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站起来，那虫反应过来，垂眸却仍旧不发一言，没有吐出半个谢字。
这倒合了司南的意。他不喜欢虚头巴脑的客套话。救这虫本就不是什么突发善心，不过是瞥见对方狼狈模样时，忽然想起多年前为梦想死磕的自己罢了。
见对方醒透了，他便转身往角落挪，塞上耳机琢磨起这个时代的音乐。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流行，像是一套独立的拼图，不能随便腾挪套用。
这个时代所流行的曲风比较独特。司南只能根据自己所掌握过的曲风和音乐知识进行匹配。
司南认为，这个时代的虫更喜欢轻松的蓝调，或是较为恢宏的曲目，类似上世纪流行的歌剧。
演唱方式却是偏向于流行的。演唱的内容也多为歌颂联盟军的作战英勇，以及宇宙的浩瀚无垠为主题，丝毫没有有关情爱的靡靡之音。
司南在之前当偶像的时候，他所在的团体就以唱作儿出名，司南也曾给团体创造出了许多的爆款歌曲。
他用起虫族世界的编曲设备，没用多久就得心应手了。
司南用贝斯和鼓做基调，然后编以比传统的咏叹调更加轻松的电子合成音乐。
曲子前半段听着很放松，后半段才逐渐上了点强度。
曲子大致调好，接下来就是人声部分了。人声部分司南不准备安排任何高音和炫技的部分，虽然按照初舞台的潜规则，展示高音会更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
不过司南认为，自己已经够吸引虫眼球的了。
暂且不说，他前两天热搜挂了一整天，所谓“国会议员之子”的身份给他吸引了多少网友的眼球。
就说前一阵海选结束的那天，司南和诺卡斯在商场会面，俩人被路人围观，还拍了视频，估计也会在初舞台之后集中爆发热度。
更何况…
司南轻轻抚摸过自己的耳垂。
那地方小巧的别针，藏在耳洞里，如果不是贴近了观察，是绝对察觉不到的。
司南现在觉得要低调，至少不能太过高调。低调不是坏事。
单人舞台虽妙，但是惹了太多注意反而容易惹麻烦。
他还准备干一件大事。
k在听筒那边笑了。
【低调估计是不可能的了。可以提前给你预定个热搜吧…】他思考着，【司南·瑟珐初舞台让虫喷鼻血？】
“你这也太恶俗了吧。”司南有点嫌弃。
【哼哼，你以为这群雌虫是什么说话良善懂廉耻的家伙吗？他们只会比我说的更大胆，更口无遮拦。】
k用一种“你完全不了解雌虫”的语气说着。一看司南在地球就只上过“帅哥”热搜，估计对未来会发生什么没有心理准备。
k一边提醒司南做好心理准备，一边也忍不住偷着乐，太好奇司南看到热搜之后的表情了。
司南继续写歌词。他创作的过程一般是很快的。尤其是有灵感的状态，譬如说现在。
司南脑子里回忆起的都是自己自地球来到虫星这三年多发生的事情，情不自禁感慨，自己似乎已经融入了虫族生活，甚至在虫18辖区的那三年，司南由原本的人类身体开始发生异变，现在已经和雄虫无异。
可某些时刻，他还是清醒的有着人类的自我认同。他并认可虫族的某些观念，及其严苛的等级制度，甚至是毫无理由的身份压迫。
司南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司南所编的曲子吸引了身边那个虫的注意。他在旁边一言不发听了很久，显然是对司南所做的曲目非常好奇，又拉不下面子。
他从没有听过这么新鲜的曲风，和自己平时听的那些有相近的地方，更多的却是与众不同的创新。
听到司南停下编曲写词的动作，叹了口气，他才壮着胆子凑过来问了一句。
“你编奏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司南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
这让他觉得陌生又逐渐变得适应的生活，司南又用电子钢琴弹了一段重复音节，听起来像是此刻外面的天色一样，悠远又让人觉得迷茫。
他暂时没有给虫答案。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
那虫似乎沉浸在司南所弹奏的曲子之中，竟然连司南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他有时候将目光放在司南跃动的手指间，有时候盯着曲谱。
那虫的阅读速度更快，歌曲在他心里刚刚成型，司南紧接着就弹奏出来，那些浪漫忧伤的曲调被司南一一演绎出来，竟然感觉比他想象的更加顺耳。
司南弹到第三遍的时候，终于有灵感自他心海中漫出。他停下弹奏，手指握着钢笔在草纸上划了两笔。
“就叫，杂绪吧。”
