,对着秦义骁喊道:“哥,事态紧急,你快将此事告诉爹爹,让他赶紧想应对之策。”
秦义骁也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秦若瑾对着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冷声道:“妹妹,你也别怪我无情,既然你不想好好活,那就提前去见阎王吧!”
几名侍卫上前将秦若瑶擒住,使得她动弹不得,秦若瑾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恶毒。
可秦若瑶却毫不在意,她默默低下头,口中默念着什么。下一秒,擒住她的几名侍卫全都痛苦地抽搐起来,口吐白沫,重重栽倒在了地上。
“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秦若瑾吓得后退一步。
“姐姐,你慌什么,你的命我暂且留着有用,还没轮到你,放宽心。”
秦若瑾扫了一眼躺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侍卫,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你……你会下蛊?”
“姐姐总算不笨。”秦若瑶勾唇,“但凡对我有威胁的人,只要我念咒催动都会痛苦万分。”
……
国师府内,楚天河早已料到二人会来,提前让人备好了茶点。
“二位请坐,你们此番前来是为了陆淮之的事吧?”
云晚意点了点头,此事刻不容缓,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今晨,丞相府二小姐秦若瑶让人将一份罪证送入宫里,此刻怕是已经在皇上手中了。”
“是何罪证?”
“是皇上未登基时,利用丞相毒害先皇的证据,还有他们二人狼狈为奸构陷陆将军,将陆将军府彻底覆灭的证据。”楚天河语气郑重。
云晚意满脸震惊,陆淮之在丞相府待了一些时日都未能找到这些东西,秦若瑶竟然能找到并送入宫中,她不担心将那些罪证交出去后,皇上会杀她灭口吗?
当初她也是通过高僧才知晓陆淮之之所以潜入丞相府就是为了找什么证据,至于究竟是什么证据她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秦若瑶将罪证保留了一部分用来保自己的小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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