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宠确实凄惨，但幸好福临帝待他还算不错..."悠悠听完司铉的遭遇，对他多了几分同情。
云芝叹了口气，将头凑到悠悠耳边，压低声音道："听说福临帝醉酒时曾在司大人胸口上刺了'贱奴'二字，平日里司大人都用脂粉附上胶脂遮掩，无人见过。"
悠悠有些震惊："窦蓉不是挺喜欢他的吗？为什么又要这样羞辱他？"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云芝摇头，"奴婢也是听其他宫人传言，皇上似乎时常拿司大人的出身开玩笑，司大人也不太在意的样子。"
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悠悠听到这里只觉得为司鉉心疼。明明那样出色的一个人，好不容易从烟花柳巷走出来，才华被人看见，正值意气风发要大展宏图之时，却眼睁睁看着家人惨死，自己被日夜凌辱。他心中该有多少不甘啊。
"若是我是司鉉，定然恨死窦蓉了..."悠悠既为司鉉难过，也为自己的处境捏一把汗。
"这倒未必。"云芝直起身子，"司大人自福临帝登基以来这三年一直忠心耿耿，常与人说若无福临帝便无自己今日，福临帝乃正统血脉，他能服侍福临帝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奴婢未入宫前，福临帝曾患不明痢疾，其他宫人都怕传染，恨不得调离承恩殿。司大人那时日夜守护，可福临帝病情丝毫不见好转。他便说要让自己染疫，自己身体强健，能服重药，以重药攻毒，然后让福临帝饮自己的血为药引。"
这什么古早血清疗法？司鉉脑洞真够大的。悠悠皱眉。
"司大人此法果然奏效，福临帝三日后开始退热，七日后便完全康复了。"
有基础医学知识的悠悠整个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虽然疫苗在现代已很普及，但这种饮血治病的方法实在危险，稍有不慎两人就会一起丧命。比起这血腥疗法的功效，悠悠更相信窦蓉能痊愈全靠免疫细胞给力加老天保佑。
"自那次之后，福临帝便越发宠爱司大人，后宫中他要什么福临帝便给什么，今年年初还因想加封司大人官职，与窦丞相及众大臣当朝争执。"
好个司鉉，果然不简单。此招虽然兵行险着，但收益巨大。一旦赌对了，窦蓉就会对他死心塌地。对他这样一个男宠兼前朝皇子来说，窦蓉的感情是他唯一的筹码，而他这一轮确实赌对了。
若非悠悠在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中听过类似套路，还真会以为司大人是忠心不二的奶狗一只。现在看来，此人是个狠角色，自己最该提防的人。
悠悠没有把对司鉉的怀疑告诉云芝，只是随意附和："看来司大人确实不错。"话锋一转，"不过本仙此次下凡之事仍不可让第三人知晓，你也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本仙的行踪。司大人若有询问，你便按平常我该做什么回答。若敢泄露半分，必遭天谴，祸及苍生。"
云芝被悠悠突然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立刻跪下："奴婢只效忠大仙一人，若向外人透露半点，奴婢甘愿断舌而死！"
"起来吧，"悠悠挥手，"我信你。"
"另外，我想确认一件事——窦蓉是否已被架空？"
悠悠话音刚落，云芝身体一颤，表情难看，缓缓点头。
果然如此。难怪书房中找不到一份重要奏折，全是些"皇上安"、"天下太平"的废话文书。
"所以都是窦丞相在主理朝政？"
云芝再次点头，补充道："皇上也会下些政令，比如修建新的行宫、要求更多西域进贡之类..."
好吧，窦蓉这个败家玩意儿，实权没有半分，这些劳民伤财的花样倒是颇多。
悠悠无奈地揉着太阳穴。若要在这堆坏消息中找出好消息，就是窦蓉还不算完全没有话语权，至少行宫和西域进贡的事能办成，为司鉉求官职也能与窦千洛争执一番。这说明窦千洛还是给自己这皇帝三分面子的，日后若有政令，只要不触犯他们利益，应该不会受到太大阻挠。
"你昨日提到的难民又是怎么回事？"悠悠撑着脑袋问。
"去年闹蝗灾，又逢大旱，许多庄稼都绝收了，百姓食不果腹。奴婢的姑母也带着一家老小赶到京城外乞讨。"云芝说到家人困苦，眼中泛起泪光。
"这不应该啊。我看过典籍，窦蓉的母亲文钦帝在位时就实行了储粮制。她在各地兴建大量粮仓，命官府在粮食丰收时按市价收购，饥荒时再以略低于市价的价格售出。这一收一放，百姓不会挨饿，官府还能小有盈余。过去几年气候不错，都是丰收年景，怎会饿死人？"
悠悠这几日看过文钦和嘉禾两位皇帝的政策，虽说不上十全十美，但绝对称得上历史少有的贤明。也正因祖上积下的底子，窦蓉才能如此挥霍。
云芝欲言又止，悠悠只好再次表示不会怪罪她。
"粮仓中确实有粮食......但官府坐地起价，米价是平时的十倍有余。大家都是农民，平日就没多少积蓄，这般贵米如何买得起？有人家卖了孩子，也只够买三日口粮。若有人敢闹事，便都拖进衙门打死，说是......"
云芝突然停顿，悠悠有点不耐烦，“说是什么？”
云芝抬眼，看了看悠悠，又立刻低下头，小声地说："说是不识圣恩，皇上卖米给贱民，居然还敢闹事......"
悠悠听完差点背过气去。这帮贪官污吏，鱼肉百姓，银子都进了自己腰包，还要皇帝帮忙背黑锅，真是该杀！
"你说，灾民们都进京了？"悠悠有气无力地问。
"不少灾民来京乞讨，但是未能进来，都被拦在京郊了。奴婢回家照料母亲时买了些米，带出城给姑母。这些灾民一多，京城的米价也涨了不少。"云芝继续道："京郊的粮仓也开仓放粮，但要价比各地粮仓还要离谱，根本买不起......"
云芝说完，偷偷抬起头观察大仙的神情。
悠悠闭着眼，手撑着头，揉着太阳穴，叹了口大气，"云芝，你可有办法带我出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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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交代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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