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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呸!还敢装死?苏瘸子那老东西欠我们的三两银子,今天要么你替他还了,要么就拆了这破摊子抵债!”

粗嘎的吼声震得耳膜发疼,后脑勺的钝痛像是带着倒刺的铁钩,苏清辞猛地睁开眼,她正趴在一个低矮的木棚下,身下是黏腻潮湿的泥土,混着说不清的腥臊气味。

身前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短打外罩着油腻的黑布褂,手里还拎着锈迹斑斑的铁斧,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她撑着地面坐起身,发现木棚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像苍蝇似的嗡嗡作响。

“这不是苏老兽医的闺女清辞吗?听说她爹前几天摔断了腿,医药费都凑不出来,怎么还欠了赌坊的钱?”

“嗐,还不是苏老瘸子鬼迷心窍,听说去赌坊想翻本,结果输了个底朝天,把闺女的彩礼钱都赔进去了。”

“可惜了这姑娘,模样周正,就是命苦,跟着她爹学了点兽医的皮毛,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

混乱陌生的记忆如同潮水般袭来,她不再是二十一世纪那个开着小有名气的宠物殡葬馆的苏清辞,而是大靖朝京城街头,靠着一个破旧兽医棚勉强度日的孤女苏清辞。

原主的爹苏老兽医摔断腿后,家里断了生计,急病乱投医去赌坊碰运气,欠了赌坊三两银子。

赌坊的人找上门时,原主为了护着病榻上的爹,被推搡着撞在了棚柱上,就这么一命呜呼,换成了现在的她。

“少他娘的磨磨蹭蹭!”拎斧的汉子不耐烦地踹了一脚木棚的立柱,棚顶的茅草簌簌往下掉,“今天晌午之前,三两银子必须凑齐,不然就把你这破棚子里的东西全搬走,再把你卖到翠花楼去,看能不能抵上债!”

翠花楼是这附近有名的销金窟,把良家女子卖到那里,无异于毁了一辈子。

苏清辞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混沌的意识彻底清醒。

她抬眼看向那两个汉子,原主记忆里,这是赌坊里出了名的恶奴王三和李四,手脚不干净,还曾逼死过欠赌债的人家。

“我爹欠的钱,我自然会还,但三两银子不是小数目,给我三天时间。”

苏清辞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王三嗤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捏苏清辞的下巴:“三天?你拿什么还?就凭你这破棚子里的几根针和草药?还是凭你这张脸?”

苏清辞侧身躲开,眼神骤然变冷:“我是兽医,能治病救畜,这京城,养宠物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三天之内凑齐三两银子,并非难事,若是你们现在动我,逼死了我,这银子,你们恐怕更难拿到。”

她刻意加重了“达官贵人”几个字,又扫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群,王三这种人,欺软怕硬,最忌讳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人口实,尤其是牵扯到权贵,他们多少会有些顾忌。

果然,王三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

李四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三哥,这丫头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真把她逼急了,鱼死网破,咱们也不好交代,不如就给她三天时间,到时候她若还不上,再动手也不迟。”

王三想了想,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好,就给你三天,三天后晌午,我要是见不到银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又恶狠狠地瞪了苏清辞一眼,才带着李四骂骂咧咧地走了。

围观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了。

苏清辞这才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刚要起身,就听到脚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呜咽声。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土狗,蜷缩在棚子的角落,右后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渗出来的血把周围的泥土都染红了。

这是原主一直养着的狗,名叫大黄,性子温顺,平时还能帮着看棚子,刚才王三踹柱子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它的腿。

苏清辞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她前世就是因为喜欢小动物,才开了宠物殡葬馆,见不得这些小生命受苦。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检查大黄的伤势。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大黄皮毛的瞬间,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她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宿主与动物产生亲密接触,符合绑定条件,兽语交流系统正在激活……】

苏清辞猛地一愣,以为是自己穿越后出现了幻听。

【系统激活成功!宿主:苏清辞。】

绑定能力:兽语交流。

当前可交流对象:犬科动物。

新手任务:治愈受伤的中华田园犬。

任务奖励:基础兽医工具包一份,银币十文。

机械音消失后,苏清辞的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面板,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她的个人信息和任务内容。

她眨了眨眼,面板还在,再揉了揉,面板依然没有消失。

穿越、系统、兽语交流……苏清辞的心脏狂跳起来,这简直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但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大黄,她来不及细想,当务之急是治好大黄的腿。

“大黄,别怕,我看看你的腿。”苏清辞轻声说道,话音刚落,就听到脑海里传来一个委屈巴巴的声音:“主人,疼……腿好疼……”

是大黄的声音,苏清辞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她真的能听懂动物说话了。

“我知道疼,忍一忍,我马上帮你处理。”她一边安抚着大黄,一边在棚子里翻找起来。

原主的兽医工具少得可怜,只有几根磨得发亮的针,一小罐快要见底的草药粉,还有一块脏兮兮的布条。

这点东西,根本不够处理骨折的伤口。

苏清辞皱了皱眉,正发愁的时候,突然想起系统的新手任务奖励里有基础兽医工具包。

“系统,怎么领取新手任务奖励?”她在心里默念道。

【新手任务尚未完成,完成后将自动发放奖励。】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苏清辞无奈,只能先靠着现有的东西应急,她先找了块干净的布,蘸了点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拭掉大黄腿上的血污和泥土。

大黄疼得浑身发抖,却懂事地没有挣扎,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清理干净后,苏清辞发现大黄的腿骨应该是断了,断骨处的皮肤已经红肿发炎。

“大黄,我现在要帮你把骨头复位,会很疼,你一定要忍住。”

“嗯,我能忍住。”大黄的声音虽然带着颤抖,但很坚定。

苏清辞按住大黄的身体,让它保持稳定,然后双手握住它的断腿,找准位置,猛地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轻响,断骨成功复位。

大黄疼得叫了一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就安静下来,“好像不那么疼了。”

苏清辞松了口气,赶紧用草药粉敷在伤口上,再用布条把腿固定好。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满头大汗,刚想休息一下,就听到棚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焦急的声音喊道:“苏姑娘,苏姑娘在吗?”

