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腊梅正对着镜子尽力遮着憔悴,失神的肿眼泡更添加了几分脆弱。一身新作的粉蓝色小衫配上淡紫色襦裙,头上零散布着几只珠翠,很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可人还是无精打采的,对着镜子痴痴愣住。
猝不及防和杉杉在镜中对视,像是见到了知心人一般,刚刚止住的泪水就滑了下来。
“妹妹,”白腊梅勉强挤出个笑容,嘴角还来不及完全展开,又撇了下去,“我..大爷他回来了,还有那个...”说不下去了,剩下的话和着泪水一并吞了下去。
杉杉见了既心疼又无奈,面对恋爱脑朋友怎么办?没法子,宠着吧。
“白姐姐,别哭了。画好的妆花了就不好看了!”杉杉轻轻抚摸白腊梅纤薄的肩胛骨不断顺着,感受着因为抽噎而起的抖动,祈祷能够转个话题,阿门。
“画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也没有人看。”委屈中还带着几丝愤懑,“走了个孙若羽,又来了个新人,还不知是个怎样的...再是个跋扈的,更没有机会和大爷亲近了。对了,若羽跑了吗?昨天大爷回来之后怎么样了?”
杉杉的小手实在顺不下去了,想起来呀!这么大个人平安站在你面前,难道还能失败吗?
“咳咳,有我在,姐姐自然放心了,此时孙若羽应该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大爷定然寻不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昨日回来我还担心你们正好撞上大爷,一晚上都没睡好。”
我信你个鬼!杉杉想要调侃两句,可看着白腊梅斗大的肿眼泡,算了,对于恋爱脑,杉杉有着超乎常人的忍耐与理解。因为尊重爱情,即使是单方面的。
两人相携一同去了夫人的院子,一路上脚步轻快,可越临近白腊梅的脚下越像灌了铅似的走不动。
“姐姐快些呀,今天有新人来,晚了就不好了。”杉杉使劲拽着白腊梅的胳膊,身后几个小丫头在后面亦步亦趋。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我走不动了,慢点,慢点。”白腊梅近乡情更怯,或者是要看到考试试题的紧张,坠着身子向后拉扯,“这就到了,不急不急!”
杉杉不管那套,使劲拉着白腊梅赶着去正院,自己可还要和夫人汇报昨天跑路计划的细节呢。
谢誉清担心红烟身份特殊,特意来给红嫣撑场子了。
自从在怡芳院惊鸿一瞥,谢誉清的灵魂好像被涤荡,脑海中再也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有那袅袅娜娜的倩丽影像--红嫣,仿佛花中仙子在庭中翩然起舞,多情的眼眸明丽的脸庞,飞舞的衣袖带来迷人的香气直直沁到心眼里。
谢誉清生长近三十年,仿佛从那一刻才知道,爱是什么感受。
今早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倩丽面容,浅浅的呼吸轻轻扑在脸上,吹得人直有些醉了。谢誉清感叹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一定要在谢府的一众徐娘面前奠定红烟不可冒犯的重要地位。
于是一大早爬起就早早陪着红烟来了陆宜安的院子,老神在在等待着其他徐娘们的到来。
所以当杉杉拽着白腊梅闯进门的时候,白腊梅惊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周围的人和环境在白腊梅眼中犹如马赛克一般,世界中唯一清晰的就是有些发福的谢誉清。“大爷,我..”一时语塞,没来得及跟上,就被谢誉清打断了。
谢誉清并没有给出一个完整的眼神,余光瞥到两人就讨好地对着红烟介绍:“红烟,这是我的两房妾室,”又转头对着两房妾室冷脸道,“这是红烟,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才是。”
白腊梅不值钱的泪水又涌了出来,相比之前更加的汹涌澎湃。自己苦苦等了将近十年,熬走了一个又一个,可是没有用,谢誉清的眼睛永远不会放在自己身上。自己从一个害羞懵懂的十几岁成长为现在温柔识礼的二十几岁,亲眼见证着谢誉清从少年变为青年,吧他所有一点一滴的改变都镌刻在心底,可自己的任何改变,都不会得到一分一毫的停留。
只能靠着回忆度过平淡岁月,祈求在梦中偶尔与谢誉清共谱甜蜜。谢誉清回来了,梦也碎了。
杉杉见了白腊梅小声啜泣,握住她的手轻轻收紧,低声叮嘱:“姐姐别哭,我在呢,没事的。”
白腊梅努力憋住抽泣,一口气没有压下,又转成了打嗝,一声接着一声,压也压不下去了。
谢誉清又是嫌弃的一眼,刺得白腊梅更加心凉。
