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顾念又重重地咳出了一大口血，血液顺着她的嘴角缓缓留下，浸透了她的前襟，沾染上了她胸口的项链。
她死死地盯住来人。
是她这两天大意了，竟然还忘了有这么个神经病在暗处。
“啧。”
来人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笑道：“大明星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
“是我小瞧了你，被封杀后还能弄出这么大动静。大魔王？求生圈新星？”
她突然想到什么，一脸天真地问：“你不是机甲很厉害么？怎么还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
顾念纳闷，这人看着长的挺漂亮，怎么能这么恶毒？
她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但她仍咬着牙，费劲地吐出了几个字：“你、有、病？”
来人丝毫没有想到她敢回嘴，脸色顿时像打翻了的染缸，红的绿的各色交错，很是精彩。
短暂地愣怔后，她飞快地出手，掐住顾念脆弱的脖颈，将她的头狠狠抬起。
“你胆子是真的大了。”她微微眯了眯眼，嗤笑道：“在游戏里赢了几次还真觉得自己变成了人。我今天就告诉你。”
温热的吐息此时却仿佛一道道凌厉的鞭子，狠狠打在顾念的脸上。
她凑近顾念的脸，“你永远只是，也只能是那阴沟里的臭虫，一辈子也别妄想翻身！”
说着，她的手掌微微用力。满意地看着顾念的脸越来越红。
顾念的手无力地搭在她的手臂上，徒劳阻止。她胸腔内的空气已越来越稀薄，不过她仍是避也不避地直视着她冰冷的双眼，努力地憋出了一句话，“我……也……告诉……你……”
话音未落，她的眼神猛地亮起，来人只觉得自己的脑中被什么东西狠狠击打了一下！不自觉便松开了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
这一下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可等她反应过来，想要重新对顾念下手的时候，却发现顾念已经打开了光脑，将摄像头直直地对准了自己。
她几乎是马上反应过来转过身，掩住自己的脸。
“咳。”顾念又开始剧烈咳嗽，她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许多，胸前沾染了血色的项链疯狂一闪一闪，散发着银白的光。
“有……有病……就去治！”
顾念终于费力地说完了狠话。
本来顾念的直播间里没什么人，但作为今晚风头无二的主播，她一开播就马上吸引了不少观众。
只是他们一进直播间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
“？？？？顾念你骂谁有病呢？！！！””
“？小明星怎么了！听声音怎么感觉要死了！”
“这个背影是谁？不像顾念啊。好漂亮的小姐姐prprprpr”
“咦，这走廊真眼熟，我家小区的走廊也是这个设计……”
“？？？？？？？？”
来人见势不妙，立刻掩面头也不回地往楼梯间走去。临走前还留下一句柔柔的细听之下还带了点哭腔的威胁。
“顾念你等着！你被包养做小三的事迟早有报应！”
顾念：……
靠，这女人真狠
·
弹幕上被大片大片的问号所占领。
顾念却已经疼得一句话都解释不了，她更不敢关直播，谁知道这女人会不会重新杀回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拨出急救号码，便再也支撑不住，头一垂，彻底晕了过去。
鲜红的血液渐渐糊住了光脑的摄像头，幸好刚刚上线关注着直播间的程序员眼疾手快地恰掉了直播。饶是这样，也有不少观众看到，顿时寒意四起，冲到官方账号下要说法。
官方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直面这满屏幕的血迹收到的惊吓更甚。
顾念的私人通讯号码已经被他们打爆了，可她一直未接。
几乎是立刻，直播经理做了决定。他马上报了警，而后同几个员工一起出发，前往顾念的家。
·
不知过了多久，救护车和警车的警笛声终于在楼下响起。
而此时，求生的后台监控室里，程序员惊恐地发现，顾念的这个血红的直播镜头竟出现了满屏的波纹——这是干扰信号的表现！
随后从旁边伸出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将光脑关闭。
屏幕完全黑了下来……
·
顾念醒来时，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正躺在营养液里吐泡泡。只是却没有见到医院白花花的房顶。
随后她转头就看见了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子。他看着二十五、六，外表俊秀，气质温和，只是眼下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衬得整个人疲惫不堪，仿佛已经许久没有睡觉了。
