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珠正在想如何下手把自己头上快把自己脖子压断的珠宝钗子以及凤冠弄下来,还有这繁琐的衣服换下来。
“吱呀…”
房门被从外悄悄打开,一个梳着两个圆圆发髻的脑袋慢慢伸了进来。
环视了一圈后,才敢直起来身子从狭小的门缝里进来。
白芍看到自家小姐准备动手梳洗,她快步走过去接过手后,一脸愤愤的模样小声嘀咕:
“小姐,不,太子妃,太子殿下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留你一个人在房间,明天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背后编排笑话你。”
月明珠看着她快要落泪为自己打抱不平气鼓鼓的模样,心里不由一软,安慰她:
“太子殿下心系百姓,忧天下人之忧,乐天下人之乐,他忙于政务,有我这么如花似玉机智聪明善解人意的太子妃,不让他陷入儿女情长里,即使不被他们理解,也是正常的。”
果然刚刚还快要哭鼻子的小女孩,听了后立马就喜笑颜开地夸赞她:
“太子妃你好聪明啊,我们太子妃是顶顶好的人,他们不理解是自己的损失。”
居然丝毫没怀疑她的小姐已经大变样了。
看来这对主仆一个没头脑一个毒唯脑。
白芍轻缓地给月明珠把头饰摘取下来,帮她换下方便舒适的里衣。
月明珠已经哈欠连天地往床上躺下。
放好头饰的白芍准备帮她铺床,踢到掉在地上的酒杯,捡起来一脸疑问地说:
“太子妃,酒里不是放了春|药吗?你们都喝了,不该没有效果啊?”
月明珠已经大战了那么久,有点累了,现在一沾床眼睛就开始闭上了,听到白芍的话,有气无力地回答:
“两杯都是我喝的,太子没喝。”
一听到这回答,白芍诧异极了,而后担忧地询问:
“小姐怎么能全喝了,那里面你可放了很多药量啊,这对你身体很不好。”
“没事。”
正离仙宫关门的临门一脚,白芍的话音未落,接着道:
“不对啊,太子妃,你为了以防万一,把香炉里也放了,酒没事,香炉怎么会也没事?”
轰—
“什么?!!”
脑海里好似被丢了一个炸弹,震得快要耳鸣了,一阵天旋地转。
月明珠蓦然睁开双眸,一个鱼打挺直直坐了起来,白芍的话在月明珠的耳边迟迟散不去,她现在心里一阵阵打鼓,寒意从脚底蔓延吞噬着全身。
“白芍,你确定都这些我们都切切实实放了药吗?”
月明珠脸色骤变,紧紧拉着白芍的手,心里惴惴不安地问道。
听着自家小姐的话,白芍如实告知:“太子妃忘了吗?今天刚送进洞房不久,我们就摒退了旁人,开始下|药,太子妃还怕太子殿下察觉不喝,还提议放进熏香炉里。”
看着月明珠还是一脸高兴不起来的神情,白芍担忧地将手背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而后又搭在自己的额头:
“没发热啊,太子妃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
心里有点疑惑,自凤岭山回来后,就总是会容易忘记很多事。
而后又心疼她:
“太子妃快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进宫去请安。”
话落,轻轻扶着月明珠躺下,给她把被子都盖好,放下帷幔,把最亮的蜡烛吹灭留下亮度不是太强的小蜡烛,做好之后才行礼慢慢退了出去。
月明珠就是现在就是任人摆弄的玩偶,根本没注意白芍的话,本来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期许,现在这一刻发觉好似没那么容易。