苏清辞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布衫的年轻伙计跑了进来,他脸上满是焦急,额头上全是汗水,看到苏清辞,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扑了过来。

“苏姑娘,求求你,快去救救我们掌柜的狗吧,它快不行了。”伙计拉住苏清辞的手,急切地说道。

苏清辞愣了一下,问道:“你们掌柜是谁?他的狗怎么了?”

“我们掌柜是街尾锦绣绸缎庄的张掌柜啊。”伙计急得直跺脚,“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掌柜养的那只波斯猫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找了好几个兽医都束手无策,现在已经快没气了,我听人说苏姑娘你医术不错,就赶紧跑过来找你了。”

锦绣绸缎庄的张掌柜?苏清辞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下,这个张掌柜是这一带有名的富商,为人还算宽厚,平时也经常照顾周围的小商贩。

若是能治好他的猫,不仅能拿到不菲的诊金,说不定还能结交上一个人脉,对她以后在京城立足很有好处。

“好,我跟你走。”

苏清辞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对大黄说道:“大黄,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回来就给你拿好吃的。”

“主人放心去吧,我会看好棚子的。”大黄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但很听话。

苏清辞跟着伙计快步往锦绣绸缎庄跑去,一路上,伙计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张掌柜最疼爱的就是那只波斯猫,是他去年从西域商人手里买来的,宝贝得不得了。

今天早上,丫鬟像往常一样给猫喂食的时候,发现猫突然倒在地上抽搐,嘴里还吐着白沫,吓得赶紧去禀报张掌柜。

张掌柜请来的几个兽医,有的说是中了毒,有的说是得了急症,都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法。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锦绣绸缎庄。

绸缎庄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乱作一团,几个穿着体面的下人忙前忙后,脸上都带着焦急的神色。

苏清辞跟着伙计穿过前堂,来到后院的书房。

书房里,一个穿着锦缎长袍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脸色苍白地看着怀里的波斯猫。

那只波斯猫浑身雪白,此刻却蜷缩成一团,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嘴角挂着白色的泡沫,呼吸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掌柜的,我把苏姑娘带来了。”伙计高声喊道。

张掌柜猛地抬起头,看到苏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连忙站起身:“苏姑娘,你可来了,快,快救救我的雪儿。”

他把怀里的波斯猫小心翼翼地递到苏清辞面前,苏清辞接过波斯猫,她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猫的症状,然后伸出手指,轻轻按压在猫的腹部和喉咙处,同时在心里默念:“系统,启动兽语交流。”

【已启动兽语交流,当前可交流对象:猫科动物。】

下一秒,一个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脑海:“疼……好疼……肚子好胀……好像有东西在烧……”

“雪儿,别怕,我是来救你的,你告诉我,你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东西?”苏清辞在脑海里轻声问道。

“吃……吃了……夫人给的……糕……”波斯猫的声音很虚弱,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有……院子里……红色的……果子……”

苏清辞心中一动,连忙问道:“红色的果子?在哪里?是什么样子的?”

“在……后院……墙角……小小的……圆圆的……”波斯猫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彻底没了声息,身体也停止了抽搐。

苏清辞心中一紧,赶紧摸了摸波斯猫的脉搏,还好,还有微弱的跳动。

“张掌柜,雪儿是食物中毒了,它今天早上是不是吃了夫人给的糕点,还有后院墙角长的红色小果子?”

张掌柜一愣,连忙点头:“是啊,今天早上我夫人确实给雪儿喂了一块桂花糕,至于红色的果子,后院墙角好像是长了一些不知名的野果,红色的,小小的,难道是这些东西害死雪儿的?”

“很有可能。”苏清辞肯定地说道,“桂花糕本身应该没问题,但那些红色的野果很可能有毒,两种东西混在一起,毒性就发作了,现在必须马上给雪儿催吐,把胃里的东西排出来,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

“催吐?怎么催吐?”张掌柜急得团团转,“之前那些兽医也说过催吐,但是雪儿根本不配合,他们也没有办法。”

“我有办法。”苏清辞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在波斯猫的舌根处轻轻一刺。

波斯猫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里面果然有未消化的糕点残渣和红色的果核。

吐完之后,波斯猫的呼吸明显平稳了一些,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苏清辞松了口气,对张掌柜说道:“张掌柜,雪儿已经没事了,我再给它开一副解毒的药方,煎好后喂它服下,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张掌柜看着怀里渐渐恢复生气的波斯猫,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抓住苏清辞的手:“苏姑娘,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就是雪儿的救命恩人啊。”

“张掌柜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苏清辞笑了笑,“不过,那些红色的野果毒性不小,还请张掌柜尽快派人把它们清理掉,以免再伤到其他的动物或者人。”

“好好好,我马上就派人去办。”张掌柜连忙吩咐身边的下人,“快,去把后院墙角的野果都清理干净,一根藤都不许留下,”

下人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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