顾念：“……？”
虽然闭着眼，但他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她的苏醒，困倦地开了口：“你好顾念。认识一下，我是你的表哥，齐向辰。”
“……？？？”
她一直以为顾念是孤儿？这是从哪儿蹦出的表哥？
齐向辰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终于慢腾腾地睁开眼，一边揉眼一边走到营养舱前。
“看起来你从顾家出走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他的语气懒散，可话里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的现状。
顾念看不出他的来意，又怕多说多错，索性闭了嘴。
“不过现在顾家决定给你一个回来的机会。”他砸吧砸吧嘴，停了两秒，又继续道：“而且不仅让你回来，而且还能帮你还掉剩下的债务。”
“什么条件？”顾念努力地在屏幕上打出几个字。
“嗯？”齐向辰扫了眼屏幕，点点头“虽然人弱了点，但看起来还不算太傻。”
顾念：……
齐向辰见她沉默，突然笑了笑，“你应该也猜的到吧？毕竟你基因只有D级，现在还身负巨债，那现在的你对顾家还能有什么价值呢？”
营养舱的屏幕上慢慢地打出几个字，“联姻？”
“聪明！”
“有谁会和D级联姻？”
“D级自己弱，后代却不一定弱。”齐向辰耸了耸肩，“比如你，根据终极光脑裴娜最新发布的基因谱显示，你和某位大人物的后代很可能会到达双S级……”
“？”
“？？？”
“？？？？？”
顾念总算明白了为何自己的直播间观众们喜欢打问号，有些事离谱到除了问号根本无以言表！
“你们的终极光脑肯定坏了。”顾念笃定。
“她坏不坏不是你说了算，不过……”齐向辰挑挑眉，眼里也流露出一丝疑惑，“照理说如果基因完美匹配，那自你一出生起，裴娜就应该会报告。可是竟然隔了这么久才……”
顾念的心微动，总不会是自己醒来之后……
“算了。”齐向辰又打了个哈欠，“我只是个传话干活的，其他又不关我的事。如果你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去处理你的那些小麻烦。明天你就可以飞回亚兰星了。”
顾念又沉默了许久，她只觉得离谱。
“难道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如果只是普通的联姻，她当然想拒绝就拒绝。现代人的寿命都已超过150岁，她拒绝之后，她的父母再生一个养大都来得及。
可问题是，双S级。
顾家怕是绑也要把她绑回去。
目前帝国的第一机甲师陆驰只是S级巅峰，与她当年一样，他们俩被认为是现代人的身体所能达到的最佳状态。
如果帝国能在联邦之前率先一个双S级，那两国之间微妙的平衡将会被立刻打破。此等诱惑足以让无数人发狂。
齐向辰看她的表情便知她已明白了一切，自以为和善地点头：“果然比顾家其他人聪明多了。当然，没有。”
·
顾念的身体太弱，又被A级基因的人毫不留手地打了一掌，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她一时半会儿还只能待在营养液里修养。
齐向辰就在她眼前处理起她的“小麻烦”来。
首先是她的债务。齐向辰登入她的直播账户提了现，又给她转了1200万，凑整了一亿星元。
“你家长辈说，虽然能帮你还债，但不能给你留太多钱。而且如果你毁约，那这1200万还要连本带息地还给顾家。”齐向辰一边操作一边摇头，“你们顾家人是真的抠。”
而后是与求生的约定。因为顾念和求生没有签约，只是答应了要打完测试赛，所以他和经理交谈起来就不是那么费劲。
他唯一做的就是从网上扒下来了一张耳熟能详的照片，笑眯眯地向经理介绍：“这个，是顾念的外祖父。这个是她的祖父。她的爸爸、舅舅、姑姑、表姐……”
经理的冷汗在不知不觉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他一边抹汗，一边讪笑着恭维：“怪……怪不得顾念这么厉害……原来是，军武世家……”
齐向辰安慰他：“你放心，我们从来不会仗势欺人。何况你们对顾念很不错。只是她现在有急事要回亚兰星。这个什么测试赛就不一定能参加了。”
“……好，好的。”经理表面微笑，内里却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他们好不容易发掘的贝塔星系之光啊呜呜呜，怎么就要变成亚兰星之光了……
“还有一件事。”齐向辰微笑：“由于我们身份特殊，所以不太好亲自出面。我知道你们求生每个分部都有专门的舆论部门。所以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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