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件事沈瑶暂时按下未表,只是说会继续为沈瓒留心,免得被人当成未卜先知的神仙或者妖怪。
三人继续一派和谐地吃着饭,偶尔聊些女子们的话题。
靖王妃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扯到沈瓒身上,让沈瓒说话。沈瑶知道她的用心,也用眼神鼓励着沈瓒开口说些什么,但沈瓒却不太给力,从头至尾地沉默。
靖王妃渐渐便放弃了。
吃到最后,沈瑶与靖王妃又聊起沈瓒的婚事。沈瑶看向沈瓒,叫住她主动说道:“……本宫倒很希望你能嫁给心慕之人,更希望你心慕之人,是一个值得的人。”
靖王妃笑着拉拉沈瓒:“还不谢谢公主。”
沈瑶无所谓地抿了口茶水,本想着宴会就到此结束了,结果没想到一直沉默的沈瓒却突然开口道:“公主有何资格这般说教。”
沈瑶挑了下眉,转头对上沈瓒蓄满了泪水的眼眶。
沈瑶刚才那番话只是纯粹的祝福,所以一时想不通沈瓒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自己作为主动甩掉赵崇嫁入将军府的公主,说那番话明显有贬低赵崇的意味嘛……
沈瓒继续道:“你自己不守妇道在先,后又草菅人命,你这般为所欲为仗势欺人,日后一定……”
靖王妃终于回过神来,喝止住了她:“瓒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说完靖王妃看向沈瑶,提着裙摆便要下跪,沈瓒一把拉住了母亲,狠狠地看着沈瑶:“母亲,我们不跪这种草菅人命的恶棍!”
“瓒儿,你糊涂啊!”靖王妃说着,面朝沈瑶留下了软弱的眼泪。
沈瑶就冷冷看着,既不搀扶靖王妃也不对沈瓒发火,说道:“本宫就是草菅人命,因为本宫是公主。”
沈瓒冷笑一声,阴狠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沈瑶闻言,拿茶杯的手一抖,此时恨不得把那赵崇从阴曹地府里挖出来再扇两巴掌。
书中从来没说过赵崇的年龄,但根据后面的情节,以及原主叫他“哥哥”这一点来看,赵崇的年龄超过25岁。
这个老东西,一天天都教瓒儿些什么鬼东西。
但沈瑶面上不显,只是笑笑,说道:“这话,等你以后做了诰命夫人以后再对本宫说也不迟。都回去吧。”
靖王妃被夏果抓着另一只胳膊,半跪不跪地对着沈瑶,狼狈至极。
沈瑶别开脸背对着他们,挥挥手让他们现在就离开。靖王妃脸上还挂着泪,一边朝着沈瑶的方向连连鞠躬,一边被夏果请出了院子。
就算不回头,沈瑶也能感受到背后那来自沈瓒的带着浓烈怨毒气息的眼神。
她本想等着靖王妃母女两个离开后直接扭头回屋去,让沈瓒更深刻地体会到受辱的滋味。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实在没必要,靖王妃这幅卑微的模样又实在令人于心不忍,所以沈瑶突然起身,跟了上来。
“公主。”靖王妃看到了她,赶紧迎了上来。她抓着沈瑶的手,一脸讨好,“公主快些回去吧,我们这就走。”
沈瑶微笑:“本宫送送你和表妹。”
靖王妃又道:“方才瓒儿的话,公主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沈瑶笑:“孩童戏言,本宫怎会当真。”
沈瓒咬牙道:“公主不必如此装模作样。”
沈瑶笑着看向她:“本宫便要如此。”
沈瓒怨毒地瞪她,这时候多少有了点年轻人那股斗志昂扬的感觉。
沈瑶觉得这样才有意思,深深看了沈赞一眼后,笑着甩袖离开了。
……
午休后,阿沅来通知她说公主府已经修缮完毕。
沈瑶在夏果和阿沅的随同下在新公主府内逛了一圈,然后决定过两日在公主府办宴会,邀请靖王还有当地的官员。
她派阿沅去送函,阿沅刚应下然后就听见沈瑶在背后对夏果说:“你随本宫去灵山寺,带些礼物去看看澄心师傅。”
阿沅脚步一顿,随后目光悲催地转向了身后的沈瑶。沈瑶却已经背对着他往马厩的方向去了。
前日才给皇帝寄过密信,等待结果的过程异常磨人,沈瑶不想被情绪吞噬,所以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忙起来。
她与澄心进一步商量了一些办学的细节,又计划过段时间再邀请西凉城内的富豪和名医来公主府做客。届时久未出山的澄心也会造访。
沈瑶满心欢喜地一口应下。
澄心笑笑,一双狐狸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公主今日礼佛,是空着手来的?”
