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自称历史收集系统，主要目的是收集历史信息、记录历史名人名物、名场面等等，一般不需要赵壤做什么，它会自动收集信息，并根据相关价值给赵壤积分，用来兑换商城里的物品、技术，乃至神奇的超能力，积分足够的话，甚至可以让赵壤穿越回去。
这就是前面说的，赵壤对付嬴政的秘密武器——商城里可是有很多好东西，不信嬴政不动心！
来之前赵壤就问过系统，确保只要不贪凉，这个方法对赵胜身体伤害不大。
自从他们进了后室，赵壤就支付一笔积分，让系统实时监控赵胜的身体状况，结论是随着室内逐渐凉爽，赵胜的情况也在变好，虽然非常不明显。
赵壤也决定这段时间往邯郸跑得勤快些，经常给赵胜做做身体扫描。
三管齐下，出问题的可能性非常小。
见婢妾还是迟疑，赵壤道：“要是不放心，就让医时常来给王叔把脉，看看有没有不妥。”
“不必如此。”赵胜摆摆手，“我觉得不错，总比吃不下睡不香好一些。”
赵壤使劲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王叔英明！
婢妾这才抱着风轮下去，赵胜缓声道：“此物虽好，但王叔还是要提醒你，莫要在工上用太多心思。”
赵壤刚刚翘起来的尾巴又“啪唧”落回原地，丧丧地说：“知道，会影响我的前程嘛。”
这时候的主流思想就是重道而轻器，认为君子应致力于学习“道”，而匠人所从事的“器”属于末流。
赵壤虽然没有放弃“道”，但若过于专注“器”，同样会被认为是玩物丧志，影响旁人对他的评价，从而给他的前途造成阻碍。
其实赵壤生在赵国，以贵族之身受平民奉养，又得到平原君看重照拂，怎么可能没想过回报赵国？
去年秋天，为了缓解长平之战后平民显著增加的耕种压力，他用半个月时间制造了一种新农具，可以大幅度提高耕地效率。经由赵胜之手被递到赵王跟前，却没有溅起丁点水花。
百官连试用都没有，就认定这农具用处不大。
也是！
官员和贵族拥有大片土地，同时拥有更多奴隶为他们耕种，根本不需要费心想着提高什么效率。
至于平民是否需要，那与他们什么相关？
这种粗鄙的东西也配拿到朝堂上议论吗？
赵壤本想为赵国尽一份力量，结果却是惹了一身腥，被讥讽为“粗鄙之徒”、“平民低贱血脉”、“有负平原君教导”。
赵胜安抚道：“你且顺应局势、暂时隐忍，日后定有发挥本领的机会。”
“什么时候啊？”赵壤不抱什么希望。
赵胜：“待你身居高位，自然一呼百应，想做什么都容易。”
赵壤撇撇嘴：“王叔站得这么高，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赵胜：“……”
这熊孩子！
一向温文尔雅、君子风度的平原君气得差点撸袖子揍娃。
赵壤一个起跃，躲到嬴政身后。
嬴政：“……”
嬴政往旁边挪一步，赵壤也跟着挪，嬴政再挪，赵壤干脆抓住他的衣服，从腰间探出小脑袋：“我又没说错！难道王上没有忌惮王叔，没有打压你的势力？”
说到这个赵壤就来气，赵国都这样了，赵王不想着团结一心搞建设，还在搞内斗那一套。在朝中扶持其他人制衡赵胜、不采纳他的建议、不任用他举荐的人才，为了那点权利不管不顾，各种骚操作简直离谱！
这让赵壤怎么吃得下赵胜画的饼？
赵胜无话可说，长长叹息一声，艰难开口：“王上……还年轻。”
赵壤：……都三十了，继位都十几年了，还年轻呢？
不过他也能理解，赵胜一生为了赵国，临到暮年，大约很难接受继位的新王不太成器的事实。
他收敛了多余表情，劝道：“王叔不要管那么多了，您现在的身体要多修养、少操心。”
赵胜颔首：“王叔知道。”
“知道，就是做不到！”
赵胜：“……”
赵壤看看系统里的扫描报告，赵胜的身体早已经破败不堪，要是好好修养，或许还能活三五年，否则就在这一二年之间了。
但是劝是劝不动的，赵壤长叹一声，无奈地说：“我去给您做饭。”
上辈子赵壤就是个美食爱好者，不仅喜欢吃，还喜欢研究做法，虽然算不上专业，但横扫战国够用了。
他没有办法劝赵胜放下政务修养身体，只能让他吃得顺口些，对身体的损耗也小一点。
赵壤站在小板凳上，指挥平原君府的厨妇做饭，到夏天了，赵壤没做复杂的菜色，一道清爽开胃的凉拌菜，一道小葱拌豆腐。
