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朝始就见过去的自己走来,清洁阿姨准时地打开了杂货间的门,过去的自己只一眼又站了一会儿待到清洁阿姨走进房间后,过去的自己径直离开。
就是这个时刻!
清洁阿姨靠近自己后,朝始抬起胳膊狠劲轮了过去,看到阿姨眼神木讷地跌倒在地,朝始深吸一口气在嘴里呢喃:“阿姨对不起,原谅我。”
“朝始。”有人唤他,朝始吓得险些瘫软倒地,他猛的抬头朝声源处看去,站在门口处的人眸色冷淡,是熟悉的言水寒,朝始刚想问些什么,那人抢先他一步回答。
“以你为视角,我是过去的言水寒”
……
这朝始继续摸索着身下的衣服:“ 我在落地磁窗的横棱上坐着~”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玩趣的音调下埋藏着无尽的嘲讽。
“你跳楼时没有看到我吗?”过去的言水寒始终冷着眸子看着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模样。
“我跳楼是因为发病了。”朝始掏出一些东西塞进了精神图景,他抱起阿姨朝杂货间走去。
“我给你的答案是什么?”言水寒的目光始终落在朝始身上,朝始被看的浑身一颤,他撇过眼嘲讽:“你都能预言到,你连这都不知道吗?或者说,你一直在想该如何欺骗我?才导致的这一不确定性因素。”
“不,你的病情是个未知,我想我不太喜欢赌博。”
……
“你其实一直都想告诉我?”朝始瞪大了眼睛。
“爱总不会嫌多。”言水寒承认了对方的猜测。
口腔顿时传来苦涩,朝始强逼着自己吞咽了下去,体内不自然地涌入一股新风,吹得体内器官仿佛皆罢工,他乏力地抬眸对上对方漆黑的眸子。
“你也只会心疼你现在拥有的朝始了。”朝始转身绕过他前去杂货间开门。
“我爱他,爱的只有一个他,随时随刻的他都不是此时的他。
将爱分散给所有时刻的你们这只能说明我爱朝始,反之将我的所有爱聚焦于此时此刻的他,他的病会更快的康复,从而创造出不同于你们的他。
朝始都应为自己而活。”
朝始嗤笑一声,随之杂货间的门开锁的声音响起。
“我从不希望自己活着,你让我该怎么为自己而活?”
“当你将希望寄托于你此刻的他时,你就是在为自己而活,那是你的执念。”言水寒的目光紧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盯出个洞来,正如他猜想的那般,眼前的朝始停下了迈进的步子。
“他的答案是什么?”言水寒再次发问。
朝始紧抿着唇努力控制着热意的翻涌,他咬紧下唇抬起右手挽起了左胳膊处的衣物。
通红的针孔在白皙纤瘦的胳膊上愈发清晰,只一眼此刻的言水寒便了然一切。
两人间的气氛一度陷入冰点。
“我真是……明知道会发生什么还要告诉你。”朝始抬脚踏进了杂货间的门槛。
待人消失在黑暗中后,言水寒这才缓缓出声:“对不起。”
“如此明确说对不起的时间,故意地将我拉入平行时空,怕我一直困在答案里,但其实我毫不在意。”朝始关上了杂货间的门。
言水寒没有拆穿他只留下一句“感应开关在入门右边。”便朝此时的朝始的方向走去。
杂货间内黑压压一片,无形间朝始甚至感到屋内的漆黑化作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他莫名的不想开灯。
于暗处渡命非那般不堪,世界万物踏入黑暗皆漆黑一片,无人笑你我之异,众人举杯共享繁乐。
无法消化的情绪藏匿于黑天,云雾罩笼大千世界,平等划分黑夜。
至少在那一刻,人类是平等的不是吗?
朝始起身打开了灯,没办法,任务摆在那他总不可能不干。
层层机械架整齐摆列着,可堆堆废品却坚定不移的与整洁对着干,时不时地上乱滚的零件跑到脚底,朝始真庆幸自己刚踏进门时没有被乱滚的零件阻挡来路。
奇怪,如果沈青的器官和肢体两者之一在这里的话,那都应有腥臭味,哨向的嗅觉很敏锐,如今他除过灰尘其余什么都嗅不到。
这里难道没有?不可能,沈青会在这个楼层那这个楼层一定会有些什么。
朝始一步一步迈着,艰难地跨过一处箱子后,他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潜意识告诉他不对劲,他拿过身旁的零件一把朝感应开关处砸去。
屋内再度陷入黑暗,门外的脚步声陡然停下。
幸好这屋子隔音效果好,朝始松了一口气。
他总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
他把清洁阿姨的身体落那了!
朝始陡然想起自己攻击清洁阿姨时专门挑了只能让人暂时麻木的位置为的就是在开锁时不会再想前车一样无法解锁。
如今看来,这真是个麻烦,说清洁阿姨晕倒都构不成完美的谎言。
“哗——”
门外那人似乎在拖着清洁阿姨的躯体,是谁?
自己?不对,如果是自己,那么自己一定会对门内的自己留下什么记号以来使门内的自己了解到门外的是他未来的自己,是除言水寒外唯一一个知道朝始在此的人。
可他只是拖拽着躯体无情地离去,难道是言水寒?
不,言水寒刚才的脚步声明显地听出是朝自己原本房间走去,不可能是他。
那能是谁?
