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室里,秦伊伊脸红红地闭紧了双眼,感受着聂铮的手指穿插在她的长发里。
他的手宽大温厚,手指灵活粗糙,与头皮摩挲,与发丝交缠...
秦伊伊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
这太亲密了……
他们是刚刚举行完婚礼仪式的夫妻,可事实上 ,这却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这种奇怪又独特的关系,让她不能单纯把他当成美发店的洗头tony。
更何况...
秦伊伊忍不住舒服地喟叹出声。
好舒服呀!
这声似娇喘的声音发出之后,秦伊伊的脸爆红,生出一种羞愤欲死的感觉。
干脆死死闭上眼睛,装作死猪不怕开水烫。
好在tony很敬业,现在已经进行到冲水阶段。
秦伊伊甚至觉得他应该没听到她刚才的声音吧,否则怎么会那么淡定?
硕大的葫芦瓢盛满了温热的水,淋在乌发上,仿若缱绻的黑瀑。
沥沥淋淋的水声充斥在整个淋浴间,遮住了许多东西,比如墙缝角落里的蟋蟀唏嘘和密如鼓锤的心跳。
突然,干燥的毛巾擦在湿濡的头发上,秦伊伊借着一股推力坐了起来,又是一阵腾空,被男人抱起,几步回到卧室。
秦伊伊坐在床边,眼里还有些迷茫,却只看到男人出去的背影,还有一句含在嘴里没说出的谢谢。
她机械地擦着头发,脑子里有些空白,直到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
他这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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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阳实在不爱被董慧拉着探讨聂团到底行不行的事儿,借口烟遁,夹着烟出了门来到筒子楼的公共阳台上。
黑乎乎间看到红色星点闪烁,赵忠阳一愣,嘴里的烟差点都掉了。
“聂哥?怎么了这是?新婚大喜的日子,你不陪新娘子,自己出来抽烟?”
赵忠阳听见自己干巴巴地问。
他实在为眼前的一幕震惊,到有些口不择言的地步。
部队干部大多抽烟,这也是大家亲近交流的方式。
聂团却是另类,不管谁递来的烟他都是拒绝。
只有亲近的人知道,他在心情极度低落或烦躁的时候也会点上一根。
上一次聂团抽烟是知道万宝国牺牲那天,第二天他就打了报告去接万宁。
今天结婚这大喜日子,他却跑出来抽烟,难不成……
想到刚才听壁脚的事儿,赵忠阳手都抖了。
还真让他那碎嘴媳妇说中了不成?
聂团…真不能成事?
聂铮没回话,甚至没回头,只有指尖袅袅烟气,似乎在描绘心头的烦闷。
见此情景,赵忠阳更不敢多说什么了,鸟悄地走到旁边,静静地陪了一根,心里却乱麻似的。
刚从前线下来那会儿,聂团确实伤的很重,到军区医院修养了快一年才算好。
当时听说缝了好些针,但也没听说伤了那儿啊!
都是战场上过命的兄弟,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合该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咋还能不行呢?
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看到聂团新婚之夜跑这抽烟,赵忠阳心里也是信了几分。
一支烟燃尽,聂铮转身就走,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声息。
刘忠阳也只能跟着回自己家,一晚上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不是滋味儿!
这一晚不知道别人睡得怎么样,反正秦伊伊睡得不错。
没了摩丝硬壳,头发洗的蓬松清爽,新做的被子暄软亲肤。
虽然是个独守空房的新婚之夜,且经历了一系列抓马的情节,但她看得开,已经接受了眼下和聂团长做一对有名无实夫妻的现实。
心情放松之后,她很快就睡着了,所以早上起的还挺早!
她看了眼手腕,银亮亮、小巧精致的女士手表显示时间是早上六点三十分。
不得不说,没有现代科技产品和丰富热闹的夜生活干扰,还是十分有利于早睡早起的。
秦伊伊庆幸伤的是大脚趾头,除了走路其他没什么影响,她换上了家常衣服,做好心里建设,蹦着跳出了房门。
推开房门的刹那,灵敏的鼻子捕捉到一股发面儿包子的香气,嗅觉带动空置已久的肚子,她垂涎吸了吸小鼻子...
香!
刚从洗漱室走出来的聂铮看着眼前这一幕发愣。
他从没见过一个姑娘单腿站着,闭着眼睛、耸着鼻子,小狗一样深嗅,还挺...诧异的。
想到她昨天怕到长睫颤抖的模样,和现在真是判若两人。
她好像很怕他?
聂铮轻咳了声,发出点动静,免得又吓她一跳。
“咳——”
听到动静,秦伊伊一愣,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洗漱室门口的聂铮,脸上一个爆红。
刚才她那副样子...
好尴尬呀!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只不过今天穿的严实,不像昨天那样活色生香。
想到昨晚几乎看光了他,又享受了他“活儿好”的服务,秦伊伊顿时觉得两人已经是“老战友”了,亲近的感觉油然而生。
都见过“大”场面了,闻个味儿算啥?顿时没那么尴尬了!
她干笑了下,慢慢伸出手,干干地摇晃了两下打招呼,
“早——”
聂铮点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好像突然又不怕他了,他指了指客厅里的饭桌,
“早饭。”
说完他就打算换上作战服去师部,却听她叫他,
“你着急出去吗?”
