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太阳像一团火球挂在头顶,林暮雪的迷彩服很快被汗水浸透。初晚棠的身体贴着她的后背,热度透过两层衣服传来。她能感觉到初晚棠的心跳,微弱但急促,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坚持住,马上就到。"林暮雪气喘吁吁地说,尽管她知道初晚棠可能听不见。
操场上的学生们纷纷让开一条路,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林暮雪充耳不闻,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保持平衡和前进上。她的手臂开始发酸,膝盖也在抗议,但她咬紧牙关,一步不停地向前走。
终于到达医务室时,林暮雪的双腿已经抖得像筛糠。校医连忙帮忙把初晚棠放到床上,迅速检查她的状况。
"典型的中暑症状,需要输液。"校医麻利地准备药品,"你是她同学?"
"室友。"林暮雪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水,"她...她会没事吧?"
"及时处理就没事。你去那边坐着休息会儿,你看起来也需要补水。"
林暮雪点点头,却没有挪动脚步。她站在床边,看着校医给初晚棠扎针输液。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初晚棠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林暮雪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你可以回去了,她需要休息。"校医说。
"我想留下来陪她。"林暮雪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校医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那你去那边椅子上坐着,别打扰她休息。"
林暮雪轻手轻脚地拖了把椅子到床边。初晚棠的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林暮雪从背包里掏出小风扇,打开对准初晚棠的脸。
"傻瓜,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她小声嘀咕,伸手将初晚棠额前散落的发丝拨到一边。
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时间仿佛被拉长。林暮雪盯着初晚棠的脸,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她。初晚棠的眉毛像两弯新月,鼻梁高挺但线条柔和,嘴唇即使在昏迷中也保持着优雅的弧度。她整个人像一幅工笔画,精致得不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初晚棠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暮雪...?"她的声音虚弱得像一缕烟。
"你醒了!"林暮雪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初晚棠微微摇头:"好多了...是你送我来医务室的?"
"对啊,我背你过来的。"林暮雪挺起胸膛,忍不住炫耀,"整整横穿整个操场呢!"
初晚棠的眼睛睁大了:"你...背我?"
"怎么样,没想到我这么厉害吧?"林暮雪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初晚棠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垂下眼帘:"谢谢...其实你不必..."
"当然要啊!我们是朋友嘛!"林暮雪拍拍胸脯,"再说了,你这么轻,背起来跟背个书包差不多。"
初晚棠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林暮雪看呆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初晚棠真心实意地笑,像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透出底下流动的春水。
校医走过来检查初晚棠的状况:"体温降下来了,但今天不能再参加训练了,最好回宿舍休息。"
"我送她回去!"林暮雪立刻说。
"你不需要回去军训吗?"初晚棠问。
林暮雪摆摆手:"教官说了,照顾病号也是军训的一部分!"
校医无奈地摇摇头,给初晚棠开了些药,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林暮雪认真地记下,然后扶着初晚棠慢慢坐起来。
"能走吗?"她问。
初晚棠点点头,但刚站起来就晃了一下。林暮雪立刻扶住她的手臂:"还是我扶着你吧。"
两人慢慢走回宿舍。初晚棠的脚步虚浮,大半重量都靠在林暮雪身上。林暮雪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汗水的味道,莫名地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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