……
朝始暂时抛开这个问题,他站起身环绕着杂货间又走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
这杂货间真是比他脑子还空,朝始默默地翻看着一个接一个的箱子,直至最后他才在倒数第五个箱子里找到一本日记,他迫不及待地翻开日记,日记厚厚一叠却只有中间上有字。
“那年19,受人之害,鱼肚子里出了鸡肉,他的接受,我痛到窒息,鱼翻了身,鱼鳞划破了渔人的手,卸下伪装,我躲进了书中。”
黑字的下方霎时出现一行血字,与恐怖片演的一模一样,朝始内心叫嚣着老套。
“杀了那人。”
笔记本自动翻到下一页。
“他喜欢看人濒临崩溃时绝望的模样,为什么一定是我……”
收好笔记本,朝始继续拆着盒子,直到最后一个盒子时,他再无法打开,朝始明白这便是他要找的东西,他抱起箱子确认外面没人之后,打开门将箱子塞进了推车的仓库里。
朝始前往电梯的路途上发现地毯上新增的血液,这一看便是平行时空的自己造的货,朝始从清洁车里掏出工具,只清扫一下,血迹瞬间消失仿佛没存在过一般。
他松了口气又想到此时恰巧是自己将要赶来的时间,他匆忙向后退。
轻巧的脚步声愈发逼近,朝始脑中疾速运转着,眼睛一撇,恰巧瞅见身后的推车,他想也没想地打开仓库门钻了进去。
仓库门严丝合缝,他看不见外面的一切场景只能凭借着声音来判断过去的自己如今的动向。
没过一会儿言水寒的声音戛然响起,朝始寂静地抬起手盖住了耳朵,副作用愈发渺小,再遭受一波天压,他的精神随时面临崩溃。
在确定过去的自己进入杂货间后,朝始才缓缓打开仓库门,眼神看到躺在门口的清洁人员,朝始无奈地拖着她进入了电梯。
电梯迅速抵达一楼,朝始将人背到一处长沙发前将她放下,他刚抬起眸子便瞅见刚才还在五楼的言水寒此时竟到达了一楼。
言水寒抬眸也看见了他,对方略微地点了下头后自我介绍:“你晕倒时的言水寒。”
朝始自然接过他的话同样自我介绍: “在医院莫名掉入平行时空的朝始。”
“你第一次推测是正确的。”言水寒话一出口,朝始霎时瞪大了眼睛紧跟着询问:“你怎么知道我第一次的想法?”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未来。”言水寒诚实回答。
……
理解,有些人天赋就是逆天。
“不是天赋。”言水寒没再继续往下说,他转身匆忙走出了酒店门,朝始撇了撇嘴心中无助呐喊,为了安慰我而欺骗我大可不必。
他转身走进了电梯。
这一步他又遇见了言水寒。
“你发病睡觉时的是我。”言水寒无奈叹气,朝始霎时紧抓住他的衣袖,一脸终于得救的表情大声呐喊:“首席……”
朝始刚想问些什么,对面的人打断了他的话语。
“你怎么确定你在精神病院时碰见的就是现在的我?”
朝始沉默了,他安静地抽回手背到了身后,脑子中的浆糊又一次黏在了一起。
他叹气:“替我向所有因为我造成的时间驳论里的言水寒道个歉吧,我不该用时间回溯的。”
“别担心,很简单。”说完言水寒顿时消失在眼前,朝始再次瞪大了眼睛,噢他的天呐,他现在想死的心达到了巅峰。
朝始默默地再次来到五楼,他趁时间还足够充足之际来到了杂货间的门口,熟悉的窗口,他翻越到窗口外层的棱角上,借着墙壁他躲在走廊的死角处。
熟悉的脚步声一听便是过去的自己,他静静聆听着直到所有都结束,一切在此时完成了一个节点。
让时间真正开始流逝,需要让这个瞬间完成时间的闭环。
此下时间段的终点究竟在哪?
脑海中霎时想起之前的一位言水寒所言之语,自己将会看到站在棱角上的他以来证明他从未说谎。
朝始本以为他在开玩笑,现在看来,他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往正确的方向走去?
“鱼翻了身”
他忽的想起这被自己遗忘的一点,对!破局关键就在这!
这一刻,他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再没有丝毫犹豫地向下跳去。
黑夜的狂风如此寒冷,堵塞了他周身的血管,皮肤接二连三地裂开口子,耳膜受到月光的指引,仿佛碎裂。
少年与黑夜相拥,这一刻的他真正地偷得了一时的自由。
第一次跳楼时从未感受到的疼痛与绝望在此时犹如野兽般凶狠的刺杀着他的一切。
痛,真是太痛了。
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他此时竟觉得舒适。
疯子才会贪恋死亡的疼痛,再一个会享受疼痛的是病人,体内的血液沸腾着,叫嚣着,去换新的主人吧,去换新的躯体吧……
不要不要不要……发丝抱住他的头颅痛哭着。
它们都是自己吗?风夺过温暖留下一丝凉意,刺的他眼角生疼。
是。
心理不健康的人体内活着多个自己。
他们争先恐后地呐喊咆哮鼓舞着,声音撕出一道道血痕,粉碎了多根骨头,模糊了血肉。
心脏跳速极快,仿佛要跳塌躯体,它狂野地舞动,砸出阵阵疼痛。
红河顺流而下,悄然流进碎片的细缝中,无数的灯光闪过,它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它正大光明地偷走了主人的光明,苟且偷活在与世界融为一体的躯体内,仿佛一切都只是它褐色的理由。
原来人死时,真正地能想到生前的画面。
朝始清晰地记得,他飞下高楼的一瞬望见了站在棱角上的言水寒,对方强撑着笑,扭曲的面容下,朝始再次笃定对方是一个骗子。
他微微偏过头只来得及偷看属于他此刻的言水寒,模糊的身影站立于精神病院的屋顶之上,他未来得及看清便草草失去了意识。
朝始从未认为自己的判断出现了什么差错,直至死前最后一秒,他都无比坚定自己的判断。
可一想到当时的自己浑身是血,朝始陡然明白,那时自己身上的血,是如今的自己所给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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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不太够,只能两天一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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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日记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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