聂铮一顿,想着自己好像确实没那么着急,于是站住脚,向她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秦伊伊单脚蹦到桌边,身残志坚地拉开凳子坐下,不见外地拿了铝饭盒里胖胖的大包子,冲着聂铮笑靥如花,
“不着急的话坐会儿?我有话要跟你讲。”
聂铮挑眉,这下真的诧异了。
————
秦伊伊嗷呜一口咬住大包子,感受到沁出来的汤汁连忙吸了起来。
鲜肉混着新鲜小葱的汤汁鲜美,她愉悦地舒展起眉头,吃的开心极了!
聂铮坐在对面,看着饭盒里的包子出神,这包子跟他刚刚吃的不一样?怎么感觉她吃起来更香?
秦伊伊边吃边想着怎么开展今天的话题,毕竟有些事情可有可无,但有些事还是非常重要的。
既然从现代来到这里已然是事实,那么如何把眼下的日子过好就是她必须面对的事。
“...那个谁...“
话一开口,秦伊伊犯了难,万万没想到一开始就在称呼上卡壳了!
她该叫他啥呀?
聂铮?
一上来就这样,多少有点子没大没小了哈...
聂团长?
好像有点生疏,毕竟已经是两口子了...
铮...??
秦伊伊差点被自己yue到!
老,老公...?
不要啊!虽然是事实,但才见过几面,秦伊伊可万万
叫不出老公来啊!
这可给她愁怀了,她就想知道对于他们这种组织介绍、相亲两次就结婚的夫妻,有没有不那么尴尬的称呼!
实在想不出来,她干脆自报家门,
“我,我爸妈都叫我伊伊...”
聂铮回过神看着她,好像在等着听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伊伊!”
这话说完,秦伊伊看到聂铮轻点了下头,似是明白了的意思。
“那,我叫你什么呀?”
终于说出来了!把问题抛给别人的感觉可真好!
果不其然,就见聂铮皱起眉头,好像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叫什么?
儿时遥远的记忆里,母亲叫父亲“当家的”。
来到部队以后,接触到的第一对领导夫妻就是师长夫妇,他们是革命伴侣,宋主任管师长叫老于。
隔壁赵参谋的媳妇是去年刚随的军,董老师和赵忠阳两人是同学,感情基础很深,董老师为了忠阳从大城市来到这里,想必两人的感情是很好的。
房子不隔音,偶尔也能听到两句黏人的称呼,什么老公老婆亲爱的,聂铮只作听不到。
现在她问他怎么称呼?
聂铮缓缓吐出两个字,
“都行。”
都行?这叫什么回答?我叫你小铮铮你能答应?
秦伊伊一个头两个大,看着他这样寡言冷峻,偏偏自己还没胆量挑战权威就气哼哼,干脆胡乱道,
“要不,我管你叫哥?"
出社会第一信条:叫声大哥总没错!
就聂铮这年纪,叫叔都不过分,叫声大哥够尊重了吧?
而且…秦伊伊隐约记得在爷爷的老家,川岭相连的山坳间,夫妻之间是会哥哥妹妹相称的。
流传出来的无数情歌可以作证,她的奶奶可是叫了爷爷一辈子哥哥。
想到这,秦伊伊有些脸红。
她可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单纯不知道叫什么,选一个自己能叫出来的称呼罢了!
哥?
聂铮的气息好似又冷了些,真是个有退路的称呼。
秦伊伊可没注意到这些,解决了称呼这个问题,她要面对的是更大的难题。
“哥——”
秦伊伊带了些小心思,这声哥叫的难免婉转了些。
聂铮头一次被这么叫,莫名觉得有些酥,连刚刚的不快都被冲淡了些,脸色也好看不少。
秦伊伊一贯会察言观色,敏锐地注意到这点,还不打蛇随棍上?
“哥,你现在是团职干部,一个月工资有多少呀?”
“咱家日常开支是多少?够生活不?有积蓄不?”
...
秦伊伊越问越来劲,上辈子做生意养成的财务习惯又露出来了。
等到像问会计一样问了个底掉,才想到现在面对的可不是她会所的会计,而是个团级干部、战斗英雄,不由有些气短。
她使劲挺直了腰板,给自己打气一样一板一眼道,
“哥,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得知道家里的财政情况,才能把日子好好过起来不是?”
聂铮看着她板着脸努力给自己找补的样子,并不觉得冒犯。
比起她在给自己留退路,他听着她说“结婚、好好过日子”这些话更觉得舒坦。
虽然她心里不愿意,但至少她是想过跟他过日子的。
其实他本打算婚后跟她交代工资的事儿,但知道她不愿意和他结婚、还在家里闹到晕倒之后,这事就搁置了。
既然她现在提起来了,他当然没什么不愿意的。
即便是她给自己留了随时要走的后路,但只要一天没办手续,他们就是夫妻。
聂铮起身,在秦伊伊殷切的期待眼神中,伟岸的身影更加高大。
他去书桌前打开抽屉,翻找一阵后拿出个厚厚的大信封,几步走回来递给秦伊伊。
“我现在享受团职级别工资,每个月工资一百二十块,之前在前线还有津贴补助...这是存单、粮本、票本...“
秦伊伊立马伸出小手,嘴角压都压不住地接了过来。
饶是聂铮见过许多大场面,面对此般火热的眼神依然忍不住一顿...
就这么高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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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太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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