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许原野那手超神的枪法，董刚信他了。
他说：“我给您做副驾！”
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但也相信面前站着的是个天神，无所不能。
许原野再要说什么，他竖耳倾听。
“方便面……”
许原野才说了三个字，董刚立刻说：“微波炉叮一下，加肠加乡巴佬吧，马上！”
方便面加肠加卤蛋，行军途中，它就是绝美大餐！
但董刚才要去煮面，机场负责人上前了：“马上给我滚出去！”
董刚当然不干，举枪上膛：“我们他妈收了我们的黄金的，凭啥赶我们走人？”
另一边，李秘书正在隔窗看沈岱川。
见老板竟然没有被捆绑，是自由的，而且看起来很乖巧，他可算缓过来了。
别人怎样没所谓，只要老板是好的他就阿弥陀佛。
他反手就感谢刘东，董健也是立即化身祥林嫂，开启疯狂告状。
这时收受了贿赂的守卫带着金子来了，说：“黄金我不要了，你们，马上滚出去！”
要出了机场，他们还能活吗？
董健举枪：“要我们不呢？”
刘东和小孩哥一看，也各拎了把枪出来虚张声势。
枪即真理。
面对真理，机场的人选择下跪：“求求了，我们也有家人，也怕感染呀。”
他不停的磕头：“要不杀了我，要不你们走！”
李秘书也不知如何是好，看许原野：“您看呢，咱们该怎么办？”
丧尸好比洪水猛兽，谁都怕，现在怎么办？
许原野捡起金条，递给负责人：“配合我们起飞吧，越快越好。”
负责人看他手上有血渍，怕传染，不敢接，只说：“你们马上走，越快越好！”
他说完就跑，还丢了只鞋子在半路。
依然是气都不曾喘一口，他们有了新目标：起飞，回国！
许原野打开手机，一口气给沈渊发了十几条消息，再把自己的手机交给李秘书：“细节由你来交涉，最多三个小时后，咱们必须起飞。”
李秘书一看手机，傻眼了：“您的意思是咱们先起飞，在上天等入境许可？”
飞机想要进入某国领空，得有入境许可，否则就会被导弹给轰下来的。
他们要带一大帮丧尸回国，就需要重新申请许可。
许可也得个三五天才能批下来，在天上等，开玩笑吧。
哆嗦着因紧张而麻木的唇，李秘书想说这不可能，他办不到。
但许原野却反问他：“生孩子有剖腹产的，但是你见过把孩子塞回去的吗？”
李秘书懂他的意思，先斩后奏，逼着民航给他们发许可。
但他说：“先生，起飞没有回头路，如果民航不给许可，咱们就得机毁人亡。”
许原野依然是一笑：“放心吧，那种事不会发生在东大的。”
李秘书还欲多问，沈渊来电，劈头盖脸就问：“什么叫你们不得不飞了？”
又问：“老李，小许刚才发的资料都是什么？”
事实上直到刚才李秘书才知道，这帮人竟然是从黑园区杀回来的。
就金琤，如果不是董健科普，他甚至都不知道，那竟然是AU器官园的大总管。
AU园区是缅军背景，他们要再不起飞，人家的大炮就要轰进机场了。
万事有头，还得从刘东那个黑狗推说起，但李秘书讲着讲着，却突然止声。
沈渊忙问：“你怎么不讲了，是不是岱川有问题？”
李秘书看到许原野很自然的打开了关丧尸的车门，上车，还看到面呈青白色的丧尸们诡异的安静，又看到董健跟进了车厢，刘东也想进，但被董健一脚踹了出来。
所以他们不但不怕丧尸，还能在狭小的车厢里和平相处？
而且跟丧尸相处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刘东和董健竟然争着抢着？
但看了片刻，李秘书颤声说：“主席，我亲眼所见，咱们沈总的状态超级好，可是我们也必须马上起飞，否则的话，只怕我们都将葬身于此。”
要说沈岱川状态好，就证明EAT目前的研发思路是对的。
既思路是对的，也就意味着中医药，能够解决目前全球所面临的丧尸难题。
好比注入了大剂量的强心针，沈渊于瞬间精神。
但在严禁病毒入境的当下，要在几小时内拿到领空的入境许可又谈何容易？
可要拿不到，药材和人员可就统统没了。
