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清窈和周氏两人一大早就坐马车前往江府。
途中,见周氏忧心忡忡,沈清窈不由劝道:“姨妈别烦心了,江鱼姐姐性情好,想必不会把那些话放在心上的。”
周氏拉着沈清窈的手,感慨道:“清窈,若是云桉没有和小鱼定亲,我还真想把你许给他呢,我真是越看你这孩子越喜欢得紧,只可惜,云桉是个混小子,你性情好,肯定会被他欺负,而小鱼或许还能够制的住他,云桉他啊,从小就怕小鱼。”
沈清窈一听,不由乐了,这周氏果然有先见之明,成亲以后,晏云桉确实被江鱼给管的服服帖帖的。
她正准备开口,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起来,沈清窈连忙扶住车壁,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待到马车停稳后,周氏面带薄怒的掀开车帘,皱眉问,“怎么回事?”
车夫一脸为难的看向她,“夫人,是有人纵马冲撞了我们的马车。”
“哦?何人?”
周氏说着,抬眼看去,只见马车正对面,一个身穿墨绿色华服的少年坐在高头大马上,少年眉眼间满是轻浮笑意,他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周氏身上来回打量,语调轻浮而又阴阳怪气,“哟,这是谁家的马车,车中竟有位如此纤秾合度,风韵犹存的夫人。”
周氏一听这话,一张脸瞬间气的通红,她颤抖着手指着对面少年,“你这顽皮贼骨,再说些秽言污语,当心我将你扭送进官府!”
“送进官府?”少年仰头大笑,“你可知道当朝国师?那是我爹,天底下除了皇上,还有谁比我父亲的官职大?”
“你是国师的儿子?”周氏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她虽然不明白朝廷之事,却也知道当今皇上极为宠信国师,甚至为此和晏舒心生嫌隙。
“当然,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吴鹏义是也!”
得知眼前少年的身份后,周氏攥着车帘的手一寸寸收紧。
王爷和国师在朝中素来不和,若是她和国师的儿子在大街上起冲突,到时候国师在皇上面前进谗言,说不定会连累了王爷。
想到这,周氏只好压下心中怒意,淡淡道:“车夫,继续赶路吧。”
“夫人这是何意?别走啊,方才本公子的马冲撞了夫人,为了表示歉意,本公子请夫人吃饭吧?”吴鹏义挡在马车面前,调笑道。
周氏冷着脸,“不必了,我有要事在身。”
吴鹏义轻笑一声,“夫人这是不给本公子面子了?”
周氏实在是忍无可忍,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自报身份会不会连累王爷?
正为难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声音,“国师的儿子便可以欺压百姓了吗?还有没有王法天理?”
周氏回头瞧见沈清窈,面色一变,连忙将她往马车里推,“清窈,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沈清窈微微一笑,冲着她摇了摇头,“姨妈,没事的,你去马车里,让我来跟他说。”
“这怎么行呢!”
“姨妈,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京城什么时候竟有如此貌若天仙的美人?”吴鹏义早在看到沈清窈的那一刻就眼睛都直了,他自认为阅尽无数美人,却还没见过如此清灵脱俗的。
沈清窈弯唇笑了起来,语气有些嘲讽,“这位公子,烦请您高抬贵腿,把您和您的马挪挪。
吴鹏义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只是呆呆的望着她,“美人儿,你是哪家的姑娘?”
看着他色眯眯的模样,沈清窈几欲作呕,“你方才说你是国师的儿子对吧?”
“是的。”吴鹏义连忙点头,“美人儿,若是跟了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怎么样,考虑……”
“大家快来看啊,国师的儿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了,还拦住马车不让我们走,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难道国师的儿子就可以罔顾法纪,恣意妄为吗?”
沈清窈的大声吆喝,很快就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大家瞧见吴鹏义骑马拦在姑娘马车前,纷纷对着他指指点点起来。
“简直太不像话了,难道朝廷官员的儿子就可以仗势欺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了吗?”
“是啊,凭什么啊。”
“他不就是那个国师的儿子吗?平时里仗着身份,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
“这杀千刀的,我女儿就是被他玷污了的。”
很快,围观百姓就挤满了街道,大家纷纷指责起吴鹏义来,更有甚至,还朝他身上砸鸡蛋。
“你们这帮刁民!”
