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京郊城外。累得满头大汗的两个人,小心掀开干草,边往外爬边从后边拖出个人来。
二人又在小心嘟囔着什么时间快来不急了,一个又说来得及。两人相争一会儿,意识到又耽误了些时间,手忙脚乱地赶紧将后边的人从洞里脱出来。
二人都灰头土脸的,但还是谨慎的将地道前的干草给盖回去,而被蛮力脱出来,随意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正是李青黛。
不过这回大人让绑的这个人怎么明明身穿锦衣,脸上却长满疹子,红彤彤的一片,真吓人。
对自己去向一无所知的李青黛只能任人处置,等到她开始恢复意识的时候,早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感受到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李青黛被吓得一身寒意,猛地一睁眼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大脸,仔细瞧着还有些眼熟……
等等!这不是沈玉容身边的那个大脸小孩吗!难不成这事跟沈玉容有关系……刚想大声起来骂他几句,但却发现自己的嘴还有手脚都已经被人拿布条帮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见李青黛认出了自己,夜鸦玩弄又带着几分轻蔑的笑盯着李青黛的脸,手上的刀稍微一动,顺着脸的弧度而滑动,愣是把李青黛吓得泪眼汪汪,以为他要杀了自己,割脸取皮。
毕竟是狗血剧情,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会发生。这下即使嘴巴被捆住了,但面对濒临死亡时的困境,李青黛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想要讲上一句话。
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才不枉来上这异世走一着。
夜鸦仿佛看出了李青黛的想法,便朝身后的那两个狗腿子招了招手,示意其上来解开捆住李青黛嘴巴的布条。
后边的张三和李四低着头一脸丧气的上前,越是靠近夜鸦,越是畏惧上前。夜鸦嫌恶地看了二人一眼,不耐烦的这才说道:“放心吧,这回可没有毒要你两来试药了。”
张三和李四听罢,这才上前解开李青黛绑住嘴的布条,但动作相比刚开始的粗蛮,现在反而显得小心翼翼许多。
李青黛嘴上的布条刚被解开,便忍不住破口大骂,把自己平生知道的和不知道的脏话都给来了一个遍,骂得自己口干舌燥,忍不住干咳了起来。
张三和李四听得目瞪口呆,他们绑来的这女人不是从丞相府里拐来的吗,按道理来说这种官家女子应当是知书达理,至少也该温文尔雅的吧,怎么反差这么大。
难不成他两又绑错了!!!张三和李四互相对视一眼,顿时感觉非常不妙。距离上一次他两绑错人,还不小心将那人给弄到了河里,愣是送也送不回去。他两可是被夜鸦整得很惨,整整当了半年的试药童。
想到这,张三和李四心里也开始泪眼直流,仿佛哥两个的金刚不坏肾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要是再绑错,他两现在就要去后山挖坑提前做坟了。
不过,现在他两还是赶紧退出去,不然等下又被里边的人给连累。毕竟大人可是喜怒无常的一个人。
夜鸦被骂了也不生气,难得一脸笑盈盈,把张三和李四都看呆了。只是这难得的一笑着实是有点诡异,毕竟能在一张孩童般的脸上同时出现阴险和天真两个完全不相同的表情。
“笨女人,你当真不怕激怒了本君,本君好下手更痛快些!”
李青黛反应过来,好不容易因为愤怒值上升而蒸发掉的眼泪瞬间又被逼出来了,后悔得都想直接拍掉自己这笨脑袋瓜。对啊,这不是把刀递到敌人手上嘛!
夜鸦似乎也没真的想杀李青黛,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在沈玉容面前丢的面子罢了,耍了一耍威风过后,便上前将李青黛手脚上绑的布条一一解开。
李青黛被这么一操作,也懵逼了。不过听到夜鸦说要给自己治脸上的疹子,还是流露几分感激的,毕竟顶着这样的容貌出去见人,她可没脸活下去。
虽然已经被一些人看到了……但是嘿嘿,总有一天,她会把他们全都杀光……尤其是那讨厌的太子表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中二瘾一上来,着实有些难以自控,正当李青黛沉浸在幻想时,夜鸦从自己随身的布包里抽出一根长达两根食指的银针……
刚才还在哈哈大笑的李青黛,笑容一滞,还未来得及动作一下,便被那银针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头顶穿来微麻的痛感。
只不过一下,随着夜鸦的手动作几下,李青黛的头上便被刺满了银针,密密麻麻,像是只刺猬。
不过,夜鸦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即使变成小孩模样,但医术依旧精湛。只不过一刻,李青黛脸上的红色疹子便消失了。
望着铜镜里洁白滑嫩的脸庞,李青黛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脸蛋,顺滑的手感确实是意味着她恢复到原来的容貌了。
不是属于宁安郡主的那张脸,而是属于她自己的那一张脸。
夜鸦看着这下喜笑颜开的李青黛,这才显露出自己的目的。“笨女人,你可知那沈玉容身上是否挂着一枚玉佩?本君要它可有大用处,想来你回城的这一路上都和他朝夕相处,定是知道他放在何处的!”