赌上他所有家产的研发工作不但胎死腹中，更将落入奸人之手！
闭眼片刻再睁眼，沈渊招来李助理和史总监，先一起看许原野发来的视频和资料。
史总监看完，来了句：“我看过外网有这样的新闻，但不确定真实性。”
李玲则说：“西大今天还辟谣，说晶核纯属无籍之谈。”
晶核，一种价值和意义能够超越黄金的物质，有谣传说它在S级丧尸的体内能够合成，而且西大已经拥有了合成技术，可以批量生产，但西大官方却一直在辟谣。
晶核当然是存在的，沈渊甚至还见过。
作为生物领域的大牛，他也曾推论过合成它的方式，也确定它在人体内能合成。
但他觉得那种实验违背了伦理和人伦，就没有付诸行动过。
可是许原野发给他的，是缅北园区关于S级丧尸以及晶核的全套实验资料。
那不仅意味着西大已然量产晶核，更证明，其技术已完全成熟。
沈渊默了片刻，说：“小史，去一趟把保险库，把钥匙和库存清单一并拿来！”
又指手机：“小李，马上联络市公安局的张局长，疾控的王主任。”
李玲猜到他的心思了，说：“主席，这种大事情，地方小领导们做不了主的。”
再看桌子上的红色电话：“快往更高级别反应吧。”
沈渊摇头：“来不及了。而且不要怀疑地方小领导们，他们是匹夫，但不是懦夫！”
又说：“我今晚就得，呕，得去接人了，快……”
李玲说：“您呕吐是因为血压太高，我帮您喊医生吧？”
沈渊再摆手：“不必，多吃几片降压药就好。”
李玲无奈接过了手机。
……
今天周五，虽然自病毒爆发后旅游业萧条，但云城大街上车流如织，人来人往，餐馆无不爆满，一切无不昭示着，这是个和平而温馨的，寻常的夏日傍晚。
疾控的王主任难得准点下班，接放学的女儿再联络了妻子，要去吃她念叨了好久的火锅，就说寸不寸，他刚到地方就有空车位，手机显示排号马上到。
愉快的周末，新鲜又好吃的菌子火锅。
什么叫神仙日子，这就是！
但他刚把车泊进车位，就看到沈渊的来电。
女儿一看他的脸色就不高兴了，但是沈主席来电，他也不得不接。
不过他也想好了，只要不是特别急的事，一概推到明天再说。
但沈渊只一句话，他立刻声沉：“我马上到！”
另一边，公安局的张局长正在开会中，看到有人发来消息，本来只瞥了一眼就准备继续讲话的，但立刻手机响起，他接通一听，也是脸色大变。
20分钟后，这俩人就都到沈家大宅门外了。
俩人皆一脸惶惶，只因沈渊跟他们都讲了一件事：晶核是真的，缅北在量产。
边走边聊，王主任说：“晶核，我只从新闻上看过。”
张局说：“缅北可真是，什么事情无节操无底线，他们就玩什么！”
从毒品到网络兴起后的电诈，器官贩卖，缅北一直紧跟时代，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可一旦缅北开始批量合成晶核，并掌握它的使用方式，最先危及的就是云城。
将被感染的就会是他们的孩子，父母，同事和朋友，谁都躲不过。
俩人都毫无准备，也一无头绪，一进客厅，就见茶几上堆着大宗文件，沈渊闭目坐在沙发上，夕阳下，他皱纹满布的脸上，面色灰如尘纸。
王主任最知道这位老爷子近来的辛苦，轻唤：“沈老？”
沈渊睁眼，手摁文件：“EAT积攒的所有珍稀类药品全在这儿了。”
又说：“我们严防死守，但抵不住恶邻的降维打击，二位，形势非常严竣。”
王主任总还不太信：“也许只是谣传呢，咱们再确定一下吧。”
张局长也说：“必要时我们可以派卧底过去，现在就下结论，还为时太早吧。”
国内控制得太好，叫他们一时间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
沈渊在点头，但也调转手机，给他们看许原野发的所有资料。
那是他从靳医生的手机上拷贝转发的，全是一手资料。
默默等他们看完，沈渊再说：“如果岱川今晚落地，一切就都还来得及，我愿以沈照千辛万苦收购来的所有珍稀药材相抵，为岱川他们担保，还请二位施以援手。”
业务总是各人有各人的擅长，于别人的领域也没那么了解。