“二位姐姐,我是红烟。”谢誉清身旁的俏丽女子走到白腊梅面前,面色沉静轻轻一福身,“初次见面,日后请各位姐姐多多见谅,有什么不对的尽管批评我便是。”
杉杉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鹅蛋脸杏核眼,小而秀挺的鼻梁,身量纤细姿态挺拔,好一个绝色佳人!这谢誉清哪里来的此等福气!白瞎了。
白腊梅被突然站起的红烟一惊,打嗝也止住了,呆呆地不知如何动作,还是杉杉在身后推着这才含混着应下了招呼。
谢誉清看着眼前妾室和谐的美妙场面,心里美得不得了,做官的本能忽然上身,开始讲话:“甚好,甚好!我谢家是规矩森严的大户人家,你们要安分守己,不得争宠闹事,我也会对你们一视同仁,切不可为我生了歹心。”说完又深情看着红烟,“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谁欺负了红烟,有你的好果子吃。”
“是。”这还说啥了,是就得了。
“孙若羽呢?她怎么没来?”谢誉清的声音冷硬直白,一点不像往日呼唤孙若羽的温柔。
杉杉大惊,夫人不在,只剩知道实情的自己和白腊梅。白是指望不上了,不告黑状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自己该怎么圆呢?不会说完了自己直接被打出去吧(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所以说期待领导为自己说话是靠不住的,还是要自己嘴上有门。思考之余常规吐槽:平常叫人家小甜甜,有了新人连名带姓喊得这叫一个生疏,呵,尊重爱情。
“呃,那个...”
还未说下去,大救星回来了!
刚刚照顾完宁知用饭的陆宜安从屋外款款走来,谢誉清见了忙迎上前去伸手去拉陆宜安,陆宜安不着声色地一扬手臂躲过咸猪手:“厨房备了银耳莲子羹,大家都用些吧。”
杉杉感动得热泪盈眶,自己算是跟对人了!真领导,就要在手下身处危难之中大力出手!对夫人更爱了!
谢誉清一点不觉得尴尬,仍是一脸笑容:“出门在外,想念的就是你屋里这一碗汤羹,今日也是有口福了。”
陆宜安也不答话,微笑着请大家就坐,屋里只剩谢誉清尴尬挽尊的笑声和白腊梅偶尔的抽噎。孙若羽的事情一时岔了过去,屋里一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谢誉清不想在陆宜安面前触霉头,只以为是孙若羽吃味所以没有来,心道这女子吃醋到连自己都不想见了,真是枉费了之前自己对她的一片真情!之前给她买了那么多首饰钗环,都算是浪费了,日后一定要全都要回来补贴红烟,我优雅美丽聪慧机敏的红烟~~~
大家沉默地吃吃吃,孙若羽暂时地被所有人有意遗忘了。只有谢誉清时不时说几句做官时的见闻,再大谈特谈自己的聪明才智过人见解。
杉杉被知识洗礼,整个人是头昏脑胀,男人多了就是叽叽喳喳,吵死了。
好在元宝小哥跑来解围,说是段家大郎二郎得知谢誉清回来,特设宴款待。
段家?杉杉回忆起一年前院里横着躺在院子里的两位兄弟,不由得感慨情比金坚,竟然还能继续做朋友。
谢誉清一听很是兴奋,正要开口答应,又想起陆宜安还在一旁,犹豫道:“我乃是官身,和此等商贾有所往来,怕是有累官声啊。”斜眼看了一眼陆宜安见没有反应,又调转口风,“只是抛弃旧友不是我所为,苟富贵勿相忘,还是去相聚一场吧。”
陆宜安仍是静静的,一心喝汤。
白腊梅弱弱应和:“大爷一贯重情义,自小便是如此。”
这话犹如甘霖挽救了快要被晾干的谢誉清,赞赏地给了白腊梅一个微笑,又抚了抚红烟的柔荑以示安慰,大摇大摆地相见狐朋狗友去了。
白腊梅得了这一记眼神,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脸颊逐渐变得绯红,和着红红的眼圈,合该她才叫红烟才是。
杉杉感受到了白腊梅的兴奋喜悦,无奈中带着点感慨:人总要依赖些什么活着,虽然是满地玻璃渣里面的一点点糖,也还是甜的,能遮住苦涩。可高兴得还是有些早了。
白腊梅变得无比膨胀,肿肿的眼神变得灵动,心中的小恶意开始蔓延,似笑非笑对着红烟柔柔说道:“自小听闻烟花女子才艺惊人,那红烟妹妹也是博学多才了?我久居深闺好些东西没有见识过,有了妹妹可要长些见识了!”
有没有友友在看呀?如果有的话,评论一下让我知道一下好吗?剧情全员女的都是好人!不雌竞。也没有深仇大恨,没有生离死别,大家没有过得很惨的,会很轻松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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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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