李青黛听了夜鸦这话不由得沉默了,夜鸦口中所说的这枚玉佩不会就是沈玉容在路口分别时想要赠予她的那一枚吧。
这么一说沈玉堂是好是坏还真是说不定,不过沈玉容作为堂堂的镇远王世子,家里头肯定不只一枚玉佩,定是几个库房一起准放的,这样才满足一个王侯世家的标准。
这么一想,李青黛把自己哄住了。毕竟要真是那么贵重的东西,沈玉容又怎么可能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送给自己。
“笨女人,快些说出来,不然本君就给你用上刚研制的化骨水,让你变成一滩肉泥!而且你上次服用的唤颜丹可是有副作用的,余毒未清。轻则亡,重也还是亡。”夜鸦看着李青黛这副略显沉思的样子显然是料定她知道一些内情,这下更是死咬着不放了。
李青黛嘴角抽了抽,所以这话的意思是无论如何她都要死,是吗?那她真是太他妈倒霉了。
李青黛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想从夜鸦嘴里套出点关于那枚玉佩事,于是便故作沉思:“玉佩,是那枚白色的玉佩吗?”看到夜鸦闻言又撇了一眼李青黛,这下她确定那枚玉佩确实对夜鸦很重要。
“是沈玉容老是揣在怀里的那一枚吗?”李青黛乘胜追击。
夜鸦闻言更加愤怒,看来这笨女人果然知道不少事情。看来还要加上一些手段才行,“笨女人,信不信本君又让你脸上长满红色疹子,又或者将你毁尸灭迹!反正本君都已经变成这样,失了威风,索性将你给本君陪葬算了。”
见夜鸦越讲激动,李青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毕竟现在没人知道自己在哪里,刚才她也四处瞧了瞧,这儿只是一个茅草屋,还是在深山老岭,要是真的死在这,那真是叫天天不灵,神仙来了也难救。
“别激动,别激动,我可以帮你搞到那枚玉佩,不过得需要点时间。沈玉容上回给了我那枚玉佩,只不过我没要。不过作为交换条件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枚玉佩,它到底有什么用处?” 李青黛眼见夜鸦像是要动真格的样子,连忙开口说道。
夜鸦听到这番话也是无语了,他心心念念这么久还没得到的一枚玉佩,他沈玉堂竟然随便送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女人,枉他心甘情愿给他沈玉容当了这么久的狗。
不过此时最让他感到愤怒的是眼前的李青黛,这个笨女人竟然还没有收下那枚玉佩。要是收下了那枚玉佩,那么他今日也就可以恢复……
唉,罢了。多愁善感一回,给这笨女人讲一讲多年前的故事吧……
三十七年前,那时候夜鸦还不叫夜鸦,只是一个普通的采药童,唤做刘良。
刘良是在村里长大的孩童,跟随着父母的脚步,春种食,秋割麦。生活平静,甚至连一点风浪都掀不起来,但就是这一眼就可以望到头的生活,在一个漆黑的晚上改变了。
红玉山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炼毒场”,其所炼制的毒药杀过朝中重臣,也害过平民百姓。正是这样一个独立于朝廷之外的见不得光的地方,后来成了刘七手的成就之地。
刘良被抓去做了采药童,在没有药童的时候还要兼备师父的试药工具。明明采药童是习不来炼药的真本领,但他刘良就是学来了,还学得名满天下。
好不容易扩展了羽翼,将整个红玉山庄变成他刘良的天下。可终究是神功难练,招了他人的暗算,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那枚玉佩里有世上唯一有是最后一枚解药可以让本君变回原样,只可惜被沈玉容那对贼人父子给拿走了。”
随着夜鸦的话音缓缓落下,小木屋的附近倒是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抽泣声,夜鸦不用想都知道是张三李四那两个家伙在那哭泣。
嗯。定是又被本君讲的故事感动到了……
李青黛听完整个故事,不语,她实在想不到这大脸小孩竟然还有这么命运多舛的一生。
“好,本小姐愿意帮你从沈玉容那帮你讨回那枚玉佩,不过你得帮我把这身上的毒给解开了,而且要将我送回李府,可好?”
夜鸦自然是求之不得,毕竟他刚才的话半真半假……
真正知道他这半生故事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他干不过。
一如既往,这个笨女人还是这般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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