所以王主任看着金琤的照片，小声问张局：“这人看着挺眼熟的，谁啊？”
张局长声沉：“缅北器官行业头号罪犯，活剥过我七八个手下。”
王主任叹息：“唉！”
沈渊适时说：“不是缅北在搞晶核，是黑园区在搞。”
再指金琤的照片：“这个人在小许手中，他是证据，也是证人。”
王主任不太懂，也依然不太相信，再看照片，说：“小许同志不但找到了岱川，还顺道逮了一个器官园区的大老板，那他岂不是……”比园区的大佬还厉害？
张局长解释说：“金琤只是明面上做事的，他幕后还有大老板。”
沈渊再说：“既他们带着那么一个人证，飞机就耽误不得，必须马上起飞。”
为什么许原野说金琤会是敲门砖，就是因为，只要看到他，云城警方就会明白他们的处境有多难，以及，云城警方很乐意得到金琤那么一大号通缉犯的。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王主任对许原野印象特别好。
斯文又乖巧，一看就属于能干事又不惹事，还不张扬的那种省心孩子。
不过他不相信许原野能逮到个园区大头目，也不想吐口，因为沈岱川他们既没有验血也没确定毒株，由他批准入境，万一病毒外溢，不但害人，他也将搭上仕途。
但张局长对金琤势在必得，他说：“军方我来协调，地方我来出人，王主任，机场和沿途就由你交涉了，手续完了再补，咱们先把人放进来！”
王主任得考虑一个问题，一旦病毒外溢呢？
云城已经持续三周0新增了，他怕领导问责，更怕网络舆论呀。
但沈渊一眼看穿了他，也一句话就说服了他。
他说：“虽然我们只是普通人，但现在，云城人的健康捏在我们手上了。”
又说：“我们的犹豫和摇摆，很可能会导致国防线被击溃，到那时，谁都躲不过！”
张局拿起手机就打电话了，王主任却还在犹豫。
但沈渊正欲再劝，就听他说：“我亲自上机场，陪您老去接岱川！”
他犹豫，是因为他准备亲自前往机场。
那也意味着一旦出事，他不但仕途完蛋，还得被老百姓们唾弃死。
但正如沈渊所言，在场的皆是匹夫，但不是懦夫。
所以李玲和史总监也齐齐上前，同声说：“主席，我们也陪您一起！”
……
微风拂着花香与美食香气的城市夜空，骤然被一声声刺耳的警笛划破。
一辆辆警车和装甲车冲上高速，只为一场生死时速的降落！
……
刘东和小孩哥趴在车窗外，因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抓耳挠腮。
作为助手，董健得夸一句：他许哥高，实在是高！
香喷喷的昂贵喷剂已经用完了。
但要抑制丧尸们食人的冲动，就必须干扰他们的嗅觉。
就用螺蛳粉里的臭酸笋，许原野拿水把笋泡了，再找来一盒普通的湿面巾，浸上屎味浓郁的臭水，胶水一沾，就给啪叽到丧尸们头上，把他们的脸给遮起来了。
这办法既粗暴又朴实无华，就，虽然潦草，但又很实用。
董健想起来了：“哥，僵尸片里道士们会往僵尸脸上贴符纸，您这也算是吧？”
还别说，许原野这一通操作，还真像山寨版的道士赶僵尸。
再看他撕开卫生纸揉成团，把丧尸们的耳道给塞了起来，董健又明白了：“他们的听觉特别灵敏，也就很容易受到声响刺激。”
再嘿嘿笑，又说：“丧尸最强的就是嗅觉和听力，搞定这两样就能搞定一切，但全球就没有一个科学家想到的，哈哈，他们可真笨啊！”
他越想越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举全球之力，却都搞不过他许哥。
等回国了，让他许哥开个赶尸小课堂全网直播，他来当助播。
董健觉得，只要一开播，他们的号儿就能成为主流，吸粉百亿！
但他正想得美呢，许原野却问：“那你说，又有几个人能够平安接近丧尸的？”
丧尸的特性是，只要闻不到人与动物的体味，听不到声响，就不会狂躁。
可难的是活人本身会散发体味，又如何能在不惊动他们的状态下靠近？
董健一想也是：“所以咱的核心技术是铃铛，它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咱们该保密还是要保密，作为高科技产品来带货销售吧，到时候一只卖它一千万。”
