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山顶的风景绝了，咱们今天得多拍点照片！”苏晓调整着背包带，兴奋地说。
夏乔和苏晓早早报名参加了学校户外探险俱乐部组织的周末活动——攀登附近一座以秋色闻名的山，还提前预定了山上一间评价很好的小木屋旅馆。
夏乔笑着点头，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心情都变得开阔起来。
就在领队同学清点人数，准备出发时，一辆线条流畅、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迈步下来。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专业登山服，剪裁合体，衬得他肩宽腿长，少了平日西装革履的矜贵，多了几分户外运动者的利落与不羁。
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遮住了那双时常带着戏谑的眼睛，但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夏乔隔着老远都能认出来。
顾言！
夏乔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苏晓也看到了，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捏住夏乔的胳膊，低呼：“阴魂不散啊他！”
顾言径直走向领队的同学，简单交谈了几句，递过去一张似乎是报名表的纸张。
领队同学显然认识他，态度很是热情。随后，顾言便朝着大部队走来，很自然地融入了人群，目光透过墨镜，精准地锁定了夏乔和苏晓的位置。
他走到她们面前，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含笑的眼：“早啊，两位同学。这么巧，你们也参加这个活动？”
夏乔&苏晓：“……”
世界真小，缘分（或者说，孽缘）真奇妙。
“顾……教授？”苏晓先反应过来，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您也……喜欢爬山？”
“嗯，”顾言点点头，语气随意，“偶尔换个运动方式。而且，这座山的秋景，确实值得一看。”
他的目光转向夏乔，意有所指地补充，“看来，我们兴趣相投。”
夏乔扯了扯嘴角，勉强算是回应：“顾教授日理万机，还有空参加学生活动，真是……平易近人。”
“体验生活嘛。”顾言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笑得坦然。
领队一声令下，队伍开始向山脚进发。
秋日的山景果然名不虚传，阳光透过层层叠叠、色彩斑斓的枫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清新冷冽，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游客不算少，但分散在广阔的步道上，也并不显得拥挤。
苏晓像只出笼的小鸟，兴奋地跑在前面，不停地拍照。
夏乔和顾言并肩走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没想到你会喜欢爬山。”顾言率先打破沉默。
“是啊，我经常想变成猴子飞进原始森林荡树藤，创飞路过吃香蕉的猴子，然后抢过香蕉一口吃掉，灭绝猴群称霸树林，冲出原始森林攻占人类社会，发明量子武器再造出宇宙大炮，驾驶飞船冲出太阳系，创飞全宇宙吃香蕉。”夏乔随口答道，目光被一只蹦跳的松鼠吸引。
顾言被她这段贯口折服了，想了想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又觉得合理，倒没太惊讶。
徒步继续。
几人没有选择跟着大部队走常规路线，而是沿着蜿蜒的步道深入，探索更深处的风景。
周围的游客渐渐稀少，只剩下风吹过林梢的沙沙声和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
走到一处相对开阔、靠近溪流的林间空地时，苏晓嚷嚷着累了要休息。
三人便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喝水补充能量。
就在夏乔拧上水瓶盖子，准备起身活动一下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右侧灌木丛下，一抹快速移动的、带着特殊花纹的影子。
她心头猛地一凛！那颜色、那游走的姿态……太熟悉了！
“别动！”她压低声音，几乎是本能地喝道，身体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苏晓和顾言都被夏乔突如其来的低喝吓了一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条约莫一米多长、身体呈黄褐色带着深色菱形斑纹的蛇，正从灌木丛中缓缓游出，朝着几人休息的这块石头方向而来。
它昂着头，信子嘶嘶吐着，眼神冰冷。
“啊——蛇！”苏晓短促地惊叫一声，猛地捂住嘴，脸色煞白，身体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顾言的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他下意识地想上前一步挡在夏乔和苏晓前面，但被夏乔用手势制止了。
“是响尾蛇。”夏乔盯着那条蛇，声音压得极低，难得的正经，“有剧毒，别刺激它。”
顾言眼神一凛，显然也知道这种毒蛇的厉害。他不再妄动，紧紧盯着蛇的动向。
苏晓已经吓得快哭出来了，声音带着哭腔：“怎……怎么办？小乔……”
“都别动，也别出声，呼吸放轻。”夏乔一边下达指令，一边飞快地扫视周围。
几人坐在石头上，位置相对较高，但蛇显然是被这边的人气或者什么吸引过来的。它游走的速度不快，但方向明确。
不能跑，一跑反而可能引起它的攻击**。
也不能用东西砸，激怒了它更麻烦。
最好的办法是让它自己离开，或者……找个机会把它弄走。
她的心跳得很快，但奇怪的是，手却很稳。
小时候在老家山里，没少跟这些“长虫”打交道，爷爷是村里的老猎户，教过她不少东西。虽然很多年没实践了，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还在。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条蛇。
它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们的静止，游弋的速度更慢了，昂起的头左右微微摆动，似乎在判断情况。
“小乔……你要干嘛？”苏晓带着哭音问，被她的举动吓坏了。
顾言也紧张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赞同和担忧，但他没有出声阻止，似乎选择相信夏乔的判断。
夏乔没有回答，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眼前这条危险的生物上。
她屏住呼吸，右手极其缓慢地伸向旁边地上的一根约莫手臂长短、还算结实的枯树枝。
她的动作慢得像电影慢镜头，生怕一点点快速的移动惊扰到它。
那条响尾蛇似乎对夏乔的动作有所察觉，停了下来，头昂得更高，尾部开始微微震动，发出轻微的“嘎啦嘎啦”的警告声！这是它要发动攻击的前兆！
苏晓吓得闭上了眼睛。
顾言的手紧紧握成了拳，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乔动了！
没有犹豫，没有恐惧，仿佛身体里某种沉睡已久的本能被唤醒。她的手腕猛地一抖，那根枯树枝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比地、带着巧劲，一下挑在了蛇身中后段靠下的位置！
这一挑，力度、角度都恰到好处！既没有用死力去打它激怒它，又足以破坏它的平衡，并且巧妙地让它头部转向了远离我们的方向！
那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挑弄得猛地一歪，攻击姿态被打断，它似乎愣了一下，尾部发出的警告声也停顿了。
就是现在！
夏乔低喝一声：“退后！”
同时，她的手腕再次发力，用树枝贴着地面，迅速而连贯地将那条还有些懵的蛇朝着溪流的方向拨了过去！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无数次！
那蛇被夏乔这么一拨拉，下意识地朝着水流的方向快速游窜而去，几下就消失在了溪边的乱石草丛中。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
直到那抹危险的花纹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握着树枝的手，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发软。
林间空地一片死寂。
苏晓还保持着捂嘴闭眼的姿势，身体微微发抖。
夏乔扔掉树枝，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苏晓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别怕，没事了，蛇走了。”
苏晓这才敢睁开眼睛，紧紧抱住她：“吓死我了！小乔！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敢……你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
顾言走了过来，目光复杂地落在她脸上，声音有些沙哑：“你……经常干这个？”
夏乔笑了笑，笑容再次在脸上张扬的漾开，“嗯。经常干。”
“我在学校也半夜三更不睡觉出去抓蛇玩，抓到的蛇都拿来泡酒，同学都封我为蛇酒仙人。”
“……”
他就知道她嘴里没一句实话。
苏晓似乎心有余悸：“夏乔我们别走小路了，跟上大部队吧。”
夏乔点了点头，回到大道的路上，苏晓紧紧挽着夏乔的胳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叽叽喳喳地追问刚才的细节。
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跟随大部队到达了山顶小屋。
只是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
更大的惊喜还在等着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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