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束桃子采摘,今天有不少村民去县城,驴车前聚集了一群妇人,大家都背着沉甸甸的箩筐,里面估计装满了桃子,还没走近,苏悠悠就闻到空气中飘散的甜蜜桃香。
与孟枚芝交好的刘婶眼尖,老远就瞧见了她们,立即挥手喊道:“枚芝!”
这一嗓子引得路上周围的村民纷纷侧目,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在苏悠悠三人身上。
几个上了年纪的婶子眼睛像钩子似的,把三人从头到脚刮了个遍,看着她们光鲜的穿着打扮,眼睛里闪烁着掩饰不住的艳羡,几个出了名爱嚼舌根的更是按捺不住,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个瘦长脸、颧骨高耸的婶子阴阳怪气地道,“有个有钱儿媳妇就是不一样,瞧孟婶现在这派头,穿得跟城里太太似的,可算是熬出头了。”
另一个扎着蓝头巾的婶子撇着嘴,“可不是,你们看孟枚芝的脸色好像好多了,没之前那么病怏怏,估计是吃了不少好东西。”
旁边一个矮胖妇人立刻接茬:“可不是嘛!她那个儿媳妇是北城的,家里有钱,啧啧,也不知道这顾老四一家人使了什么手段,这苏知青之前不是要死要活的不想嫁给顾川吗?怎么嫁过去之后这么风平浪静。”她还等着看好戏呢,没想到愣是没听到一点动静。
刘婶听不下去,转身剐了她们一眼:“一群长舌妇,酸得牙都要掉了!”
那几个老婶子被骂了也不收敛,反而更加来劲。瘦长脸的婶子撇着嘴,酸溜溜地说:“哎哟,刘秀梅,你这么护着她,该不会也得了什么好处吧?听说苏知青上次从县城带了一个大包裹回家,怎么,分你点儿了?”
刘婶朝她们吐了一口口水,吐完不再理会,快步迎向孟枚芝,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这身打扮真衬你,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有八卦不死心的凑近来盯着孟枚芝身上的衣服,“这是你儿媳妇给你买的吧,这料子真好。”沾着桃毛的手就要往衣料上摸。
刘婶气得一把拍开她的手:“手贱是吧?人家穿什么关你什么事?有本事让你家儿子也娶个这么孝顺的媳妇啊!”
孟枚芝赶紧后退了一步,生怕那脏手弄脏了自己的新衣服。
刘婶懒得再搭理她们,挽着孟枚芝的手臂,故意大声说道:“走,咱们别理这些红眼病!有些人啊,自己没福气,就见不得别人好!”
苏悠悠暗自咂舌,这乡村妇人的闲话功夫真是了得。
她默默跟着孟枚芝上了驴车,面对那些探究的目光和问话一概不理。
幸好她出门把空间的帷帽拿了出来,这会正好戴上,全脸都遮住了,既可以遮阳又能挡住那些长舌妇的窥探和口水,一举两得,下次她也给孟枚芝和顾荷送一顶,顺便送顶帮了她们的刘婶。
……
一个小时后,终于来到县城,想着她要先去卖布料,不能和孟枚芝她们一块行动,正巧孟枚芝和顾荷要去供销社排队买肉,要是排不上队得去黑市买。
苏悠悠提议,“妈,你们先去排队吧,我先去邮局给我爸妈寄点东西。”今天她特意背了个竹筐,里面装着一个包裹,有孟枚芝给她父母准备的特产山货,一袋榛子和板栗,还有晒干的鹿茸菇,都是山里采的,还有她从空间里兑换的一些糕点和一匹布料,还有一封信。
信里就写了她最近的生活,以及和婆家人相处,总而言之就是让他们放心,最后还是继续让他们堤防苏婷,她不在他们身边,只能以这种方式作提醒。
约好完事在邮局前的树下碰头后,苏悠悠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放进空间,接着从商城兑换了4匹布料,这都是商城升到三级解锁的料子,她兑换了一匹粉色,一匹杏色,一匹红色,一匹藏青色的棉布料,长度都是十尺,一共花了48块钱,把布料装进大帆布袋后,苏悠悠轻车熟路的往县城住宅方向走。
她手上的布料实在太招摇,路过的人频频侧目,她慢慢的在院子里走,终于给她碰见了两个大客户,两个穿衣打扮在这个时代都挺时髦的年轻女人,穿着一身时下流行的布拉吉,但在苏悠悠看来,那裙子版型不好,料子看起来也差,穿上实在掉价。
长卷头发女人拦住苏悠悠,礼貌问道,“同志,请问这些布料在哪里买的?”