佛家叫法铃，道家叫道铃，而在赶尸一行，它叫镇魂铃。
它当然并不简单，因为从起尸到引尸再到安尸，外行听起来不过叮咛咛的响声，可要实际操作，是要赶尸人因地制宜，来制定操控方案的。
许原野上辈子会学，也是因为同族中学的人太少，他怕手艺要失传的缘故。
他也没想到竟然能在穿书世界里用上这门老手艺。
遗憾的是目前整个湘西，能像他一样赶尸的手艺人也没几个了。
说话间就到沈岱川了。
许原野一手三秒胶水一手湿巾，就要往他脸上啪叽。
但他才抬手，立刻，沈霸总脑袋90度旋转侧首，还呲牙：“嘶！”
他一路都很乖的，刚进机场的时候，甚至没有跟着别的丧尸一起起讧，大呼小叫。
但怎么突然就不乖了？
许原野耐着性子哄，喔不，哄丧尸：“听话，把头扭过来。”
见他不扭头，许原野想了想，又问：“沈总你是不是想……想拉粑粑了？”
董健一听，顿时说：“哇，表哥，你居然能控制排泄？”
又说：“你真的好聪明啊。”
闻言噌的一下，沈岱川扭过头来了，眼神中满是惊愕。
丧尸当然能行动，四肢也可以做攻击，可是他们的五指会变得特别僵硬。
连带着刷牙洗脸，排泄什么的，就变得跟动物一样了。
这帮丧尸应该是长时间没进食的缘故，倒是没有一个在车上大拉特拉的。
但当沈岱川不配合，许原野首要考虑的就是排便问题，董健看惯了丧尸跟牲口一样四处拉粑粑，也觉得他表哥如果能控制粑粑，就很了不起。
可沈岱川脸上的神色，就好像他是受到了侮辱一般。
呲因变异而异长尖锐的獠牙，他再一声：“嘶！”
所以这是否定的意思吧，他并不是想排便，那他为什么不肯配合？
时间紧迫，许原野也没时间琢磨霸总的心思，就抬手，趁着他不注意再啪叽。
但他才抬手，沈岱川又敏锐的别过了脑袋。
董健再一想，明白了：“表哥，你这是嫌味儿太冲，不想要吧？”
又说：“它闻着臭，但不是屎，你忍耐一下吧。”
沈岱川不语，只侧眸看着许原野，慢慢张开嘴巴，他竟然探出了舌头。
董健不懂了：“表哥，你这又是啥意思？”
他不懂，但这个许原野懂。
他提榔头递了过去。
沈岱川顺从的舔了一下，而且他的眼神里竟然有哀求。
董健恍然大悟：“我表哥不想闻臭酸笋，也保证自己不会乱咬人。”
又说：“算了吧，他有洁癖，拉屎都要一截截冲的，给他闻这个，太难为他了。”
许原野想了想，举起左手来：“舔一下，我就相信你的自制力。”
要没有气味干扰，丧尸是抑制不住食人冲动的。
但可能是新药的原因，也可能是更新的变种，沈岱川的抑制力确实够强。
许原野甚至没有戴手套，是裸手，散发着浓烈的，独属于他的体味。
那于丧尸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当然，如果他咬上一口，许原野也得当场完蛋。
危险又刺激，不论董健还是贴着窗户趴着门观看的刘东和小孩哥，全员屏息，而在他们的注视下，沈岱川缓慢靠近，伸舌头，无意外的舔了一下。
就不说刘东和小孩哥了，董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总觉得那不是真的，还想再看一回，再确定一下，可是许原野已然转身，开车门下车，去忙活别的事儿了。
最要紧的依然是逃命，他在跟时间赛跑，就没时间关注别的。
李秘书也在车外等着，因为没经历过在丧尸堆里厮杀的可怖场景，他还天真着呢，他笑着说：“先生，咱沈总是健康的，也不会咬人对吧，天啦，主席该多开心啊。”
又天真的说：“他的脸也太脏了点，您陪我上车，我帮他洗把脸去？”
许原野都三天没洗脸了，还给个丧尸洗脸？
他说：“看起来越健康的丧尸发起狂来就越凶残，您要不怕传染就自己去，抱歉，我没时间，”
董刚不愧特种兵出身，办事得力。
已经把机场的残障人士专用登机车给搞来了。
因为封掉了丧尸们的听觉，铃声不管用了，得用搬的，让别人搬许原野不太放心，就只要了最妥当的董刚帮忙。