吴鹏义今日带的跟班不多,他们身上都无法幸免的被砸了鸡蛋,看起来狼狈极了。
吴鹏义有生之年还从未有过如此丢脸的时刻,他气愤的盯着沈清窈,双目如同毒蛇的信子,嘴里放着狠话,“你们给我等着瞧。”
话音还没落下,一个鸡蛋正巧砸在他的额角,蛋液流进他的眼睛里,吴鹏义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擦。
见状,沈清窈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吴鹏义不堪受辱,只好带着身边的属下狼狈离去了。
见状,围观百姓这才渐渐散去。
马车继续前行,周氏有些担忧的望着沈清窈,“清窈,那吴鹏义不是善茬,你这样激怒了他,姨妈真怕他找你麻烦。”
“姨妈,对付这种地痞无赖,你越是忍让,他就越发觉得你软弱可欺。”沈清窈道。
在原书中,沈清窈有一次外出游玩,结果就被吴鹏义看中了,那吴鹏义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她忍耐了好几次,结果有用吗?根本没用,吴鹏义反而越发变本加厉,认定她是个好拿捏的。
这吴鹏义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就连贪慕虚荣的原主都瞧不上他。
所以对付这种人,一味的忍耐退让是没用的,只有让他吃亏,他才有可能知道怕。
“唉。”周氏叹了口气,面露忧色,“都是姨妈不好,不够果决,害你出头,你一个姑娘家,我真担心此事对你名节有损。”
听完后,沈清窈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叹气,古代女子真可怜,把名节看的比命还重要,明明是被欺辱的一方,已经够可怜了,还要承受这些心理压力。
“姨妈,你不必担心,真正该觉得丢脸羞愧的人是吴鹏义,我们只是受害者,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在她看来,哪怕是那些被吴鹏义玷污了的姑娘,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她们只是受害者罢了。
周氏拍了拍沈清窈的手背,一笑,“清窈,你说得对,真没想到姨妈活了三十多年,反而没你一个小姑娘看的开。”
沈清窈莞尔一笑。
马车来到江府,两人通传过后,很快就见到了江鱼。
她刚练完剑,身上穿着一件蓝白劲装,额角一层细细的薄汗,长发在脑后扎成高马尾,看起来眉清目朗,英姿飒爽。
“小鱼,我是代替那个逆子来向你道歉的,他说的那些话,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周氏一坐下就道明来意。
江鱼摆了摆手,笑道:“伯母,没关系的,我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真是委屈你了,小鱼,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你也知道,唉……”周氏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一想到晏云桉做的糊涂事她就心梗。
江鱼安慰道:“伯母,晏大哥他只是孩子心性,还不成熟罢了,我知道他其实本性善良,其实你也不必太操心了,我相信晏大哥做事还是懂得分寸的。”
“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周氏感动的握住她的手,“能够有你这样的儿媳妇,真是我的福气。”
江鱼嫣然一笑,换了个话题,“伯母,既然来都来了,今日就留下来一起吃过午饭再走吧。”
“这……”周氏犹豫。
沈清窈也在一旁劝道:“是啊,姨妈,江鱼姐姐说的有道理,正好我也想和江鱼姐姐说会话,我们就吃过午饭再回去吧。”
周氏无奈一笑,“好,就依你们。”
她和江鱼说的也差不多了,便让她们两个年轻姑娘一起出去玩了。
两人在后花园的石凳上坐下,江鱼率先开口,“沈姑娘,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沈清窈眨了眨眼,笑颜如花,“是啊,江鱼姐姐,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哈哈。”江鱼笑了起来,“沈姑娘,你真是率真可爱。”
“江鱼姐姐,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朋友了?”沈清窈笑望着她问道。
“当然是了。”江鱼点了点头。
沈清窈眉眼弯弯,“既然是朋友了,那你往后就叫我清窈吧,叫沈姑娘实在太生分了。”
“好呀,清窈。”江鱼眼角微弯,亦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很好看,脸庞的线条感柔和了几分,看起来多了几分娇俏和妩媚。
沈清窈突然凑到江鱼耳畔,小声说,“江鱼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江鱼有些好奇的问。
“其实我会卜卦算命!”沈清窈一本正经的说。
闻言,江鱼却噗嗤一声笑了,“是吗?”她的语气满是笑意,显然将沈清窈所言当成了玩笑话。
“是真的!”沈清窈有些急了,“江鱼姐姐,你明日是不是要去宝安寺?”
江鱼讶异,“你怎么知道?”
“我都说了,我会卜卦算命!江鱼姐姐,我算出来,你明日有血光之灾,还是不要去宝安寺了,就待在府中吧。”
她记得很清楚,原书中江鱼回京城没多久后,就去宝安寺祈福,却在途中遇到了杀手,因此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可是我已经答应我父亲明日去宝安寺祈福了,和寺中主持也已经提前打过了招呼,实在不好无故爽约。”
沈清窈有些着急,江鱼恐怕只把她的话当成玩笑话。
知道单凭几句话恐怕无法改变江鱼的想法,她只好道:“那你一定要记得多带些护卫,千万要小心。”
见她一脸紧张,江鱼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我知道了,清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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