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初嬉心不在焉地在冰场训练。一个高难度的联合旋转后,她因为走神,落冰时重心不稳,狠狠摔在了冰面上,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教练和队友赶紧围上来,把她扶到场边。初步检查,可能是韧带拉伤。
初嬉坐在长椅上,看着微微肿起的脚踝,心里一阵委屈和沮丧。她摸出手机,下意识就想给陈景深打电话,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他还会理她吗?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快步冲进了冰场。是喻言,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初嬉!你怎么样?严不严重?”他蹲下身,想去看她的脚踝。
“没事,可能只是扭了一下。”初嬉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了缩。
“我送你去医院!”喻言说着,就要伸手扶她。
“不麻烦你了,我……”初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冰场入口处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她说不麻烦你。”
陈景深站在哪里,气息有些不稳,额角甚至带着细密的汗珠,像是跑过来的。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眼神如同寒冰,直直射向蹲在初嬉面前的喻言。
喻言站起身,面对陈景深,脸上的焦急褪去,换上了惯有的、带着挑衅的笑容:“哟,稀客啊。陈大学霸怎么有空来了?初嬉受伤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陈景深没理他的挑衅,径直走到初嬉面前,目光在她肿起的脚踝上停留了一瞬,眉头紧紧皱起。他蹲下身,动作却比喻言刚才自然得多,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
“能走吗?”他抬头问初嬉,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眼神里的关切却无法完全掩饰。
初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和他因为奔跑而微红的眼眶,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摇了摇头。
陈景深二话不说,转过身,背对着她,微微蹲下:“上来。”
初嬉愣住了。
喻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陈景深你什么意思?”
陈景深保持着背对她的姿势,侧过头,眼神冰冷地掠过喻言,最终落在初嬉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上来,我背你去医院。”
那一刻,初嬉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忽略了一旁脸色铁青的喻言,小心翼翼地趴上了陈景深略显单薄却异常稳重的后背。
陈景深轻松地把她背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她不会掉下去,然后看也没看喻言一眼,背着她,一步一步,稳稳地朝冰场外走去。
喻言看着他们的背影,陈景深背着初嬉,初嬉的手轻轻环在陈景深的脖子上,两人之间那种无声的、外人难以介入的默契,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了他的眼里。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去医院的路上,陈景深一直沉默着。初嬉趴在他的背上,能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紧绷和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体温。他的肩膀比她想象的更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陈景深,”她小声开口,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胛骨上,“我和喻言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上次他帮了我,我才……”
“嗯。”陈景深从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听不出情绪。
“你……你是不是生气了?”初嬉试探着问。
陈景深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初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低声说:
“没有。”
才怪。初嬉在心里默默反驳,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他肯说话,肯背她,就说明那座冰山又开始松动了。
在医院检查、包扎,陈景深一直陪着她,跑前跑后,挂号、缴费、取药,沉默却可靠。初嬉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像是被暖流包裹着。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暗了。陈景深依旧背着她,往她家小区走去。
晚风吹拂,带着初夏夜晚特有的温热。初嬉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线条流畅的侧脸和微微泛红的耳根,心里鼓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陈景深,”她忽然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以后……我只看你一个人好不好?”
陈景深的脚步猛地停住,身体瞬间僵硬。
初嬉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骤然加速的心跳,透过紧贴的背部传来,咚咚咚,像擂鼓一样。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背着她,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初嬉以为他又要缩回自己的壳里时,他才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他重新迈开脚步,步伐似乎比之前更加沉稳有力。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紧密地重叠在一起。初嬉把脸轻轻埋在他的颈窝,偷偷地笑了。
她知道,这场漫长的拉锯战,她似乎,快要赢了。
而陈景深,用他沉默的背脊和那个微不可察的点头,完成了一次无声却最有力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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