一个个的，俩人把臭轰轰的丧尸们搬上车，再用传送带送上飞机。
这一通折腾就又过了一个小时，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
许原野已经累到几乎要脱力了，匆匆忙忙给手消了个毒，接过刘东递来的方便面，一叉子搅起半桶面送进嘴里，哈气感叹：“香，真香！”
将近三天，他只干活而没吃饭，这一碗泡面是真香。
还有两只小玉米肠，一口爆汁，简直人间美味。
私人飞机就那么大，货舱里塞满了降真香，驾驶舱又只能待许原野和董刚，剩下的人就得跟一帮浑身散发着屎臭的丧尸待一块儿了。
怕不保险，许原野把剩下几包酸笋打开，吩咐董健：“放机舱里，加味儿。”
顿时满机舱的屎味儿，但大家闻的甘之如饴。
刘东还追着问：“要不我们大家再拉上几堆呢，加点味儿呢，更保险？”
小孩哥呕了：“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酸笋就够臭的了，他要再折腾一下，奄奄一息的小孩哥只怕自己活着进不了东大。
另一边，许原野要进驾驶舱了，但李秘书说：“先生，机场还没协调好呢，咱们缓一缓再起飞吧。”
云城还没给许可，油又不多，当然是晚点起飞的好。
刘东怕死，也多嘴说：“都大半天了也没什么动静呀，咱们搞那么急干嘛？”
可他话音才落，伴随着一阵火光轰鸣，飞机都在颤抖。
是一个颗火箭炮，落在机场的外围墙上，高压电网腾起汹汹大火。
紧接着又是一枚，落在了远处的跑道上。
那是来自金玨的报复，针对机场的轰炸已经开始了，最先危及的就是跑道。
而当跑道被毁，他们可就彻底走不了了。
刘东小声哀嚎：“许哥哥，搞快点，快跑快跑！”
连天的炮火中，董刚正在疯狂的=联络塔台给引导，听到引擎一声轰鸣，他顿时目瞪口呆。
因为许原野嘴里还嚼着玉米肠，已经发动飞机，上跑道了。
就跟开车似的，谁都会踩油门。
但大晚上的，没有雷达导航，盲开，拼的就是技术了。
可许原野非但来了一个旱地拔葱，还一冲而起，跃入了夜空中。
就在他的脚下，机场炸成了一朵大烟花，烈火汹汹。
而从现在开始，董刚的任务就又变了。
他得通过雷达向民航局汇报飞机的型号和来历，并一遍遍发送入境请求。
其实两地间离得并不远，为防被缅军的炮火击中，许原野一直是沿着几个边境小城的灯光线在飞，但又不敢飞的太远，就只是来来回回的兜圈子，为防干扰通信，李秘书也不敢再跟地面多联络，只求赶紧得到许可，降落。
但董刚一遍遍的发送请求，收到的却永远是那句：这里是东大领空，请立即离开！
眼睁睁的看着燃油刷刷下降，拿不到通行许可，他都快绝望了。
转眼一个多小时，董健也撑不住了，推门进来问：“许哥，是不是不行啊？”
董刚筋疲力竭，说：“政策那么紧，估计领导们不敢批吧。”
董健懵了：“那咱们咋办，坠毁吗？”
又回看李秘书：“李叔，你跟主席讲了吗，我许哥哥可是比大熊猫还珍贵的珍宝，他要死了，就不说咱东大，全人类都得玩完，因为他吧……他是救世主！”
在李秘书的认知里，丧尸们够乖，是因为EAT的新药起了作用。
什么全人类呀救世主的，他也只当是董健在说疯话。
但他也不想死呀，他打开手机，一遍遍的给女儿李玲打电话。
可连着打了好几遍都无人接听，他也颓丧了：“这个申请，我看一时半会是批不下来了。”
董刚越想越气，破口大骂：“**愚蠢的东大官僚们，一帮废物饭桶！”
再看许原野：“燃油差不多了，咱们录一下遗言吧？”
董健也怒了，但说：“我才不要录遗言呢，那帮狗官就不配听我的遗言。”
他虽然还小，但这一路走来也成熟了不少，又说：“要我看，丧尸病毒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是缅北那帮豢养丧尸的变态，更是国内那帮不懂变通的愚蠢官僚。”
董刚也说：“咱们东大别的都好，就是当官的太蠢，全他妈是废物。”
再一想，他又说：“反正大家也活不了了，我来负责驾驶，小许，你去外面跟岱川俩团聚吧，咱们，天上见吧！”