沈瑶会意,也露出笑容:“那自然不是。”
说着,沈瑶托人叫来夏果,告诉他们几人马车停靠的位置,然后让他们从车上把礼佛的金锭一箱箱地往下搬。
那场景像极了沈瑶在打赏灵山寺,实际上却是沈瑶专门拨给澄心买药和制作教具的钱,额外多出来的钱才算是给灵山寺的打赏,算是付给澄心出场的报酬。
她知道自己这行为有些高调,到时候难免又要被人诟病“与澄心不清不楚”,但沈瑶内心深处确实也有利用此事扩大学校影响力的想法,所以高调就高调了。
至于兰云意的面子——就算沈瑶不这么做,也总有人认为沈瑶风流,她和兰云意实际如何他们自己关起屋来自己知道就行。
或许下次宴会的时间也可以专挑在兰云意在西凉城的时候,沈瑶带着兰云意出场一次,谣言自会平息下来。
沈瑶想好其中利害后,又进一步和澄心商讨关于学校的事,但终究是体力不支,没过一会儿便开始注意力不集中了。
澄心说着说着,沈瑶突然开始发呆。他看出她的异样,伸手一把握住沈瑶的脉搏。
沈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死死按住。
澄心闭着眼睛皱着眉,手指来回地在沈瑶脉搏上抬起又按下,最后睁开眼睛,问道:“公主昨日可是受惊了?”
“啊……啊?”沈瑶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她和兰云意都很老实,刚想说话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澄心没理由突然说这个,然后脑筋急转弯地回了正轨,知道此“受惊”非彼“受惊”。想到自己刚才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歧义,沈瑶一下子脸红了。
澄心的眉毛又是一挑,两人视线对上的一瞬间,都心照不宣。澄心抬抬下巴闭上了眼,抬手念经,一副入了定的模样。沈瑶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
夏果愣了愣,跪下来扶住沈瑶的肩膀:“公主……”
沈瑶推开她:“不,我没事。”
澄心垂眸看着沈瑶,又闭上了眼睛继续道:“我给公主开个方子,主要是安神。这几日公主也要养好身体,莫要过度劳累了。”
沈瑶点点头。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沈瑶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待下去,留了一会儿后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灵山寺。
回家后,就听阿沅道:“信函已经按照公主的意思,发放给各路官员了。除一人外,都答应三日后前往公主府赴宴。”
沈瑶看原著,总觉得西凉城内的文官派系和兰云意关系疏远,似乎自成一党,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顺利。
这样看来,兰云意的人缘似乎还挺好的。
至于剩下的那一人,必然就是兰云意的敌人了。沈瑶如此猜测,然后问道:“那一人是谁?”
阿沅看了她一眼:“西凉县令,陈铭。”
沈瑶皱了下眉,这个名字她有点耳熟,难不成是兰云意的死敌?
沈瑶急忙问:“跟将军关系如何?”
“……情同手足。”
沈瑶有点跟不上,既然情同手足为何不买她的面子?
“那他缘何不来?”
阿沅道:“陈县令说,万一宴会上自己一鸣惊人被公主看中,会让将军为难。”
沈瑶:“……这位陈县令,想必形貌昳丽,甚于驸马。”
阿沅又偷偷瞄了一眼沈瑶的眼色,大概是在推敲沈瑶这句话的意思,接着道:“此人五十有余,孙子都好几个了。”
沈瑶闻言,猛地把杯子拍到桌上。阿沅急忙跪下说着“公主息怒”,沈瑶冷笑道:“自以为是!”
阿沅赶忙称是,不敢反驳半分。不过他道行明显差些,恭维沈瑶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笑意,火候比兰云意差得远。
想到这,沈瑶竟有一丝想念边关的兰云意了。
看到沈瑶神色有所缓和,似乎并没有因为陈铭的不敬而生气,阿沅稍微松了口气,同时对沈瑶的态度也有点改观。
今早兰云意离开时便嘱咐过他,说沈瑶并非传闻中那般蠢笨,让他小心行事。本来他还不以为意,觉得公主不过是色厉内荏,结果驸马一走,公主便要在西凉城内大宴宾客,大有与兰云意争权之势。
看来皇室之人果然一个个都是扮猪吃虎,仔细一看,沈瑶光是坐在那里便不怒自威,令人捉摸不透,又怎会如传闻中那般得过且过呢。
他愈发不敢随便说话,也知道兰云意和沈瑶之间并非表面看上去那样伉俪情深,说不定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被沈瑶抓住把柄,他知道太多兰云意的秘密,哪一个都能把兰云意置于死地。到那时候不仅自己没命,更会让兰云意麻烦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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