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谷深处,茂盛高大的树木遮挡住了来自上方的所有光线。
身处其中,面对昏暗的环境和时不时传来的怪异声响,难免会有无助恐慌的错觉。
树木们在地上留下影影绰绰的怪异形状。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野兽狰狞的獠牙上。
不过,对于修士来说,这些有形之物并不可怕。
谷内某处僻静的小路上,一队人正在小心地往前行进。
左成提着剑漫不经心地走在最前方,闻守信紧随其后。
易晨泽和夏垚谨慎地待在中间相对来说更安全的位置。
再往后,林硕紧紧跟在明煦身侧,两人走到了队末尾。
云渊谷比想象中还要大许多,与其说是山谷,倒不如说是个盆地更合适。
一路过来,他们还没有遇到过其他宗门的人。
有时相隔不过数尺的地方传来响动,待他们顺着声音摸过去,却没有任何发现。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易晨泽看向小径旁十分眼熟的药草,皱眉犹豫道: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几人听到这话,接连停下了脚步。
左成按了按眉心,不耐烦地瞪了易晨泽一眼:“你怎么知道错了?”
易晨泽指了指那株药草,确定道:“我们已经路过这株锦边葎草三次了。”
其他人对药草没有易晨泽熟悉,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
不声不响的夏垚却肯定了易晨泽的话:“师兄说的没错。”
见易晨泽神色认真,闻守信便道:“若当真如此,只怕我们已经走进迷阵之中。”
林硕奇道:“云渊谷,还有迷阵?”
闻守信来之前虽然也做过功课,但此时心里同样没底。
每个人入过的云渊谷可能都不一样,没有人能确定这里到底会出现什么。
那些认输离谷的人与获胜出谷的人,口中所说的云渊谷也不尽相同。
这时明煦轻声道:“我们的目的是战胜敌人,并非走出山谷。”
“既如此,不妨先静观其变。”
众人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明煦的提议,一向喜欢阴阳怪气的左成这次都没有吭声。
当然,不是他不想吭声。
而是季鸣宣已经让他吃足了教训。
不对,是季鸣宣已经对他进行了初步治疗。
他的头痛症和灵脉中的暗伤好了许多,连带他的心情都跟着好了那么一点点。
季鸣宣虽然喜欢多管闲事,人又啰里吧嗦,那身医术还是值得肯定。
几人选了处相对平坦的空地修整,等待着陌生的敌人来访。
与此处的宁静不同的是,其他地方早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
这里没有寒暄,没有客套,遇见彼此便要拔刀相向。
谷内某处山洞前,一场厮杀刚刚结束。
一众势单力薄的弟子被联手的几个宗门合力赶到了此处。
虽然没有尸横遍野,但地上躺了许多筋骨尽断的重伤之人。
是以这里仍然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石翔随意踢开了脚边奄奄一息的人,神色不耐地转头问同伴:
“真的不能灭口?”
被问到的邹飞笑了笑:“师弟忍忍吧。”
“他们已经认输了,等会儿便要被传送到谷外。”
说着邹飞还不忘抬手挥出几道符咒,确保这些重伤的人出去后不会胡说八道。
旁边一人跟着笑道:“擎云宗弟子怎的这般心急?”
谁料石翔立刻提剑对准那人骂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对方不甘示弱,当即亮出武器厉声道:“你当我们紫虚宫跟这些废物一样不成!”
在他身后跟着的几人也纷纷调转剑锋,瞄准了石翔。
邹飞见势不妙,快速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温和地劝道:
“冯兄切莫动怒,我这师弟性子急,还请多多见谅,大事要紧。”
冯杰冷哼一声:“要不是看你们擎云宗诚意十足,我们才不想联手。”
石翔翻了个白眼,还想讥讽,却被邹飞回头的一个狠厉眼神给制住了。
邹飞的眼神让石翔回忆起了某些心烦意乱的画面。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放下剑,转身走到了旁边。
见石翔安分下来,邹飞总算松了口气。
接着邹飞放低了声音,与冯杰商量起正事:
“冯兄认为,天珩宗的人大概会在何处?”
冯杰心中还有怨气,这会儿又不好对着邹飞发泄,便冷着脸道:“谁知道呢。”
邹飞并不介意,反而微笑道:“刚刚解决了不少敌人,想必冯兄是累了,不如我们休息片刻。”
“反正大家都在谷中,谁也跑不了。”
冯杰有些不安地瞄了邹飞几眼,犹豫再三后才道:
“虽然宗门大比没有规定不能合作,可我们对上天珩宗,真的有胜算么?”