对顾珩渊的惧意又深了几分,他什么都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就说自己酒也喝了,熏香也闻了,身体却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那药肯定早已经被他叫人换了,那书里是否也换了,可即使是这样,原主当晚也被他毫不犹豫地一刀刺死。
太可怕了。
月明珠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处哇凉哇凉的。
她觉得自己今晚肯定是难以入睡了。
·
书房。
外面夜色正浓郁,树灌丛里一阵阵虫鸣声从窗棂处断断续续地往屋里传。
顾珩渊穿着绣有水墨翠竹宽松的白衣正站在金盆前,把刚刚换下的红袍随意递给旁边的侍从。
“拿去烧了。”
等后面的的小厮双手接过后离开,他才慢条斯理地清洗着自己的手,以及手腕。
常青站在一旁,想着主院里的月明珠,他以为今晚她就会被主子血溅当场,自己都准备好去屋里收尸了,不料却让她逃过了一劫。
顾珩渊拿起旁边的手帕漫不经心地擦干手上的水渍,察觉旁边的人欲言又止,温声开口:
“有事就说。”
得到允许,常青才一股脑把自己的疑虑说出来:
“太子殿下,我不明白,殿下做事向来斩草要除根,不会让任何威胁你的危险隐患存在。明明我们已经掌握月明珠的许多事,可殿下今晚却放了她一马,没有杀她的意思。”
说到这,常青想起月明珠做的事,一脸气愤得牙痒痒:
“月明珠这种女人,还有脸纠缠殿下,空有美貌,嚣张跋扈胸无点墨,姑娘家家的还爱喝花酒,喜欢去胭脂水粉烟花之地,主要还让皇上下旨强迫殿下娶她,要不是殿下为了大业不打草惊蛇,何苦委屈自己娶她回来。”
说到这,常青语气更是泛着冷意:“这些就算了,她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帮着那个人来下毒害殿下,不过确实蠢笨,居然以为放熏香炉里我们就发现不了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个人怎么会选这样一个如此蠢笨之人当棋子呢。”
想不通,他连忙求助顾珩渊:
“殿下知道缘故吗?”
顾珩渊端庄笔直地坐在茶几旁,常青连忙上前为他倒茶。
他没有言语,垂眸看着手握着茶杯,指腹缓缓在杯沿处打着圈,好似想到了什么而后柔和轻笑:
“不过是想恶心我罢了。”
举起茶杯,在烛光的照耀下,晃动的茶水把本来静态的倒影物像扰乱。
就好似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
“常青,你觉得月明珠有多喜欢吾?”
顾珩渊眼里的波光随着茶水晃动,好似随口问一句。
常青更不懂自家殿下了,拍着胸脯骄傲道:
“在去年宫宴上对殿下一见倾心,而后就各种纠缠着殿下,送荷包、点心、偷看殿下洗………”
“好了,不用再说了,你先下去吧。”
顾珩渊出声打断常青喋喋不休的话。
“那卑职先下去了。”
常青只觉得殿下怪怪的,也只能闭上嘴巴退下,不敢多言。
起身站到窗户前,看着皎白的月亮,月光洒在顾珩渊身上,平静地盯着远方,悠悠开口:
“皇兄真是得了一把好刀啊。”
“足够听话、聪明。”
心里的所有疑虑正在逐渐清明起来。
……
“太子妃,起床了,要进宫去请安了。”
白芍手里端着一盆温水进去,放下后去撩开帷幕,床上鼓鼓的一团,看着毫无动静的人,无奈又心疼的摇了摇头。
自家小姐从来都是睡到自然醒,成了太子妃以后都不能睡懒觉了。
她娴熟地轻手轻脚拍了拍被子,立马察觉到不对一把掀开被子。
立马惊慌地大喊出声:
“太子妃??”
在屋子里哭着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正在她准备出去喊人时,一道萎靡不振的声音传来:
“在这儿呢。”
白芍走到圆桌旁往里侧看去,小声喊:
“是你吗?太子妃?”