苏悠悠瞅着女人一脸心动的模样,她便说,“沪城货,这里可买不着。”
长卷发女人摸了一把料子,软软的很亲肤,比她身上穿的料子要好太多了,听着苏悠悠这样说,她一脸失望,“这样啊,那你这些布料卖不卖?我可以高价买。”她看着那匹红艳艳的红色料子实在太喜欢了。
旁边的短发女子也摸着粉色布料说,“同志,你要卖的话开个价吧。”
苏悠悠声音干脆,“是要卖的,2.5一尺,一匹布料有十尺,25元。”
短发女人惊讶道,“一尺要2.5元?供销社一尺才卖1.2元。”她身上的成衣也才20元。
苏悠悠淡淡道,“供销社的料子、花色、质量有我这些好吗?一分钱一分货,错过就没有了,我这布料很稀缺,很难才弄到手的,而且不用布票,多少人想要都买不着呢,这次也是碰巧给你们遇上了。”
两人原本还有些犹豫,听她这么一说,当即决定买下,还把另外两匹都包圆了,长卷发女人要了红色和黑色,短发女人要了粉色和杏色,两人从各自的包包里掏出了几张大圆圆。
苏悠悠眼睛一亮,真有钱啊!居然能立马拿出这么多钱。
苏悠悠接过钱清点了一遍,100块刚刚好,她便把布匹递给她们。
心里惦记着给孟枚芝拉客,她心念一动,看着两人身上裁剪不合身的衣裙,她故作好奇地问,“你们这裙子哪买的?”
短发女人何丽扬了扬下巴,一脸高傲,“省城,花了20呢!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满心期待地等着夸奖。
苏悠悠清了清嗓子,毒舌道,“剪裁不合身,做工粗糙,你看这还有线条,这20块钱花的真冤。”何丽被说的脸色赤红,有点生气,这人怎么说话那么难听,旁边的谢永红脸色也不好看。
瞅着两人黑下来的脸,苏悠悠话锋一转,“两个大美女身材那么好,你们身上这衣服实在配不上你们的美貌和身材。”
何丽和谢永红一听这话,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谢永红叹了口气,“可是现在市面上的衣服都这样,不过这次买了布料可以找裁缝好好做。”
“你们看我这身衣服如何?”苏悠悠轻盈地转了个圈,裙摆飞扬。
何丽和谢永红异口同声道,“很好看!”裙子款式新潮,做工细致,衬得这女同志的身材格外窈窕。
她们俩其实一早就注意这女同志身上的裙子,也想问这裙子在哪买?不过想到手里布料的产地,相必这女同志的裙子也是在沪城买的,于是没追问,沪城实在太远,她们没有时间折腾去沪城就专门买件衣服。
苏悠悠莞尔一笑,“有眼光,这是我找裁缝做的,手工费才6块,比买成衣划算多了!”
“裁缝做的?”何丽和谢永红同时惊呼出声,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这么时髦的衣服居然不是在沪城买的。
两人凑近仔细端倪苏悠悠身上的衣服,越看越觉得做工细致,越看也越心动,于是忍不住问,“可以介绍给我们吗?”
“可以,你们要不在这等我,或者给我个地址,等会我忙完再给你们把裁缝带过来,不过…”苏悠悠压低声音道,“到时你们可千万别提布料是我卖给你们的,毕竟这事是投机倒把,你们懂的。”
何丽和谢永红当然知道这时局形势严峻,于是使劲点点头,“放心吧,我们绝对守口如瓶。”接着又说了自己的名字,生怕苏悠悠不信。
何丽指了指前面的院门说,“那是我家,我们就在家里等你。”
苏悠悠点头告辞,估摸着孟枚芝她们应该买好菜了,她打消了再去卖布料的念头,从空间取出竹篮直奔邮局。
寄完包裹,准备离开,苏悠悠隔着帷帽,注意到柜台后的年轻男人一直盯着她看,她想起,这人正是上次她来邮局时,殷勤给她搬凳子的那个小年轻。
小年轻赵瑞征道,“苏同志,这里有一个你的包裹,昨天到的。”他的耳尖红红的,终于给他等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这次他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苏悠悠急着去和孟枚芝汇合,便说,“我现在有事,我等会回来再拿。”说完匆忙离开,完全没注意到小年轻那欲言又止、念念不舍的表情。
邮局前的老槐树下,苏悠悠等了几分钟,就看见孟枚芝和顾荷快步走来。
顾荷一见到她就兴奋地说,“二嫂,妈今天买了很多菜,有肉,有鱼!”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顾荷彻底放下对苏悠悠的成见,不仅如此,还很佩服苏悠悠,她长得好看,做饭好吃,性格开朗……总之优点太多了。
苏悠悠眼睛一亮,“看来今晚有大餐吃了!”说完,她看向孟枚芝,神秘地眨眨眼,“妈,刚刚我给你找到了个大活计。”
孟枚芝眼睛睁大,“大活计?”