“杂绪。”虫在嘴里念了几次这个名字，他的圆唇上下碰触，眼睛专注盯着司南的眼睛，他认真说：
“我喜欢你写的这首歌。”
司南略感惊讶。他以为这个虫不是喜欢直观表达自己喜好的类型。
“我叫琉希恩，希望有机会能和你合作。”
司南想了想，随后握住他的手掌，柔软的手心，握着很温暖。
——
第二天一早的练习室虫满为患。毕竟初舞台只给他们一天半的练习时间，时间相当紧张。
司南这样自作曲的还好，只要给节目组伴奏就可以了。如果是唱别虫的歌，还要涉及到沟通版权等等麻烦的流程。更别提多人组合，光是要分part讨论就占据了一上午的时间。
甚至有的组合为此大打出手，引得本来就嘈杂的练舞室更加混乱了。
司南还是戴着耳机。尽可能把自己隔绝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
现在的情况，基本没有虫有闲心看看别虫在练习什么，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和司南相熟的诺卡斯都只是和司南打了个招呼就忙着去练舞蹈了。
诺卡斯和索里莫关系要更近，他们俩组了个双人组合。估计在参加节目之前就有过商量，练习过曲目。
曲子是诺卡斯找的，他有门路，舞蹈则是索里莫带着他练习。
之前也说过，诺卡斯的舞蹈基础并不算好，看起来勉强能过关，现在正在跟着索里莫突击扣细节。
索里莫跳舞司南是第一次见。他舞感很好，关节灵活，肌肉运用得当，跳舞力度强。
司南不知道这个世界存不存在舞蹈的分类，但是就司南看来，他非常擅长跳机械舞和hippop。
因为司南这次的编舞主要是简单为主的爵士，突出唱歌和律动部分。单人舞台的唱跳不能设计太复杂的舞蹈，不然初舞台的全开麦效果听起来会不好。
手部动作设计的很细节。司南有一双漂亮灵活的手，手指关节偏小，骨头又细又长，十分适合华丽的手部动作。
镜子里，司南的手指举过头顶，轻点空气的动作控制力度强，像是在触碰天上的月亮。
脚掌快速律动，踩着音乐里慵懒的萨克斯声，营造出一种肆意的美感。
腰部轻甩画圈，柔韧的腰带动裤子上的两根装饰绳子摆来摆去，哪怕是司南此刻穿着如此休闲，
舞蹈动作虽然没有什么难度，但是想要跳的好看还是很考验司南的舞蹈基本功的。
腰上绑着绷带，几乎汗湿到半透明的白色衬衫勾勒出他的身体轮廓。
运动跳舞出来的精干腰线，薄薄的腹肌，黑色绑带缠着他的腰。
这是他跳舞的习惯，因为曾经腰伤过，所以格外注意对腰的保护。
黑色的绷带如同曼巴蛇似的缠绕在他的身体上，越发衬他结实的肌肉和白的肤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看他的虫已不是少数。
司南练的差不多，正对着镜子解开自己上半身的绑带。宽的，黑色的，皮质。
他抽开绷带松紧绳的一瞬间，在场不少虫都深吸了一口气。
绷带底下是腰。
掐着带劲，顶起虫来也…咳咳。
有些虫看得脸红心跳，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更多虫一秒钟都不舍得落下，紧紧盯着司南解衣服的动作。
说不出的感觉，哪怕司南是他们的竞争对手，那种来自司南身上的魅力，也总让虫忍不住想要靠近。
司南完全没意识。
他那点浅薄的直男认知，让他以为这个世界只有雌虫才会对他感兴趣。
却忘了这些亚雌本质也是雌虫来着。
小头控制大头，司南出汗后那股浅淡的雄虫气息，让他们恨不得抓心挠肝——哪怕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雌虫气息是什么样的。
就在司南解开绷带，撩起小腹前的衣服给自己降温的时候，一双手摁住了他的手臂。
司南抬起头，眼前的虫正是那个名叫琉希恩的新舍友。琉希恩为了练舞，眼前的长刘海用发带绑起来，因为过于蓬松，朝着天空，露出额头，整个娃娃脸，看着更像是青涩少年。
他对着司南摇了摇头，然后把自己干净的长袖披在司南身上。
此刻这个青涩少年，又展露出锋芒毕露的一面。
他转过身，对着练舞室内其他还在偷看的虫瞪着眼。嘴唇撅着，眼神极冷漠，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看什么看，你们自己的舞蹈练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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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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