董健都流眼泪了：“许哥您快去吧，黄泉路上，咱们再见。”
这场营救来自于许原野对沈岱川深沉的爱。
现在既然大家不得不死，飞机没所谓了，瞎几把飞呗，让人家俩夫夫团聚去。
但俩兄弟正说着，雷达里传出悦耳的女声：“MAT3661，MAT3661，这里是东大民航，您的降落条件已备，请在雷达引达下降落，MAT3661……收到请回答！”
一直没说话的许原野开麦：“MAT3661已收到！”
调转操纵杆，飞机原地调头，他再说：“MAT3661，准备降落！”
董刚兄弟刚才还在痛斥黑暗，准备赴死呢，结果这就可以降落啦？
对视一眼，兄弟俩同时改口：“厉害了，我的国！”
但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距离其实并不远，越境不过十几分钟，他们就能看到机场了。
飞机继续下降，董家兄弟，李秘书，刘东和金琤，所有人目瞪口呆。
遥遥可见春阳机场周围一片灯火通明，随着飞机再降落，肉眼可见周边拥堵成长龙的马路，也可见机场周围全是军车和警车，车灯排成长龙，将整个机场包围。
离得更近了，可见机场旁有一条公路空空荡荡，周围全是闪烁的警灯。
显然，就连通往隔离中心的道路都已经清出来了。
李秘书都哽噎了：“才几个小时呀，他们就把什么都帮咱准备好了。”
不过四个小时，他们在逃命，云城机场也一样，在拼了命的给他们创造降落条件。
董家兄弟对视一眼，就，好尴尬呀！
……
机场虽然清空了，但还是有很多人的。
防疫，武警，地勤，熙熙攘攘。
基本所有人也都穿着为了丧尸病毒而特制的盔甲型防护服。
大暑天的，人们都快热到晕厥，此时集体扬头，望着天空中的飞行信号灯。
只有沈渊因为身体不适穿不了防护服，还是常服。
他吃了太多降压药，整个人在发木，视线也是缓散的，握拐杖的手都是麻木的。
但拒绝轮椅，他坚定的站在最前面，目光炯炯，盯着自家的飞机。
他是做科研的，当然就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场丧尸之疫的险峻。
也最知道一旦控制不好，会有什么灾难性的后果。
沈岱川也不仅仅是他抚养长大的孩子，更是他最珍贵的实验样本。
哪怕明知S级丧尸无比凶残，可他仍抱着一丝渴望。
渴望那孩子没有丧失理智，还认得自己。
他不顾可能引发的休克和死亡，又悄悄吞一枚降压药。
也不负他所望，飞机丝滑落地，驶向了停机坪。
而当飞机停稳，他也立刻，隐隐约约的，就从舷窗位置看到沈岱川了。
嘈杂的声音，聚拢的车辆，流动的灯火。
无数灯光打向了飞机，沈岱川的脸也被照亮。
沈渊处于极度麻木下的冷静中，明知是错觉，但他由衷的笑了，因为只看外表，沈岱川几乎与常人无二。
仿佛心灵感应一般，他也回眸，牢牢盯着沈渊。
那目光就仿佛二十年前，他握着那张亲子鉴定书，跪在门前请求爷爷收留时一般。
踉跄两步疾奔，沈渊想要离那命运多舛，却又坚强勇敢的孩子更近一点。
但降压药的副作用不容小觑，他于瞬间失鸣失明，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
晕过去前，他听到王主任在问：“那驾驶飞机的，竟然是小许同志？”
沈岱川：求不吃屎，555
王主任：小许啊小许，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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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个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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