苏悠悠点头,解释道,“有两个年轻女人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就问我哪买的,我就说找裁缝做的,她们立马让我介绍,还给了我一个地址,我们现在就去!”
孟枚芝飘飘然地跟着苏悠悠走,直到进了别人的屋子,她才反应过来。
苏悠悠和孟枚芝介绍道,“孟裁缝,这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想做衣服的那两个女同志,这位是何同志,这位是谢同志。”
接着又向何丽和谢永红介绍孟枚芝,“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裁缝,孟裁缝,她可是跟着专门给达官贵人做衣服的老师傅学的手艺,现在时局紧张,孟裁缝没有开店,就只接熟客的活,我在她这做了好几件衣服,这才有机会介绍给你们。”
何丽和谢永红听得连连点头,看向苏悠悠的眼神满是感激。
孟枚芝和顾荷的心脏砰砰跳,孟枚芝脸都红了,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这孩子,话说得也太夸张了。
苏悠悠脸不红,心不跳,嘴巴伶俐道,“你们先量个尺寸,要啥款式和孟裁缝说就成。”
说完,她转头看向孟枚芝,见她一脸拘谨,她朝顾荷使了使眼色,顾荷见状,拉了拉孟枚芝的手,“妈!”
孟枚芝深吸了一口气,她取下箩筐,拿出卷尺和笔记本,仔细地为两位客人测量三围。
记好尺寸后,她轻声询问两位女同志,“你们有什么想做的款式吗?可以和我说。”
何丽迫不及待地拿出那两匹布料放在桌上:“这块粉色的给我做条跟这位同志一样的连衣裙。她指着苏悠悠身上的裙子,又补充道:“再加一件衬衫,一条半身裙。这块杏色的给我妈做件衬衫和一条宽松裤子。她身材跟我差不多,但去外地了,您可以把尺寸放大一点点。”
谢永红紧接着说:“孟裁缝,我想用这块红布做条翻领连衣裙,要那种...那种很有女人味的款式。”她不好意思地比划着,“再加一条跟这位同志一样的连衣裙。这块黑布料,我想给我家父亲做件套装,他过阵子生日,我家离这不远,待会要麻烦您跟我跑一趟。”
孟枚芝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她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地记下客人的要求,然后认真地计算起来:"何同志,粉色布料大概要用六尺左右,杏色的三尺就够了。谢同志,红布可能要五尺到六尺...”
听到她算得这么精准,何丽和谢永红惊讶地对视一眼,这也细致了,两人心里都在想,这回可算是给她捡到宝了。
苏悠悠顺势推销,“何同志,谢同志,你们也可以用一点点布料做点配饰,比如像我这样子的蝴蝶结。”苏悠悠背过身去,摘下帷帽,露出绑在头发后的蝴蝶结,过了几秒又把帽子戴上转向她们。
何丽和谢永红亮了又亮,异口同声道,“孟裁缝,给我也做一个一样的!”
苏悠悠继续说,“你们还可以做发圈,也很好看,而且都不贵,蝴蝶结一个手工费才5毛,发圈更是便宜,两毛而已。”
何丽和谢永红,“来一个!”
苏悠悠笑了笑,“孟裁缝做的又好又快,你们就等着穿新衣服吧。”
这话真是说到何丽和谢永红心坎上,何丽道,“孟裁缝,我这做了五件,您看是每件6元手工费吗?”
孟枚芝求助似地看向苏悠悠,这该怎么定价?
苏悠悠立马开口,“我在孟裁缝这做衣服做的多,连衣裙手工费6元,衬衫4元,半裙和裤子3元,孟裁缝,还是这个价没涨吧?”
孟枚芝如释重负,赶紧点头:“对,就是这个价。”
何丽掏出钱来:“我这一共是十六块七,您点点。”谢永红也递上钱:“我的是十九块七。”
结完账,孟枚芝抱着几匹布料放在顾荷的空箩筐里,接着跟谢永红回家量他父亲的三围,所有事情搞完,三人离开这片住宅院子。
孟枚芝的心还在怦怦直跳,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接到了活计,足足赚了三十六块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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