是的，赵壤把豆腐苏出来了。
这时候已经有石磨了，只是还不普及，赵壤就弄了一个放在村里，一番研究后弄出了豆腐和豆花。
平民不缺黄豆，一般都做成豆饭或者豆羹，并不美味。
豆腐也不美味，因为平民没有足够的调料烹饪。但是黄豆在制作成豆腐的过程中加大量水，体积膨胀，同等量黄豆产生的饱腹感完全不同，对于长年吃不饱饭的平民极具诱惑。
而且黄豆制成豆腐后，更容易被身体吸收，肠胃不适的情况也得到缓解。
现在豆腐已经成了村里最常见的食物之一，石磨前每天都有人排队。
赵壤做的两道新菜果然合赵胜口味，他难得多吃了点，侍饭的婢妾笑容藏都藏不住。
饭后赵壤和嬴政提出告辞，临走之前赵壤道：“我听说今年热得早，可能会干旱，王叔要早做准备呀。”
赵胜皱眉：“你听谁说的？”
系统说的。
赵壤：“村里老人说的。”
赵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
赵壤和嬴政下了高台，有说有笑地往外面走，当然主要是赵壤说笑，嬴政只负责走。
远远看见家相带着一群人过来，为首的是个跟嬴政差不多大的小少年，长相气度俱都不凡，只是眉宇间略带矜傲，不是非常讨喜。
赵壤见了他，远远便热情挥手：“嘉！”
小少年即赵王之孙，公子赵偃之子，名叫赵嘉。他隐忍地皱了皱眉，似乎对赵壤的失礼有些不悦，淡淡道：“小叔祖。”
至于旁边的嬴政，他连看都没看。
赵壤背着小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上下打量赵嘉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
赵嘉：“……”
“最近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不好，穿得香不香？读书可有长进？王上可有考校？你答得怎么样？得赏还是受罚了？”
赵嘉：“……”
赵壤小嘴叭叭叭，好像真是个正经长辈：“不是叔祖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一定要好好读书长进，不要叫你大父和阿父操心，他们管着朝廷上下那么多事，已经够不容易了，你可得懂事一点，啊！”
赵嘉：“………”
他强忍着等赵壤说完，才借口有急事找赵胜，匆匆离去。
赵壤看着他的背影，满脸慈爱：“真是个懂规矩的好孩子。”
还没走远的赵嘉：“…………”
嬴政看赵壤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却很清楚：别闹他了。
赵壤嘿嘿一笑：“逗他玩嘛。”
看骄傲的小孔雀变脸挺有意思的。
也不是赵壤存心为难，以前他见到赵嘉并不是这样。但这孩子总是端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见到赵壤就劝他好好读书上进，不要辜负天赋和曾叔祖的培养；劝赵壤跟嬴政保持距离，以免失去赵国人心云云，烦不胜烦。
既然如此，赵壤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啦！
赵壤心情很好地回家，平原君府上，赵嘉与赵胜相对而坐。
面对赵胜时，赵嘉就谦逊多了，还亲自执壶倒水。
赵胜见他脸上还带着残余的不悦，含笑道：“听说你刚才和壤儿碰面了？”
“是。”赵嘉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开口，“嘉有一惑，为何曾叔祖如此看重赵壤？他虽有几分聪明，但是不务正业、性格也不够沉稳，恐怕不是赵国需要的人才。”
赵胜看着他脸上真心的疑惑，放下了陶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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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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