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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高一的秋天,一场骤雨困住了刚结束社团活动的初嬉。她没带伞,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和连成线的雨丝,有点发愁。

“初嬉,没带伞吗?我送你啊!”一个同班的男生热情地凑过来。

“不用了,谢谢,我再等等。”初嬉礼貌地笑笑,婉拒了。她不太习惯和不熟的男生共用一把伞。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打电话让“妈妈”送伞时,一把深蓝色的、看起来用了有些年头的雨伞,悄无声息地在她头顶撑开,隔绝了嘈杂的雨声。

她讶异地回头,对上了陈景深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穿着干净的校服,一手握着伞柄,另一只手有些不自在地捏着书包带子。

“顺路。”他言简意赅,依旧是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冷淡,叫人琢磨不透。

初嬉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脸上绽开笑容,赶紧钻到伞下:“谢谢你啊,陈景深!”

伞下的空间不大,两个高一的学生靠得有些近。初嬉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清香,很好闻。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但手臂还是会偶尔碰到他的。

陈景深把伞大部分都倾向了她这边,自己的左肩很快就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

“你肩膀淋湿了。”初嬉注意到,想把伞推过去一点。

“没事。”陈景深按住伞柄,声音闷闷的,伞却又往她这边偏了偏。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像一首急促的伴奏。伞下的世界却显得格外安静,初嬉甚至能听到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声,还有他清浅的呼吸。她偷偷抬眼看他,他抿着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好像在全神贯注地完成一项重要任务。

走到分岔路口,初嬉家往左,陈景深家往右。

“我到了,谢谢你!”初嬉指了指自家小区门口。

“嗯。”陈景深应了一声,把伞递给她,“你用。”

“啊?那你呢?”

“我跑回去。”他说完,不等初嬉反应,就把伞塞进她手里,转身冲进了雨幕中。少年的身影在雨中很快变得模糊,却带着一种执拗的帅气。

初嬉握着还残留他手心温度的伞柄,看着他在雨中奔跑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最近一段时间里课程相对轻松,但数学对初嬉来说依然是个小难关。某天下午的自习课,她被一道几何证明题困住了,咬着笔头,对着图形唉声叹气。

她下意识地看向斜后方的陈景深。他正低着头写作业,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安静好看。

好像察觉到她的目光,陈景深抬起头,视线与她撞个正着。初嬉立刻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转回头,假装认真看书,脸颊有点发烫。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她转过头,陈景深已经低下头继续写作业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她的桌角,多了一颗包装纸亮晶晶的草莓水果糖。

初嬉愣了一下,拿起那颗糖,冰凉的糖纸贴在微热的掌心,心里却一下子暖了起来。她偷偷剥开糖纸,把糖果放进嘴里,浓郁的草莓甜味瞬间弥漫开来,好像连那道难题都没那么讨厌了。

她撕下一张便利贴,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下面写上“谢谢你的糖!(^▽^)”,趁老师不注意,飞快地贴在了陈景深的桌角。

陈景深看到便利贴,动作顿住,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飞快地把便利贴撕下来,攥在手心,头垂得更低了,但初嬉似乎看到,他嘴角极快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节课剩下的时间,初嬉觉得嘴里的草莓味一直甜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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