“天珩宗的弟子又不可能轻易认输,还不能直接打死。”
“听说他们这次来了好几个元婴期弟子,那位宗主弟子左成还有池光剑明煦都来了。”
邹飞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确实不好对付。”
·
云渊谷上方,陆宁趴在云舟边上望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师兄,你骗我,说什么宗门大比没有规则,害我担心了好半天。”
“明明认输的人会被传送出来!”
殷桪摇头笑笑,像是在嘲笑师弟的天真。
“好歹都是大宗大派,总不可能放任弟子们胡乱厮杀,那跟邪修有什么区别。”
“师弟你不了解,某些规则就算摆在那里也等于没有。”
“总有人想办法找出漏洞。”
“就算不许弟子们杀人,有的畜生仍然会想尽办法折磨对手。”
殷桪没有直说的是,每次宗门大比,多的是人被毁掉灵根,修为尽废。
很多时候,他不愿将这些残酷现实告诉师弟。
正当殷桪想说点别的什么转移一下陆宁的注意力。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们身后的房间里不断往外扩散。
殷桪脸色一变,腾地站起身伸手想将陆宁往后拉,谁料手上却拉了个空。
与此同时,上空酝酿已久的天雷以迅捷之势朝着他们劈了下来。
“轰隆隆——轰——”
抬头一看,陆宁竟在眨眼之间纵身跃到了云舟最高处!
“师弟!!!”
殷桪吓得目眦欲裂,肝胆俱颤。
陆宁这副躯体不过筑基而已,如何接得住这声势浩大的天雷!
一旁贺霄更是急得大喊:“陆宁你做什么!我的雷我自己扛!”
数道银白色天雷骤然劈开了昏暗的天幕,如银蛇一般在空中狂舞,将整个云渊谷闪得亮如白昼,让人无法逼视。
“轰隆隆——”
雷声愈发的大。
没人发现的是,那天雷在即将落到陆宁头顶之时,被防护阵吸掉了部分能量。
接着天雷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裂成数道。
数道天雷变成了两种颜色,紫色、金色各占一半。
一道紫色天雷咋咋呼呼地往陆宁头上蹦去,顺势将腾飞而来的殷桪往外“推”开。
剩下的紫色天雷则是全部跑到了江黎那个房间,直接将木制的舱房劈得四分五裂。
而金色天雷蜿蜒着往下,落到了贺霄那里。
贺霄硬扛过七八道天雷,撑不住了半跪在地,随即他又疯狂运转起周身的灵力,口中念念有词:“师姐说过护住心脉,护住金丹,护住心脉...”
殷桪的防护阵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
没有这防护阵吸收雷劫之势,贺霄大概只能扛到第三道。
同样是硬扛天雷,陆宁和江黎却与贺霄不同。
最先面对天雷的陆宁闭紧了双眼,准备咬牙忍到底。
可接住天雷的那一瞬,他只感觉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顶传到了脚底。
就像冬天干燥的手上出现的静电一样,虽然吓了他一跳,却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仿佛只是单纯地“警告”他,不要调皮一样。
就在此时,他的脑海里传来“叮”的一声脆响。
【系统充电中,请勿关机...】
哈?系统?
他什么时候有系统了?
哦不,他好像一直都有来着。
这玩意儿掉线太久,他已经完全忘记了!
这种半死不活的东西拿来有什么用啊!
不对,被雷劈一劈还能充电?
这么环保的吗?
更令陆宁绝望的是下一则通知。
【友情提示,检测到宿主前男友正在附近,请宿主尽快刷满好感度与其破镜重圆】
不等陆宁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飞扑而至,将他牢牢抱进了怀里。
两人顺势滚作一团。
森林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了陆宁的全身。
随后落下的紫色天雷尽数劈到了江黎背后。
一股皮肉烧焦的难闻气味从劈裂的衣衫里传了出来。
“咳...呃...”
将喉间的腥甜咽下,江黎抱着怀里的青年,难得失态地大口喘息着。
连带着抱在青年背后的双手,也无法控制住剧烈的抖动。
等江黎喘匀了气,才道出一句:
“不许胡闹。”
陆宁呆呆地眨了眨眼,感受着胸腔那处急速的起伏。
“咚咚...咚咚...”
这个男人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怎么办,他会被教训吗?
要不要先发制人,跟江黎坦白“前男友”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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