突然,一直白皙柔软的手伸出来抓住她的小腿肚,吓得她大叫一屁股墩坐在地上:
“啊…”
咽了咽喉咙惊恐地看着桌布撩起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下面爬出来,以为遇到鬼了。
月明珠爬出来把头发撩到一边,看白芍坐在地上,连忙一脸歉意地过去扶她:
“抱歉啊,我本来要爬出来,不知道你在桌子旁,吓到你了。”
月明珠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乌鸦嘴那么灵光,一说一个准。
昨晚不是担心受怕而睡不着,而是被那个扒皮老板的电话铃声弄出应激反应了,一躺在床上就满脑铃声,才闭眼就时不时被吓醒。
没有办法,她感觉天都快亮了,自己还没睡着,加上凳子咯得屁股疼,睡着睡着就趴到桌子里去了,睡晕在里面了。
白芍惊魂未定,已经想好怎么装晕了,看到是月明珠的脸,连忙抱住她,哭得委屈:
“呜呜…小姐,我以为你不要我自己走了。”
前段时间她就觉得小姐话里话外都很奇怪,今天一早更是给她不小的打击。
月明珠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手忙脚乱地安慰:
“不会的,你这么可爱,惹人喜欢,你家小姐是不会丢下你的。”
她准备再哄哄白芍,却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太子妃,太子殿下先去马车上了,叫你准备好了就出发。”
“好的,多谢传话。”
白芍听到也顾不上伤心了,连忙起来为月明珠梳洗打扮。
常青一脸不愿地站在院子外传话,传完后就立即离开了,生怕和她牵扯什么关系。
来到太子府门前停放的马车旁,道:
“殿下,这才刚第一天,太子妃院子里就传来大喊大叫的声音,这太不符合规矩了吧。”
听到这话,顾珩渊翻书的手一顿,而后继续翻页,清冷的语气不变缓缓道:
“常青,月明珠即使不是太子妃,也是镇国公大小姐,切勿对她不敬,也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常青听到顾珩渊的话,也意识到自己多话惹殿下不快了,握拳弯腰:
“是卑职多嘴了。”
“等回来就去领罚。”
“嗯。”
得到顾珩渊的回答,他才堪堪起身站到一旁守着。
·
“哇哇哇,白芍你的手太巧了吧,好看。”
月明珠在铜镜里看着自己头上插着各种精美的金钗,听取蛙声一片,闪闪发光,她就这么喜欢贵气冲天财大气粗的样子。
齐胸束腰的襦裙,粉紫色为裙身主色,搭着青绿色披帛和外衫,裙身布满精致的花纹,花卉、卷草纹元素,金色纹身加以修饰。
又不着痕迹地拨弄了一下脖子,幸好没有留下印记。
“是太子妃长得太漂亮了,奴婢只是略微辅助一下。”
“好了,太子妃,我们走吧,再晚就错过请安,上面是会责罚的。”
白芍整理好月明珠的裙身,提醒她该走了。
…
她一出来,外面站着的人都同时弯腰行礼。
月明珠笑着点了点头后,在白芍的扶持下爬上车。
刚撩开帘子,就看到顾珩渊端坐在那里,立马扬起自己非常满意的甜蜜笑容,活脱脱一副刚成亲的幸福模样:
“太子殿下好。”
“嗯。”
不管怎么样,好在对方回应了,即使没回应,她也会丝毫不尴尬,自顾自坐下。
刚坐稳,马车就动起来了,外面响起马蹄哒哒哒声,加上车轱辘的声音。
刚开始,月明珠还一脸好奇地掀开帘子东看看西瞧瞧,后面应该是觉得无趣,就连外面热闹非凡的叫卖声也吸引不了她,也许是觉得自己吵,怕打扰顾珩渊看书,就安安静静地窝在一角,闭目养神。
顾珩渊看着书,迟迟没有听到动静,才将视线从书上移开,落在月明珠身上深思。
这副绝美的皮囊之下,真正面目到底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空气安静下来,阳光时不时透进来,日照香炉生紫烟,确实很美。
在他发愣之即,闭目养神的人一下睁开眼睛,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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