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陵川往前逼近一步,将他逼得后背抵在书房门板上,“工作忙?忙到一个星期都抽不出一天来见我?我再确认一次,我们现在,还是恋爱关系,对吗?”
俞迟心虚地别开眼,干巴巴地应,“是啊,怎么不是。”
口袋里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嘀嘀”作响,没等俞迟反应,越陵川已经探手把他口袋里的手机抽出,丢到身后的书桌上。
“陵川!” 俞迟蹙紧眉头,挣扎的力道大了些,“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越陵川却置若罔闻,倾身靠得更近,两人鼻尖几乎相贴,温热的呼吸拂在脸颊。他抬手抚过对方愠怒的眉眼,随即按在耳侧的门板上,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迟哥,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说喜欢我的‘乖巧’,喜欢我‘听话’。现在我乖乖待在你身边,你怎么反而开始躲我了呢?”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跟平常清亮明朗的少年音简直是天差地别,“难道......是因为玩腻了?”
“不是......”俞迟立刻下意识否认。恰恰相反,他是发现越陵川在自己心中和以前那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不一样,甚至有点“重要”,预感到任其发展下去的危险性,才决定提前抽身。
靠,还真被苏时行说中了。
“那是为什么?”得到否定,越陵川的低气压散了些,语气也放软了很多,他抬眼,瞳孔里带着些懵懂的试探,“难道是因为那个?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我也会给迟哥的。虽然是第一次,我还没做好准备,但我愿意......你轻点就好,我不怕疼......”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不是这个!”俞迟慌忙按住他的手,又气又无奈。怎么搞得他像个色令智昏的混蛋?他确实馋越陵川的身子,但要的是心甘情愿,不是这种带着胁迫感的妥协。
“啊......”越陵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顺势搂住他的腰身,额头抵在他的肩头,苦橙味的信息素缠缠绵绵涌上来,“不管迟哥想要什么,我都给。我这辈子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迟哥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所以,能不能别抛下我?”
俞迟微微怔住,这番真挚的告白块巨石,砸进他早已裂出缝隙的心底,愧疚和感动瞬间涌上了他的脑海。
算了……今天是冬至,没必要挑一个团圆的日子来扫兴,那些事往后再跟他说清楚吧。他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半晌还是轻轻拍了拍越陵川的背:“放心,我不抛下你。”
“嗯嗯!我信迟哥。” 越陵川的头在他肩窝蹭了蹭,毛发蹭得他颈侧发痒,又可怜兮兮地问,“那你还要回去工作吗?”
俞迟望着他湿漉漉的灰色瞳孔,里面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心一下就软了:“不去了。”
“真好!那迟哥可不可以告诉我,今晚到底去哪儿了......?”
俞迟身心都松懈下来,轻声道,“去我朋友那儿待了一会。”
“朋友......是那个很重要的朋友吗?”越陵川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骤然掠过一丝快得让人无从捕捉的阴骘。搭在对方腰侧的拳头悄悄攥紧,指腹嵌进掌心,硬生生压下了那些想要冲破理智的嫉妒。
“嗯,有点要紧事要和他商量。”
“真好啊……” 越陵川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撒娇似的抱怨,“他能得到迟哥这么多关心,我都有点吃醋了呢。”
俞迟哑然失笑,对这种可爱的嫉妒心十分受用。他捧住对方的脸,在他柔软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难道我还不够关心你?”
“不够呀。” 越陵川并不满足于此,他往回扣住对方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下去。和往常的青涩被动不同,这次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热切与占有欲,舌尖撬开唇齿,缠着俞迟的辗转厮磨,缠绵悱恻,连呼吸都交织着彼此的气息。
俞迟被吻得浑身发软,指尖不自觉攥住他的衣角,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越陵川才稍稍退开,鼻尖仍抵着他的,呼吸灼热又滚烫:“等你洗完澡,我们一起吃玉米饺子,好不好?”
“嗯……好……” 俞迟晕乎乎地应着,隐约觉得今晚的越陵川有点不一样,但他没多想,至于这个又凶又有侵略性的吻,只当是亲多了技巧变好了。
越陵川顺手脱下他的外套,轻轻推着他往浴室走:“我给你找睡衣,洗完澡就能吃热乎的饺子了。”
“行......”俞迟应声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他没看到,越陵川脸上所有的温顺和无辜在门关上的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看着指尖刚刚因为极力克制而掐出的深痕,用舌头缓缓舔去那一点点渗出的血丝。
臂弯上搭着俞迟刚脱下的外套,他将脸深深埋进去,贪婪地呼吸着上面残留的、属于俞迟的海洋琥珀味信息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内心想要破坏和独占的疯狂念头。
再抬起头时,他已经重新挂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一片冰封的偏执悄然凝结。
还不够……现在撕破脸,还太早了。
他的迟哥,好像开始不听话了。
得想个办法,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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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后的第二晚,江城南边一个大型的货运码头被浓得化不开的雾气笼罩。灯塔顶部的探照灯光柱穿透雾霭,在堆积如山的集装箱间来回扫动,锁定着今晚的通缉目标——钱昌明。
“报告!第七区泊位有快艇启动!”通讯器里前线队员的声音焦急响起。
“收到,目标在第二小队西北方向三百米处,持续追击,切勿让其登船。”苏时行对着通讯器沉声下达指令。
他此刻不在混乱的码头地面,而是位于对面仓库的三楼窗口,这是他预先选定的一个制高控制点,视野开阔,能清楚看到钱昌明紧握着银色金属箱的身影:那肥胖的身躯在集装箱狭窄的通道间跌跌撞撞奔跑,两名武装保镖紧紧护在两侧,正拼命往快艇方向逃窜。
“苏监察!”方言脚步飞快,火急火燎地冲到他身边,压低声音急促报告,“泄露第一小队抓捕计划的内奸已经查明,是特委会行政处的人,现在正在审讯室接受审问!”
难怪钱昌明能提前察觉逃跑,果然有内奸。苏时行微微颔首,脑中飞快思索着对策:第一小队因暴露以及失去突袭优势,第二小队被集装箱阻挡视线,加之浓雾导致能见度极低,难以精准拦截。一旦钱昌明上船,他们的抓捕会变得十分被动。
苏时行当机立断,“狙击手就位,目标腿部射击,使其丧失行动能力,留活口。”
“收到!”一旁的特警队员立刻架起射手步枪,贴肩瞄准。只是空气中布满浓雾,能见度不足五十米,而此处堆放的集装箱大部分是运往国外的煤油货品,一旦子弹打偏,打草惊蛇不说,还可能引发爆炸,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钱昌明的身影离泊位越来越近,狙击枪的扳机却迟迟没有扣动。持枪队员额头冷汗直流,手指止不住微微颤抖,显然没把握在这种条件下精准命中。
“怎么回事?”苏时行眉头微蹙,察觉到他的焦虑,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稳住,瞄准后再开枪,一切责任我来担。”
“苏监察,我、我还需要时间校准......”队员的声音紧绷。
“多久?十五秒,还是三十秒?”苏时行举起望远镜,清晰地看到第二小队在一个集装箱拐角被钱昌明拉开了距离。
“我......无法保证命中率。”队员低下头。
苏时行扫过队员紧绷的状态,暗叹这个队员还是缺乏实战经验。眼下情况紧急已经容不得他们继续犹豫。他冷静的将自己的配枪插回枪套,伸手接过射手步枪,“我来。”
他冷静地分析着钱昌明的逃跑路线,调整站姿,将枪架在石窗边缘,脸颊贴紧枪托,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在安抚着肚子里小麻烦别在这个关键时刻添乱。
透过高倍瞄准镜,雾气中奔跑的身影逐渐清晰。苏时行耳边只剩自己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他感知着划过脸颊的气流、远处草叶的伏倒,在心中快速修正:风向西南,风速三级,修正偏差。
仓库内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决定胜负的一枪。
就在钱昌明即将冲出集装箱通道、靠近快艇的瞬间......
“咻!”低沉的消音枪响划破码头地面的喧嚣,高速旋转的子弹精确地穿过近百米的雾霭和高低耸立的集装箱缝隙,稳稳擦过钱昌明的左大腿。他惨叫一声,直接往前扑倒,手中的金属箱脱手飞出,撞在集装箱壁上发出“砰”的巨大响声。
“目标丧失机动能力,第二小队,西北方向五百米立刻实施抓捕。”苏时行对着通讯器冷静汇报,而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因持枪动作而微皱的制服外套,目光投下不远处的地面,队员们正迅速围拢上去,钱昌明在地上痛苦哀嚎,已没有逃脱可能。
“通知医疗组即刻就位。” 苏时行补充道,语气冷静依旧,“立刻进行简单包扎,保持目标意识清醒,审讯室还需要他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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